絕世醫妃之鳳傾天下

第177章 我們也很絕望啊!

第177章 我們也很絕望啊!

無數人瘋狂地湧向城門,想要看看莫老將軍的風姿,即使看不到莫老將軍,看一眼他的侍衛也好啊!

城門口,隊伍慢慢地往前行去,隻是這一路,卻不太順暢。

許多人站在街道中央,伸著腦袋想要看看莫老將軍是不是長了三頭六臂,街道被堵得水泄不通,根本就無法行走。

馬兒雖然在前行,可與沒走也根本沒有區別,數分鍾之後,隊伍還在離城門口不遠的地方,而他們的身後,剛才走過的地方,也圍滿了人。

“老將軍,外麵的人太多了,咱們走不動了。”一個侍衛低著頭,向馬車裏報告情況。

夏夜從馬車上的小窗看出去,卻發現外麵黑壓壓的一片,全是腦袋,人與人之間,甚至連個縫隙都沒有。

這,也太瘋狂了吧?

夏夜直愣愣地看著外麵綿延數裏的烏黑腦袋,心裏不由暗道:前世那些風光的明星,在這樣的排場麵前,簡直就是渣渣。

“嗯。”莫屈雄低應了一聲,卻沒有說話。

侍衛愣了愣,老將軍這句‘嗯’,是什麽意思?包含了什麽特殊含義?

他把他的疑惑告訴了身邊的夥伴們,夥伴們也都一臉懵逼,突然感覺,老將軍的話,怎麽變得如此深奧了?難道是因為來到京城的緣故?

老將軍沒有發話,眾侍衛也不能驅趕群眾,隻能僵著臉,讓他們像看猴一樣的圍觀。

隊伍的前進速度比蝸牛還慢,眾侍衛都忍不住想要不顧這些圍觀群眾,直接策馬而去了!

“莫老將軍,莫老將軍,真的是莫老將軍嗎?”人群裏突然爆發出一聲大喊。

“莫老將軍。莫老將軍!”

“莫老將軍,莫老將軍!”

在津城的一幕再次上演,群眾們一起大喊的聲音震耳欲聾,聲浪聚在一起,差點把街道旁店鋪的房頂都掀起來!

莫屈雄老神在在地坐在軟塌上,沒有要出去的意思。

這些群眾見不到想見的人,熱情自然很快就會消退。

夏夜也放下簾子,把自己藏在馬車之中。

不過,她的動作卻依然被某些人收進眼底。

君悅酒樓的雅間中,一身紅衣的蕭瑾慵懶地倚在窗邊,風流的桃花眸微眯,看向那一條被擠得一絲不通的街道,粉嫩的薄唇勾出一抹邪魅的笑意。

“小夜兒,你總算回來了。”他白皙纖長的手指摩挲著手中的白玉酒杯,酒杯中的清酒映照出他顛倒眾生的容顏。

他仰頭一飲而盡,姿態肆意風流,若有女子在此,定會引起一番尖叫。

隊伍依然緩緩前行著,喊了許久的圍觀群眾們不見莫老將軍,隻得停下來叫喊,把目光轉向高頭大馬上的侍衛。

“嘖嘖,果然不愧是莫老將軍的侍衛,瞧瞧這模樣,這姿態,哪裏是普通士兵可以比擬的?”

“嘖嘖,果然不愧是莫老將軍的駿馬,瞧瞧這大眼,這肥膘,哪裏是普通馬匹可以比擬的?”

“嘖嘖,果然不愧是莫老將軍的馬車,瞧瞧這車輪,這木頭,哪裏是普通馬車可以比擬的?”

一眾侍衛的臉全部黑了下來,感情他們在這些人眼中,就是與馬匹和馬車一個檔次的?

你說馬也就算了,說馬車是幾個意思!

王府的馬車一向簡陋,這木頭和車輪都是普通的,怎麽就在你們眼裏,看成不普通的了?

夏夜在馬車中聽得也是額頭黑線,這些群眾,會不會太,恩,可愛了一些?

莫屈雄似乎也被這議論逗樂了,但是又不能笑出來,不由輕咳了兩聲。

莫軒卻是以手抵唇,喉嚨中發出沉悶的笑聲。

他完全可以想象,外麵的侍衛臉色該有多黑。

這蝸牛般的速度,讓前麵的高公公終於忍耐不了了,他拉開車簾,聲音抬高了一些,顯得更加尖細:“有什麽好看的,再看,把你們全部抓起來!衛兵,還不把這些人全部趕走!”

被擠在外麵,連馬屁股都看不到的衛兵:我們也很絕望啊!

“這人是誰?”有人悄悄問旁邊的人。

“你看他長得油光水亮,肥頭大耳的樣子,應該是宮裏的公公。”

“這,有什麽關係?”問話之人一臉驚奇。

“這個嘛,隻可意會不可言傳,你懂的。”

問話人差點噴出一口老血:我不懂啊!

衛兵們感覺自己都已經被擠扁了,才挪動到馬屁股後麵。

“別看了,別看了!有什麽好看的!”衛兵們一邊攔著群眾們上前,一邊抽空偷偷地看一眼馬車。

“為什麽不讓我們看!”因為受到阻攔,頓時群情激奮,他們隻是想看看莫老將軍而已,連這麽個小小的願望,他們都不願意滿足?

眾人開始推搡起來,與衛兵們展開了頑強的拉鋸戰。

“放肆,你們想造反嗎?!”高公公見這一群愚民竟然敢反抗,頓時尖聲厲喝道。

此時,夏夜身周的玄力也散發開去,溫和的玄力傾瀉開來,讓圍觀群眾的情緒也慢慢緩和下來,而且他們的身體仿佛不受控製一般,自動往邊上走去,街道中間,總算是擠出了一條狹窄的道路。

侍衛們總算鬆了口氣,恨不得立即就策馬離開這個擁擠的地方。

圍觀人群雖然奇怪自己的身體為何會往後退,卻也沒有再擁擠到街道中央,讓一眾人順利地離開了這裏。

突破層層重圍之後,侍衛們都不由擦了擦汗水,感覺過這一條街道,比他們與敵人打一仗都要累。

“丫頭,目的達到了吧。”莫屈雄斜著眼看了一眼淡淡坐著,正埋首看書的夏夜。

“還不錯。”夏夜並沒有抬頭,淡淡說道。

莫軒有些懵,爹和夜七公子,在打什麽啞謎?

“傻小子!”莫屈雄用力拍了一下莫軒的腦袋,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準備好,不久之後,就能看到皇上了!”

莫軒雖然並沒有被打痛,卻還是捂了捂腦袋,一臉憋屈地看著自家老爹。

他已經是孩子的爹了好吧,怎麽還打他腦袋!

不過,他卻有些震驚於莫屈雄的話,皇上,竟然會來親自迎接他們?

寧國皇宮共有三道宮門,三道宮門之間距離相差甚遠,而此刻,蕭擎蒼便站在第一道宮門前,眼睛望向遠處,似乎在等待著什麽。

在他身後,站著幾個重要大臣,他們或激動或不耐,不過這些情緒卻都很好地掩飾了起來,隻有眼底偶爾閃過的光芒,將他們出賣。

甚至連一向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蕭瑾,竟然都在此列。

他一身紅衣,如同盛開的紅蓮一般,讓周圍一眾穿著暗沉的大臣們,顯得更加滄桑。

他落後眾人數步,姿態隨意地斜靠在宮門前,邪魅的桃花眼微勾,眼底一片迷離之色。

“皇上,您龍體欠安,還是別在此處等了,我等在這裏候著就好。”黃侍郎眯著一雙小眼,擔憂地對蕭擎蒼說道。

“朕的愛卿回京,朕自然要親自迎接。”蕭擎蒼雙手負在身後,神情帶著與生俱來的高貴。

“皇上,鎮南王此次剛回京,便弄得人心惶惶,皇上若是親自在此迎接,怕是有些不妥……”黃侍郎雙手籠在袖子中,搖頭低歎道。

“黃愛卿,有何不妥?在朕麵前,直說便是,無需遮遮掩掩。”蕭擎蒼目光幽深,神色莫測。

“皇上,雖然鎮南王一心為國,可身為臣子,自然要為皇上解憂,想來鎮南王也不希望看到皇上在此等候。”黃侍郎微低著頭,聲音頗為憂慮。

“愛卿的意思是,讓朕不要見莫愛卿,以打壓他的囂張氣焰?”蕭擎蒼瞥了他一眼,神色平靜,看不出任何情緒。

“臣並無此意,隻是皇上龍體欠安,外麵風大,還請皇上保重龍體。”黃侍郎微微躬身,低垂的眼裏閃過一道亮光。

“依愛卿的意思,朕現在就可以帶著你們回去了?”蕭擎蒼聲音依舊平淡,聽不出情緒。

“此事還需皇上定奪,臣不敢妄言。”黃侍郎說過之後,便略微退了一步,不再言語。

“黃狐狸,你說不敢妄言,可本皇子看到說話最多的,就是你了。”蕭瑾翩翩然走過來,如同一團璀璨的紅雲一般,晃花了一眾人的眼。

他手中羽扇輕晃間,姿態肆意風流。

黃侍郎不緊不慢地轉過身,對蕭瑾行了一禮道:“五皇子,老臣隻是為皇上分憂而已。”

蕭瑾迷人的桃花眼微挑,眼裏朦朧似霧,讓人捉摸不透。

“本皇子倒是覺得,你管得真夠寬的,連父皇,都想要管。”蕭瑾嘴角帶著邪魅的笑意,絲毫不覺得自己說出的話有多麽驚世駭俗。

“五皇子!老臣隻是為皇上分憂,替皇上出謀劃策而已,五皇子請勿誤會老臣一番苦心。”黃侍郎義正言辭地說道。

其他大臣都不說話,頭埋得更低了一些。

蕭瑾眼角微挑,嘴角微微勾起來,似笑非笑。

“你什麽心思,本皇子清楚得很,不過,不管你什麽心思,都少在本皇子身上打主意。”蕭瑾眼睛微眯,迷離的桃花眸中,劃過一抹暗沉的光芒,讓他整個人的魅惑氣質,更是變得邪肆起來。

“夠了,別讓莫愛卿看你們的笑話。”蕭擎蒼低聲喝道,威嚴的眼裏映出一群人的身影。

眾大臣不由抬起頭來往前看去,卻見寬闊的大道上,兩輛馬車正並排行駛,二十個盔甲侍衛騎在馬上,神色凜然地跟在馬車後麵,離得遠遠地,眾大臣都能感受到盔甲侍衛們身上的肅殺之氣。

黃侍郎更是老眼眯起,從眼縫中,打量著迎麵而來的一群人。

蕭瑾緩緩合起羽扇,抵在精致的下巴上,勾魂的桃花眼緊緊地盯著左側的馬車。

馬車裏,莫屈雄整理了一下衣服,神色變得嚴肅起來。

莫軒的身體經過幾天的休養,已經徹底好了,他甚至感覺體內的生命力異常充沛,雖然有些疑惑,他卻也沒有找夜七公子問緣由。

馬車漸行漸近,經過侍衛的提醒,高公公快速從馬車上下來,走到蕭擎蒼等一眾人麵前,恭敬地一一行禮之後,才對蕭擎蒼道:“回稟皇上,鎮南王,莫將軍和夜七公子都到了。”

“退下吧。”蕭擎蒼說完,見莫屈雄三人從馬車上下來,便抬步迎了過去。

莫屈雄和莫軒連忙快速走上前,彎腰恭敬地行禮:“參見皇上。”

“兩位愛卿快平身。”蕭擎蒼的臉上露出了難得的笑意,他伸手虛撫了一下二人道:“兩位愛卿一路跋涉,想來極為辛苦吧?”

“皇上召見,臣等自然不敢怠慢。”莫屈雄應道。

“哈哈,辛苦兩位愛卿了,朕今夜在怡和殿設接風宴,給兩位愛卿接風洗塵。”蕭擎蒼說完,又把目光轉向離莫屈雄二人兩步遠的夏夜:“想必這位,就是那位煉丹師,夜七公子了吧?”

此人雖然麵容隻是清秀,卻自有一股出塵氣質,隻一眼,便讓人移不開目光,想來必然不俗。

夏夜神色平淡,即使是麵對蕭擎蒼毫無保留的打量,依然平靜無比:“夜七,參見皇上。”

她淡然地微微點頭,卻並沒有行禮。

蕭擎蒼並沒有計較,倒是後麵的黃侍郎微眯著眼,老眼打量著夏夜,聲音低緩地說道:“夜七公子小小年紀,便能成為煉丹師,果真是不凡。隻是,我等見識短淺,從未見識過煉丹師的資格認證書,希望夜七公子,讓我等長長見識。”

夏夜眼睛微眯,這黃侍郎,就如此急切,想要搞事情?

蕭擎蒼威嚴的臉上還掛著笑意,卻並沒有製止黃侍郎的話,而是看著夏夜,目光幽深。

蕭瑾打開羽扇,悠然晃動,斜挑的桃花眼卻一刻不離地看著夏夜。

“夜七從小便與世隔絕,一心隻知煉丹,不知資格認證書為何物,還望皇上和各位大人,見諒。”夏夜目色平靜,如同一汪清冷的湖水,沒有一絲波紋。

莫屈雄摸著胡須,老眼裏閃過一道隱晦的光芒。

在馬車上時,小七便叮囑過他,不要讓他輕易插手,此刻見小七麵對皇上不卑不亢,應對如常,不禁老懷欣慰。

若是容兒知道小七如此優秀,想來也會很開心吧。

“既然夜七公子並沒有認證書,那為何夜七公子要冒充煉丹師?”黃侍郎的狐狸眼中,一道精光閃過,他的聲音提得高了一些,似是在責問夏夜。

夏夜撣了撣衣服,姿態悠然地說道:“黃侍郎是否身為男人,是不是也要去認證一番?”

“哈哈哈哈。”清魅惑人的笑聲,從蕭瑾口中溢出,他晃動著羽扇,帶笑的桃花眸似醉非醉地看向夏夜:“夜七公子說得很對,黃侍郎是否身為男人,是應該要認證一番。”

莫屈雄低咳了一聲,極力忍住,才把已經竄到嘴角的笑意給壓下去。

莫軒把目光投在夏夜身上,眼底漫過一絲笑意。

眾大臣目光不一地看著夏夜,這位夜七公子,膽子可真夠大的,黃侍郎是不是男人,不是一眼就能看出來了?不是男人,難道還是,太監?

還有唯恐天下不亂的五皇子,你平日不都是在外麵玩耍麽,今日來這裏幹什麽?是不是嫌事情不夠多?

黃侍郎即便是修養很好,也被這句話氣得差點爆粗口。他深吸了幾口氣,平複了心底怒氣之後,才聲音冷沉地說道:“夜七公子,還是莫要亂說的好。本官自然是男人,何須認證?倒是夜七公子……”

五皇子他得罪不起,這個什麽夜七,難道他還會怕?

“行了,黃愛卿,夜七公子隻是與你開玩笑而已,莫愛卿推薦之人,朕信得過。”蕭擎蒼阻止了黃侍郎還要開口的話,與莫屈雄等人往皇宮內走去。

眾大臣也都轉身跟上,黃侍郎目光在夏夜身上停留了一刻,便又攏起袖子,跟上了蕭擎蒼等人。

夏夜腳步微微一頓,看向走到身旁的蕭瑾。

熟悉的清甜魅香傳入鼻端,夏夜神色微凝,這妖孽,還是如此喜歡**人。

“不知夜七公子,年方幾何?哪裏人士?可否婚配?”蕭瑾嘴角微微上挑,勾起一抹惑人弧度,手中羽扇輕搖,手指白皙如玉,竟是比那羽扇扇柄的白玉還要通透。

隨著他扇子的輕晃,更為濃鬱的香氣緩緩傳出,讓夏夜身體繃得更緊。

妖孽!夏夜默默腹誹了一句,淡然開口說道:“夜七與五皇子素不相識,還望五皇子,離夜七遠一點。”

夏夜自認語氣已經很冷,話也夠不客氣了,隻要是識相一些的人,肯定都會遠離她。可是,五皇子明顯不是一般人。

“小七,你的名字為何叫夜七?難道你姓夜,在家裏排行老七?”蕭瑾迷離的眸子漫上一層淡淡薄霧,眼底思緒朦朧不清。

他的身體刻意靠得夏夜近了一些,兩人之間隻剩一拳距離。

距離如此之近,兩人清淺的呼吸縈繞在一起,氣氛顯得有些曖昧。

“五皇子,請自重!”夏夜腳步習慣性地往旁邊移了一步,站定了之後才反應過來,他現在是男人,為何要避著他!

“真熟悉的話。”蕭瑾回味似的低聲呢喃,聲音低沉而魅惑,隨即迷蒙之色漫上眼眸,嘴角勾出邪魅的弧度:“夜七公子,曾經有人,也與你說過同樣的話。”

夏夜淡然看他一眼,聲音低沉地說道:“我想,以五皇子的行為舉止,應該有許多人,會說出這句話來。”

蕭瑾突然輕笑起來,聲音清越好聽,如同一串串音符,從胸腔中輕聲傳出。

“小七,敢如此說本皇子的,除了你,就隻有一個可惡的女人了。”蕭瑾腦袋微微湊過去,迷離的桃花眼深深地看著夏夜清冷的眸子,清甜的呼吸灑在她臉上,如同心尖被羽毛撓了一般,癢癢的。

夏夜心裏微動,看蕭瑾如此模樣,難道他已經認出她來了?

雖然她知道她的偽裝對於真正的高手來說,會有被識別出來的可能,但是如此輕易就被認出來,還是讓她心裏有微微的挫敗感。

“五皇子,夜七還有事,就不陪五皇子了。”夏夜朝蕭瑾淡淡點頭,隨即快走兩步,來到蕭擎蒼旁邊。

此刻蕭擎蒼正與莫屈雄回味著往事,夏夜聽到蕭擎蒼說出的話,才知道他竟曾經禦駕親征過,而且還是與外祖父一起並肩作戰。

看來兩人的關係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壞,可也不能說明蕭擎蒼心思單純,畢竟皇家之人,可沒有純良之輩。

而黃侍郎麵色有些難看,他多次想要插話,都被莫屈雄巧妙地攔住了話頭,想要說的話被卡在喉嚨,憋得他一張老臉通紅,都快要維持不住表麵的平靜了。

夏夜淡淡掃過蕭擎蒼身邊數人的臉色,抬起手對蕭擎蒼施禮道:“皇上,夏府曾傳過話來,希望夜七可以去看一看夏夫人,夜七答應過夏府,來京城之時去看看。若是無事,夜七這便告辭了。”

她一派雲淡風輕之色,讓蕭擎蒼不由刮目相看。若是尋常之人,在他麵前,可能連頭都不敢抬,而麵前的少年卻是一片淡然。不過,聽說他去鎮南王府時日不久,還得讓莫愛卿好好觀察一番,若是可以信任,那麽那一件事,或許可以讓他前去……

蕭擎蒼這般想著,臉上露出了和藹的笑容,他用眼角看了看蕭擎蒼,笑說道:“夜七公子小小年紀,便已是煉丹師,這,是我寧國之幸,也是寧國百姓之幸。”隨即他又低歎了一聲,聲音變得有些低沉:“夏府,的確需要煉丹師去瞧一瞧,夏尚書這些日子,連早朝都沒心思上,夜七公子,勞煩你了。”

“皇上客氣了。”夏夜微微點頭,不置可否。

不管蕭擎蒼是表麵的客氣,還是真正對她友好,隻要他不會對鎮南王府不利,她便也不會對他有敵意。

“去吧,別忘了晚上去參加接風宴,把夏尚書也一並叫來。”蕭擎蒼再次和藹地對她說道。

夏夜點點頭,不再說話,轉身朝宮外走去。

“寧國有這麽年輕的煉丹師,若是他能成長起來,何愁寧國不強大?”蕭擎蒼看一眼夏夜的背影,沉聲歎息道。

“皇上,若夜七公子真是煉丹師,自然是咱們寧國的大幸,不過,若夜七公子並不是煉丹師的話,那鎮南王包庇夜七公子……”黃侍郎隱晦地看了一眼夏夜的背影,又快速轉過頭,低沉地說道。

“黃侍郎,你口口聲聲說小七不是煉丹師,你又有何證據證明,小七不是煉丹師?”莫屈雄縷著胡子,虎目中爆發出強烈的精光,讓黃侍郎心底一驚,忍不住便退後了一步。

哼,一個弱雞而已,敢和老夫鬥,分分鍾讓你懷疑人生。莫屈雄心底冷哼一聲。

“好了,莫愛卿黃愛卿,你們都是朕的得力助手,別一見麵就老是吵架。莫愛卿,你再給朕說說,前一次與逑國對戰,你是如何以少勝多,強製破敵的?”蕭擎蒼背著手,繼續與莫屈雄討論之前的話題。

“話說,那一日……”

夏夜眉頭微皺,看著身邊的一席紅雲,嘴唇微抿。

蕭瑾絲毫不在意夏夜的神色,他手搖羽扇,嘴角勾起邪魅的弧度:“想來小七不知道,本皇子與夏府的大少爺,夏清幽關係頗好,小七要去夏府,本皇子也要去夏府,咱們隻是順路而已。”

夏夜冷冷瞥他一眼,心裏有些無語。

這妖孽明明已經認出她來,卻裝作不認識她的樣子,這是想要鬧哪樣?

走了幾步之後,蕭瑾仍然跟在她身邊不遠處,夏夜忍不住說道:“五皇子,你整日那麽閑?”

身為皇子,不是應該為爭搶皇位頭破血流忙得四腳朝天嗎?他為何那麽閑,隨時都能看到他到處閑遊的身影。

“當然,本皇子向來向往自由,逍遙自在多麽的愜意。”蕭瑾把羽扇收起,帶笑的桃花眼斜倪著夏夜,“不知小七是否也是如此?”

夏夜的速度快了一成,快得幾乎隻剩下殘影,她淡淡開口,聲音被風吹到了耳後:“我與五皇子不一樣,我的事情很多,不像五皇子,整日遊手好閑。”

蕭瑾的速度也絲毫不慢,風中隻有一道紅色與白色的身影留下。

“小七,本皇子這不叫遊手好閑,本皇子與美人兒談人生聊理想,與友人一起去觀大好河山,生活恣意瀟灑,怎麽能是遊手好閑呢?”蕭瑾嘴角微微勾起邪肆的弧度,迷離的桃花眸不時看向夏夜。

夏夜不再言語,反正她也趕不走蕭瑾,便由他去吧。

蕭瑾見她不再說話,也沒有再說,兩人悶聲往夏府趕去。

蕭瑾看著夏夜清秀的側臉,嘴角的笑意更濃,連似笑非笑的桃花眸中,都似帶上了迷蒙的笑意。

不久之前,也是這般,與現在一樣的場景,僅僅是如此平淡地趕路,卻因為是與她一起,而變得如此美好。蕭瑾的心裏,忽然湧上一股暖流,這般平靜的日子,與她一起的日子,若是能一直持續下去,似乎也不錯呢。

兩人的速度都很快,不到一刻鍾,便來到了夏府前。

夏府經過一月有餘的修葺,已經大致恢複了原樣,隻是府裏的氣氛卻有些沉悶,每日都似有陰雲籠罩在夏府眾人的頭頂。

守門的還是上一次夏夜來時見到的那兩個守衛,兩人看到夏夜和蕭瑾,連忙站起來。

雖然他們不認識夏夜,但是蕭瑾卻是聲名在外,加上蕭瑾偶爾會來夏府,所以守衛對他並不陌生。

“參見五皇子。”兩個侍衛恭敬地彎腰低頭道。

“恩,這位是夜七公子,也就是你們夏老爺要找的煉丹師大人。”蕭瑾眼帶笑意地看著夏夜,一個眼神也沒有給兩個侍衛。

“夜七公子。”兩個侍衛連忙再次恭敬地行禮。

聽說夜七公子小小年紀便已經是煉丹師,起初他們還不信,此刻一看,這何止是年輕,簡直是太年輕了啊!

“五皇子,夜七公子,二位請等一下,屬下這就去叫老爺。”一個侍衛恭敬說完,快速跑開遠去了。

蕭瑾嘴角微勾,唇畔帶著似有若無的笑意:“小七,不知你想要如何治療夏夫人?”

夏夜淡淡看了蕭瑾一眼,他明明知道她與夏夫人的關係,還問她如何治療,這分明是想搞事情。

“當然會好好地‘治療’了。”夏夜眸色平靜,眼底深處卻閃過墨色暗芒。

不知道夏夫人現在情況如何,若是火力不夠,夏夜不介意讓小黑再來一次。

那侍衛聽到二人談話,不禁在心裏搖搖頭,對這位年輕的煉丹師並不看好:那麽多禦醫和一級煉丹師都無法治好夫人,這位夜七公子如此年輕,學習煉丹定然沒多久,怎麽可能就比那些成名許久的煉丹師還厲害?

不過他即便如此想著,卻識趣地並沒有表現出來,而是麵色依舊恭敬的請兩人進入府裏。

三人心思各異間,很快夏老爺便急匆匆地走了出來。

僅僅月餘不見,夏老爺竟瘦了一圈,臉色憔悴,眼窩深陷,眼底黑眼圈異常深重,仿佛生過一場大病一般,連走路都有些不穩,整個人看上去蒼老了快十歲。

夏夜眼睛微眯,若非親眼所見,她真的不敢相信,曾經如此意氣風發,對她見死不救的夏老爺,如今竟然已經憔悴到如此地步。

夏老爺看到門口的兩人之時,眼睛一亮,隨後又快速黯淡下來。每一次請過來的煉丹師,他都抱著極大的希望,可每次最後都是失望而歸,他們甚至查不出來他的夫人生了什麽病,為什麽會變成這樣。這個所謂的煉丹師如此年輕,可能連藥材都認不全,肯定對夏夫人的病也是沒轍。

當初聽說鎮南王府有煉丹師之時,夏夫人還清醒著,那時的她,極力想要讓王府的煉丹師替她看病,夏老爺也希望早日把她的病看好,如此他也可以少受些折磨,便想著死馬當成活馬醫,於是便也沒有反對,甚至還找機會向皇上隱隱透露了這個意思,希望皇上能夠說服鎮南王,讓煉丹師大人前來看看。

沒想到這個年輕的煉丹師如此好說話,也讓夏老爺更加懷疑,他或許根本就不是煉丹師,哪一個煉丹師不是眼高於頂?更何況還是如此年輕的煉丹師。

一係列的想法從夏老爺腦中閃過,卻也是瞬間而已,他快步來到兩人麵前,恭敬地說道:“五皇子,夜七公子,兩位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快快請進。”

他的聲音顯得有些沙啞,像是許久沒有睡覺一般,疲倦無比。

兩人跟隨著夏老爺往夏府內走去,蕭瑾看了一眼夏夜,見她沒有說話的意思,便開口道:“本皇子和小七都是來看夏夫人的,不要耽擱時間了,帶我們去見夏夫人吧。”

夏夜淡淡瞥了蕭瑾一眼,對他猜到自己的此次來的目的,並不奇怪。蕭瑾雖然隻是寧國一個小小的皇子,但是看他與秦泠歌和風王的相處,就知道他的身份必然不簡單。風王都能感受到她的氣息,蕭瑾能認出她來也很正常。

隻要沒有對她不利,夏夜便也不計較了。

“兩位不需要休息一下……”

“啊!”突然一陣急促卻又短暫的慘叫聲,響徹整個夏府,就像是被人突然捂住了嘴一樣,聲音由極為高昂又戛然而止,也恰到好處地打斷了夏老爺想讓夏夜二人休息的話。

聽聲音傳來的方向,正是夏夫人的院子。

雖然隻是一聲極為短促的慘叫,可夏府眾下人的麵色卻全變了,他們忍不住擠在一起,瑟瑟發抖。

連夏老爺的臉色都突然變得極為蒼白,心裏抖了幾抖之後,迅速對夏夜說道:“內子的病又犯了,還請夜七公子前去查看一番。”隨後他又低聲吩咐一邊不由自主顫抖的守衛道:“快去叫人把夫人看好,別讓她亂跑了。”

“是,老爺……”侍衛慘白著臉,苦哈哈地應道,隨後機械地轉身,感覺腿似乎有千斤重一樣,挪不動腳步。

“尊夫人,病得很厲害?”夏夜不由挑眉問道,看夏老爺這般反應,受到的折磨可不是一點半點啊。

夏老爺頓時如同吃了黃連一般,麵色難看,整張臉都垮了下來:“我也不知道內子是不是病,前來查看的禦醫都說不出來原因。煉丹師大人也看不出來,這些日子,哎……”

看夏老爺的情況,真的是被折磨得不輕,否則也不會見到外人都會唉聲歎氣。

“不會是,壞事做多了,報應來了吧。”蕭瑾嘴角微勾,眼底帶著淡淡薄霧,似笑非笑。

“嗬嗬,五皇子真會開玩笑。”夏老爺勉強地笑了一下,伸出手來做了個請的動作:“兩位這邊請。”

夏老爺的腳步很急切,甚至忘記了身後的兩人,隻顧著快速趕往夏夫人的院子。

夏夜二人實力強悍,自然能輕易跟上。

走了一段路之後,三人便來到夏夫人所在的院子中。

此時院門前竟圍滿了人,全是夏府的侍衛,仆人卻是一個不見。

而夏夫人的院子裏,傳來一陣陣燒焦的味道,以及不時傳出來的沉悶壓抑的叫喊聲。

夏夜透過一群群的人,看進院內敞開的房門,看到那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