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世醫妃之鳳傾天下

第186章 你願意?

第186章 你願意?

蕭煜麵容俊朗,一頭烏黑的頭發用玉冠高高挽起,插上一根墨玉簪子,渾身上下都散發著難以言喻的貴氣,舉手投足間,高貴優雅盡顯。

與蕭瑾完全不一樣的氣質,卻同樣出色。

白雪公主選定了,便眼神羞怯地表示就是他了。

小矮人順著白雪公主的目光看過去,見蕭煜五官俊挺,身姿挺拔硬朗,比那五皇子一副妖嬈的樣子好了不知多少,便瞬間下了決定,指著蕭煜問道:“他是誰?”

眾大臣順著手指看過去,見到被選中的是誰之後,不由感歎,這秋兒公主眼光真是極好的,一眼便相中了兩個最優秀的皇家人。

隻是皇上此舉究竟是什麽意思?是想與逑國和好,還是不想與逑國和好?眾大臣們拿不定主意,隻能沉默著一句話不說。

久不說話的黃侍郎終於找到了表現機會,他連忙開口道:“這位是我寧國的寧王殿下,天資極高,更是難得一見的雙係玄師,小小年紀……”

不待他說完,便有一個陰測測的聲音打斷了他:“寧王殿下可是已經訂婚了,貴國公主真願意做小?”

莫屈雄縷著胡須,目光陰森地看著黃侍郎。

黃侍郎眉頭一皺,可不是嘛,寧王殿下的婚約,還是皇上親自指定的,更是莫老不死的用軍功換來的,想要解除,可能會有些麻煩。

“訂婚了又如何,又沒有成親,把婚約退了便是,我大逑國公主,自然是不會做小的。”小矮人使者高傲地仰著頭說道。

隻是,這話說得他自己都不相信,如今逑國的局勢,卻是不容許他們任性的,若是能得這位寧王寵愛,即便是做小又如何?

莫屈雄眼珠子一轉,若是能趁此機會,把蕭煜和小七的婚事退了,小七就不用再為婚約的事情擔憂了。

一直盯著夏夜的蕭瑾似是也想到了,臉上露出了愉悅的笑容。

夏夜倒是神色淡然,似是不知道被談論的人中,有一個是她。

被忽略的當事人寧王,此刻沉著臉開口了:“本王不會退婚。”

一句話,在眾人心裏炸開了鍋。

天啊,寧王是不是腦子進水了?夏家七小姐是什麽樣子,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他不趁此機會利索地把婚退了,竟然還說不退婚?這,絕對是腦袋出了問題的表現。

夏夜眉頭微皺,本以為蕭煜應該是很想退婚,隻是缺少一個時機罷了,可現在,看他如此堅決的態度,事情好像有些麻煩了。

蕭瑾朦朧的雙眸中閃過一道寒芒,嘴角的笑意卻是絲毫不減。

“小夜兒,小叔對你,執念頗深啊。”蕭瑾笑盈盈看著蕭煜,對夏夜說道,隻是那笑容,卻是沒有任何溫度。

“因為沒得到,所以才珍貴。”夏夜並不認為蕭煜突然改了性子,會突然喜歡‘夏夜’了,即便是改了又如何?她的目光,從來沒有在蕭煜身上停留過。

她毫不在意地淡淡說道,心裏思索著怎麽才能創造一個機會,把這樁婚事退了。

而白雪公主此刻臉色已經成為了真正的白雪,她的身體如同風中柳絮一般,軟軟地跌坐下來,即便是坐在椅子上,都似乎已經快要坐不穩,身體不住地顫抖。

為何,優秀的男子,都已經是別人的了?

“朕累了,送逑國使者回客棧歇息,今日之事,便先到這裏。”蕭擎蒼突然出聲道,隨後竟棄眾人與不顧,徑直走了。

殿中眾人都是一臉懵逼,皇上這是鬧的哪一出?這事情正發展到**之處,竟就這樣熄火了?

那逑國使者更是暴跳如雷,直接跳起來想要衝上去,卻被幾個孔武有力的侍衛給直接押了下去。

白雪公主也跟著搖搖晃晃地離開了。

眾大臣麵麵相覷,卻也站起身來,陸陸續續地走了。

黃侍郎冷哼一聲,麵色陰暗,一邊走一邊思索著皇上此舉的用意,難道皇上不想與逑國結親了?那他的計劃還如何實施?

夏夜眼睛微眯,蕭擎蒼如此不合情理的做法,肯定與蕭瑾這幾日的離開有關。

“你到底做了什麽?”夏夜微眯著眼看著蕭瑾,沉聲問道。

蕭擎蒼畢竟是他的父皇,不管蕭瑾如何做,違背了蕭擎蒼的意思,都會傷了父子倆的感情。

“小夜兒,這是本皇子的家事,你想要管嗎?若要管的話,本皇子自然是求之不得。”蕭瑾眯著一雙桃花眼,眼中水霧繚繞,看不清真實情緒。

夏夜冷冷瞪他一眼,知道他是不會說了,便站起身來,往外走去。

她剛走了兩步,卻聽到身後傳來蕭煜低沉的聲音:“蕭瑾,你太過了。”

“小叔,我一向如此,難道你不知道?”蕭瑾慵懶地抬起眸看了他一眼,理了理衣袍,便向夏夜追過來。

“站住!”蕭煜低沉喝道,“你知道我說的不是今日之事!”

“啊,小叔,我突然想起來,咱們已經很久沒有好好聚聚了,咱們去君悅酒樓喝一杯吧。”蕭瑾走到蕭煜身邊,一副哥倆好的樣子,右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笑說道。

蕭煜麵色陰沉地看了夏夜的背影一眼,才冷哼一聲,算是答應了蕭瑾的提議。

隨後,兩人便越過夏夜,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夏夜目光看向兩人的背影,眼眸微微眯起。

莫屈雄走上前來,與夏夜並肩站在一起,看著二人遠去的身影。

“小七,他們二人,你看上誰了?”莫屈雄一臉八卦之色,完全沒有了在殿中的凜冽霸氣。

夏夜默了一下,抬步快速往前走去。

“小七,是不是害羞了?在外祖父麵前,你害羞什麽?”莫屈雄幾步跟上,摸著胡須繼續打趣夏夜。

“外祖父,您老人家是不是太閑了?”夏夜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心裏暗忖,外祖父的身體裏肯定住著一個八卦女人。

兩人一路快速走出宮外,直到上了莫家的馬車,莫屈雄才恢複了正經。

“小七,今日皇上如此,卻是為何?”馬車上,莫屈雄聲音沉重,顯然摸不清蕭擎蒼的用意。

這種不清不楚的態度,最是讓人揪心,無法想相應的對策應對,莫屈雄差點把心愛的胡子都拔掉了。

“不管他意欲何為,總之咱們要做好最壞的準備。大舅那邊現在如何了?”夏夜聲音雖淡,卻透著淡淡的擔憂。

“封家這幾日非常謹慎,那一日的傀儡師也沒有再出現。咱們的勢力基本都在南城,要查津城內部的問題,比較困難,軒兒正在想辦法滲入封家,希望可以查探到一些有用的消息。”莫屈雄憂心忡忡地說道。

皇上讓他們查封家之事,本就是強人所難,他們的勢力在南城,而封家在北方,他們的勢力滲透不進去,怎麽查?

而夏夜想的卻是另外的,莫屈雄不願意想的問題。皇上明顯沒安好心,把外祖父和大舅二人同時召來京城,又讓他們查封家之事,拖住他們的腳步,南城沒有人坐鎮,時間短一些還好,時間長了,必然大亂,沒有領頭人,皇上想要接管莫家軍,豈不是輕而易舉?

“外祖父,不管此次與逑國使者談論結果如何,你都與大舅回南城去,南城才是根基,皇上想要如何,也動不得咱們。”夏夜再次囑咐道。

外祖父雖然在戰場殺敵之時英明神武,但是對皇上卻是忠心耿耿,從不會懷疑皇帝的用心,或者是不想去懷疑。

可夏夜卻是一點也不相信皇室,她從不會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

莫屈雄歎了一口氣,接著道:“外祖父也累了,這些事情就交給軒兒去辦了。小七,今日寧王的態度,你也看到了,你打算怎麽做?”

“外祖父,婚事的事情,暫時不必管,明日,我便去津城,接替小叔。”夏夜說道,現在她還不能暴露身份,若是讓皇室知道她夜七就是夏家的七小姐,皇室定然更加不會取消婚約了。

隻有足夠的把握,讓夏夜沒有任何後顧之憂,或者是不確定因素,她才會提出取消婚約,一舉成功,當日的失誤,她不會再犯。

“小七,津城凶險,你可要考慮清楚。”莫屈雄微皺著眉,一臉不讚同之色。

隻是,他知道現在的小七已經不是以前的小七,她極有主意,也不會做沒有把握之事。

隨著馬車的奔馳,車簾被風吹開,一絲陽光照射進來,照在夏夜沉靜的臉上。

她的眼睫長而卷,在眼底投下一片纖長的陰影,陽光如同一雙溫柔的手,撫摸著她的臉頰。光線中,細小的微塵在她身邊輕輕舞蹈,一切都是那麽寧靜,又如此美好。

“我自有分寸。”夏夜淡淡說道。

逑國使者所住的客棧之中,幾個小矮人聚在一起,大發了一通脾氣,把房間裏的茶杯茶具全砸碎了,還覺得不解氣,一個小矮人竟直接抬起手來,一個手刀狠狠地劈在桌子上,直接把一張木桌劈成了兩半。

屋子裏一片狼藉,地上全是木屑和茶杯碎片。

“七噶,寧國的皇帝,竟敢如此對待我們!”為首的使者怒氣衝天,黑瘦的臉上更是黑如鍋底。

“還有那莫屈雄!竟敢諷刺我們是狗!”另一個小矮人也怒道。

一個小矮人細小的眼睛轉動了一圈,走到為首的小矮人身邊,湊到他耳邊低聲道:“佐風君,莫屈雄現在在京城,那南城是誰在守著?”

“哼,莫家可不是隻有一個莫老將軍,那莫小將軍,也是用兵如神,隻要寧國皇上沒有下令,莫小將軍一樣會率兵抵擋,我天朝將士,高貴無比,可不會與他們這些低下的寧國人拚命。”黑瘦小矮人佐風冷哼一聲,坐在唯一幸存的一張凳子上。

“可是我聽說,莫小將軍也離開了京城,雖然現在不知行蹤,但絕對不在南城。”小矮人低聲道,一雙鼠眼中閃過精光。

在逑國,將士們最為痛恨畏懼的,當屬莫老將軍,但是對於莫小將軍莫軒,也是極為的恐懼和怨恨的。

莫軒在打仗之時,就像一個瘋子一樣,普通的玄將在他麵前,走不了幾招,而中階高階的玄將,在他的瘋狂之下,也最多打個平手,稍有不慎還有性命之憂。更不用說,瘋子莫軒的想法,沒有人猜得到,所以他們根本就想不到,他們在麵對莫軒之時,他會用什麽樣的招數來對付他們。

佐風一聽讓他們畏懼的兩個寧國將軍都不在,頓時眼冒精光,恨不得立即把這個消息送回去,讓天朝的將士們率領大軍,直接傾覆整個寧國!

但是他很快又鎮定下來,沉聲問道:“莫小將軍現在不知所蹤,會不會是已經回了南城?”

“寧國皇帝在我們前來之時,還把兩個將軍都召來京城,極有可能是想引我們出手,因為沒有兩位將軍坐鎮,他們必然料定我們會輕敵,而莫小將軍趁此機會回去,趁我們進攻之時,再來攔截我們!”另一個小矮人也沉聲分析道。

“哼,沒想到寧國皇帝竟然如此狡詐,快去通知外麵的人,不要輕舉妄動。今晚我們再去見寧國皇上,讓他履行我們說好的協議!”佐風眼裏閃爍著陰冷的光,聲音陰沉。

“佐風君,公主怎麽辦?”一直站在一旁沒說話的小矮人突然開口問道。

逑秋兒公主就在他們隔壁的房間,使者們議事,她卻是沒有資格參加的。

“既然秋兒公主被選上,隻能怪她命不好,若是她能起到一些作用,不管她嫁給了誰,以後我天朝踏破京城之後,都放他們一條生路。”佐風毫不在意地說道。

另外三人都沉默著,沒有說話,逑國的女人,在逑國地位很低,即便是公主也是如此,況且還是一個被選來與寧國聯姻的公主,地位更是低下。

“叩叩……”

外麵突然響起了敲門聲,隨後傳來侍衛的聲音:“佐風大人,外麵一位自稱黃大人的人求見。”

佐風微微眯眼,黑瘦的臉上泛起一絲冰冷的笑:“請他進來。”

君悅酒樓。

靠窗的紫金木桌旁,蕭瑾慵懶地倚靠在鋪著七級玄獸金睛虎虎皮的太師椅上,白皙如玉的手指上,正捏著一個白玉酒杯,那手指晶瑩,酒杯通透,竟分不出哪一個更美,哪一個更有靈性。

對麵,一身紫衣的蕭煜麵容冷峻,卻依舊不失俊朗,高貴的氣質讓他本來就不俗的容色更上了一層。

“蕭瑾,你可知,皇兄非常生氣,差一點就把你逐出京城。”蕭煜看著蕭瑾沒心沒肺的臉色,不由沉聲說道。

“逐出京城?就這樣?他真是越來越沒出息了。”蕭瑾毫不在意地說道。

“放肆,怎能這般說你父皇?”蕭煜極為不讚同地看著蕭瑾,雖然蕭瑾一向如此,可正是這樣的蕭瑾,才是讓人束手無策。

蕭瑾懶洋洋地低‘嗬’一聲,沒有說話。

“蕭瑾,你為何要這般做?”蕭煜自己斟了一杯酒,皺著俊眉問道。

蕭瑾側過頭,眸色朦朧地看他一眼,又轉回頭,看向手中酒杯:“鎮南王是小夜兒的外祖父,你說我為何要這麽做?”

蕭煜悶不吭聲,雖然他知道蕭瑾是因為夏夜的原因,可如此直接在他麵前說出來,還是讓他心底既震驚又不爽。

“小叔,小夜兒是你的未來的正妃,難道你想看到她外祖父一家被父皇毀掉?”蕭瑾身體微動,身上衣衫隨之蕩漾出一層層絢麗的紅紋。

“蕭瑾,你也知道她是你未來的小嬸嬸,你卻對她如此上心……”蕭煜緊皺著眉,想要從蕭瑾的臉上看出他的真實情緒。

蕭瑾這小子一向不著調,臉上永遠帶著朦朧而模糊的笑意,誰也不知道他說的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甚至,他對夏夜表現出的種種維護,蕭煜都弄不清,究竟是真還是假。

“她是我唯一的小嬸嬸,我自然要對她上心,不能讓她受你的欺負。”蕭瑾似真似假地說著,抬手把酒杯放在粉嫩的唇上,緩緩喝了一口。

“她自有我護著,無需你操心。”蕭煜抿著嘴,說了一句自己都不相信的話。

蕭瑾自然也是不信的,他從胸膛中發出低沉的悶笑聲,勾魂的桃花眼斜睨了蕭煜一眼,嘴角綻出絕美的笑容:“小叔,為何我覺得,對她最不好的,就是你?”

蕭煜的臉色陰沉了一些,眉頭皺得更緊,端著酒杯的手指緊緊握起。

“那是以前……”

“小叔,小夜兒失蹤如此之久,你可有派人去尋過?小夜兒的家人,你可有去看過?小夜兒喜歡的,不喜歡的,你可知道?”蕭瑾懶洋洋地問出了一連串問題,隨著他的問話,蕭煜的臉色愈加難看。

“甚至……”蕭瑾朦朧的目光變得清亮了一些,卻依然迷離而慵懶,看著他,低沉著嗓音道:“小夜兒的容貌,你可還記得?”

蕭煜心底一震,麵色異常陰沉。

夏夜的容貌,他從來就沒有正眼看過,連她長什麽樣都不知道,怎麽會記得?

“你看,你連小夜兒的容貌都忘記了,若是小夜兒嫁給你,必然會受到冷落受到欺負,好在小夜兒有我這樣的知己摯友,可以保護她,安慰她。”蕭瑾似笑非笑,唇邊的弧度極為邪魅:“原本把她當妹妹,沒想到,卻要成為我的小嬸嬸,哎,人生真是難料啊。”

“你知道就好,她將來會是你的小嬸嬸,不要對她有什麽非分之想。”蕭煜黑沉著臉叮囑道。

若是換了別人,敢對他未來的王妃如此上心,他早已把那人一掌擊斃了!

他的東西,即便他不喜歡,即便他看不上,別人也不能覬覦,若有人想要搶奪,他寧願把它毀了!

“若她成為我的小嬸嬸,我自然不會多想。”蕭瑾手指微動,杯中酒水輕輕晃動,貼著酒杯邊緣,蕩起一層一層的漣漪,“但是小叔,若哪一日,她退了婚,可就別怪我出手了。”

他的臉上依舊帶著邪魅的笑容,帶笑的桃花眸裏朦朧而迷離,眼底深處卻是堅定無比。

“放肆!本王決不允許退婚!”蕭煜猛地一拍桌子,酒杯猛烈地晃動了一下,倒在桌上,清醇的酒水流出來,流在桌上,滿室酒香。

他的臉已經黑沉得快要滴出水來,聲音更是低沉無比。

“小叔,小夜兒的思想,你可控製不了,想要得到小夜兒,隻有用真心去換,否則,即便你能得到,也不過是一具空殼罷了。”蕭瑾把酒杯舉到眼前,專注地看著,眼神卻有些空洞,似是想到了某些好笑的事情,他嘴角的笑意變得溫柔了許多。

“本王不需要你教。”蕭煜黑著臉,伸手把桌上的酒杯扶起來,沉聲說到。

“小叔,侄兒都動手了,難道你的勢力不該動一動了?”蕭瑾又懶洋洋地動了一下,眼角斜挑,麵帶笑意地看著蕭煜。

“沒有皇兄的吩咐,我不會出手。”蕭煜冷聲道。

蕭瑾聳了聳肩,知道小叔一直忠於父皇,他隻不過是隨口一說罷了。

“對了,小叔啊,聽說皇祖母要把琦妹許配給夜七?”蕭瑾手指摸了摸精致的下巴,眼底閃過一絲促狹的笑意。

小夜兒可真厲害,男女通吃啊,哈哈哈哈,不過,這關係也夠亂的,小叔,琦妹,都要指配給小夜兒,小夜兒該怎麽選呢?蕭瑾腦補著夏夜的黑臉,不由笑得更為歡快了。

恩,要是讓皇祖母知道,她一心為自己心愛的孫女尋找的良婿,竟是她從來看不起的夏家七小姐,不知會作何感想?

想到此處,唯恐天下不亂的蕭瑾更是差點笑出聲來。

說到夜七,蕭煜的臉色顯得有些詭異,不過他還是點了點頭,說道:“夜七公子是皇室要大力拉攏之人,把琦兒許配給他,也算是沒有委屈了他。”

“委屈不委屈,倒是說不準,不過小叔,難道你願意?”蕭瑾突然問了一句模棱兩可的話。

若是知道蕭瑾的為人,比如夏夜,必然會不屑地看他一眼,心道這貨又作弄人了。

蕭煜根本不知道夜七的身份,怎會有願意不願意之說?除非蕭煜知道夜七是他未來的媳婦,才能有這樣一問。

可蕭瑾開玩笑一般的問話,卻讓蕭煜心底一驚,手中酒杯驟然握緊,差點就直接站了起來。

難道蕭瑾知道了自己心底深處的想法?不可能,那種感覺,連他自己都不確定,他怎麽會知道,一定是在詐他的。

不對,蕭瑾為何要詐他?他與夜七並沒有交集,蕭瑾如何會詐他?

隨後,蕭煜才想到,以蕭瑾的性格,這句話什麽意思也沒有,胡亂說的可能性比較大。

雖然他心思電轉,卻依然沉默了一瞬間。

就這一瞬間,卻引得蕭瑾目光看過來,看到他麵上微變的神色,不由微微眯眼,眼睫微垂,掩蓋了眸底思緒。

難道,小叔真的對小夜兒上心了?

“蕭瑾,你胡亂說話的毛病,怎麽還是改不掉?”蕭煜眉頭微皺,話落,便喝了一杯酒,似在掩蓋自己的心虛。

蕭瑾纖長的睫毛顫了一下,嘴角笑意變深:“小叔,我為何要改?”

蕭煜知道蕭瑾的性格,便不再說,而是提醒道:“雖然是母後強行把琦兒許配給夜七公子,但夜七公子並沒有很強烈地反對,此事就這麽定下來了,我知道你與夜七公子感情深厚,若是你為琦兒著想,就好好勸一勸夜七公子,他鄉下的未婚妻,便舍了吧。”

鄉下的未婚妻?小叔說的是自己嗎?蕭瑾嘴角突然露出不明意味的笑,看得蕭煜毛骨悚然。

說到夜七成親,蕭煜便覺得心裏有一股鬱氣不散,便又轉移話題道:“尋找夏夜之事,就由我來就好,你不必再派人去找了。”

“嗯。”蕭瑾淡淡應道。

蕭煜沒想到他如此好說話,不由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心中對於他對夏夜的感情,再次產生了懷疑。

“你父皇那裏,我會好好勸他。”蕭煜說道,對這個侄兒,他是極為無奈。

“無所謂,我走了。”蕭瑾放下酒杯,慵懶地站起身來,隨意理了理衣袍,便揮了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黑臉的蕭煜:……

晚上,天上沒有一絲雲,也沒有星子,隻有一輪皎潔的圓月,高高掛在天空,不遺餘力地傳遞著並不明亮的光輝。

蕭煜再次來取藥之時,夏夜便告訴他,她要離開一段時間,這段時間裏,丹藥自然是提供不了了。

蕭煜無奈,隻得把帶來的藥材和黃金給夏夜,等她回京的時候,再來取丹藥,臨走之時,還隱晦地提了提,想要見一見夏夜的師父。

夏夜不置可否,在蕭煜走之後,準備了一番,正要進空間煉丹,卻感覺到一個鬼鬼祟祟的氣息,從別院外傳進來。

夏夜身影一閃,便來到了那一道氣息身後。

那身影彎著腰,掂著腳,悄悄咪咪地走到別院的牆外。

“臭老頭。”夏夜雙手抱胸,看著他輕手輕腳的動作,不由輕哼一聲道:“怎麽,你做煉丹師累了,想要改行當小偷了?”

“嗬,臭小子,嚇死老頭子了!”在夏夜剛出聲之時,易閑便嚇得直接跳了起來,見是夏夜,連忙跑到她身邊,手指豎在嘴唇前,輕聲噓道:“小點聲,裏麵有個玄王,可厲害了。”

旋即,他又皺著眉,繞著夏夜走了一圈,疑惑問道:“臭小子,你和莫屈雄是什麽關係,怎麽會在這個院子裏?”

夏夜挑眉,沒有回答,而是問他:“你來這裏幹什麽?”

“還不是找你小子,臭小子,趕快告訴老頭子,你的丹藥是怎麽煉的,老頭子我為何總是練不出來?”易閑抓耳撓腮,又像是想起什麽來,從空間戒指裏直接掏出一大堆東西,直接往夏夜懷裏塞:“臭小子,老頭子的好東西都給你,趕緊告訴我,丹藥是怎麽煉製的?”

夏夜毫不客氣地伸手接過,送上門來的東西,豈有不要之理?

“晶核,晶核,玄石,玄石……”豆包久違的尖細聲音,從夏夜腦海中傳來。

夏夜也沒看有些什麽,直接一股腦地扔進了空間裏。

三小隻和豆包都爭先恐後地跑出來,瓜分了晶核和玄石之後,又瞬間跑沒影了。

夏夜感覺到空間裏的動靜,額頭一條黑線。

“臭老頭,我是木係玄力,所以練出來的丹藥比較特殊。”夏夜輕笑著解釋道。

易閑先是愣了一下,隨後便蹦起來,一臉氣怒地說道:“臭小子,你又耍老頭子,老頭子曾經就找過木係玄師,輸入木係玄力,可結果還是一樣!你別忽悠老頭子,趕緊給老頭子說秘訣!”

夏夜麵色恢複平靜,淡淡道:“臭老頭,你拿些低級中級的晶核玄石來忽悠我,我自然要回敬你。”

易閑摸了摸鼻子,萬年厚臉皮上竟出現了一抹可疑的紅色。

“臭小子,還不是因為你之前忽悠了老頭子我,我才會如此……”易閑低聲嘀咕了一句,見夏夜不理會他,往院內走去,連忙快速跟上。

“哎,臭小子,你要怎樣才告訴老頭子,要不這樣,老頭子給你打下手,你告訴老頭子,怎麽樣?”易閑一會兒走到夏夜左邊,一會兒又轉到夏夜右邊,不時扯著胡子,一臉急切。

若是讓那些人知道,這位竟然毛遂自薦,給一個初學者打下手,必然會驚掉一地的眼珠子。

“臭老頭,我不需要一個老頭子來打下手。”夏夜淡然走著,仿佛沒有看到易閑的急切一樣。

易閑眼見夏夜如此模樣,珠子一轉,也不急了,挺直腰杆,左手背在身後,右手緩緩捋著胡須道:“臭小子,你若告訴老頭子,我便答應你一個大大的要求,怎麽樣?”

他雖然裝得很好,可眼底卻依舊帶著一絲急迫。

“臭老頭,你先把我小小的要求做到了再說大大的要求吧。”夏夜淡淡說道。

“你倒是說你的小小的要求啊!”易閑瞬間破功,惡狠狠地瞪著夏夜,隻恨不得挖開她的腦袋,看看他究竟想的是什麽。

“正好,有一個小小的要求,明天,我要出去一趟,你便跟我一起吧。”夏夜眼底閃過一道亮光,這現成的打手,不用白不用。

“好啊好啊。”易閑連連點頭,他巴不得一直跟著夏夜,好窺伺一番她是如何煉丹的。

兩人心思各異,卻在瞬間達成了共識。

然後,夏夜眼神奇異地看著一路跟隨過來的易閑,問道:“你還跟著幹什麽?”

“老頭子明天要跟你一起,今天自然也要一起了。”易閑理所當然地說道,眼睛賊亮賊亮地盯著夏夜,似乎生怕她跑了一般。

“你睡屋頂?”夏夜挑眉,外祖父可不會給他騰一間屋子出來住。

“嘿嘿嘿嘿。”易閑嘿嘿一笑,摸著胡子說道:“臭小子,我自有住處,無需你擔心。”

“你不請自來,更是不給主人打一聲招呼,就想宿在這裏,你不怕被趕出去?”夏夜淡淡掃他一眼道。

“當然不會,莫老將軍人可是很好的,怎麽可能把老人家趕出去?”易閑嘿嘿笑說道。

然後,他便看到,麵前突然出現一個挺拔的身影。

然後,夏夜便停了下來,對他勾唇笑了一下。

然後,易閑便被莫屈雄拎走了。

第二日天還未亮,易閑便來到別院門口候著了。

喬裝之後的夏夜走出來,便看到他精神抖擻,想要大幹一番的樣子。

“老人家,你要做好思想準備,別到時候,一把老骨頭被人拆了。”夏夜淡淡提醒道。

此去津城,局勢不明,津城的水有多深,夏夜並不知道,若不是看臭老頭有幾分實力,她是斷然不會讓他前去的。

“咦,你是臭小子?怎麽模樣變了?”雖是疑問,易閑卻讓夏夜答話的意思,隨即道:“嘿嘿,老人家我好久沒有活動筋骨了,一把老骨頭都快生鏽了,正好趁此機會活動活動。”

他嘿嘿笑著,絲毫不在意前路有多凶險。

見他如此模樣,夏夜也不再提醒,身形化作一道影子,快速遠去了。

“臭小子,想甩掉我,沒門!”易閑嘀咕一聲,也化作一道殘影,迅速跟了上去。

兩人剛走,莫屈雄便從院子裏走了出來,看著兩人遠去的影子,老眼裏閃過一道暗沉的光。

昨夜,逑國使者竟然又求見皇上,要求皇上履行曾經的協議,皇上依然是模棱兩可的態度,既沒有答應逑國使者,也沒有把使者趕出去,讓所有朝臣都丈二摸不著頭腦,朝廷上下,無一不在議論這件事。

小七去接替軒兒,軒兒回到南城,他也不必再憂心南城了。

隻是,小七便更讓他擔憂了,好在,那個神秘的老人實力還不錯,應該可以照應小七一番。

希望那勢力還在,如此也能幫到小七一些。

莫屈雄這般想著,歎了一口氣,轉身回到院中。

津城離京城並不遠,兩人全力趕路,兩個時辰便到了。

夏夜隻是稍稍易容了一番,五官做了稍微的調整,看上去便是另一副模樣,所以雖然前不久才在津城大鬧了一場,卻沒有人認出她來。

街道上人來人往,摩肩接踵,街道兩旁的商販高高低低地吆喝著,顯得極為熱鬧。

“臭小子,你來這裏幹什麽?”易閑背著雙手,非常豪邁地大步走著,若不是一頭白發和白胡須,完全看不出他是一個老人。

“打架。”夏夜目光隱晦地四處打量,聲音極低地說道。

“打架?”易閑頓時兩眼放光,四處掃視了一番,隨後像是做賊一般,悄悄在夏夜耳邊說道:“和誰打?打群架還是單挑?”

“單挑。”夏夜簡潔地答道,想了想又補充道:“你一個挑他們一群。”

“真的?”哪知,小老頭眼裏的光芒更亮,比那天空的太陽還要亮,“臭小子,我挑他們一群,你不可插手。”

“好。”夏夜點點頭,有人主動出力,她自然是樂得輕鬆。

“對手在哪裏?”易閑摩拳擦掌,眼睛鋥亮地盯著周圍的人,似是在找行人裏麵有沒有對手。

路人被他狼一樣的目光盯著,嚇得全部跑到一邊,仿佛他是危險物種一樣,快速遠離了他。

“先去吃些飯。”夏夜無視了周圍人像看怪物一樣看他們的目光,眯了眯眼看了看旁邊的茶樓外的柱子,隨後直接邁步走進去。

易閑看一眼這簡陋陳舊的茶樓,頓時一臉嫌棄:“咱們就在這種地方吃飯?老頭子我可是很挑的……”

很挑的老頭子,再次吃了一個包子之後,摸了摸圓滾滾的肚子,無視桌子上放著的十幾個蒸屜,又伸過頭來,悄悄對夏夜說道:“臭小子,吃飽了,可以活動活動了。”

夏夜對老板招了招手,那老板連忙應聲跑了過來:“客官有何吩咐?”

“給我上一盤紅燒肉。”

“客官,小店裏沒有紅燒肉。”

“那就來兩個獅子頭。”

“客官,獅子頭也沒有。”

易閑的腦袋,隨著兩人的對話,左右晃動。

“肘子。”

“肘子倒是有……”

“肘子不要了,給我上一盤饅頭就好。”夏夜淡淡看了老板一眼。

老板本來有些激動的目光有些疑惑,卻還是依言去了後廚。

桌子另一邊的易閑,可疑地咽了咽口水,才眼神詭異地看著問道:“臭小子,你是不是傻了?”

在茶樓裏,問有沒有紅燒肉?獅子頭?肘子?

哎,為什麽都沒有啊,老頭子可是饞得緊啊!

後廚中,茶樓老板略微激動,又有些疑惑地對廚子說道:“老張,外麵來了個少年,對上了咱們的暗號。”

“真的?他要了什麽?”廚子老張一邊揉麵,一邊抬手擦了擦汗。

“隻要了饅頭。”老板更為疑惑了。

“要饅頭?”老張抬起頭來,老板輕輕掀開了麵前的櫥窗,老張透過櫥窗縫隙,看向外麵。

“是那與一個白胡子老頭一起的少年?”老張又低下頭,繼續揉麵。

老板又輕輕把櫥窗關上,才低聲道:“對,兩個人都很眼生,應該是第一次來津城。”

老張揉麵的動作慢了下來,他抬起頭,目光看著眼前關閉的櫥窗,半晌,放下麵團,洗了手,走了出去。

“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