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世醫妃之鳳傾天下

第192章 勇敢愛一場

第192章 勇敢愛一場

夏夜眼睛微眯,聲音冷了下來:“為了他們?”

在小房間裏發生的一切,夏夜自然是全都聽到了,本以為大舅不會理會他們,沒想到竟然還是被他們以職業道德綁架了。

莫軒眼神閃爍了一下,微垂著頭,沒有吭聲。

不知為何,在這個少年麵前,他似乎比麵對父親還要畏懼,這個少年不自覺散發出的氣息,讓身為將軍的他,都時而會感到身體發寒。

“夜七公子,他們一定要讓莫小將軍送回去。”灰衣中年人恭敬地對夏夜說道。

“莫小將軍的職責便是保護我們。護送我們回家,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你是誰,又有什麽資格阻止莫小將軍!”一個煉藥師在門口色厲內荏地吼道。

夏夜淡淡掃了他一眼,目光平靜,聲音平靜:“既然你們需要人護送,我便成全你們。臭老頭,送他們一程。”

“好勒。”易閑笑眯眯地伸伸胳膊伸伸腿,滿麵笑意地走到幾人麵前。

幾人看到夏夜的目光,忽然覺得渾身發冷,又見眼前老頭不懷好意的樣子,才想起來這二人之前可是殺了無數人的,頓時心驚肉跳,聲音顫抖地說道:“不,不用送了……我們自己走……自己走。”

“晚了,還是讓老頭子我送你們吧。”易閑笑嗬嗬地在幾人麵前揮了揮右手,一個巨大的水球出現,瞬間把五人罩在其中,然後又甩了甩腿,嘀咕道:“該給你們送遠一點,還是近一點呢?”

“唔……唔……”幾人突然被罩在水中,完全無法呼吸,想要說話都發不出來聲音,隻能一臉驚恐地看著房間內的幾人。

“算了,還是遠一點吧,哎,老骨頭一把了,該活動活動了。”易閑說完,便揚起腿,一腳把水球踹了出去。

水球飛上天空,很快飛出了小院,在天空漸漸變成一個小點,消失不見。

水球裏的五個神色惶恐的人,也消失在了眾人麵前。

灰衣中年人一臉後怕之色,若他與那些人狼狽為奸,現在消失的,就要多他一個了。

“哎,真是老了,力氣都變小了。”易閑搖頭歎息一聲,目光從天空中收回,背著手,老神在在地回到屋內。

納尼,力氣小了?這樣也叫力氣小?若力氣大,那他們是不是直接就飛出寧國了?灰衣中年人再次感歎自己做出了正確的選擇。

莫軒見易閑的舉動,也沒有說話,隻是輕微歎息了一聲。

“莫將軍,你的職責,是保家衛國,是如何讓你的兵馬變得更為精銳,而不是做這種下屬做的護送工作。”夏夜見莫軒臉色不好,忍不住開口道,大舅為人耿直,很多時候轉不過彎來,“各人有各人的分工,各自有各自的職責,若是本末倒置,那就得不償失了。而且那幾人有手有腳,哪裏需要人護送?莫將軍可切莫要助長這種氣焰才好。”

莫軒沉默了許久,那些人雖然過分了一些,但也是寧國的百姓,受到封府的抓捕,驚慌之下,失了分寸也是情有可原,所以他才會想要遂了他們的意。現在聽夏夜的一番話,也覺得自己的舉動頗為難以理解了。很快他的臉色恢複了正常,笑說道:“莫某一時鑽了牛角尖,讓夜七公子見笑了。”

“哪裏,莫將軍能想通便好。此處的事情已經解決,若莫將軍休息好了,便先行回去吧,令尊應該等急了,帶我向令尊問好,明日我會派人去京城回複。”夏夜也輕笑著回道。

雖然她來此處才一天,可大舅已經過來好幾天了,想來外祖父也有些擔心,若是大舅早日回去,也可以向外祖父報平安。

“好。”莫軒雖然心驚為何會如此快速就解決了事情,可也沒問,他與夜七畢竟不是特別熟,於是便應了一聲,轉身退了出去。

夏夜手指放在桌子上輕點,封府的事情雖然已了,卻還有黃侍郎之事,逑國使者之事,封府傀儡師之事,還有剛接手的外祖父的勢力。想到這些,夏夜便覺得頭都大了,她並不喜歡管理事情,否則也不會當個甩手掌櫃讓蕭陌替她訓練手下了。於是她做了一個決定。

“莫將軍,請等一下。”夏夜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些,看著莫軒的目光也帶上一絲真切的笑意。

莫軒已經站在門口,聽言突然抖了一下,轉過身來,看到夏夜臉上的笑容,莫名覺得夜七公子嘴角的笑,好像含義深刻啊。

易閑卻在心裏嘀咕一聲:臭小子。

“其實,夜七此次前來,隻是為了玩耍一番,卻沒想到摻和進了今日之事,咳,一會兒我便讓封明崇與莫小將軍交代一番與黃侍郎之間的事,莫將軍便回去回複莫老爺子吧。”夏夜輕笑道,又拿出兩個玉瓶,“這是寧王需要的丹藥,還請莫將軍一並帶回去。”

莫軒默了一下,此次調查封家,出力的人是夜七,解決問題的也是夜七,若是他回去回複的話,功勞自然就落在了他的身上,他莫軒,雖不是什麽正人君子,卻也不會搶人功勞。

“夜七公子,此次事情事關重大,還是要夜七公子親自回去,才能說得清楚。”莫軒道。

“哎,我此次出來,受傷頗重,需要靜養,暫時是回不去了,還請莫將軍代為回話,免得莫老爺子著急。”夏夜一臉輕鬆地說謊,毫無心理壓力。

易閑瞪一眼夏夜,你這樣也叫受傷頗重?傷在哪裏,快拿出來瞧瞧。

莫軒嘴角抽了一下,知道夜七是打定主意不回去了,而且他剛接手封家,肯定有不少事情要做,所以他便也不再強求,遂應了一聲。

夏夜叫了封明崇過來,與莫軒交代黃侍郎之事。

“此次封家之事事關重大,夜七暫時還不想讓人知曉,封家已經換了主人。”夏夜又叮囑道。

莫軒點點頭,樹大招風,若是讓人知道現在的封家是年輕的夜七公子做主,肯定會蠢蠢欲動,不說津城之人,京城的大家族肯定是不會放過這一塊香饃饃的。

之後,夏夜沒有再叮囑什麽,逑國使者之事,與現在的她無關,相信外祖父也可以解決得很好。但若是蕭擎蒼執意要對付外祖父,她必然是要回去的。

第二日,夏夜便喚了老張和老楊二人,問了問封家工作的交接情況,二人回說交接進行得很順利,給了她看封家的賬本,夏夜瞬間便有一種從窮光蛋變成百萬富翁的感覺。她賣丹藥辛辛苦苦賺來的幾百兩黃金,在封家麵前完全不夠看啊。

因為這一點,讓夏夜眼睛亮了起來,摸著下巴思考著收服其他家族的可能性。

隻是想到封家的特殊性,夏夜便又焉了。封家是因為封明崇已經受了數年的折磨,才會在見到救世主一般的夏夜如此激動,再加上對封天喻的寵愛,想要讓封天喻的斷臂重新長出來的執念,讓封明崇一不小心就投靠了她,可若是其他的家族的族長,卻是不會隨意被打兩下就帶整個家族投靠的。

夏夜想通了這點,很快便打消了要收服某個家族的計劃,手底下有了封家和外祖父早已埋好的暗勢力,夏夜也不打算再多費心去收其他人了。

若是讓老張等人知道夏夜的想法,定然會暗地裏翻個白眼,小主子,你現在有費心嗎?你連咱們的總部都不想去看的好嘛。

夏夜自然是不理會兩人心中想法,直接無視了兩人哀怨的目光,吩咐了二人查玄師公會副會長的蹤跡之後,便揮揮手讓二人下去。

副會長衛穹想要搶她的令牌,她自然是不打算放過,隻是一直以來都沒有他的行蹤,夏夜便把這件事情擱置了,現在閑了下來,自然要開始清算以前的恩怨了。

兩人頗為幽怨地看了一眼夏夜,都在心裏嘀咕著:小主子,你要不要這麽任性啊,咱們可都是在等著你啊!還有封家,你剛接手了封家,就這般當個甩手掌櫃,真的好嗎?

可是小主子卻沒有理會他們,他們隻能一步三回頭,戀戀不舍地走了。

夏夜又叫了封明崇前來,問了他關於那個神秘人的事情。

封明崇皺眉答道:“五年之前,那個神秘人找上門,他的麵容一直被遮住,屬下並沒有看到,五年來,他來的次數很少,隻偶爾來一次,屬下現在已經有幾個月沒有見過他了。”

“那幾個傀儡,都是他給你的?”夏夜問道。

“是的,今年之前,他每一年都會送屬下一個傀儡,今年還沒有見到人影。”封明崇回道。

夏夜微微眯眼:“尋常之時,是什麽時候送你傀儡?”

“每年十二月。”封明崇道,想了想又補充道:“之前保護喻兒的那個傀儡師,是那個神秘人的徒弟,發生了上一次的事情之後,他便告辭離去了。”

夏夜眉頭微皺,想來要查傀儡師之事,也要擱置一段時間了。不過想到還有不到兩個月就要去風霜森林,夏夜便也沒有再糾結,而是吩咐封明崇繼續與黃侍郎接觸,若是有隱秘消息,便告訴老張老楊,老張老楊派人去京城送給莫老將軍,隻需每半年向她匯報一次各種事務就好。

封明崇一一應了,本來與黃侍郎合作,就是因為被黃老狐狸抓住了他暗地裏抓煉藥師的把柄,此刻能脫離黃侍郎,還能再反咬他一口,封明崇也是極為樂意的。

又叮囑了一些事情之後,夏夜便揮手讓封明崇下去。

正在這時,旁邊房間照顧那個藍衣年輕人的丫環前來匯報,年輕人醒了。

夏夜想了想,還是起身去了隔壁房間。

年輕人臉色蒼白,躺在**,目光有些茫然。

他本以為必死無疑了,可現在,自己好像沒死?

房門被打開了,門口處站著一個男子,確切地說,是一個少年。

少年十六七歲的樣子,麵容隻能是清秀,但是一雙眼睛極其深邃,就像是黑夜的星空,深不可測,一身氣質如蘭,眸光平靜,卻給人無言的壓迫感。

陽光照在他身上,如同鍍上了一層金光,讓他顯得越加神聖不可侵犯。

吳雲之晃了一下神,雖然少年並不是特別俊美,可他身上難言的清貴氣質,卻能讓人一眼便移不開目光。

想來,應該是這個少年救了他了。

他連忙撐著身體坐起來,聲音略顯沙啞地說道:“在下吳雲之,不知閣下……”

夏夜吩咐身邊的丫環給他倒一杯水,才道:“若是傷好了,便回家吧,想來你的妻子應該等急了。”

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都難以遇到如此癡情而堅韌的男子,這也是夏夜救他的原因。

想到妻子,吳雲之麵色果然焦急了一些,他匆匆喝了一杯水之後,便想要下床來,隻是,他一動,便感覺到了自己身上竟然仿佛沒有受傷一樣,身體的一切都是那麽自然,連右手,都好端端地長在自己身上。

他麵色疑惑地盯著自己的手臂,又握起拳頭,轉了轉手臂,還是沒有任何不舒服,就像是他的手臂從沒有斷過一般,他又不相信地抬手摸了摸後背,後背非常光滑,連一個小傷口都沒有,更別說是被一刀劈得貫穿整個後背的傷口了。

吳雲之一臉茫然,難道昨夜的一切,都是夢?他其實根本沒有斷臂,後背也沒有受過傷?

封明崇看到吳雲之完好如初的手臂,怔愣了一下,繼而狂喜,主子果然可以接好斷臂,那麽,喻兒的手臂,主子是不是也可以再讓他長出來?封明崇這般想著,心裏的激動便瘋狂湧出來。他極力壓製住情緒,深深地看了夏夜的背影一眼,卻沒有開口,現在的他還沒有任何作為,主子肯定是不願的,隻有拿出成果來,主子定然會獎賞他。到時候……封明崇越想越有幹勁,恨不得現在就做出一番成績,讓夏夜另眼相看。

“你的傷,是主子治好的。”封明崇雖極力壓製,可激動之情還是溢於言表。

隻是,他似乎忘了,吳雲之的斷臂和背後的傷口,是他的侍衛造成的。

吳雲之似乎也忘了,聽到封明崇的話,連忙下地來,對夏夜恭敬地彎腰道謝:“多謝公子……”隻是,他一介貧農,雖有些煉藥的能力,卻是不知該如何來報答這位公子。

夏夜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麽,便轉身往外走。

這個吳雲之,是個忠誠能用的人,若是能跟著老張等人做事,也是能靠得住的,隻是,夏夜現在對手下勢力並不熱衷,便一句沒提。

吳雲之看著夏夜越來越遠的背影,忍不住開口道:“公子請留步……”

夏夜頓住腳,沒有回頭。

吳雲之咬了咬牙,低垂著頭道:“在下願意追隨公子,給公子做牛做馬,以報答公子的救命之恩。”

夏夜麵色平靜,淡淡道:“可以,安頓好之後,便去久久茶樓找老板,他自會安排。”

隨後,便頭也不回地離去。

久久茶樓,就是暗勢力的總部,咳,其實夏夜並不知道暗勢力的總部在哪裏,隻要能聯係上就行。

吳雲之對著夏夜的背影深深地做了一揖,後獨自一人離開了封府。

夏夜吩咐封明崇一切照舊之後,便與易閑一起離開了此處。

易閑非常幽怨,對她拒絕了自己指點她的要求頗為有怨言,奈何夏夜說她要閉關煉丹,爭取煉丹師比賽之前突破三級煉丹師,便直接把他趕走了。

三日之後,夏夜再次回到南城。

比較可喜的是,三小隻終於建好了自己的房子,還把蕭陌挖好的坑裏鋪上了一層樹葉,底部一層淡綠色玄力籠罩,讓這個深坑看上去如夢似幻。兩小隻爭先恐後地邀請夏夜去她們建造的房子玩,夏夜無奈,分別去小綠搭建的樹屋和小青搭的木屋一趟,又去了小青小綠一起給她搭建的房子看了看,最後頗為平靜地在心裏想到:兩小隻不是建房子的料。

輕車熟路地來到鎮南王府,王府的守衛見到他,絲毫沒有阻攔地放他進去。

夏夜第一時間去找了水井,打了水之後,便倒進坑裏,來來回回數次,終於把深坑填滿,變成了一個池子,隻是池子裏還沒有兩小隻想要的魚,夏夜便安慰兩小隻,不久之後去風霜森林,給她們捉五顏六色的魚來。

王府裏的氛圍好像變了一些,府裏彌漫著一股詭異,卻又不是危險的味道。

夏夜眉頭微微挑了一下,這是怎麽回事?

直到正午用餐之時,夏夜在餐廳中看到了蕭陌,才更覺得事情有蹊蹺。

莫二夫人神色依然溫柔,問了她一些京城之事,夏夜一一答了,隨後看向莫凝,微微皺眉。

莫凝英姿颯爽的眉間,竟帶了些小女兒家的嬌羞,她不時看向蕭陌的目光,更是讓人懷疑。

蕭陌的表情依然冷硬,並沒有對莫凝的眼神有任何回應,隻是眼底卻深藏著一股無奈。

蕭陌的人品如何,夏夜是非常清楚的,不可能會去招惹表姐,他對前世的妻女一直念念不忘,絕不會在妻女生死未知之時,再與另外的女人牽扯。

如此說來,在她離開的這十幾天裏,定然發生了一些難以掌控的事情。想到前些日子馮範看表姐的目光,夏夜微微眯眼,難道是因為他?

莫凝並沒有感覺到夏夜的目光,莫二夫人卻看到了,她不由看了看蕭陌,再看看一頭熱的女兒,心裏歎息了一聲,垂頭默默吃飯。

蕭陌知道夏夜與莫凝之間的關係,而他與夏夜的關係,更是超越了常人,如今這般,即便他並沒有做什麽,卻依然感覺有些尷尬。

四人在一種難言的氣氛中,用完了飯,之後,夏夜便把蕭陌叫到了房間中。

兩人相對而坐,蕭陌目光複雜地看了夏夜一眼,神色極為糾結。

“小夜,你別誤會,我與你表姐之間,什麽都沒有。”蕭陌歎息一聲,猛地灌了一口酒。

若是其他人,他自是不會理會,可莫凝是小夜的表姐,他卻是無法做到什麽也不知道一般。

“我離開的這段時間,府裏發生了什麽事?”夏夜自然相信蕭陌,又給他倒了一杯酒之後,才沉聲問道。

蕭陌再次歎了一口氣,才低沉地說道:“你與王爺家主離開的那一日,馮範竟對莫凝下手,我前來之時,兩人正在喝茶,我見馮範眼神不正,便找借口把莫凝叫了出來,隻是那時候的莫凝,已經中了藥,我與她一起之時,她就已經有了發作的跡象。我扶著她進入房間,命侍女給她用水擦身,好在藥性不強,她很快便睡了過去,可第二日醒來之時,她卻以為我……哎……”

夏夜眉頭皺得更緊,那馮範死不足惜,竟然敢對莫家大小姐下藥!因為不放心家裏的兩個女子,她便囑托蕭陌時常來看看,所以他才會正好路過,救了莫凝。可是,馮範為何會如此輕易得手?莫家軍去了哪裏,他們是怎麽守王府的?

古代的女子,別說是認為與人有了肌膚之親,就算是被人看了一眼,也是非那人不嫁的。

“馮範現在在哪裏?”夏夜微眯起眼,手指摩挲著手中酒杯。

“他知道闖了禍,躲回了軍營之中,有馮副將在,也沒人奈何得了他。夫人雖恨,卻也不便進入軍營,隻得等你外祖父和大舅回來處理。”蕭陌又仰頭喝了一杯酒,酒杯放在桌子上,聲音顯得有些沉重。

“明日,便帶我去軍營瞧瞧,那馮範,究竟有多大的背景!”夏夜沉聲說道,外祖父和大舅還不知什麽時候能回來,表姐受的委屈,絕不會如此簡單就算了。

蕭陌點點頭,知道夏夜的手段,小夜擺脫了前世的仁慈,這才是他想要看到的。

“小夜,你表姐之事,該怎麽辦?”蕭陌皺眉問道,他雖是個糙漢子,但是也不想隨意傷了一個女人的心,更別說這個女人是小夜的表姐。

他曾經拒絕過莫凝,但是莫凝認準了他,還說即便沒有那一晚的事情,她也想要跟著他。

夏夜也皺起眉,她本就對感情之事不擅長,而此事又牽扯到了摯友和表姐,她更是不知該如何做了。

思索半晌,夏夜道:“明日你回軍營,便暫時不要再回王府了,我會另外找人保護二舅娘和表姐。至於表姐,我會讓二舅娘帶著她去多多結識一些才子豪傑,想來若是你二人分開,時日久了,或許她對你的心思便會淡一些。”

這樣的辦法,也隻是治標不治本,但是暫時也想不出來其他辦法了。

蕭陌又歎了一口氣,眉頭還是皺著,隻沉聲道:“也隻能如此了。”

夏夜揉了揉眉頭,頗為無奈,為何那晚就正好是蕭陌碰到了?她敢肯定,就算蕭陌沒有碰到被下藥的莫凝,莫凝也不可能會出事,外祖父自然不會是粗心之人,不可能棄二人的安危與不顧,王府裏必然會有暗衛守護。隻是事發之時正好被蕭陌碰到,豈有不救之理?

這廂,夏夜與蕭陌二人皺眉歎息,那廂,二夫人看著麵前小女兒姿態的莫凝,也不由歎了一口氣。

她的女兒眼界甚高,南城的官家子弟都入不得她的眼,軍營中的有為青年她也看不上,卻單單對與小七一起來的蕭陌另眼相看,蕭陌是個好青年,但人家蕭陌明顯有難言之隱,對凝兒也是沒有那方麵的心思,可是平日裏聰慧的凝兒,此時卻像是不知道一樣,一心非蕭陌不嫁。

莫二夫人又歎了一口氣,拉著莫凝的手溫聲道:“凝兒,娘知道你現在滿心滿眼都是蕭陌,可是蕭陌的情況,你知道嗎?”

“娘,不管他是什麽背景,女兒都喜歡他,女兒喜歡的是他這個人,不是他的身份。”莫凝在自己的娘麵前,也放開了許多,毫不顧忌地對她說了自己的想法。

“可是,若蕭陌……”成親了呢?莫二夫人沒有說出口,若是蕭陌真的成親,對凝兒的打擊必然更大,她不想凝兒受到傷害。

“娘,女兒知道,您是想說,若是蕭陌成親了,我該如何自處。”莫凝笑了笑說道:“娘,女兒第一眼看到蕭陌之時,便覺得他就是女兒的良配,即便沒有後來之事,女兒的目光也會追隨著他。所以,不管結果如何,不管他有沒有妻子,女兒都想要好好愛一場,即便女兒最後不能與他一起,女兒也體會過愛的滋味,即便最後要嫁給自己不喜歡的人,女兒也不會有怨言了。”

若是夏夜聽到她的話,必然會感歎,表姐的想法,即便是在前世,也不是所有人都敢嚐試的。

莫二夫人無奈地拍了拍她的手,想到自己曾經也是如此敢愛敢恨,也找到了良人,隻是,凝兒的父親失蹤之後,她的心便像是空了一塊,整日裏都覺得空蕩蕩的,心無所依,每日對著空曠的房間,都能想到曾經的美好,每每這時,心裏都如撕裂了一般疼痛。若是凝兒也如她一般,勇敢去愛了,但若蕭陌並不是她的良人,以後她會有多痛苦?

“凝兒,娘知道你心裏的想法,可若是蕭陌……”

“娘,沒關係的,女兒現在還年輕,可以玩一玩,若是以後成親了,可就不能玩了。”莫凝對莫二夫人眨了眨眼,突然紅著臉輕笑道:“娘,明日我去軍營怎麽樣?女兒想要與蕭陌在一起。”

“胡鬧,女兒家家,怎麽能去軍營?那是男人才能去的地方!”莫二夫人低聲嗬斥道。

“娘,您就答應女兒嘛……”

“……”

第二日,夏夜看著麵前女扮男裝,依舊英姿颯爽,卻麵帶淺淺紅暈的莫凝,簡直是一個頭兩個大。

她無言地看了身邊的蕭陌一眼,難道,真的躲不掉了?

蕭陌顯然也極為無奈,卻依然板著臉,沉聲道:“莫小姐,身為女子,是不能進軍營的。”他自動忽略了夏夜也是女人的事實,“軍營裏全是男子,莫小姐進去,多有不便。”

“本小姐又不是進你的營,你管得著麽?”莫凝小姐微紅著臉,卻仰著脖子,極為高傲。

夏夜忍不住扶額,都說戀愛中的女人智商低,表姐這副模樣,明顯的是沒帶腦子出門啊!

蕭陌也噎了一下,還是沉著臉道:“軍營是大家的軍營,並不是誰一個人的。”

“好了,你怎麽那麽囉嗦,我娘都準許了我進去,隻要你們不說,我不說,誰知道我是女兒身?”莫凝有些不耐地打斷蕭陌,轉頭走在前麵,夏夜卻覺得是她惱羞成怒了。

蕭陌滿頭黑線,莫家軍裏的上層,有誰不知道莫家這個唯一的大小姐?而且她隻是隨意穿了男子衣服,梳了男子發型,難道她以為所有人都是瞎的,看不到她是女扮男裝嗎?

夏夜歎息一聲跟上,莫凝是莫家的小姐,想要進出軍營,是極為簡單的。除非蕭陌不在軍營裏呆,否則定會有遇到的一天,而離開軍營,顯然現在的蕭陌是不願的,且一味的躲避也不是辦法,隻有慢慢來了。

軍營離南城不遠,隻是駐守在南城內的一支一萬人,還有三十萬大軍,駐紮在南城與逑國的邊界上。

三人乘馬車行了兩個時辰之後,便來到大軍駐紮處。

大軍駐紮的地方,背靠大山,山上樹木茂盛,霧靄沉沉。山地前的空地上,一個個帳篷迎風而立。

看到麵前的白色帳篷,夏夜的神色變得肅穆,前世在末世之前,她一直在軍營生活,作為特種兵,祖國手裏的尖刀,她一直把軍營當成自己的家,即便在暗夜裏,她做的是觸犯軍人神聖使命的事,她對軍隊的歸屬感,也是無法言喻的。若是可以,她也希望可以與蕭陌一樣,什麽都不管,什麽都不問,在軍營裏與戰友訓練,大口喝酒大口吃肉,風裏來雨裏去……

“小夜,你也可以的。”蕭陌看著走神的夏夜,輕聲道。

他何嚐不希望小夜再回到軍營之中,再與他一起,並肩作戰,有小夜在,他才覺得軍營的人生是完整的。

莫凝不知道二人打的什麽啞謎,卻也見兩人神色肅穆,便沒有說話。

夏夜低歎一聲,她怎麽可能一直呆在軍營之中?淡淡地笑了笑,她道:“現在的生活也還不錯,若哪一日我厭倦了,必然會來投靠你。”

“好,永遠歡迎你。”蕭陌拍了拍夏夜的肩膀,無聲安慰。

看到遠處一群正在訓練的將士,夏夜很快收拾起了情緒,眼睛危險地眯起,聲音也變得低沉而危險:“那馮範,現在在哪裏?”

莫凝突然覺得身上冷颼颼地,莫名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疑惑地拍了拍手臂,望望晴朗的天空,暗道難道要下雨了?想到馮範,莫凝眼底便閃過一絲冷意。

蕭陌卻是知道夏夜生氣了,便一聲不吭地把夏夜帶到馮副將的帳篷外。

夏夜是極有主見的人,蕭陌也不擔心她會受到欺負,就算是那些人不長眼,想要欺負小夜,隻要小夜把身份亮出來,他們還敢對莫老將軍的外孫女如何?

蕭陌顯然忘了,自己現在的身份還是皇子,比夏夜的身份隻高不低。

帳篷裏,馮範正吃著風幹的肉,喝著摻了水的酒,一臉的嫌棄。

“大叔啊,這酒也太難喝了吧?該不會全是水吧?”馮範一邊嫌棄地說,一邊又喝了一口。

馮副將正在看地形圖,聽到馮範的話,頭也不抬地說道:“在軍營裏要隨時保持警惕,平時軍中是不允許喝酒的,叔能給你弄來摻水的酒,你就該燒高香了。”

馮範撇了撇嘴,嘀咕了一聲:“都是那臭丫頭,害老子來到這個破地方。”

“放肆!”馮副將卻聽到了他的聲音,放下手中地圖低喝一聲:“從今以後,你就給我好好呆在軍營,現在老將軍沒有回來,我能保住你,若是老將軍回來,追究這件事,你就算是有幾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馮範毫不在意地翻了個白眼,大叔年輕時受了傷,不能再有子嗣,他是大叔唯一的侄兒,不保他保誰?

“不是沒有得手嘛,那丫頭剛喝下去,就被蕭陌帶走了,哼,蕭陌那小子怎麽會突然出現?指不定最後便宜蕭陌了!”馮範說著便眼露凶光,那一晚,他計劃了好久,趁府中男人都離開之時,才敢下手,好不容易忽悠那丫頭喝了一口茶,還沒來得及等她發作,竟被人帶走!他心裏暗恨,卻也知道若是事發,呆在府裏不安全,連夜便跑來了軍營,好歹躲過一劫。

“閉嘴!你自己做出了禽獸之事,還怪別人救了人?若是蕭陌沒有把大小姐救走,你也不用等老將軍回來了,直接就被夫人就地正法了!”馮副將憤怒地看著自己唯一的侄子,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馮範是他唯一的侄兒,卻品行不端,他多次為他收拾爛攤子,就因為這個侄子,他在軍中的威望已經下降了許多,可他還不知收斂,這次竟然還招惹上了大小姐!

“若是事成了,我就是大小姐的相公,莫二夫人能奈我何?”馮範極為不屑地嘀咕道。

“馮範,你以為莫家之人是如此世俗之人?若你真做了禽獸之事,他們不僅不會讓你進莫家,反而會把你大卸八塊!”

“啪啪啪。”

清脆的掌聲,從帳篷外傳來,旁邊的兵士撩起簾子,夏夜一邊拍手,一邊走進帳篷,嘴角一絲清冷的笑:“馮副將說得很對,既然知道侄子做錯了事,為何還要包庇?難道是仗著曾經的功勞,就要枉顧大小姐的清白,包庇嫌犯?”

蕭陌與莫凝隨後走進,兩人看向馮範的目光,都極為不善。

“是你!”馮範一見到夏夜,頓時便如同發怒的公牛一樣,眼珠子都突了出來,滿眼恨意。

馮副將卻皺眉打量夏夜,敢直接闖進他帳篷的,不是傻子,就是有背景有實力,顯然,眼前之人並不是傻子,隨後走進來的蕭陌和一個有些眼熟的普通士兵,讓他的眉頭皺得更緊。

“你是誰?”馮副將名為馮奇,是莫老將軍手下一員大將,多次跟隨莫老將軍出戰,立下戰功不在少數,眾將士對馮副將都極為敬佩。他本人是三階武靈,此刻正襟危坐,聲音低沉,自有一番氣勢。

“馮副將,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莫家大小姐被人算計差點丟了性命,而算計莫大小姐的人,卻沒有受到應有的懲罰,不知馮副將做何感想?”夏夜雙手負在身後,雲淡風輕地說道。

莫凝,是莫老將軍的孫女,身為大小姐,竟然被一個小人下了藥,而這個下人竟然還好好地在喝酒吃肉,若是傳出去,莫家的臉麵往哪擱?

莫凝咬了咬唇,看一眼身旁的蕭陌,沒有說話。

“大叔,就是他,就是這個小子,他兩次差點殺了我!大叔您要為我做主啊!”馮範突然趴在桌上,鬼哭狼嚎起來。

馮副將眯眼看著夏夜,沉聲問道:“他說的可是真的?”

他今年已經五十多歲,可能這一生就隻有這麽一個侄兒,竟差點被人殺害,他如何能不怒?

“馮副將,你聽到侄子受到傷害,便如此憤怒,若是莫老將軍知道自己的孫女被人算計,差點丟了性命,不知會不會憤怒?你身為莫老將軍的副將,竟然還要包庇害大小姐的罪人?”夏夜目光平靜,聲音卻帶著一絲冷意。

若不是因為他曾立過多次功,她早已強行把人帶走了,還會在這裏與他廢話?

馮副將的麵色有些難看,他當然知道莫老將軍會發怒,但是等莫老將軍回來,此事已經過去許久,想來那時候將軍雖然會憤怒,但是也會看在他的麵上,饒了馮範一馬,他隻有這麽一個侄兒,是馮家唯一的後人,怎麽也不可能把他交出去送死。

他看了默不作聲的蕭陌一眼,又看了看夏夜,知道此事今日不能善了,他本就對蕭陌的空降有怨言,此刻他堂堂副將護著的人,竟被一個無名小卒找上門,他也極為憤怒,就算是要找馮範算賬,也是莫老將軍的事,一個毛頭小子,有什麽資格來問他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