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世醫妃之鳳傾天下

第202章 忘了他麽

第202章 忘了他麽

在秦泠歌睜眼之時,夏夜便似有所感地往那個方向看過去,隻是,她隻能看到的,除了一行一行的樹木,便是黑色的地麵,連那個山洞,都早已看不見。且山洞裏未知玄獸的氣息,也已經徹底消失。

夏夜的反應,沐涼一瞬間便感覺到,心裏劃過一抹若有似無的痛。他以為,他對她,隻是有些興趣而已,卻在她無意識的動作中,心裏卻有了一絲嫉妒。難道,什麽時候,他其實已經對她有了別樣的情感?

“暖暖,一月之後的煉丹師大賽,有把握嗎?”沐涼溫柔說道,手指輕輕捏了捏夏夜手心。煉丹師大賽,是在秦國,看來,他必須要早日布置了。

夏夜神色有些恍惚,不知道秦泠歌醒過來沒有,希望他的身體沒有受到傷害,希望他的實力沒有退步,希望,他不要怪她。

聽到沐涼的問話,她過了一會兒才淡淡回道:“沒有。”四十以下的煉丹師,在三個一等大國中,肯定會有不少五級煉丹師,她現在還隻是三級而已,或許經過一月的訓練可以達到四級,她卻依然沒有把握能贏。

沐涼看一眼夏夜心不在焉的神色,嘴角的微笑一滯,很快又恢複正常,“暖暖,說說你和他的故事。”

夏夜轉頭看他一眼,覺得他有些奇怪,“沐公子,你何時變得這麽八卦了?”

沐涼嘴角笑意更柔,聲音溫潤如春風:“我對暖暖的一切,都很好奇。”特別是,你到底是誰。

另一邊的子墨撇著嘴,心裏受到一萬點傷害,公子有了這個叫暖暖的女人,就不要他了,嗚嗚。

夏夜不想回答這個問題,漠然收回目光,轉頭望向遠處,那一座神秘高塔依舊莊嚴地佇立,可以想象,不久之後便會有各方英豪匯聚,前去探索裏麵的寶物。秦泠歌必然也不會錯過,而沐涼,此次前來,必然也是。“沐公子,你不去玄天塔探查一番麽?”

沐涼輕笑,如三月裏盛開的迎春花,氣質高雅,出塵脫俗。

“我若是想要什麽寶物,與人交換便可。”他的聲音輕柔如暖風,絲絲滲進人的心田。

公子啊,你何時能對我也這般溫柔啊!子墨在心裏嗚咽道。

夏夜這才想起來,麵前的人是全大陸唯三的七級煉丹師中最為年輕的一個,世人號稱‘丹聖’,且他擁有特殊木係玄力,煉製出來的丹藥必然不是尋常煉丹師可以比擬,就算一粒丹藥,也能引起全大陸瘋搶。他若是想要什麽寶物,別人可不是巴巴地送上門來麽。

“暖暖若是想去,我便陪你去。”沐涼再次開口道。

……公子,你確定暖暖是侍女嗎?為何我覺得你變成她的侍衛了?

“不必了。”夏夜答道,她現在要做的,是提升煉丹師等級,而不是去探尋寶物。

沐涼溫和的眼神停留在夏夜身上,她明顯的心不在焉,讓他心底有種難以言喻的難受,不過,他並不著急,他與暖暖有的是時間相處,他一定會把她停留在秦泠歌身上的目光,轉移到他身上來。

吳國距離風霜森林較遠,中間要穿過一個二級大國南綏國,和一個三級小國,三人隻用了不到一日時間,便來到南綏國靠近風霜森林的小鎮南陽鎮。

夏夜用柳聽風的玉佩,找到了還在南陽鎮逗留的柳聽風,給了他一些丹藥武器玄石玄力符等,讓他去風霜森林外圍尋找蕭陌等人,轉交到蕭陌手上。這些東西對她來說並不貴重,即便柳聽風背著她吞了這些東西,她也不會在意。柳聽風卻異常鄭重地接過所有東西,並保證一定會送到蕭陌手上。夏夜拿出一根銀針作為信物,想來蕭陌應該會知道這是她送的東西。

柳聽風小心翼翼地把東西收好,當天便率隊出發,去森林中尋找蕭陌等人。

夏夜換回了女子衣服,梳回女子發髻,隻在頭上帶了一根翡翠簪子,渾身上下沒有其他任何事物。一身紅衣妖嬈絕豔,容顏絕色傾城,膚如白雪,細膩如綢,嘴唇紅潤,如剛出水的櫻桃。

容色絕美,卻氣質清冷,又一身火紅長裙,帶給人強烈的視覺衝擊,一瞬間便撞進眼底,無法自拔。

沐涼在看到她的瞬間,便覺心底無端悸動,仿佛有什麽拂過心尖,在心中漾起層層波瀾。

他垂下眸,掩下眸底的驚豔悸動,聲音溫和地開口:“暖暖,我真想把你藏在身邊,永遠不讓別人看到。”

“公子說笑了,我是公子的貼身侍女,自然隻能跟著公子。”夏夜目光平靜,如深淵古井,黝黑不見底。

“公……公子……”她真的是暖暖?暖暖何時變得這麽美了?子墨看著門口的夏夜,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他知道暖暖很美,可是,如此美豔絕倫的她,卻還是超出了他的預料。

“暖暖,你說的是真的?”沐涼聽到她的話,不僅沒有高興,反而心裏有一絲驚慌,為何驚慌,他卻不知道。

她答應過的,自然是真的,隻不過,是在實力超過沐涼之前。夏夜淡淡想著,紅唇輕啟:“公子,可以出發了。”離煉丹師大賽隻有一月,她不想在路上耽誤。

“你竟然在公子麵前如此放肆!”子墨漲紅著臉大吼道,到底她是公子還是公子是公子,竟然命令公子?

夏夜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依然看向沐涼。

沐涼神色溫和,其實他一直都是很溫和的一個人,除了那一次在馬車之上,讓她感覺到心悸之外,他一直都是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樣,隻不過,他眼底深處不是閃過的薄涼氣息,卻昭示著他並不是表麵一般溫潤如玉。

“暖暖,若是你不願,可以不跟我走。”沐涼纖長的眼睫輕顫,聲音帶著些許涼意,看上去,有些蕭索。

“公子,你想多了,我雖不是君子,可答應的事情,卻是可以做到的。”夏夜回道。其實沐涼並沒有錯,他與秦泠歌可以說是競爭對手,秦泠歌活著對他沒有任何好處,要讓沐涼救秦泠歌才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他們之間的交易,是極為公平的,並不存在乘人之危。

“既然如此,便走吧。”沐涼抬眸,眸光再次變得溫和如春,嘴角淺淺的笑意卻異常溫暖能融化冰雪。

一路上,三人再沒有停歇,很快便來到吳國都城,西京城。

一級大國的繁華,果然不是三級小國的寧國可以比擬,光是主街道就能容納四輛馬車同時出入,街道上人來人往,川流不息。建築高大宏偉,西京城繁榮無比,對比之下,寧國的京城像是鄉下的小鎮。

西京城最著名的酒樓,醉夢酒樓中,一身紅衣的蕭瑾身體慵懶地斜坐在窗邊,眼眸迷離,姿態肆意風流,直接拿起一個酒壺往嘴裏灌酒。

在他對麵,坐著一個一身玄衣的英武男子,男子麵容俊朗,五官傑出,看蕭瑾一個勁地喝酒,英挺的眉皺起,眉端形成兩道深深的折痕,顯然是經常皺眉。

“蕭瑾,你要這樣喝到什麽時候?”男子伸手,想要把酒壺從蕭瑾手中奪過來。

“怎麽,我喝酒也礙著你事了?”蕭瑾右手隨意一甩,避過他神來的手,嘴角勾出邪魅的笑意,風流的桃花眼微挑,給他拋了一個多情的媚眼。

“你這麽喝,從來不修煉,就不怕哪一天我超過你?”男子眉頭皺得更緊,覺得此人天賦如此之好,卻浪費寶貴的時間天天如此放浪,簡直可恥。

“你都已經是雷王了,早已超過了我。”蕭瑾又往嘴裏倒了一口酒,轉過頭來,眼神朦朧地看著對麵的男子。

此人正是燕國三皇子,雷王白厲,隻是蕭瑾不說這個還好,一說,白厲的臉色更為難看,咬著牙說道:“若是你出過一次手,雷王的位置,就不是我的了。”這個蕭瑾,實力比他強不知多少,可他整日窩在寧國,能不出手從來不會出手,所以幾乎沒有人知道蕭瑾其實才是雷王人選,若不是他與他關係極好,有一次不小心試探了出來,他甚至還會以為他真的是年輕一輩中,實力最強的雷係玄師。

“嘖,我對那些不感興趣,話說,我的小夜兒,偷偷去了風霜森林,也不告訴我,我心裏好苦啊,小白白,我的心好痛……”蕭瑾妖孽般的容顏耷拉下來,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白厲差點一巴掌呼死他,從牙縫中吐出幾個字:“不要叫我小白白!”末了又用一副極為不屑的眼神看他,道:“你整日呆在寧國,無所事事,索性追著你的小夜兒去風霜森林啊。”

“女人嘛,不能太過慣著了,若是你整日追著她,她還會不解風情。”蕭瑾捂著胸口,迷離的桃花眸中閃過一絲可憐的神色。他來吳國,自然是有事,他親愛的父皇因為那些小事便指使他出來,說是眼不見心不煩。隻是沒想到竟然遇到了白厲,兩人有些交情,便坐在一起敘敘舊了。

白厲不屑地嗤了一聲,淡淡道:“其實是她嫌棄你吧。”白厲從未見過蕭瑾如此模樣,他總是肆意而風流,喜愛美人,卻從不上心,從沒有見他哪次把某個女子掛在嘴邊,而自從前幾個月,什麽時候開始呢?他已經忘了,總之從某一天開始,這個小夜兒便成了他們之間談論最多的話題,其實也算不上是談論,就是蕭瑾每次喝酒之後,便會向他傾倒一番關於那個小夜兒之事,讓他很想見一見,這個女子究竟是什麽樣的人,竟能讓從來對任何事情都不在乎的蕭瑾如此牽腸掛肚。

“小夜兒當然不會嫌棄我,她嫌棄我的小叔,等他們婚約解除之後,我就可以日日在小夜兒身邊。”蕭瑾似有些喝醉了,妖魅的臉上浮起淡淡紅暈,邪魅的桃花眼中,似有薄薄水霧,神色迷離,勾魂攝魄。

連取向正常的白厲看了他此番模樣,都覺得臉紅心跳,他在心底暗自唾棄了自己一番,皺眉問道:“既然她要與你小叔退婚,你何不讓你小叔早日把婚退了,如此你也可以光明正大地與她在一起。”

蕭瑾突然輕笑出聲,又灌了一口酒,聲音低沉而魅惑地開口:“我小叔不知中了什麽邪,說什麽也不退婚,小白白啊,我想殺了小叔,你覺得怎麽樣?”他沒有說的是,小叔不是威脅,有威脅的,是他的另一個好友,他永遠也無法超過的一個好友。

白厲額頭頓時數條黑線,你這樣笑著說要殺了自己的小叔,很恐怖的好麽?

他正要說什麽,卻發現蕭瑾突然坐起身來,目光陡然如烈陽一般亮起來,剛才的朦朧迷離完全不見,他猛然轉頭看向繁鬧的街道,眼底閃過震驚喜悅等各種情緒,竟連招呼都不打一聲,便把酒壺一扔,直接從窗口跳了下去。

“蕭瑾,你幹什麽,你就算想跳樓,從這裏下去也摔不死啊。”白厲站起身來,目光追隨著蕭瑾來到街道上,卻見蕭瑾攔住了一輛馬車,馬車上有著醒目的標誌,卻是沐王府的馬車。那裏麵有什麽人,竟讓萬事不關心的蕭瑾如此失態?

蕭瑾想過數種可能,小夜兒可能在風霜森林裏闖蕩,也可能在痛快淋漓地殺人,卻從沒想過,她竟然會與沐涼一起,坐在同一輛馬車之上。而且小夜兒還恢複了女兒身,她的容顏絕美,姿色傾城,卻願意在沐涼麵前展露出來,所以,小夜兒其實是喜歡上了沐涼嗎?

“小夜兒,又見麵了。”蕭瑾瞬間收起了所有心思,扒在馬車的窗口上,給了夏夜一個妖媚至極的笑容。

濃鬱的魅香瞬間侵入鼻端,夏夜轉頭,便看見妖孽般的蕭瑾掛在馬車上,一臉邪魅的笑意如繁華盛開的海棠,讓人置身在滿地的花海之中,如夢似幻。

夏夜眼眸微微睜大,顯得有些訝異:“你怎麽會在這裏?”蕭瑾一個閑散皇子,整日裏都是呆在寧國,現在怎麽會跑到吳國來了?

“暖暖,過來。”沐涼正坐在軟榻上看書,見兩人都快要挨到一起的腦袋,眸中閃過一絲涼意。

蕭瑾見夏夜疑惑的模樣,麵上笑意更甚,直接快走兩步,從馬車前方進入馬車之中。

“你……你不能進去!公子……”趕車的馬夫阻擋不了蕭瑾,連忙回頭來報。

“繼續趕路。”沐涼溫聲道,一根拇指粗細的柳條毫無預兆地伸出,瞬間便往蕭瑾身上纏去。

馬夫趕緊轉過頭,當做什麽也沒有發生一般,接著趕路。

蕭瑾伸出手,手指纖長白皙,根根瑩白如玉,竟直接抓住柳條,身體微微一蕩,便來到夏夜身邊,手臂一伸,便把夏夜攬在懷中。

夏夜微愣,兩人要打架,為何要扯上她?

“放手。”夏夜眉頭微皺,馬車裏空間狹小,本來坐三人就已經不夠寬敞,蕭瑾再進來,位置便更加狹窄,再加上他身上天生的魅香,隔得太近,全部傳入她的鼻端,讓夏夜的身體微微發軟,她極不喜歡這種身體不受控製的感覺。

木係果然不適合打架,特別是在這種狹小的空間之中。沐涼神情微冷,卻依舊好脾氣地道:“五皇子,你越界了。”

蕭瑾微微鬆開了手,卻並沒有放開夏夜,而是手臂在她背後虛攬著,低下頭,在她耳邊輕道:“小夜兒,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為什麽在這裏。”

“與公子一起來的。”夏夜斜睨他一眼,淡淡回道。若不是她把蕭瑾當成朋友,他敢如此對她,她早就用弑神匕把他抹了脖子了。

馬車主人沐涼被無視,他卻沒有生氣,依然溫和地說道:“五皇子,暖暖是女子,你在動手動腳之前,是不是應該考慮一下暖暖的名聲?”

“什麽暖暖?她明明是小夜兒。”蕭瑾雙眸迷離地看著夏夜,一雙桃花眼似醉非醉,妖魅的臉頰上,帶著淡淡紅緋,一副意亂情迷模樣。

“你怎麽在這裏?”夏夜無視他的滿麵春情,淡淡問道。蕭瑾會出現在這裏,或許寧國國內的情況安定下來了。

“我與小白白在上麵敘舊,一不小心就感覺到你經過,所以我便下來了。”蕭瑾也低聲回道,聲音魅惑磁性,勾人心魂。

夏夜很想問,他們究竟是怎麽感覺到她的氣息的,她明明已經把氣息收斂得很好,卻在每一次遇到他們之時,便會被認出來。

“怎麽,你被你父皇趕出來了?”夏夜眉毛微挑,帶著些許幸災樂禍。蕭擎蒼想要對付外祖父,而蕭瑾卻阻止了他,必然會給蕭擎蒼留下深刻的印象。

“對啊,小夜兒,我可是為了你被父皇趕出來,現在無家可歸,你要收留我。”蕭瑾立即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魅惑的桃花眼眨了兩下,長而卷曲的睫毛一晃一晃,極為誘人。

夏夜聳聳肩,表示自己也無能為力:“我也無家可歸。”

“那我收留你好了。”蕭瑾忽然綻放出大大的笑容,差點閃瞎了夏夜的眼。

沐涼見兩人旁若無人地‘打情罵俏’,麵上的笑意凝滯了一下,眼底閃過一道冰冷寒芒,卻溫和開口道:“暖暖,過來,我給你說說煉丹的重要點。”

夏夜看一眼旁邊的蕭瑾,站起身來,走到沐涼身邊,低下頭低聲道:“好。”

蕭瑾像是沒有聽到沐涼的話一般,也跟著走過去,站在夏夜身邊,看向沐涼手中的書:“嘖,玄武大陸遊記,沐涼,你打算用這本書,給小夜兒說煉丹的重點嗎?”

“煉丹的基本知識,不需要書本,一樣可以說。”沐涼溫和道:“倒是五皇子,你纏著我的侍女,是何居心?”

“我與小夜兒是舊友,見了麵,自然要敘敘舊,沐涼,你想把小夜兒禁在身邊,可有問過我們願不願意?”蕭瑾嘴角一絲邪悋的笑意,眼神也變得邪氣無比。他說的‘我們’,自然是他與秦泠歌,他從來隻把秦泠歌當成對手,沒想到沐涼竟然會來橫插一腳。

夏夜推了一下蕭瑾,讓他離得遠一點,又對沐涼說道:“公子,不必理他,開始吧。”

見夏夜要做正事,蕭瑾也不再打擾,低下頭,在夏夜耳邊輕聲道:“小夜兒,今夜在醉夢樓,不見不散。”說完,便又從馬車中姿態從容地走了出去。

夏夜目光微微閃爍了一下,她也想知道外祖父和大哥的消息,並且,把秦泠歌的事情告訴蕭瑾,若是秦泠歌的實力有損失,蕭瑾前去,也是一些助力。

沐涼也聽到了蕭瑾的話,他握著書的手指緊了緊,麵色柔和地看著夏夜。

夏夜抬頭,接觸到他溫和的目光,頓了頓,才道:“我會回來。”

“坐。”沐涼拍拍身邊的位置,低聲道:“煉丹最重要的,是要控製火候……”

夏夜坐在沐涼身邊,凝神聽著,一個字都不落,沐涼身為丹聖,對煉丹有極為獨到的見解,每每一句話,便能讓夏夜豁然開朗,有了不少感悟,想來突破四級煉丹師並沒有問題。

蕭瑾回到醉夢樓,麵上妖魅的笑意止都止不住,滿滿的春情。白厲無奈地掃他一眼,他還沒見過蕭瑾如此歡喜的時候,又想到剛才蕭瑾急切的動作,瞬間福靈心至,難道那個馬車裏的,其實是他口中的小夜兒?哎呀,太過可惜了,竟然沒有見上一麵。

馬車很快便來到沐王府,三人在門口下了車,守衛見是自家世子,連忙恭敬行禮,隨後又看到公子身邊跟了一個絕美的女子,頓時愣住。從世子成年起,便有無數女子傾慕世子,可世子雖然對每個人都溫和有加,卻從來沒有對哪個女子表現過情意,沒有讓女子近身過,更別說帶回王府了。世子房裏別說世子妃了,連個通房丫鬟都沒有,王府裏甚至還有人傳公子喜歡的其實是男子……

可現在,世子竟然帶了女子進府,這代表著什麽?這件事一定要讓王爺第一時間知曉。守衛連忙與旁邊的人說了一聲,撒丫子跑去稟報王爺去了。

一路上遇到的丫環下人都過來給沐涼見禮,等三人走後,又開始議論這個女子是什麽人,很快,整個沐王府都傳開了,涼世子帶著一個身份不明的美麗女子回府,涼世子看那女子的眼神極為寵溺,那女子很有可能會是未來的世子妃。

夏夜耳力極好,自然能聽到遠處小廝丫鬟們議論的聲音,隻是她毫不在意,她與沐涼隻是交易關係,隻要實力超過沐涼,她就會離開。

沐涼也聽到了他們的議論,若是在平日,他會吩咐子墨讓那些人閉嘴,可是現在,他聽到那些議論聲,竟覺得如此也不錯,暖暖當他的世子妃……他轉過頭看向旁邊的夏夜,卻見她一臉平靜,眸若千年古井,波瀾不驚,他不由在心底苦笑,至少現在,暖暖是不會願意的。

三人還沒有回到沐涼的涼沁苑,便有下人來報,沐王爺喚三人前去晉見。

夏夜聞言,想要自己去涼沁苑,畢竟自己的身份,不適合去見沐王爺,可前來稟報的人,堅持要三人一起前去,當然,小童子墨不去是可以的,但是與世子一起回來的那位女子一定要去。

沐涼沒有反對,去見見沐王爺而已,正好把暖暖的身份公布出來。

隻是沐涼沒有想到,在他父親身邊,還有那個女人。

二人應言去了正院,子墨稱自己太累,要回去休息,直接走了。沐涼在院子中看到房間裏主位上坐著的兩人之時,腳步便頓了一下。

沐涼向來善於隱藏自己的情緒,如此明顯表現自己情緒的時候,夏夜從未見過。她側頭看了一眼沐涼眼底閃過的隱晦冷光,又轉頭看向房間之中,那一臉威嚴的中年男子,和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女子。那女子長得極美,膚如凝脂,眸含春水,唇不點而朱,眉不畫而黛。纖纖身姿,如弱柳扶風,著一襲淺綠錦繡長裙,更顯得飄飄欲仙。

以她坐的位置,應該是王爺的妻子,可她在看到沐涼的一瞬間,眼底閃過的喜意,卻不似作假,而看夏夜的目光,卻有些奇異了。

沐涼腳步一頓,便恢複如常,緩步走了進去。

女子顏琪音是沐王爺的繼妻,沐涼的母親沐王妃死去之後,沐王爺娶回家的,雖是繼妻,卻也是沐王妃。她輕笑開口:“涼兒總算舍得回來了,妾身昨天還在與王爺念叨,涼兒離家如此之久,何時才回來呢。還不快給世子上茶。”女子開口對身後的侍女說道。

沐涼與夏夜二人見禮之後,沐涼在沐王爺下手坐下,剛要開口讓夏夜坐下,沐王妃便用手帕按了按嘴角,輕笑出聲:“不知這位小姐是哪家的千金,怎麽在西京城從未見過?”西京城的千金都是大戶人家皇室貴族的千金,而沒在西京城見過,自然就隻是尋常人家的孩子了。

沐涼看一眼站在中間並不打算開口的夏夜,轉過頭看著沐王爺,聲音沒有一貫的溫和,顯得有些冷:“她叫暖暖,是我的貼身侍女。”他著重強調了貼身二字。

沐王妃嬌弱的身體突然顫抖了一下,她連忙動了動身體掩飾。低頭用手帕掩著嘴,掩下眼底情緒。他身邊從來不帶女子,此次怎會帶一個貼身侍女?貼身侍女,說是侍女,不就是沒有名分的侍寢丫頭麽。

沐王爺麵色威嚴地打量夏夜一眼,才聲音緩和地對沐涼說道:“涼兒啊,你現在年紀也不小了,貼身侍女玩玩可以,卻上不得台麵,你也該挑個正妃了,若是實在沒有中意的,先納個側妃也可以,你這般房裏一個人都沒有,外麵的人說得多難聽,咱們沐王府的臉都丟盡了!”

“王爺,您別這麽說涼兒,涼兒現在不是還小嘛,沒有遇到喜愛的女子也是正常的,而且涼兒事情繁忙,過兩年咱們給他納一房側妃不就行了。”沐王妃見沐王爺說著說著又要生氣,連忙勸道。

夏夜微低著頭,似是被兩人的對話刺激得羞惱,實則卻是在消化在馬車上時,沐涼告訴她的煉丹知識。

沐涼沒有理會二人的話,他今日前來,隻是想讓暖暖在他們麵前露個臉,讓他們知道暖暖的身份而已,並不是要與他們打太極,見他們對暖暖毫不客氣,他直接站起身來,聲音帶著些許冷意:“涼與暖暖長途跋涉,有些疲乏,便先走了。”

說罷,也不看二人臉色,直接拉著夏夜,走出了房間。

“哎,涼兒……”沐王妃急呼道,聲音急切,還差一點從椅子上下來,跟著追出去。

“不孝子!”沐王爺端起茶杯,重重拍在桌子上,憤怒地吼道。茶杯和桌子碰撞發出沉悶的聲響,昭示著他怒火的旺盛。

“王爺,別生氣,涼兒現在既然已經有了貼身侍女,想來納世子妃也快了,咱們別逼涼兒,涼兒是個懂事的孩子。”沐王妃連忙把身體往沐王爺的身邊挪了挪,掩飾自己的失態,柔聲勸慰道。

“哼。”沐王爺冷哼一聲,一拂袖,徑直走了。

沐王妃殷殷切切地看著遠處長身玉立的背影,眸中情緒複雜,隻是,在看到沐涼旁邊的女子之時,卻帶上了難言的仇恨。

沐涼帶著夏夜回到涼沁苑,身為他的‘貼身侍女’,沐涼給她安排了一間單獨的房間,就在沐涼的臥室旁,夏夜因此又收獲了無數羨慕嫉妒恨的目光,說她是狐狸精,隻是她毫不在意,又被那些丫環侍女們說是高傲目中無人,這樣的女子,怎麽能伺候公子。

夏夜沐浴一番之後,才靜下心來看自己前幾日的收獲。

小黑還是與以前一樣,緊繃著小臉,在他的手中,抓著一顆暗黑色的珠子,見夏夜進來,他把珠子遞到夏夜麵前,繃著小臉嚴肅道:“暗之靈。”

夏夜眼睛微眯,早就聽豆包說過,每一係元素,都存在‘元靈’,金之靈木之靈水之靈,隻是沒想到,最先得到的,竟是暗之靈。又想到暗之靈是如何得來,夏夜的心微微一痛,不知秦泠歌現在怎麽樣了,有沒有恢複?

夏夜接過暗之靈,打算出去再吸收,又見小青小綠兩小隻坐在秋千上,情緒有些低落的樣子,忍不住問道:“你們怎麽了?”

“娘親,大冰塊不會死吧?”小青眨著大眼,擔憂地問道。

小綠也同樣眨著大眼,定定的看她。

夏夜走過去,摸摸她們的小腦袋,輕聲安慰:“他會沒事的,他那麽厲害。”

“嗯嗯,大冰塊沒事就好。”小青小綠同時答道,大冰塊多次救了娘親,她們對他的印象很好,雖然他很冷。

又與兩小隻玩耍了一番,夏夜才出了空間,卻發現外麵已經暗了下來。

想到與蕭瑾的約定,她去隔壁打了聲招呼之後,便出了沐王府。

沐涼的眸光眼看她的背影消失,溫和的眸漸漸陷入沉寂。

夕陽漸漸西沉,映紅了半個天際,道道綺麗霞光從落日西下的天際噴射而出,天邊的片片流雲刹那間被浸染,在天邊鋪開一幅燦爛繽紛的錦緞。遠望蒼山如海,群巒如黛,亦真亦幻,似畫非畫。

夏夜身形極快,幾個起落間,便來到醉夢樓門口。

“小夜兒,你終於來了。”夏夜的身形還沒有站穩,蕭瑾的聲音便在耳畔響起,下一刻,夏夜的腰肢便被攬住,兩人一起從窗口飛身上了二樓靠窗的雅間。

蕭瑾並沒有多過分,帶著夏夜上去之後,便放開了手,讓夏夜連發脾氣的機會都沒有。

雅間中間擺放著一張紫檀木桌,桌上放滿了各色菜肴。

“小夜兒,你還沒吃飯吧,看,豐盛的晚餐。”蕭瑾笑容邪魅,指著桌上滿滿的美味佳肴獻殷勤。

桌上滿滿的菜肴,色香味俱全,幾日的趕路以及心情的影響,讓夏夜並沒有吃多少,現在看到桌上的佳肴,倒是讓夏夜食指大動。

蕭瑾見夏夜的神色,便知道她並沒有吃飯,快速拉過椅子,請夏夜落座,“小夜兒,這裏的飯菜味道極好,我每次來,都會吃上許多。”

“你經常來?”夏夜隨口問道,也不客氣,拿起筷子夾了一道青菜,口感潤滑,有著青菜獨有的香味,確實是挺不錯。

“閑來無事,便會到處走走。”蕭瑾也在凳子上坐下,看著夏夜道。

夏夜無言,蕭瑾可不是很閑麽,可以說,蕭瑾是所有皇子中最閑的人了,她見他的時候,從來沒有發現他幹過正事。

“小夜兒,喝杯酒吧。”蕭瑾親自為夏夜斟了一杯酒,看她豪放地一杯飲盡,倒是愣了一下,隨即嘴角笑意更深:“小夜兒,果真豪爽。”

一樣菜嚐了一些,夏夜又喝了一杯酒,才放下筷子,開口問道:“我外祖父現在還在京城?”

蕭瑾自己倒了一杯酒,右手撐在桌子上撐著下巴,眼神迷離地看著夏夜道:“我是五幾日前來的吳國,那時候,莫老將軍還在京城處理黃家之事。封家反水,黃侍郎一家現在極不好過。”若是黃侍郎沒出事,他也不會離開寧國。畢竟,他的父皇雖然被他逼迫答應了不動莫家,可他也怕父皇會臨時改變主意。黃侍郎出了事,皇上已經相當於斷了半臂,不可能再對莫老將軍動手。

夏夜料到黃家不會好過,封家已經在她的控製之下,若是沒有一點用處的話,她就不會接收了。她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喝了,才道:“皇上對逑國使者,是什麽態度?”

蕭瑾邪魅的桃花眼眯了眯,眼底波光瀲灩,在燭火的照耀之下,更顯朦朧迷離:“皇上把逑國使者趕了回去,逑國使者們心有不甘。倒是那白雪公主,早早便被黃侍郎納為了小妾。”

夏夜抬頭看他一眼,被他眼底流光閃到,又垂下眸,聽他提起白雪公主,才想起還有這號人物,原來她想嫁王爺皇子沒有成功,竟然會去給一個老頭子當小妾,逑國的女人,即便是公主,也是命如草芥。

“既然黃侍郎不好過,小妾自然也不好過。你心疼了?”夏夜右手摩挲著杯沿,看著杯中清酒蕩開的漣漪,微微出神,想到秦泠歌現在或許已經回去,或許進入了玄天塔,也或許,還在山洞中養傷。山洞中的不知名玄獸在黑水被吸收之後,便徹底沒了氣息,也不知是何原因,所以她才敢把秦泠歌放在山洞中。那裏極為隱蔽,尋常人很難找到,在裏麵養傷也不怕被人打擾。隻是她沒想到的是,竟然有人膽敢想要刺殺秦泠歌。

蕭瑾見她出神的模樣,心底驀地一痛,她在想誰?在想沐涼,還是在想,老秦?

“冤枉啊小夜兒,我與白雪公主沒有任何關係。”蕭瑾誇張地喊道,見夏夜漸漸回神看過來,才擺出一副可憐兮兮地模樣。

夏夜見他如此誇張的表情,連白眼都懶得翻了,端起酒杯再次一飲而盡,才開口問道:“我大舅呢?”

“莫小將軍回了南城,逑國叫囂要攻打寧國,皇上自然不敢留莫小將軍在京城。若是南城真的被攻打下來,對皇上沒有任何好處。”蕭瑾又給夏夜倒了一杯酒,才笑容邪魅地開口道。

皇上倒是還沒有昏庸到無藥可救的地步。

見夏夜不說話,再次盯著酒杯發呆,蕭瑾心底輕微的痛快速蔓延,他輕輕走到夏夜身邊坐下,聲音魅惑地開口:“小夜兒,在風霜森林裏,發生了什麽?”小夜兒在去風霜森林之前,雖冷清淡漠,卻不像現在這般,失魂落魄的模樣,看得他的心都揪緊,像是有人在狠狠地扯他的心口一般。

夏夜左手撐在桌子上,以手支頭,側頭看著蕭瑾。

“蕭瑾,我是不是很自私?”夏夜看著杯中酒水蕩出的淡淡波紋,低聲問道,又猛地灌了一口酒。若不是她非要去尋白炎心火,若不是她堅持要吸收玄冥黑水,秦泠歌就不會受傷,更不會造成現在這種不得不離開他的局麵。

“小夜兒,少喝些。”蕭瑾伸手,把夏夜手中酒杯拿下,見她神色迷蒙自責地模樣,忍不住抬起手,把她額前一縷碎發縷到耳後,“小夜兒,森林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小夜兒雖然為人淡漠清冷,可她的內心卻異常柔軟,隻要進入她心裏的人或事,她便比別人更加在乎,而他,卻不是那個住進她心裏的人。

“我遇到了秦泠歌。”夏夜沉浸在回憶和自責中,絲毫不覺蕭瑾的親密動作,“他為了幫我吸收黑水,受了重傷,我不知道,他還能不能恢複,也不知道,他的實力有沒有下降,我在他受傷最重的時候,離開了他。”

老秦受傷了?蕭瑾手指顫了顫,在他心中,強大無敵的老秦,竟然也會受傷……

夏夜似在自言自語,並沒有等蕭瑾答話,便拿起酒壺,自顧自倒了一杯酒,想要喝,卻被蕭瑾抬手阻止,她也沒有強求,接著道:“你說,我是不是很自私?沐涼說是因為雪影的關係,秦泠歌才會如此,我卻知道,他是因為我,才會險些丟了性命。”

蕭瑾邪魅的桃花眼深深地看著夏夜,看她如此失魂落魄的樣子,他甚至有一瞬間,竟然希望秦泠歌徹底消失……

蕭瑾搖搖頭,把腦海中的想法除去,嘴角一貫的魅惑笑意緩緩消失,他端起酒壺,沉默地給一人倒了一杯酒,一杯遞給夏夜,聲音有些低沉地說道:“小夜兒,喝吧,醉了醒來,把一切的煩惱都忘了。”他知道,從小夜兒提起秦泠歌的那一刻開始,他就輸了,他徹徹底底地輸了。他也想要醉一場,醒來之後,把小夜兒徹徹底底忘了。

夏夜看著麵前唯一算得上朋友的人,低聲問道:“醉了,就能忘掉嗎?”

她以為,她對秦泠歌並沒有感情,卻不知何時,早已情根深種,在他義無反顧地跳下黑水的那一刻,她才察覺到,她的心,早已落在了他身上,否則他怎麽能輕易近得了自己的身,輕易占了她的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