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世醫妃之鳳傾天下

第209章 殺雞儆猴

第209章 殺雞儆猴

夜七公子回京的消息很快傳到了皇宮之中,蕭擎蒼第一時間便把夏夜召進宮裏,夏夜的丹藥效果非常好,比之其他的丹藥效果好上數倍,皇室的子弟在使用之後,效果立竿見影。所以,蕭擎蒼想要與夏夜再次合作,從他那裏持續得到丹藥。

夏夜並沒有答應,她要去秦國,自然就不可能再為他提供丹藥。隻是蕭擎蒼似乎也已經料到這樣的結果,竟然並沒有生氣,反而還神色愉悅地對她說,琦公主以後就要托他照顧了。

夏夜一愣之後,才想起來太後還把蕭琦指給了她,太後之所以這麽做,倒不是說蕭琦喜歡她,而是因為她對皇室來說,有利用價值罷了。

夏夜不置可否,她短時間之內不會回到寧國,所以即便有這些糟心的事情,她也不再考慮了。出了禦書房,竟然遇到了蕭煜,他看她的眼神似乎有些怪異,隻是夏夜卻並不理會,招呼都沒有打,便直接離開。

蕭煜眼神複雜,他確定他對夏夜的感情已經變了,但是他卻沒有信心與秦泠歌搶夏夜,但若是讓他放棄,他又不甘心,她本是他的未婚妻,為何被人如此明目張膽的搶了去,卻沒有人唾棄鄙視搶走他未婚妻的人?蕭煜看著夏夜離去的背影,心裏想到以前夏夜對他毫無保留的感情,拳頭緊握,眼神閃爍了數次,最終決定去禦書房找蕭擎蒼。

三日時間很快便到了,夏夜去了空間幾次,蕭瑾的傷勢好了一些,胸口的洞卻依然觸目驚心,他的神智似乎有些不清楚,卻在每次她進入空間之時,便能第一眼看到她,還能給她一個虛弱的微笑。夏夜忍著心裏的悶痛給他擦了些傷藥,便讓小青小綠照顧好蕭瑾,再次出了空間。

約定好的時間,一大早天剛蒙蒙亮,宮七等人便再次來到養心院外,一副整裝待發的模樣等著他們,似是生怕夏夜等人會反悔。

隻是,夏夜數人卻遲遲未到,宮七等人在外麵等了許久,太陽都照到了頭頂,卻還不見人出來。宮七已經不想再進去院內一趟,便派人進去問了,得到的回答卻是他們還在睡覺!

握草,現在都正午了,還在睡覺!宮七等人氣得臉色鐵青,又等了許久,還不見人出來,氣得他們快要爆發想要燒了養心院之時,才見夏夜推著夏清幽懶洋洋地從院內出來,還聲音悠揚地給他們打招呼:“早上好啊。”

宮七數人臉色變了幾變,現在都已經是正午了,還早上好!而且他們很不好,非常不好!

夏夜等人卻不理會他們難看的臉色,自顧自走到馬車旁,莫冷莫言二人把夏清幽抬上馬車,進馬車之前,夏夜好心地問了一句:“你們用飯了嗎?晌午飯我們已經用過了,就不必再找地方吃飯,正好天黑之前可以趕到津城,現在便出發吧。”

宮七等人很想說,他們早飯都沒吃,就在這裏等著了,可他們竟然已經連晌午飯都吃了,這不明擺著逗人玩麽!宮七等人的臉色又黑了一層,雖然他們實力強悍,一頓兩頓不吃飯並沒有關係,可他們白白被人耍了一頓,還不能反擊,他們的麵色都快要黑成鍋底,深吸了數口氣之後,才臉色難看的讓隊伍出發。

沒關係,等到了秦國宮家,再來收拾你們。

從寧國到秦國,若是坐普通馬車,需要三四個月時間,但若坐青鬃馬車,最遲一月便能到,正好還能趕上在秦國舉行的煉丹師大賽。

煉丹師比賽之時,大陸各國天才煉丹師全部聚在一起,風雲際會,夏夜自然是不會錯過。

青鬃馬車果真平穩無比,坐在車上如履平地,且車內空間寬敞,又被打理得非常舒適,一路極為平穩,且路上非常安穩,並沒有遇到人找事,一月之後,一行人按照原定計劃到達了秦國都城,雍京城。

雍京城內人滿為患,各種建築都非常高大,連道路兩旁的商鋪都有幾層,顯示出秦國的深厚底蘊。

秦國宮家,宮家府邸是一座占地上千頃的大宅院,內裏裝飾極為奢華大氣,比之寧國皇室華貴數倍。

宮家家主宮正昊正在書房練字,聽到管家回報宮七一行人到達雍京城之時,他握筆的手隻是頓了頓,便又繼續寫字。

管家並沒有直接離去,而是恭敬地垂手站著。

良久,他聽到家主似是歎息了一聲,隨後便聽到他的吩咐。

“他們到府外之時,你去迎一迎。”宮正昊落下最後一筆,仔細看了看紙上的字跡,左手把寫好的紙張放到一邊,那裏已經堆了一小遝寫著大字的白紙,又拿了一張空白的紙,便抬起筆,繼續寫。

“是,家主。”管家應一聲,便打算去安排。

“等一下……”宮正昊的手再次頓了頓,似是在想什麽,半晌道:“罷了,你去吧。”

管家應聲之後,便轉身離去。

宮正昊握著筆,沉默了許久,直到墨汁滴在紙上,暈染開來,他才放下筆,想到曾經被踢出宮家的女兒,又想想宮家如今的現狀,再想起前幾日聽人匯報說他的外孫是殘疾,還有一身不可治愈的疾病,可能已經活不了幾年,最終重重歎了一口氣,站起身來,走出了書房。

管家走到院子中,卻正好遇到二老爺,二老爺是四少爺的爹,他看到管家之時,便揮手叫他過去,開口詢問:“聽說炎兒要回來了?”

管家如實答了,畢竟宮七一行人的行程並不是秘密,所以管家沒有隱瞞的必要。

“那一日我正好有空,便去接炎兒去,你就不必去了,宮家事情多,很多大事小事還需要你這個管家操心。”二老爺說完便揮揮手走了,留管家在身後,想要說話,卻沒有機會。

管家歎一口氣,想著那從未見過的表少爺要在宮家生存下去,肯定是極為困難的,宮家內部競爭激烈,也因此整個宮家都消耗了許多,表少爺回來,若是沒有人支持,要想在宮家站穩腳跟,幾乎不可能。若那一日他有空的話,便還是去看看吧。

雖然連續一個月的趕路,但是因為有夏夜照看,夏清幽並沒有什麽大礙,除了有些疲憊,麵色有些白之外,身體並無其他不妥。隻是原本可以施針的,因為這一次的特殊情況,便又耽擱了。

倒是宮七等人,麵色憔悴,精神不濟,仿佛生重病的是他們一般。等回到宮家之時,所有前去夏府的宮家人都鬆了一口氣,所有人都忍不住在心裏吼了一句,終於解脫了!

剛開始他們以為夏夜是一隻好欺負的小綿羊,卻沒想到她竟然是一頭狡猾的狼!一路上把一群宮家人折磨得不成人形,身體上精神上都受到了不堪的折磨,讓他們在看到宮家大門之時,甚至差點激動得熱淚盈眶。終於回來了,終於不用再受那個惡魔的折磨了!而且,到了宮家,就是他們翻身的時候了,他們一定要把一路上所受的氣,百倍千倍的討回來!

“終於到了。”一個侍從喃喃道。

夏夜從馬車中出來,看到冷冷清清的宮府大門口,眼睛微眯,本以為宮家之人會聰明一些,至少要在表麵上做到厚待大哥,畢竟他們接大哥回來的目的,她多多少少也能猜到,隻是沒想到,宮家之人眼皮子如此之淺,竟然在現在還如此對待大哥,夏夜非常懷疑,宮家的四大家族之一的位置,是怎麽坐上去的。

秦泠歌隨著夏夜下了馬車,眼睛鎖在她身上,似乎生怕她再次跑掉。

宮五宮六見大門口一個人都沒有更加心寒,老爺真的想念清幽麽,若是想的話,怎可能會不派人前來迎接?

莫冷莫言抿著嘴,對宮家的印象差到了極點。

聽雨小丫頭從馬車中露出一個腦袋,好奇地打量周圍。

夏清幽坐在馬車內,眸光淺淺,神色平靜淺然。

宮七等人從馬上下來,走到馬車前,對夏夜道:“宮府到了,表少爺下車吧。”

“原來這裏就是宮家?我還以為是哪個鄉下小鎮的人家,不對,即便是三級小國毫無見識之人,也知道在客人前來之時,出門迎接,這宮家,真真是大家族啊。”夏夜搖著頭,感歎了一番。

說實話,她真的對宮家很失望,本以為這樣的大家族,會有幾個聰明人,可沒想到竟然都是蠢的,宮家到現在都還沒有被踢下第一家族的位置,簡直是奇跡。

宮七聞言,本來愉悅的心情立即沉了下去。他是在說他們宮家還不如那些小國中小鎮上的人麽?簡直是欺人太甚!

“哼,本少爺親自去接你們,就是很給你們麵子了,還想讓人出來迎接,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小子,說話小心點,這裏可是宮家,不是你可以隨意撒野的地方。”宮裴炎跳下馬,把馬繩隨意扔給一旁的侍衛,背著手,大搖大擺地往府內走去。

宮七也沉喝一聲道:“夜七公子,請慎言,秦國不像寧國,若是夜七公子出言不慎,很有可能會死……於非命。”

宮七的話還沒有說完,‘死’字一出口,便有數道冷光如同利刃般射向他,宮七忍不住想到,若是眼光能殺人的話,他可能現在已經被射成了篩子。這樣的念頭隻是一閃而過,這裏是宮家,他們敢動手麽?就算動手,在宮府,不管他們有多厲害,都討不到好去。

夏夜嘴角突然勾起淺淡的笑意,淡淡道:“宮七爺,我也提醒你慎言,否則,很有可能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話落,一根銀針便閃著寒芒襲向宮裴炎腳踝,同一時刻,一道翠綠藤蔓散發著幽幽綠光,向宮七纏繞而去。既然宮家想要看他們吃癟,那麽,她當然要好好回敬他們一番了,免得讓人以為他們是好捏的軟柿子。

宮裴炎很快便感覺到了危機,他心底一凝,想要反擊,卻發現自己的身體一動也不能動,等他能動之時,銀針已經射入腳踝,他隻感覺全身一陣發軟,整個人瞬間倒在了地上。

宮七聽到夏夜的話,氣得額頭根根青筋直跳,更讓他氣怒的是,夏夜竟然真的敢在宮府外動手!瞬間的驚訝之後便是滔天的怒火,他隻是容忍他們而已,別以為他們真可以在他頭上撒野!

熊熊烈焰在宮七身上燃燒,帶著燒毀一切的瘋狂氣息,眾人感覺周圍的溫度都上升了數度。

“小子,下次記得要慎言!”宮七雙手向前狠狠一揮,兩條火龍從他身上飛出,直奔夏夜而去。

兩條火龍異常粗壯,烈焰升騰,溫度節節拔升,還未觸碰到,便有一股熱浪撲麵而來,臉頰似乎都要被燙裂開來。此時他竟是毫不保留,若是夏夜接觸到這兩條火龍,就算不死,也要被燒成重傷,離死也不遠。

哼,一個小小寧國的小藥師而已,真以為讓著他們,他們就可以在宮家頭上撒野了?宮七在心底冷哼一聲,今日,就好好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藥師一番。

火龍借助風勢,燃燒得更為熾烈,轉眼便又大了一圈!若是這樣的火龍襲在夏夜身上,那個小小的藥師必死無疑!

宮家一行人麵上冷漠,絲毫沒有想要阻止宮七的意思。隻有宮十八雙拳緊握,顯得極為緊張,主子不會有事吧?

在眾人或冷漠或擔憂的目光中,這兩條看上去威猛異常的火龍,別說碰到夏夜了,夏夜甚至連火焰的溫度都沒有感受到,便在飛至半路的時候,突兀地消失了,連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眾人隻感覺到一陣微涼的氣息拂過,兩條火龍便瞬間消失了。

宮七瞬間瞪大了眼,心裏震驚無比,他的火龍威力有多強他非常清楚,即便是玄皇強者,也不是可以輕易熄滅的,更別說讓火焰直接消失了。

準備出手攔截火焰的宮五宮六見此,麵色變得凝重起來,他們同時往宮府內看去,心裏揣測阻止這場大火的,會不會是宮府內的人?

秦掌櫃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收了起來,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夏夜身邊,‘毀了容’的秦泠歌。

秦泠歌目光沉靜,眸底卻似蘊含著狂風暴雨,如幽深無比的大海,翻滾著洶湧波濤,若不是要留著給阿夜玩,他早就讓這些膽敢冒犯阿夜的人如同那火焰一般直接消失了。

在宮七怔愣的瞬間,夏夜的藤蔓便纏在了宮七身上,她似早知道火焰會熄滅一般,見兩條火龍消失,卻是一點震驚也沒有,淡淡黑霧縈繞在藤蔓上,緩緩鑽進宮七身體,宮七頓時覺得渾身發軟,站立不穩,差點直接跪倒在地。

從夏夜射出銀針,再到夏夜把宮七捆起來,隻是一個呼吸之間,眾人剛從宮七火龍消失的震撼中醒過來,卻見宮七竟已經被結結實實地捆了起來,那藤蔓看起來如此脆弱,卻又如此帶著詭異的霧氣,宮七被捆起來之後,竟完全動彈不得,更無法掙脫藤蔓。

“哎喲,你個小畜生,竟敢傷了本少爺!”宮裴炎倒在地上,抱著腳大叫起來,他從腳上拔出銀針,狠狠地仍在地上,目光凶狠的看向夏夜:“小畜生,你竟然敢傷害本少爺,本少爺要讓你吃不了兜著走!哎喲……”

宮九等人很快便反應過來,大喝一聲想要把宮七解救出來,同時再好好教訓夏夜一頓!可令他們驚恐的是,他們剛要發出玄力攻擊,卻發現自己的身體不能動了,隻能眼睜睜看著那詭異的冒著黑霧的藤蔓直接纏住他們身上,隨後便身體發軟,完全不能動彈。

僅僅幾個呼吸,宮家一行九人便全部被藤蔓捆起來,連帶著四少爺宮裴炎都不能幸免。

在宮府內悄悄觀察著事態發展的一個小廝見狀,連忙白著臉,跌跌撞撞地跑了。

夏夜掃了一眼宮府的高牆,右手輕輕一晃,九人便全部倒成一堆,宮裴炎正好被壓在最下麵,他本來腳腕受了傷,此刻更是被壓得慘叫:“小畜生,我要殺了你!”

夏夜不理會他,轉頭看向宮府大門,不知為何,宮府現在都還是安靜無比,沒有一個人出來製裁他們。夏夜也不在意,她本無意收拾這些人,可無奈他們總喜歡招惹她,她便借此機會,讓宮家之人好好看看,她對宮家的態度。

夏夜淡淡地對一旁唯一一個幸存的,看得目瞪口呆,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的侍從道:“讓宮家家主準備十萬兩黃金,兩萬極品玄石,兩千八級晶核,以及六級藥材龍凝草五株前來贖人,三日之後,若是東西沒有送來,或者少了任何一種,你們的四少爺,宮七爺等等,就隻有下輩子才能見到了。”

“小畜生,你敢!”宮裴炎大聲叫到。

“你再叫,我現在便送你下去。”夏夜淡淡道。

宮裴炎瞬間消音,夏夜的神色雖然平靜,他卻看到她眼底洶湧的暗芒,他感覺,夏夜真的有可能殺了他!宮裴炎向來都極為囂張,沒想到這次竟遇到了比他還囂張的,竟然敢在宮府門口直接把他們綁了,難道他不怕宮家報複麽?

夏夜也不管侍從什麽反應,轉身提著幾人走到馬車旁,上馬車之前轉過頭,對侍從說道:“對了,這輛馬車我收了,記得告訴你們家主,我,是夜七。”

隨後便上了馬車,藤蔓上的九人卻被留在外麵。

宮五宮六愣了愣,他們沒想到這個小藥童出手竟是如此利落,直接把人給全部拴走敲詐老爺,這也太過囂張了吧!這裏可是高手聚集的秦國,不是偏僻的小小寧國。可是不得不說,這一招,真的是大快人心!宮五宮六這般想著,心裏對夏夜就越發滿意了。

莫冷莫言和聽雨三人卻是眼冒星星地看著夏夜,小姐真是太厲害了!

夏清幽藍眸空靈,卻帶著淡淡笑意,若是仔細看,還能看出澄澈藍眸中的濃濃寵溺。

秦泠歌目光冰冷,眸光深邃,掃了一眼宮府上方金燦燦的牌匾,轉頭跟著夏夜進了馬車。

馬車隨即快速移動起來,九個被綁著的人被大力拉扯著跌跌撞撞地跑起來,隻是他們全身玄力被封,身體本身的速度跟不上青鬃馬的速度,又被全部綁在一起,彼此之間拉拉扯扯,才沒跑幾步,便有人跌倒在地,連累其他人也一並摔在了地上。

可馬車並沒有因為他們摔在地上而停下,速度依舊,把幾人拉著往前拖。

各種謾罵的話從幾人口中罵出聲,他們都是高高在上的宮家之人,何時受過這種待遇,此刻真是恨不得殺了夏夜食其肉喝其血。隻有宮十八憋著勁,麵色有些詭異,他的玄力雖然沒有被封,但是他不能表現出異常來,所以他也要與其他人一般,一摔俱摔。他現在無比後悔,為何他當初要跟著四少爺去寧國夏府接夏大少爺呢,為何他沒有在主子發怒之時早點逃開呢,否則現在也不會那麽丟臉了。

不過,想想別人比他更丟臉,這個別人還是宮家一向高傲的大長老和囂張傲慢的四少爺,他的心裏又無比爽快,連帶著看周圍人詭異的目光,也覺得他們是帶著善意的。

馬車很快行到了大街之上,大街上人潮湧動,夏夜讓莫冷把速度緩下來,九人總算能跟上了,踉踉蹌蹌地跟在後麵跑著,因為被拖行了一路,身上滿是灰塵,連臉上都被抹了一層灰,看上去極為狼狽。

雍京城繁華無比,到處都是各種豪華馬車,夏夜等人的馬車行來之時,很快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們大多都認識青鬃馬,又見馬車上獨特的標誌,便知道是宮家的馬車來了。隻是,馬車後還牽著九個人,是什麽意思,難道又是宮家哪個紈絝想出來的整人新招?

宮家幾個少爺行事囂張任性,欺男霸女的事情沒有少做,不知道那些人倒黴,竟然被用馬車拖著走。眾人定睛一看,卻忽地覺得幾人都有些眼熟,雖然他們全部都把腦袋埋在雙臂中,卻還是有人眼尖地認出來,這,這真的是……

有些人不敢相信,狠狠擦了一遍眼睛,看到的卻依然是他們不敢相信的情景。

很快,一個消息便如風一般,傳遍了整個雍京城,幾乎所有人都在議論著同一件事情。

宮家四少爺和四個大長老竟然被人在大街之上拖著走!

一間雅致的酒樓中,一白衣一黑衣兩個年輕男子正在聊天對飲,兩人都長得極為俊朗,從上至下散發著一種高貴氣息,想來應該是皇室貴胄或者大家族子弟。

黑衣男子柳俊銑給對麵的白衣男子倒了一杯酒,左手懶洋洋地撐著臉頰,右手晃動著酒杯道:“哎,炎傾被關在學院裏,不能與我切磋,可真無聊啊。”

他與秦炎傾同在淩風學院三年級進修,兩人都是天之驕子,卻也是死對頭,平日裏經常互相挑戰,勝負各半,誰也奈何不了誰,可自從秦炎傾去了風霜森林一趟之後,便說要閉關修煉,不會再與他切磋了,從此,柳俊銑便覺得特別無聊了,二年級的他欺負起來沒有成就感,四年級的打不過,他也隻能望著秦炎傾閉關的地方望洋興歎。

白衣男子秦炎君是秦國三皇子,秦炎傾的三哥,隻比秦炎傾大一歲,兩人雖然不是同一個母妃所生,但是感情卻挺好,否則柳俊銑也不會在他麵前抱怨了。

“四皇第為何要閉關?”秦炎君看著杯中清酒,緩緩問道。

“不知道,他沒有說,與他一起的人也都沒有透露,連孟粉兒都對風霜森林發生的事情緘口不言。”柳俊銑眉毛微挑,孟粉兒可是最為話多的一個,她都能忍住不把事情說出來,想來肯定是發生了了不得的事。

“不過,當提到風霜森林之時,他們的表情是又恐懼又憤怒又怨恨,我可是從沒見過他們有如此多的情緒。”柳俊銑又加了一句。

“恐懼,能促進他們的成長。”秦炎君道。

柳俊銑點點頭,秦炎傾天資極好,不過也正因為天資好,對手極少,所以並沒有危機意識,修煉方麵也就沒有那麽勤奮。

柳俊銑正要說話,眼角餘光卻瞟到窗外街道上的一幕,頓時站起身來,睜大眼看向外麵。

“炎君,那是宮家的馬車麽?”柳俊銑麵色奇異地看著街道上引人注目的一幕。

街道上擠滿了人,所有人都跟著那一輛馬車緩緩前行,而下方那麽多人,竟然詭異地格外安靜,眾人似乎連大聲說話都不敢。

秦炎君掃了一眼下方街道,從鼻孔中嗯了一聲。

“那,後麵的那些人,是宮家之人麽?”柳俊銑再次麵色奇怪地問道。

“嗯。”秦炎君回了一聲,緩緩喝了一口酒,半晌才道:“宮四少爺宮裴炎,宮家大長老之四,宮七,宮九,宮十宮十二,全部在下麵。”

“這,是誰明目張膽地劫了宮家馬車,還把宮家的大長老和嫡係少爺遊街?”柳俊銑麵色奇異,雙眼中帶著獵奇之色。

雖然宮家在四大家族中排在最末位,但是這般明目張膽地與宮家為敵的事情,卻是沒有人會做的,他們隻會暗地裏使絆子,慢慢地瓦解對手的實力,從不會做這般光明正大的事情。

秦炎君放下酒杯,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酒杯邊緣:“聽說,宮家家主命人把遠在寧國的外孫接了回來,按時間來算,今日正好是宮家那位表少爺回來的日子。”

“寧國?”柳俊銑俊眉微皺,總覺得似乎在哪裏聽過寧國這個國家,隻是他一直都在學院修煉,外界之事卻是很少知曉,今日好不容易逃學出來,就看到這麽難得的一幕,真是不枉他躲避了無數老師的追殺才跑出來。

“冰帝大肆殺人,就是為了寧國夏府的夏七小姐夏夜,而宮家家主的外孫,也姓夏,且聽說,夏清幽與夏夜關係極好。”秦炎君端起酒杯,再次緩緩喝了一口。

柳俊銑眉頭皺得更緊:“那宮家接夏清幽回來,其實是為了冰帝?可為何宮家幾個大長老會被夏清幽一行人拖著走?”

秦炎君不急不緩地說道:“宮家一行人自視甚高,自然看不起在寧國出生的夏清幽。”

“可即便宮七等人對夏清幽不客氣,夏清幽小小寧國之人,怎麽可能會把幾個玄王高手一舉擒住?”柳俊銑疑惑道。

秦炎君轉動酒杯的手頓了頓,半晌,才微微掀了掀眼皮道:“聽說,此次與夏清幽一起前來的,有一個小藥師,名為夜七。”

“夜七?”柳俊銑濃眉再次皺起,他知道秦炎君不可能會無故提起這個名字,“夜七,夜七……難道,那位夜七,就是夏府七小姐,夏夜?”柳俊銑突然福靈心至,睜大了眼驚道。

他都能想出來的事情,不相信宮家之人想不出來,夜七夜七,明顯就是夏七小姐的化名啊,既然夏夜都來了,冰帝大人極有可能也與夏夜一起回了秦國!他都能想通的事情,難道宮家之人會不明白?他們竟然還敢去惹夏夜和冰帝大人?

“與小藥師一起的,有一個實力普通但是氣勢不凡的男子,是小藥師的藥童。”秦炎君無視柳俊銑的震驚,再次補充道。

“藥……藥童?”柳俊銑一激動,差點掀翻了麵前的酒杯,“冰帝大人當藥童?”

身為秦國之人,比大陸上其他國的人都更加敬畏秦泠歌,秦泠歌雖然隻是在秦國皇室當了掛名親王,可卻擁有與皇上一般的權利,甚至冰帝大人的話,在許多時候比之皇上還要管用幾分。冰帝大人尊貴無匹,卻又冰冷無情,天下蒼生都不放在眼裏,僅僅一個眼神,便能讓人的靈魂都凍結,這樣的人物,竟然會做藥童?

秦炎君眼底閃過一道暗光,“冰帝大人可是為了尋找夏夜,毀了半個南綏國。”幾乎全大陸都已經知道,夏夜對於冰帝來說有多重要,他們也曾想過用控製夏夜,達到控製冰帝的目的,可是想到冰帝的恐怖,他們卻隻能把這個念頭壓到心底最深處,不敢輕易拿出來。

柳俊銑猛地灌了一口酒,覺得有些接受不良。冰帝大人那樣的人,他一直覺得,他就是高高在上,俯視天下蒼生的神祇,所有人在他眼中都如螻蟻一般,不值一提。可現在,神祇下凡來,他竟然為了一個女人,怒殺上百萬人,還為了那個女人,去做低等無比的藥童。那個女人,究竟是何等風華,才讓冰帝大人做到如此?

“那宮家人是不是傻了,竟然敢得罪冰帝大人?得罪了冰帝,他們還能在雍京呆下去麽?”柳俊銑擦掉殘留在嘴邊的酒漬,撇著嘴問道。

宮家本來有如此好的機會,可以交好夏夜,甚至交好冰帝大人,他們是不是腦殘了,竟然把這麽好的機會,生生推走,本來有可能可以借此機會恢複到巔峰狀態的宮家,現在卻惹惱了夏夜,此次很有可能會從四大家族中除名了。

“不一定,要看那位夏夜小姐怎麽想了。”秦炎君道。

不管怎麽說,宮家家主是夏清幽的外祖父,若是夏清幽顧念親情,或許會不計前嫌,如此的話,與夏清幽關係極好的夏夜便會順著大哥的意,宮家便也保住了。

“這麽說來,那位夏夜小姐在下麵了?”柳俊銑雙眼冒光,想要直接從酒樓中跳下去,若是現在去的話,還能追到他們。他真的想去見識一下,那位夏七小姐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人物,能得到冰帝大人毫不保留的寵愛。

秦炎君並沒有阻止,隻是緩緩說了一句話:“若是夏夜在,冰帝大人就在。”

“額……”柳俊銑噎了一下,他可不敢到冰帝大人麵前去,想想冰帝那冰冷刺骨的眼神,他便覺得全身發寒,不由自主地抖了抖。

夏夜等人拖著人遊完街之後,便找了一間酒樓打算住下,好巧不巧地,正好是秦炎君二人所在的酒樓,夏夜推著夏清幽進酒樓之時,便注意到從四麵八方射來的各種不明意味的目光。

“掌櫃,住店。”莫冷牽著一群人走到櫃台前,麵無表情地說道。

掌櫃的抬起頭來,便看到一群灰頭土臉的人站在麵前,嚇了一跳之後,看清了那如同乞丐一般的九人是什麽人之時,頓時快速掃了夏夜等人一眼,陪著笑說道:“對不起,客官,咱們這裏……”房間不夠了。那幾個被綁的可是宮家之人,沒有上頭的命令,他怎麽敢接待這些綁架了宮家人的不明人士?

“王掌櫃。”二樓,黑衣男子柳俊銑從房間走出來,站在走廊上,神色柔和地說道:“我記得今天早上有人剛退了房,正好是最好的上房,想來應該夠幾位住宿了。”

王掌櫃連連點頭,柳公子都發話了,他當然要執行了,柳家雖然明麵上與宮家交好,可暗地裏也使過不少絆子,所以掌櫃理所當然地認為,柳公子這是在落井下石了。

夏夜神色淡漠地看向說話的方向,柳俊銑微笑著,大大方方地讓她打量,其實心裏早已經猶如擂鼓,嘭嘭直跳,隻是他很快便笑不出來了,一道冰冷寒光如同利刃一般向他的方向射去,柳俊銑瞬間感覺全身都仿佛都凍住一般,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嗚嗚,娘親快來救我,真的是冰帝大人啊!

夏夜見那男子一臉僵硬,整個人都仿佛被定住了一般,不由好笑地掃了秦泠歌一眼,這個男人,醋勁也太大了吧。

秦泠歌漠然回視,隻是眼底的暗光卻異常濃鬱,讓夏夜心裏微驚,她可是清楚得很,這個道貌岸然的男人,心底藏著有多麽汙的一頭狼。

淡定地收回目光,夏夜心想今晚必須要躲進空間……恩,去看蕭瑾的傷勢,她才不會怕秦泠歌。

王掌櫃以風一般的速度給幾人安排了五間房,夏夜推著夏清幽進入房間之中,秦泠歌作為盡職的藥童,毫不猶豫地跟了進去。

夏夜白了秦泠歌一眼,把夏清幽推到桌邊,給他倒了一杯茶。

“大哥,會不會覺得失望?”夏夜把茶遞給夏清幽,坐在他身邊低聲問道。

她至少還有大哥和外祖父關心,可大哥呢,沒有其他人關心也就罷了,連外祖父都對他如此冷酷,大哥的心裏,肯定會覺得失望。

夏清幽卻淡淡地笑,他的笑容總是那麽輕淺,仿佛一碰就會碎,他目光澄澈認真地看著夏夜,輕聲開口,“不會。”

因為沒有希望,自然就不會失望。

本以為他短短的一生會在疾病中度過,沒有親人關心的日子他早已習慣,也早已不會期待。可小七卻出現了,那一日闖入他的院子中的她古靈精怪,對他毫不保留的信任,以及時而不自覺地流露出的對他的關心,都讓他感覺仿佛有一股暖流滲入心田,漸漸暖遍全身。那一段時間,即便身體已經冷得結冰,他的心卻是溫熱的,因為,他的心裏住著一個可愛的女孩,那個女孩還說,她可以治好他。

即便他的病不能好,他也已經毫無遺憾。可若是她能把他治好,那麽他便可以有更多的時間可以陪著她,看她嫁人,為她準備嫁妝,看她生子,她的孩子會叫他舅舅,偶爾,她會帶著她的丈夫和孩子來看看他,他也可以繼續暗地裏保護她,他的人生,便更加圓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