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世醫妃之鳳傾天下

第211章 隱秘感情

第211章 隱秘感情

夏夜腳步極輕地走進去,夏清幽卻已經感覺到她來了,轉過頭來,目光清淺地對她輕笑。

夏夜卻心裏一緊,明明是一樣淺淡的笑意,為何她會覺得大哥的笑容裏充滿了蒼涼?難道,宮家之人還是傷到大哥了?若是如此,宮家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她微微垂眸,卻在空氣中嗅到一股淺淺的血腥味。夏夜臉色微變,快走兩步,直接揭開蓋在夏清幽腿上的毛毯,濃鬱的血腥味瞬間撲麵而來,腿上觸目驚心的傷痕讓夏夜的雙眸瞬間變紅。

“小七,別看……”夏清幽有些慌亂地抓住毛毯蓋在腿上,目光不敢去看夏夜的臉龐,心理自責怎麽忘了換一件衣服。

“怎麽回事?”夏夜蹲下身,眼神模糊地看著毛毯,似是透過毛毯,看到了那兩條鮮血淋漓的腿。

夏清幽的手指顫顫巍巍地伸出來,想要去觸碰夏夜的臉頰,卻在看到手指上的鮮血之時,瞬間收了回來,“阿夜,我沒事,不痛的……”真的不痛,再多的痛,他都感覺不到。

“莫冷,把大哥扶到**,再去打盆熱水進來。”夏夜緊握起手指站起身來,目光微沉,把夏清幽推到床邊,莫冷連忙走過來,小心翼翼地把夏清幽抱到**,又快速走了出去。

“小七,不要……”夏清幽伸出手,堅定地阻止了夏夜想要解開他衣服的動作,他的傷在腿部,怎能讓小七來給他上藥?

夏夜菱唇緊抿,目光放在夏清幽的腿上,大哥的褲腿已經被抓破,細碎的布料黏在腿上的傷痕上,有幾處傷口還在往外緩緩滲出血跡,一雙腿被抓得坑坑窪窪,上麵還有細碎的肉沫。

夏夜的心被猛地揪緊,她不該來宮家的,她不該不顧大哥的想法,就把他帶來宮家,她應該自己前來,直接把宮家毀去,讓他們永遠也無法傷害大哥。

“大哥,我會治好你,我會治好你的腿,答應我,以後不管發生什麽,都不要再這樣好不好?”夏夜抓著夏清幽蒼白冰涼的手指低聲道。

夏清幽見夏夜不再堅持,心裏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卻又仿佛有些失落,又聽到她安慰他的話,他反射般地拿過薄被蓋住自己的腿,才輕聲道:“小七,我……”沒事……卻在接觸到她堅定又毫不掩飾心疼的目光之時,改了口:“好。”

莫冷打了水進來,夏夜親自把毛巾放在水裏洗好了擰幹,不顧夏清幽的阻攔,解開了他的腰帶,拿起毛巾,細致地擦著他鮮血淋淋的雙腿。

大哥的雙腿很細,雙腿的肌肉已經萎縮,細得仿佛已經是兩條竹竿,但是卻又修長無比,若是治好,這該是如何吸引人的兩條長腿。

夏夜身為軍醫,前世便經常替戰友處理傷口,男人的身體見過無數,自然不會覺得有任何害羞,可夏清幽卻不一樣,他在夏夜拿著毛巾之時,便反射般地想要把雙腿藏起來,他不想讓小七看到他殘廢的腿,那是一雙毫無知覺,醜陋無比的腿。

可是,他卻動不了,因為他的雙腿根本沒有知覺。

夏夜的動作無比輕柔,又是在擦拭他殘廢的雙腿,夏清幽完全沒有任何感覺,可他的雙頰還是紅了,他似乎感覺到那一雙溫熱柔和的小手在輕撫過他的雙腿,仿佛一陣清風般熨進他的心裏。他看著夏夜溫柔卻淡漠的眉眼,她正微垂著頭,目光專注,一心一意地替他擦拭著他最為見不得光的地方。

夏清幽藏在內側的手緊緊握起,感覺身體所有的血液都湧往同一處,在那裏,從來沒有過感覺的地方,此刻竟然叫囂著,想要抬起頭來。

不,怎麽可能,他在身體被診斷出有病之時,便已被斷定不能再用,現在怎麽可能會有感覺?而且,竟然還是對自己的親妹妹!

夏清幽突然動作迅速而急切地拉過薄被蓋住雙腿,淺色的眼眸中湧動著濃鬱的藍光,他的聲音中帶著不知所措和驚慌,以及極力想要隱藏的某些見不得光的情感,低啞地開口:“莫冷,送小姐回房。”

隨後,他迅速轉過身,不敢去看夏夜的臉。

夏夜被他突如起來的動作搞得愣了一下,見夏清幽轉過頭去害羞的模樣,才想起來這裏是古代,男女好像都是比較保守的,她習慣了看見傷口就上前處理,倒是忽略了大哥的感受了。

不過,大哥好像反應太大了吧,不給她看腿,她怎麽醫治他的雙腿?

夏夜帶著疑惑走了出去,卻讓莫冷拿了傷藥給去夏清幽擦上,心想著大哥的雙腿隻能慢慢來了。

莫冷手中緊緊握著傷藥,麵色複雜地回到夏清幽的房間。他一直跟在主子身邊,當然知道主子對七小姐的感情變化。從最開始因為對七小姐母親的報答,所表現出來的無微不至卻毫不在意地關心,到後來七小姐改變之後,主子的心才真正地放在七小姐身上,對她無言的關注,時而的走神,以及每次看到七小姐來時,便露出情不自禁的笑容。

他一直以為,那是主子對七小姐兄妹之間的關愛。可是,自從冰帝滿世界尋七小姐之時,他便感覺到主子好像變了,變得更加喜歡發呆,連平日最喜歡看的書,也完全看不進去,有時候呆坐在輪椅上,不說也不動便是整整一日。他不願意相信,主子對七小姐有異樣的情感,可是這一段時間,隨著冰帝與七小姐愈發親熱,兩人之間的氣氛越發升溫,主子的生活便越來越簡單,除了吃飯睡覺之時,每日都是在輪椅上呆坐。

莫冷壓下心底所有的想法,走到床邊,低聲道:“主子,小姐讓我給你塗抹傷藥。”

一隻蒼白近乎透明的手伸了出來,從莫冷手中拿過藥瓶,看著手中玉瓶,夏清幽緩緩把它貼在胸口,澄澈的藍眸中閃過令人疼惜的無措。

莫冷微垂著眸,看著**夏清幽清冷而寂寥的背影,心底微歎,主子從未對任何人任何事上心,唯一一次動心,卻是對自己的親妹妹,這樣禁忌的感情,主子以後該如何自處?

……

宮正昊神色平靜地回到家,心底卻是難以隱藏的怒火,夏清幽,他竟然如此囂張!還真以為宮家是他的囊中之物了?想要十分之一的產業,簡直做夢!

天已經黑了許多,宮正昊回到房間,卻發現十幾雙眼睛全部冒著綠光地盯著他,讓他覺得一陣毛骨悚然。

“家主,怎麽樣,真的是冰帝大人麽?”

“家主,夏清幽是什麽態度?他們是不是同意放人了?”

“爹,炎兒呢?”最後是宮陽明的聲音,他看到宮裴炎不在宮正昊身後,本來就急切的心變得越發著急起來。

宮正昊聽到他們的話,本來壓下去的怒火,瞬間便如同被澆上油一般,騰地燃成了熊熊烈焰。那人是不是冰帝他不知道,反正宮家與夏清幽之間的梁子,是結定了!

“簡直是欺人太甚!”宮正昊走到主位上坐下,心底怒意難平,右手猛地拍在桌子上,一張上好的紫檀木桌瞬間被劈成了碎片,散落在地上。

其他十餘人多多少少都嚇了一跳,沒想到一向沉穩極懂得收斂自己情緒的家主竟然會生氣到這種地步。

“怎麽了,爹?難道他們不願意放人?”宮陽明問道。

“哼,由不得他們不放!”宮正昊冷哼一聲,目光冷然。

宮陽明知道宮正昊是不會輕易放過那些低等賤民了,神色傲然地看向宮陽青,仿佛他在此事上扳回了一成。

宮陽青毫不在意地笑笑:“爹,再過五日,便是三年一度的煉丹師大賽,爹確定要在這時候,與他們鬧翻麽?”

宮正昊麵色一凝,這幾日被夏清幽所擾,他竟忘了還有這等事。隻是他又想到什麽,隨即臉色越發難看。

宮家這一屆沒有適齡的可以參加煉丹師大會的人,甚至連外圍以及旁係都沒有一個合適的煉丹師,其他的一級家族卻是有兩個以上的煉丹師可以參賽。在煉丹師大賽中,若是家族中有煉丹師進入前三,不僅家族地位會提升,還可以吸引更多的煉丹師加入家族,而煉丹師越多,家族中可調用的丹藥就越多,家族的整體實力便會上升一層,如此便能形成一個良性循環。而他們家族中沒有拿得出手的煉丹師,雖然可以用豐厚的報酬吸引其他煉丹師進入家族,可真正厲害的煉丹師,在意的卻不僅僅是報酬而已,所以他們能招收到的煉丹師卻是極為稀少。所以他們宮家這一次注定要被其他三大家族再次甩在後麵。

宮正昊麵色難看,心裏感覺到一股悲切的蒼涼:難道宮家真的要毀在他手裏了?

卻在這時,宮陽青再次開口了:“聽說,幾個月前,那位夜七公子就已經是二級煉丹師。”

宮陽明嗤笑:“嗬,二級煉丹師,能有什麽用?給老子提鞋都不配!”

宮陽青卻不理會,而是淡淡道:“據說,夏家七小姐在夏府十幾年,從不曾接觸過煉丹,可自從夏七小姐消失,夜七出現,便以難以想象的速度,成為了二級煉丹師,現在已經過去數月,誰知道,夜七公子是否已經是三級煉丹師?”

宮陽明依然嗤笑:“三級煉丹師又如何,今年參加煉丹師大賽的,最好的幾個是五級煉丹師,三級煉丹師若是去參賽,會讓人笑掉大牙的。”

他哈哈笑起來,似乎已經看到夏夜被人嘲笑的場麵。

隻是這一次,卻沒有人配合他,眾人都麵色詭異地看他,讓他有些不自在起來。

“你們幹什麽這樣看我,難道你們覺得不好笑麽?”宮陽明扭了扭身體,不自在地說道。

其他人無不在心裏翻個白眼,夜七公子是夏夜的事情他們已經認定,若是她真的突然就成為了二級煉丹師,再在幾個月之間升級成為三級煉丹師,這般恐怖的晉級速度,比之玄武大陸最天才的煉丹師丹聖沐涼也不遑多讓!而這樣的人,二老爺竟然還在嘲笑,他們真懷疑,二老爺是不是真的沒有腦子。

宮正昊雖然也眼紅夏夜的煉丹水平,可是想到獅子大開口的夏清幽,心裏所有的熱情都被澆滅,想要讓他對他們低頭,沒門!而且夏夜即便煉丹技術晉級再快,也不過隻是三級煉丹師而已,想要在大會上獲得成績,簡直癡心妄想。

宮陽青似是看出了宮正昊的想法,他主動開口道:“爹,讓我去與清幽侄子好好談談吧,咱們是親戚,不要搞得跟仇人一樣。”

宮陽明對宮陽青的虛偽極為不屑,可也沒有反對,讓這個笑麵虎去碰釘子也好,免得他老是覺得自己有多厲害,從不把人放在眼裏。

宮正昊沉思了一陣,終究是不想失去可能交好冰帝的機會,緩緩地點了點頭。

……

雍京城繁華的街道上,許多人在柳豐酒樓外翹首以盼,想要見識一番宮家發威的樣子,畢竟有人明目張膽地抓了宮家幾位大長老和宮四少爺,宮家怎麽可能不生氣?在煉丹師大賽之前,能看到一場大戲,雍京城的人自然是樂見其成。特別是其他三大家族,都在盼著宮家前來找事,他們多多少少知道夏清幽一行人的底細,知道宮家就算前來討人,也討不了好,他們都樂得宮家吃癟。就算宮家不費一文把人帶了回去,對他們也沒有損失不是麽?

柳豐酒樓內人滿為患,再一次逃課出來的柳俊銑站在二樓走廊上,看著外麵蜂擁的人群,折扇輕搖,對身旁的秦炎君道:“炎君,我發現我冒死再回來一趟,是極為值得的,這樣瘋狂的場麵,多久沒有見過了。”他又瞄一眼二樓的某個房間,小心肝顫了一下,隨後以光速收回目光。

秦炎君也目光隱晦地掃向那個房間,緩緩道:“還有四日,就是煉丹師大賽,你不準備一番?”

“嘿,我一個小小的三級煉丹師,還準備什麽?就是去見識一下罷了,我可從來沒想過要得獎。”柳俊銑緩緩搖著手中折扇,不甚在意地說道。在四十歲之前,他有的是機會參加煉丹師比賽,並不急於這一次。

“不過啊,聽說這一次,宮家可是一個厲害的煉丹師都沒有呢,唯二的兩個煉丹師,都是與小爺我一樣,是三級煉丹師,宮家這一次,是真的完了。”柳俊銑搖頭說道。

“煉丹師公會一向出手闊綽,聽說此次的冠軍獎勵是一種天階戰技,隻是不知是何屬性。”秦炎君道。

“天階戰技?臥槽,煉丹師公會難道已經把玄天塔洗劫了?天階戰技他們都敢拿出來!”柳俊銑低聲喝道。

卻在這時,一陣細小的開門聲響起,兩人轉過頭,卻見夏夜推著夏清幽從房間中走出來,那個他們不時偷窺的房間中也走出一人,滿臉胡須,上麵半邊臉還帶著半塊麵具,隻有一雙狹長的眸子露在外麵,卻讓兩人無端覺得心底一陣發抖。

直到,三人和一個黑衣侍衛以及一個小丫頭走到樓下,從擁擠的人潮中走出去,他們的心才再次活了過來。

“他們,出去了?”柳俊銑手中折扇快速扇了幾下,微微側頭,低聲問秦炎君。

“嗯。”秦炎君看一眼他快要貼在他腦袋上的俊臉,身體往邊上邁了一步。

“那他們把人留在房間裏了?”柳俊銑看向三樓另一個房間,又轉過頭來,看一眼離得不近的秦炎君,向他靠近一步,繼續低聲問道。

秦炎君麵無表情地再次退了一步,依然回道:“嗯。”

“那他們不怕被宮家之人趁機把人救走?”柳俊銑疑惑道。

“他們敢這麽做,自然有這麽做的理由。”秦炎君見他疑惑不解的臉,難得地多解釋了一句:“或許他們設下了宮家之人無法破解的結界,也或許就算宮家之人救走了幾人,他們也能保證宮家之人還會回頭來找他們。”

“那宮家會來人救人麽?”柳俊銑眨了一下眼,像是好奇寶寶一般,繼續問道。

秦炎君俊眉微皺,這小子何時變得這麽傻了,難道一點都不會思考的?隻是看到他求知欲旺盛的眼睛,他還是解釋道:“若是宮家直接把人救走的話,夏夜留給宮家人的最後一條路便被他們斷了。若是宮家人聰明一點,他們會讓人前來與夏清幽談判,至於結果如何,就要看夏清幽的手段和魄力了。”夏清幽若是想要借助這一次機會徹底在宮家站穩腳,那麽,他就必須比宮家之人更狠,否則,若是夏夜離開,他同樣隻能被宮家欺負得死死的。當然,若是宮家之人蠢一點,徹底惹惱了夏夜,看剛才冰帝大人對夏夜的態度,他可以肯定,宮家很快就會被從雍京城抹去。

神祇一般的冰帝大人毫無怨言地在夏夜身後當跟班,這樣的情感,怎麽可能會容許有人欺負夏夜?別說是欺負了,就算是夏夜有一點不開心,他可能都會讓人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那你覺得,夏清幽此人如何?”柳俊銑看著窗外擁擠的人潮問道。

秦炎君眼底忽然閃過一道精光,嘴角微勾:“你若是想要結交,趁早,以後這樣的機會可不多了。”夏清幽雖然殘疾,可他卻從他清澈的眸子中,看到了一顆不落人後的心。那樣偏遠的小地方,又是殘疾又是疾病,竟還能培養出那般出色的侍衛,怎可能是尋常人物?

“你不結交他?”柳俊銑奇怪道。秦國現在的太子較為平庸,不得皇上寵愛,秦炎君身為三皇子,天資聰慧,實力高強,為人寬厚親和,有不少大臣都支持三皇子,若是太子有一天被廢除,秦炎君成為太子的可能性很大。就算他不能成為太子,多一個助力總是好的。

秦炎君輕笑道:“我是皇家子弟,不能結黨營私。”夏清幽身後是夏夜和冰帝,他若是去結交的話,定然會遭到太子一脈的極力彈劾,而若是讓柳俊銑出手,便不一樣了,他與柳俊銑感情深厚,柳俊銑的朋友便是他的朋友,就算當不成朋友,至少也不會輕易站到他的對立麵,而柳俊銑也可以得到一個強力盟友,所以讓柳俊銑出手,是最佳選擇。

柳俊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正在這時,外麵響起一陣轟動,兩人一起往外看去,原來竟是宮家大老爺宮陽青帶著許多禮物來到柳豐酒樓外,絲毫不避諱別人,身邊的下人直接抱著幾個盒子走進了酒樓中。

外麵響起一陣議論聲,不外乎是宮家這是要幹什麽,難道他們還要給抓了宮家之人的那些人送禮物麽?

眾人疑惑不解間,卻見宮陽青詢問掌櫃夏清幽等人在哪個房間,得到他們剛出去不久的答複之後,宮陽青帶著笑容的臉僵了一下,繼續詢問掌櫃:“那他們可有說過,何時回來?”

“沒有,他們直接就出去了,不過,共有五人出去,想來應該不會那麽快回來。”掌櫃答道。

宮陽青笑著說:“既然如此,便勞煩掌櫃給我一間雅間,聽說這柳豐酒樓的飯菜味道不錯,我時間繁忙,倒是很少有機會過來坐坐,既然今日來了,便嚐嚐柳家酒樓的飯菜吧。”

掌櫃心底翻個白眼,卻還是著人安排了宮陽青去二樓雅間用飯。

眾人見宮陽青如此,心裏鄙視宮家沒原則的同時,又在猜測剛才出去的那一行人究竟是什麽來曆,竟然能讓宮家之人都如此顧忌?

柳俊銑和秦炎君回到雅間之中,柳俊銑便對秦炎君豎了一個大拇指,他果真猜對了,宮家這是派人前來想與夏清幽等人談判啊。

隻是,他們想得美好,夏清幽等人,卻不是好相與的。秦炎君喝了一杯酒,這句話在口中卻沒有說出來,他不想讓柳俊銑有任何心理負擔。柳家與宮家在明麵上還是交好的,另外兩個家族,與宮家關係就不大好了,宮家若是抓不住這次機會,也難以再次崛起。

……

夏夜按計劃推著夏清幽出來逛一逛,他們專門挑了人少幽靜的地方走,聽雨小丫頭看到新奇的玩意,忍不住開心得快要尖叫起來,她從小便幾乎沒有出過門,跟著夏夜之後,更是直接被她遺忘在養心院幾個月,現在見到新鮮的小東西,自是高興無比,很快就落下了隊伍,夏夜專門讓莫冷照顧好聽雨,她與秦泠歌推著夏清幽往蜻蛉河邊而去。

蜻蛉河是雍京城內的一條內城河,河水清澈,兩岸風景優美,是一個散步的好去處。

現在已經到了秋末,天氣有了些許涼意,許多地方都是一片蕭瑟,可蜻蛉河邊卻種了許多秋菊,金燦燦的黃色一大片,一眼看過去,望不到邊,彰顯著蓬勃生機。大朵大朵的秋菊後,是一排排枝條秀麗的垂柳,柳枝在微風中被輕輕吹起,像是一個個少女扭著腰肢在緩緩隨風起舞。

在柳樹後,有一大片草地,青草茵茵,上置幾個涼亭,每個涼亭中都有一張石桌,若是累了,還可以歇歇腳。

“小七,累了嗎,去那邊歇歇。”夏清幽微側過頭,輕聲說道。昨日他認清自己的感情之後,本不願出來,可架不住小七的凶悍,直接把他給推出來了,他心底高興的同時卻又有些許失落,小七,終究是別人的。不過,隻要小七平安幸福,他就滿足了。

夏夜點點頭,已經走了那麽遠,歇歇再走也好。忽地,她轉頭看向河裏,河裏有四艘船,隻是獨木小船,由豔紅的木頭造出來,可卻裝扮得異常奢華漂亮,每一隻小船上都有一根桅杆,桅杆上分別掛著一麵旗幟,分別寫著宮、柳、孟、吳四個字。每一條小船上都隻有一人,似乎在做著什麽準備工作。

夏夜推著夏清幽往涼亭走去,卻轉過頭,問秦泠歌:“他們是要進行什麽比賽?”

秦泠歌神色冷然,目光深邃幽暗,聲音刻意壓低了些:“每一年這個時候,四大家族都會舉行一次小型的賽船比賽,娛樂眾人。”阿夜竟然說,為了防止他被認出來,要讓他說話之時不能使用原來的聲音,所以他才會刻意壓低聲音。不過,他卻知道,阿夜這是在報複他,因為昨日已經是一觸即發,他卻在最關鍵的時候停了下來,阿夜肯定也不好受,畢竟阿夜已經快要二十七了,心裏肯定比他還想,隻是阿夜是女人,不好意思說出來,所以才會用這種方法表達她的不滿。所以,隻要等阿夜解除婚約,他一定會讓她日日下不了床,讓她在他身下哭喊著求饒。

若是讓那些崇拜敬畏冰帝大人的人,知道在他們心中高冷無比如天神一般的男子心中竟是這般全是汙水,不知道會不會集體想要去死一死?

“哦。”夏夜也隻是隨意問一問而已,很快便推著夏清幽來到一處空置的涼亭邊上。

涼亭一共有五座,隻有這一座涼亭還空著,其他的幾座都有幾個少女坐著。隻是,夏夜剛要推著夏清幽進去之時,卻有三個侍女模樣的人直接往涼亭中衝過來,那模樣,似生怕涼亭被人搶了一般。

在三個侍女身後,三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款款走了過來。

“小姐,小姐快過來,這裏還有位置。”一個小丫頭占好位置之後,連忙衝自家小姐招手。

“本小姐知道了。”那女子用圓紙扇捂著嘴,嬌聲道。

幾個女子走進涼亭,似是才看到他們,隻是見他們一身其貌不揚的服飾,又是從未見過的臉孔,麵上不由升起不屑之意。

秦泠歌目光隨即變冷,看向幾人的目光就像在看死人。

夏夜伸手,抓住他的手腕,阻止著他的怒氣。

幾個女子突然覺得身體發寒,隻是這種感覺很快便消失了,似乎隻是一種錯覺而已,倒是一個女子看到兩人拉在一起的手,掩著嘴嬌笑道:“哎呀,大家快來看呀,這裏有兩個兔兒爺呢。”

夏夜忽然一笑,她的裝扮本就清秀無比,氣質淡雅清貴,這一笑,便像是雲開日出一般,燦爛又明媚,又帶著些許邪氣,淡淡地勾人心魂,幾個少女看得心裏一陣急速跳動,麵頰羞紅。

夏夜緩緩走過去,幾個少女的心更是砰砰直跳,看他那顧盼流轉,波光瀲灩的雙眸,似深情無限,又似整個世界隻你一人。

夏夜在那說話的女子麵前停下,伸出纖指抬起她的下巴,眸光流轉間,熠熠生輝,聲音微低,帶著些許撩人的魅惑,輕道:“這位小姐,在下不是兔兒爺,在下喜歡的是小姐這般甜美可愛的美人,若小姐不介意,可否與在下體驗一場驚天動地的戀情?”

看著眼前女子神色迷離,雙頰酡紅的模樣,夏夜忍不住在心裏道:蕭瑾泡妞的這一手可真有用。

唔,若是忽略了那不時傳來的冷氣的話,這是一次很不錯的泡妞經曆。

秦泠歌目光冷然地看著媚態畢露的夏夜,心底冷哼,果然,阿夜已經饑不擇食到連女人都不放過了,該死的,他現在就想把她壓在身下,狠狠地**!

夏清幽幽靜的藍眸寵溺地看著夏夜,心底極為滿足,是了,隻要能看到小七的笑容,他就算得不到,又有什麽遺憾?

“公……公子……”女子羞得垂下頭,雙手絞著手帕,極為緊張,她要不要答應,要不要答應?這樣的公子,如此風流絕世,又清貴優雅,必然不是尋常人家的公子,可若是她輕易答應地話,會不會顯得她不夠矜持?

夏夜卻沒有給她更多的考慮時間,見她一副拒絕的樣子,無奈地放下手,從空間中拿出一條手帕,輕輕擦了擦手指,俊眉微皺,遺憾地說道:“既然小姐不願意,在下也不強求,這是帶著小姐體香的手帕,在下一定會永遠保存。”

說罷,便毫不留戀地轉身離開。

留下那個女子在後麵深情地呼喚:“公子,公子……”

而另兩個小姐卻又是羨慕又是嫉妒地看著那個被夏夜特殊照顧的小姐,不時看向夏夜飄逸的身姿。

夏夜左手一絲黑霧流出,直接把手中手帕毀去。繼續推著夏清幽準備離開。

“三位公子,這裏還有位置,小梨,請三位公子到這邊來坐。”第二座涼亭中,一個女子高揚的聲音傳過來。

那位喚做小梨的侍女連忙小跑著過來,請夏夜三人過去。

夏夜本不想理會,卻忽地感到大哥身體散發出一種難言的情緒,她本在大哥身後,應該感受不到才對,卻不知為何,大哥的情緒波動,她竟清晰地感覺到了,那是一種極度厭惡,覺得惡心,還有深埋心底的悲憤,這樣強烈的情感,夏夜從未在大哥身上體會到過,他從來都是輕輕淺淺,像天邊那朵雲卷雲舒的輕逸白雲,對任何事情都不在意,這樣極度厭惡的情緒,讓夏夜的心情也變得難受起來。

她眼睛微眯,看向那一座涼亭的人,卻見那說話的女子此刻正大喇喇地打量著大哥,眼底帶著一種病態的占有欲。

夏夜烏黑的眸中閃動著冰冷寒芒,她走到夏清幽前麵,擋住那女子的視線,冷聲問道:“你們小姐,是哪一家的?”

小梨仰著頭,一臉驕傲:“我家小姐是孟家二小姐,孟家知道吧,是雍京城最大的家族之一,小姐叫你們過去,你們就趕快過去,別耽擱了。”

夏清幽雙手微微握起,上一次宮家來人之時,他便聽宮十八提起過孟二小姐的名諱,那孟二小姐的名聲,卻是讓他厭惡至極。隻是,他的厭惡表達得那麽清楚麽,為何小七會感覺到了?

夏夜雙眸微眯,再次看了那孟二小姐一眼,唇邊忽然勾出一絲絕美的笑意:“孟二小姐,我記住了。”

小梨被眼前之人的笑意晃花了眼,直到他們走遠了才反應過來,狠狠一跺腳,才跑了回去,對孟二小姐控訴道:“二小姐,他們走了!”

“本小姐知道,打聽出他們是哪一家的公子了麽,特別是那個坐輪椅的公子。”孟二小姐輕笑了一下,小梨卻知道自家小姐的喜好,那位坐輪椅的公子長得如此空靈美好,小姐必然不會放過的。

“是個很俊俏的公子哥呢。”孟二小姐掩著嘴低笑,隻是,雙腿殘疾,不知道能不能用呢,不過,就算不能用,那一張臉,也夠她玩很久了。

“小姐,他們沒有說是哪家的公子。”小梨回道。

“那就去打聽啊!”孟二小姐突然怒喝道,讓小梨嚇了一跳,似是意識到自己的失誤,孟二小姐再次輕笑:“乖小梨,快去著人打聽那位公子的底細,若是明日本小姐沒有得到滿意的答案,你就不必跟著本小姐了。”

小梨全身顫抖,小姐喜怒無常,折磨人的手段層出不窮,她對她心底是深深的畏懼,“是……小姐……”

孟二小姐眼睛一直看向被夏夜遮擋住的輪椅兩邊的扶手,心裏想著那一張清美的臉孔,在她的手下會綻放出怎樣的絕美呢?

好好的心情被破壞,夏夜心裏鬱氣不散,那個女人,竟然敢用那樣的目光看清逸出塵的大哥,簡直是死不足惜!若不是想早點把大哥脫離那個女人的目光,她早就把那女人碎屍萬段扔進蜻蛉河了!

此時河邊的四條小船也在準備開始比賽,河邊聚集了許多人,比之前熱鬧了不少,可夏夜卻絲毫閑逛的心思也沒有,大哥的身體如此,心裏必然是極為介意的,可竟然會遇到那個變態女人,竟然會有那麽病態的喜好!

“小七,我沒事。”夏清幽似是感受到了夏夜身邊縈繞不散的鬱氣,他轉過身來,右手輕輕放在夏夜推著輪椅的手上安慰地拍了拍,卻又似想到什麽,快速縮了回去。被那個女人露骨的目光看了一眼,他就覺得自己身上好髒,他不敢再去碰小七。

“大哥,我會殺了她。”夏夜反手抓住夏清幽縮回去的手,看著夏清幽幽然的藍眸鄭重說道。膽敢侮辱大哥的女人,她絕對不會留她在世上。

秦泠歌垂在身側的右手緊握,目光如刀一樣射在兩人緊握在一起的手,若非夏清幽是阿夜的大哥,他早已把他那一雙手給剁下來了!

“小七,不必。”夏清幽收回手,轉過頭,秦國是一等大國,不是寧國可以比擬,他們還沒有在雍京城站穩腳,已經得罪了宮家,不能再得罪孟家,否則,即便是有秦泠歌保著的小七,也難以逃脫兩大家族的圍殺,他不想讓小七為了他冒險。

夏清幽右手狠狠地抓著腿,若不是這一雙沒用的腿,他也不會如此無用,更不會給小七帶來麻煩。

夏夜快速走到夏清幽麵前,烏黑的眸子沉沉地望著他:“大哥,你答應過我的。”

夏清幽愈要再次動作的手一僵,緩緩地,顫抖著緊握成拳,空靈的藍眸微微閃過一絲濃鬱的藍光,他抬起頭,微粉的薄唇輕勾,看著她,低道:“小七,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