矩陣遊戲

第817章

第817章

在仿佛沒有盡頭的下降之後,他終於來到了階梯的最下麵的盡頭。然後便是發現,在黑暗中未知的幽深中,出現了一些黝黑而且神秘的通道或地洞,看起來就像分岔出去的巷道。

它們為數眾多,仿佛是不潔的、充滿不知名威脅的地下墓穴,又仿佛是古老但廢棄了的礦井通道……

眼前的景象使得哈裏曼沉重地喘息,他高高舉起手中的油燈,卻悲哀的發現這根本就是杯水車薪。

柔和微弱的光芒,隻是勉強讓他看見了黑暗的岩窟,眼前的通道變得稍稍寬敞了起來,有著堅固的木材在四周加固支撐,一直延伸進入黑暗的深處。

看上去更加像是礦井了……數個世紀之前的先祖,到底在地下挖出了什麽東西?!

心底的寒意再次冒起,但是這個時候想要轉身回去是不可能的了,哈裏曼也絕對不甘心。

以他的身份,接觸到非凡世界的一些信息很正常,不管是當初的邪馬台古國的古代邪靈,還是婆羅洲深處的地質災變,亦或者是米蘭的暴風雨之夜……

對他來說,唯一知道的就是世界在變化——

頂尖階層的共識也是如此,一年多之前的天象巨變、上帝關燈的事件,似乎激活了什麽可怕的開關,或者說某些約束的規則改變了,因此某些古老的力量與傳說正在慢慢的複蘇。

雖然很多人表麵上都覺得或者神秘力量也不過如此,目前表現出來的就隻有神秘,上限並沒有超過科技,更加沒有什麽明顯的優勢。

可是任何人的內心都會渴望超凡,更加健康、更加長壽、更加強大,足以掌握自己的命運。

那種摧毀城市、毀滅島嶼的力量,那種呼風喚雨、駕馭自然的威能……

也許對於科技所能夠達到的整體上限水平的確是有所不如,但是考慮到這似乎是個體所能夠掌握的能力,這就很可怕了,簡直就宛若神魔。

如果自己也能夠成為那樣的人物,那該是一件多麽美妙的事情?

淩駕於雲端之上,如同天龍一樣俯瞰在泥濘地裏打滾的芸芸眾生,永永遠遠的活下去,掌握這個世界的權力重心……這才是自己這樣的上等人應該有的姿態!

隻可惜之前不得其門而入,即使自己掌握了再多的財富再大的權力,也始終還是個生老病死的脆弱凡人而已。

人就是這樣,說的好聽一點兒就是有追求有理想,難聽一點兒就是貪婪與欲望是進步的原動力,而且已經達到了凡人財勢的頂點的哈裏曼,自然隻能夠將目光投向更高的位置。

古代的勞苦大眾、青黃不接能夠活下去就是奢望了,但是王公貴族卻就會每年心心念念長生不死的事情。

要是世界還是原來的那個世界倒還好,大家都比較理智,不會如同愚昧的古代人那樣去追逐虛無縹緲的幻想傳說。

但是既然已經確認了非凡之力的存在,有了更進一步突破凡人的生命層次的可能,那麽像是哈裏曼這樣的人就自然不可能再甘心停留在原來的階層了。

所以——因為知道的太多,已經回不去了。

哈裏曼絕對不甘心繼續一輩子當一個凡人,他強壓內心的不安,繼續往前一步一步走去,借助手裏的提燈的微弱光芒。

這似乎是古老的礦井,又好似是什麽邪惡的巢穴……他知道家族的秘密定然藏在更深處,但是壓力與恐懼,以及不安感、警惕性都讓他走得很慢很慢。

哈裏曼覺得自己一定已經走到地下至少兩三公裏的深處了,或者是更深的地方也說不定。

他好像隱約聽到了永不見天日的流水的聲響,或許是地下暗河?莫名其妙的,他覺得那聲音是一條寬廣黑暗的大河正從未知的可怕深淵流出,一直流向永恒大洋深處的黑暗裂縫。

祖先的靈魂從剛才開始,有一段時間沒有繼續出現了,不過雖然感到不安,但是哈裏曼卻還是下意識地覺得沒有問題。

也許是因為不再需要他們指路的緣故了,因為路線很明顯,有木材加固支撐,地板上也鋪著完整的磚石的主要道路隻有一條,一直向著前方延伸沒入黑暗之中。

而分叉的道路雖然無數,但是卻都沒有什麽人工修正過的痕跡,隻要繼續沿著主要道路前進就可以了。

男人已經隱約看見了盡頭,有著蒼白的光輝在怪異地閃爍,他禁不住的渾身顫抖,既是因為無法抑製的對於接下來的事情的恐懼,也是因為期待與亢奮。

他不知道自己將會遭遇到什麽,隻能夠一邊顫栗著,一邊被它吸引。

而男人也因為全副心神都被前方盡頭閃爍著的怪異蒼白光輝吸引,渾然沒有發現自己手裏的提燈的光芒發生了某種古怪的變化。

焰光慢慢的變成了幽幽的綠色,而且光芒更加黯淡了下去,似乎受到了某些壓製一般。

飄搖如風中殘燭,仿若隨時都會熄滅那樣。

……

……

另外一邊的大衛和魯伯特兩人,此刻由衷的覺得自己似乎遇到了大麻煩。

他們踉踉蹌蹌的瘋狂逃跑,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他們發現自己等人在慌不擇路的拚命逃竄之中,不但丟失了哈裏曼的痕跡,甚至完全不知道自己等人跑到了什麽地方。

跑啊跑啊,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兩人實在是跑不動了,頭暈目眩、眼前發黑、胸口發悶,還有那幾乎要喘不過氣來的窒息感……

這一切終於是使得他們停了下來,在原地彎下腰去,扶住膝蓋,拚命的喘息,什麽都顧不得了。

僅有的理智也隻是讓他們重新擰亮了手中的提燈,微弱的光芒給予了他們唯一的安全感來源……除此之外,就做不了更多的什麽了。

他們背靠背的貼在一起,艱難的大口大口的拚命呼吸,宛若是在比賽拉風箱一般喘著粗氣,回複著體力。

他們覺得自己的雙腿宛若灌了鉛一般的沉重,麻木了起來,不再屬於自己,而肺部更是好似要燒起來了一樣,每次呼吸都要非常用力,還伴隨著火辣辣的感覺。

不多的體力完全在剛剛的狂奔之中消耗殆盡,之後完全就是靠著生死關頭的潛能爆發才支撐了下來,但這也是一種透支……一般人平時的運動量不夠的話,到了危急關頭再一下子跑上幾千米,就真的是要了老命了。

更何況他們可遠遠不止狂奔了幾千米的距離,現在兩人隻想就這樣不管不顧的癱在地上,歇個半小時再說,他們已經是一點兒力氣都沒有了。

而且陣陣恐懼寒意不斷地如同潮水襲上心頭,大腦也仿佛如同身體一樣被掏空了,思維僵化到根本轉不過來——好似還完全停留在方才的驚險一瞬裏。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兩兄弟的喘息聲逐漸平息。

可是也隻是不再沉重劇烈,他們仍然是無可抑製的拚命大口呼氣吸氣,似乎這樣子就能夠緩解自己兩人感受到的恐怖與壓力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