矩陣遊戲

第1094章

第1094章

雷斯垂德探長唉聲歎氣地說道,這個年長福爾摩斯十來歲左右的老男人臉色顯得相當難看。

“今天一大早,我們接到報案,趕過去之後一看那個場麵……我現在都還有些想吐,我必須得承認,這一次的事情打敗了我見過的任何案件。”

“具體是怎麽樣的?”

華生醫生看了一眼叼著煙鬥的福爾摩斯,然後開口問道。

“夏洛克他這幾天都在思考之前的那幾個案子,不用擔心,他沒有走神。”

他沒有懷疑雷斯垂德探長是不是在誇大其詞,這一位還是可以信任的,而且像是福爾摩斯這樣的大偵探,並不會說和官方組織的關係有多好,或者應該說恰恰相反。

因為私家偵探越是顯得能幹,特別有能力,對得起雇主給出的那份報酬的價值,就越是會對比顯得官方的警察隊伍的無能與昏庸,仿佛是一群活著浪費空氣的造糞機器,即使是合體了也不能夠增加戰鬥力。

尤其像是福爾摩斯這樣在相關領域聲名大噪的大偵探,才華橫溢,相當於偵探的最高裁決機關,自然就吸引了很多仇視、敵視、排斥、厭惡的目光。

如果不是他總是喜歡默默的藏在角落,從來不張揚,不願意透漏自己的豐功偉績,所以名聲隻在有關人士群體裏傳播,而沒有麵向大眾公開宣傳,很大程度上的調和了矛盾的話,他大概也會遭受到難以想象的敵意刁難,惡意攻擊……

不要小看廢物和飯桶,也許他們在負責自己應該負責的崗位和領域上的確隻有更無能,沒有最無能。

但是當他們選擇發泄自己的惡意與無能狂怒,去打擊報複別人的時候,卻就會往往搖身一變,成為有多陰險就能夠多陰險,有多狠辣就能夠多狠辣,有多瘋狂就能夠多瘋狂的犯罪者。

實在是很讓人懷疑,他們之前之所以在自己的工作上表現得這麽無能廢物,是不是沒有找準自己的定位的原因?

也許他們的天賦就決定了,他們其實是天生的犯罪預備役?為社會創造價值是不可能的了,這輩子都不可能為社會創造價值,隻有對社會造成破壞才是他們的真正能力體現……

而雷斯垂德探長這一位官方人士,與福爾摩斯的友誼在這種情況下,就顯得有些可貴了。

這一位官方偵探和福爾摩斯共事的時間相當長,這種合作從福爾摩斯開業的早期就開始了,那時侯的福爾摩斯還住在蒙塔格街而不是貝克街,華生醫生也還沒有到來。

雷斯垂德也隻是在街上巡邏的普通職員,而並非是探長,直到幾年前,他的強勁使得他得以在蘇格蘭場身居高位。

兩人之間關係卻是一直的延續了下來,不說有多親密,但至少沒有疏遠。

“……五個受害者,都是左腿被鋸子鋸斷,出血過多而死……而且胸膛上的皮都被剝了下來,看手法應該是前些天的那個人做的……”

雷斯垂德探長苦笑著,思索了一下,然後這麽回答了華生醫生的問題。順便他還微微轉動目光,看向了叼著煙鬥卻沒有點燃煙絲的大偵探。

果不其然,福爾摩斯在聽到這一次的事件和他糾結的某個未知犯罪者有關之後,也不再看著車窗外的朦朧迷霧和淅淅瀝瀝的細雨,而是轉過頭來了。

“左腿被鋸斷了,胸口處的皮被剝走……就隻有這樣子嗎?”

華生醫生微微皺了皺眉頭,似乎略微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但是即使真的是前幾天的那個家夥做的好事,也不能夠說明什麽吧?……或者是最多就隻能夠證明,他除了剝皮之外,還多了一個喜歡鋸人左腿的嗜好?”

這不應該是能夠讓見多識廣的雷斯垂德探長都覺得無法接受的案件吧?更加窮凶極惡的惡劣事件,他都應該見識過不知道多少次了。

這一次的案件又有什麽特別之處,何德何能,竟然值得他說打敗了他見過的所有案件?如果隻是這樣的話,絕對不值得他急匆匆的一大早就去到貝克街221號B登門拜訪啊!

“華生醫生,你不會明白的,我也很難和你說明,除非你親自去看過現場,才能夠理解這件事的可怕之處……”雷斯垂德探長歎了口氣,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

緊接著,他轉頭看向了車窗之外:“啊,我們就到了。”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馬車慢慢的放慢了速度。

看見案發地點是在魚龍混雜的倫敦東區,不管是福爾摩斯還是華生醫生,都沒有怎麽驚訝。

……

……

倫敦最危險之處,莫過於東區。這裏臨近碼頭,居民大多是賣苦力出身的窮人和外來移民,街道狹窄、房屋稠密,根本就是一個擁擠的貧民窟。

盜賊和殺人犯,肮髒勾當和犯罪活動,這座巨大城市的一切醜惡都能夠在這裏輕易找到,各種聳人聽聞的案件將倫敦東區的一些街道弄得聲名狼藉,甚至警局和教堂旁邊的巷子的危險指數都居高不下。

可以說東倫敦這裏就是孕育罪惡的溫床。

不過這也是正常的事情,要是髒亂差如同貧民窟一般的倫敦東區不是醜惡的溫床,難道還是那些有著紳士階層居住的、有警察殷勤巡邏的安全街道,才是罪犯狂歡的地盤嗎?

一如既往的,案發現場有著大量普通民眾在強勢圍觀,很快的就連記者也都接到消息趕往現場。

之前就說過,因為各種真實犯罪新聞呈爆炸式的增長,從報紙上閱讀各類案件的相關信息,並且討論這些八卦新聞,是維多利亞時期倫敦人民的日常……因此,任何一間報社都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尤其是這一次,他們通過自己渠道獲取到了相關的信息,紛紛敏銳的察覺到這一次有人搞了個大新聞。

——對於別人來說,這是一起喪心病狂,慘絕人寰的惡劣案件,但是對於他們來說,卻隻是一條極具新聞價值的消息,代表了報紙銷量,代表了……金錢!

這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不在他們的考慮之內,要說道德、人性、情感什麽的冠冕堂皇的話語,他們當然也會說,但那必須得是在他們銷量大增的報紙版麵上出現。

“這真的是……那個凶手絕對是我見過的最喪心病狂的瘋子。”

檢查完了現場,華生醫生也終於是變得臉色難看了起來,他回頭看了一眼天花板上的那些密密麻麻的“釘子”,那些都是明晃晃的尖刃,使得屋頂就像是一張厚重的、翻轉過來的釘床。

他也是禁不住的嘴角**,隻覺得頭皮上一陣一陣的發麻刺痛,快步的往出口處走去。

在剛剛抵達現場的時候,他還為這廁所的地上、牆壁上的各種汙漬、各種惡臭,而感覺到有些反胃惡心,現在看來是太過天真了啊!要不是福爾摩斯提醒的話,他大概不會第一時間發現天花板上的致命殺機。

而在檢查現場,查看那幾具屍體的時候,他照樣的感到自己受到了幹擾,總擔心上麵的那些東西會不會掉下來,在自己頭上開個洞之類的。

難怪沒有任何一個警員願意呆在這裏麵,就像是隻要不是傻瓜,就都不會站在一堵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倒塌的危牆之下。

“永遠不要去指望凶手的人性,他們如果真的有那種東西的話,就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了,華生……”福爾摩斯的表情也有些不對勁,“上帝隻造肉身,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接下來,兩人擠過外麵擁擠的人群,回到了出租馬車上,並且跟隨雷斯垂德探長前往警察局。

雖然知道了大概的來龍去脈,但始終是聽別人口述的,光是那樣子就已經令他們感到了毛骨悚然。

而直到兩人聽完了被繳獲放在警察局內的聲譜儀的錄音之後,才更為明確的認知到罪犯是多麽瘋狂的一個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