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天秘史

八 見鴻鈞強求法寶 戲喉婉褻瀆玉女

元玄王母正在耗費本命元氣“鬥眼放電”,老祖大手卻將二人拘進了紫霄宮,避免他們再起幹戈

“帝俊,此時法寶被毀可有怨言?”

元玄與王母垂手低頭站在空蕩蕩的法壇下,隻有鴻鈞聲音寂寥的響著。不見他的形貌,還是那個大大的黑色“玄”字孤單刻剔在深紫色的宮牆玉璧上。

“老師,你——知道的。”

元玄知道帝俊對鴻鈞在分寶崖上未分給他諸天鎮運法寶,一直心中不滿。此時見鴻鈞這樣問,知道問的蹊蹺,便索性直接說出來。

王母詫異的看看元玄。很懷疑他為何突然這麽膽大,敢和老師這般頂嘴!

鴻鈞混不在意元玄的無禮,又開口道,“帝俊啊。為師自第四量劫在紫霄宮開壇,你就拜在我門下,如今算來已整十三量劫,一百六十四萬八千八百年了!”

太上忘情。

鴻鈞早已證道混元,成就了鴻鈞真道,早不再受情感影響,隻是永遠一副恬淡樣貌,似不動山石。可此刻,山石突然一動,用拉家常的方式開個話頭,與元玄似在開黨員生活座談會。這使元玄頓時一呆,不及應接。元玄心中縱使準備了一萬個方案,也沒料到會這樣。

“帝俊,你出自盤古慧目,統領周天太古星辰,與三清、三皇分屬同列,都是盤古大道。你更是自創秘法,煉周天星鬥大陣,也不比鎮運法寶差去,為師很為你高興。是以,為師從不幹涉你如何修道!而——你卻心誹腹謗,說為師偏心三清、三皇。嗬嗬,真是這樣嘛?”

法壇上鴻鈞聲音一陣陣從太乙殿神壇上飄下,像陣陣清涼的風,吹著著台下的元玄與喉婉。話語中感情豐富,語氣卻絲毫沒有變過,永遠都是那麽雲淡風清。似乎一個老人毫無生氣的敘說古老的故事。

元玄聽老祖說的明白,也知道老祖說的對,更能體會他以前對帝俊的良苦用心。得師因材施教,何嚐不是學生的莫大幸甚?老祖想讓帝俊寄道自心,成就不一樣的混元道果,這已足讓他感恩戴德了。可,這和現在的帝俊——元玄沒有多大幹係,卻更是因此讓他缺少了一個庇護的大樹。一想到東王遭算計,元玄就不能讓鴻鈞對自己也放任自流了。

元玄是後世來的人,思量一番,雖然明白自由自在修道,不受鴻鈞道法拘束是鴻鈞天大的恩賜。但對他來說先保住命,不像東王那樣被算計害死更重要!他隻想趁別人還都未證道混元,趁早搶幾件靈寶,保住自己殘命。至於修道,有了大法力護持,就不再懼怕別人算計暗害,到時當然可以慢慢一心修道。

“要證大道若沒靈寶與大法力護法,終究會被奸人所圖。東王被暗害,便是這個道理。”元玄認定死理就從不回頭,當下認真的對鴻鈞點下頭道,“老師,弟子無心忤逆。”

一旁的王母聞聽此言,臉上頓時一緊,心中一陣抽搐,身體打個寒顫,“這廝忒的膽大,說他自己無心忤逆,難道是老師有意偏心!”

“大道無行,太上忘情。我也不是不明白,但既然重來過了,就更明白,大道先強梁後任心。我如何也不能放棄這次索要寶貝的好機會!”元玄猜透鴻鈞想法,此時心中打定這個主意,隻不說鴻鈞的好意,隻怪他不給自己開天靈寶。

“既然如此,那就由得你了!那朵開天時我養就的九品紅蓮,待你大婚時就給了你吧!免得你日後若是再敗,依然怪我!”壇上鴻鈞話兒依然輕飄而下。

“你們這就自去吧。”鴻鈞見無法說動元玄,直接讓他和王母去了。

元玄兩人向法壇齊齊鞠躬後,他也不謝鴻鈞賜寶。知道他無恥討要寶物,老祖明白。而這般容易的賜給他開天業火紅蓮,未必見得沒有什麽計較。對於這些至人,元玄很是忌憚。既然如此,何謝之有?

何況鴻鈞也不在乎這些禮節,一切禮儀不過都是諸相。是眾人自己的事情,無關鴻鈞甚事!如此,元玄這個後世而來,不習慣打躬作揖的人在鴻鈞麵前幾次三番不顧師禮,卻沒惹惱鴻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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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玄跟在王母身後,心中暗自想著老祖說的那句,“你若再敗”,中的“再”字,不禁懷疑鴻鈞是否知道他不是帝俊。二人一出紫霄宮,再次回到剛才鬥法的玉京山腳下。

王母已沒了先前的冰冷和強橫。見元玄跟著她,也不再去挑釁他。元玄王母各自站定他們的車輦停靠處。

這時,王母突然轉身回頭,一展鳳目道,“原來你這般大膽,怪不得時才敢硬接我的素色雲界旗!”

對這種強勢而信奉力量的女人,元玄知道用更強的力量震懾後,還要懷柔以安其心。更何況眼前這個女人不但是他日後證道,以及巫妖大戰時自保的幫手,還要做他朝夕相對“妻子”,自然要提前好好相處。

元玄不說話,靜靜看著王母,麵顯憂色道,“『天地視人如浮萍,聖人視人亦稻草。』喉——婉,你可知我為何在老師前那樣做嘛?”

元玄一雙慧目如磁石吸鐵般緊緊盯著王母,看她有何變化。

王母刹那臉上一紅,閃過頭去,轉過來時依然是臉繃得緊緊的,略略顫音道,“大道無機。你若是說出來,我自然會明白。”

王母被元玄以“先天靈寶”戰敗,後來又見他幾次三番對自己連大氣都不敢喘的鴻鈞老師那樣狂悖大膽,早認為元玄那樣色色的對她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了!她還沒自大到認為自己可以和鴻鈞享受一樣的待遇!而對於敢和鴻鈞振聲說話,當麵違背鴻鈞意思的元玄,王母隻能心中驚愕外加費解。

元玄不知王母腦中是這種想法,也無心再用話逗她。揮手將四周隔絕成一個獨立的天地,這才定定神坦言道,“老師已成聖人,都道是太上忘情,在老師眼中我等不見得就比稻草浮萍強去。而老師此次讓女媧主持天地大婚,你我演繹“天婚”,雖說是玄理天數本該如此,但這雖然會涉及紅塵孽障,但卻可以得大功德的好事。而且這畢竟是好處遠遠大於壞處的!誰知老師存的什麽心思!”

王母方才被元玄曖昧的話語逗的繃緊的心剛放下,又聽他說鴻鈞心存不良!頓時心弦猛的又繃緊,不禁急道,“你如何敢說老師!”轉瞬又看著元玄,一語雙關的道,“是個什麽道理!?”

元玄是後世來的,知道鴻鈞已經太上忘情自然是不會受感情左右而偏袒弟子,而是以大道為公的!而大道是什麽?大道便是元玄已經知道的洪荒曆史進程!所以他此刻點醒王母,是想和她結成同盟好好防範以後的危險,確不料她根本不懂。隻好換個策略,變了稱呼,對王母道,“師妹想想。師妹有素色雲界旗,昆侖回光鏡這種開天法寶。為兄有周天星鬥大陣,掌管三百六十五顆太古星辰運轉,和三清、三皇比起來卻是如何?”

王母玉臉上頓時有些落寞,“當然所去甚遠。太極圖,混元珠,陰陽符,混沌鍾,天地爐,五大鎮運神器尚且不論,就是天地玄黃玲瓏塔,誅仙四劍,江山社稷圖,戮妖刀,三十六諸天神珠這些鎮運靈寶都可以與我們的開天法寶不分擅場!”

元玄料定王母會這般答話,見自己稱他師妹,她也不惱。便又不急不緩道,“如此就可知老師是有意讓你我與女媧共得此次道德功果。師妹也該曉得,越是積累功德,越能明心見性,預見天機。便能更早煉虛合道成就混元正果!”

王母美目如電,一臉明媚,疑惑的看看元玄道,“話是這個理,但你忘了老師還說,一切全憑天數,他斷不會橫加幹涉的!功德能那麽好落到你我身上?”

元玄知道這次的功德沒落到東王身上。至於王母得了沒,後世沒有記載,如今天機又被人遮掩,他算不出個頭緒,無從知曉。此時見王母被自己引導著代自己挑出問題所在,便嗬嗬一笑,上前一步欺進她道,“正是這個道理。為兄正是要提醒師妹,你我隻有“夫妻同心”,同時再拉上女媧,才能保的我們三人舍棄自身清淨,身入紅塵因果賺的功德不被三清、天皇、地皇、接引、菩提等人搶去!要不然,你我三人說不定還會因這件老師給的“大好事“成了洪荒眾矢之的,身化飛灰也不可知!”

元玄故意將問題嚴重化刺激著王母,令王母連聽他說“夫妻同心”,也忘了反駁,隻是不滿又無奈的瞪了他一眼,然後靜靜看著他道,“那你有何想法?”

元玄故意頓頓,卻不說話,思考一會,開口道,“請夫人進車中一談。”

元玄是人正我亦正的人。他從不讓別人將“屎盆子”扣在他腦袋上,若是有不長眼的非這麽做了。那唯一結果隻能是被倒扣數個,直至被淹死。

王母冤枉元玄色她。這就給本就喜歡將神女拉下神壇褻瀆,習慣將那些道貌岸然的家夥猥褻的體無完膚的元玄不能不倒扣回去的理由。所以,元玄一直在稱呼上不斷褻瀆王母,從師妹到為兄,再從“夫妻同心”一步步的試探著她的底線。此時更仗著他能化解王母危機更是直接喊王母為“夫人”,徹底羞辱她這太真玉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