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碑匠

第三十九章 倒屍

第三十九章 倒屍

瘸子爺爺臉色差到了極點,瘸子爺爺揮手讓我起開,自己點了三炷香放在頭頂擺了擺,手腕一翻,將燃起的香頭插進了土裏。

然後又將另一麵點燃,點燃之後直接香再沒有斷過,我們每個人都磕了一個頭,燒了些紙錢才都紛紛下山。

大夥一起走到村口,我和趙小敏走在一起,正要和瘸子爺爺分開岔路的時候,瘸子爺爺突然對我倆說道:你們家離王二柱家最近,晚上多聽著點兒他家的動靜,又不對勁兒,就趕快過去瞧瞧,以免再生什麽意外。

茄子爺爺說到你們家,聽得我心頭一震,我暗自將心中的悸動壓下,眼前王二柱家的事情重要,對瘸子爺爺的要求,我立刻答應了下來。

分開之後這條小路上就隻剩下我和趙小敏走著,現在的夜很黑,伸手不見五指,隻有路上微亮的燈光照出一小點光亮,也不起到什麽作用,我和趙小敏就這麽走在路上,一句話也沒有。

趙小敏就走在我的身邊,我能感覺到她身體散發的熱度,我微微的探出手,就碰到了趙小敏的一根手指,我們兩個同時一躲,霎那間,氣氛忽然變得尷尬起來,我也就是個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剛才的那一個舉動已經讓我臉紅不已,但是我又按耐不住心中的激蕩,再次伸出手嚐試著拉住趙小敏的手。

趙小敏這一次竟然沒有躲開,我驚喜地轉過頭,黑暗中看見了趙小敏略帶羞澀的眼神,我露出牙齒嘿嘿一笑,高興的牽著趙小敏的手往家走去。

回到家中,趙小敏做了晚飯,我胃口大開,一連吃了三碗,吃過飯,趙小敏就找我說道:王二柱家的事情不簡單,晚上睡覺的時候不要睡太沉。

我笑著點了點頭說:知道,你晚上好好休息,就是這種事交給我就行了,出了什麽事我再叫醒你。

隻見趙小敏臉色一紅低下的頭,瞪了我一眼,之後正向那邊走去。

我真是愛極了趙小敏這個樣子。

晚上睡覺的時候我的確沒有睡的太沉,一直注意著王二柱家的動靜,可這一夜出奇的安靜,並沒有聽到任何聲響。

直到淩晨我剛想睡沉的時候,就聽到王二柱家裏傳來一聲慘叫,聲音是王二柱的,我一下子從**蹦了起來,抓起衣服就準備往外走,誰知道走到門口就聽見趙小敏從裏屋跑了出來,喊道:我也去!

我們兩個一起往王二柱家跑去,隻見門大開著,我們也沒有抄本,便直接闖了進去,我喊道:二柱怎麽了?

說話間我已經跑到了娃兒住的房間,進屋之後的情景讓我嚇呆了。

隻見王伯正直挺挺的站在床邊,臉上的表情更加猙獰,眼球像要爆出來似的白眼,仁兒不滿了鮮紅的血絲,手中拉著王二柱的手腕,王二柱此時也嚇得臉色煞白,求救似的看著我:小羅!俺,俺爹咋又自己回來了,還,還拉得這麽緊,鬆都鬆不開!

我緊皺著眉,上前幫王二柱一起掰王伯的手,背出了吃奶的勁兒都沒有能掰動。

我走到王伯麵前歎道:王伯,我知道你是心疼你兒子,可你這樣纏著你兒子,也是在害你兒子呀!你到了陰間就是陰間的人,這陽間的事兒我們來管就行了。

果不其然,王伯像聽見似的手腕鬆開,卻硬生生的在王二柱手腕上留下一圈很深的青紫。

王二柱心有餘悸的揉著手腕,看著他爹苦著臉說道:這,這要不要把瘸子爺爺叫過來?

我想了想搖頭,拒絕道:瘸子爺爺年紀大了,能不讓他出來,就別讓他出來了,況且這事兒還有我。

因為我們家在村裏也是出了名兒的,給死人刻碑的,王二柱對我們家也放心,信任的看著我說道:那,那小羅,這我爹咋辦呀?

王伯有返家這事兒絕對不能讓村裏人知道,這要是知道了,鬧得人心惶惶,也是不好。

我和王二柱又將王伯放回**躺好,說:今天晚上我和你再上山一趟,把你爹再送回去。

王二柱沒有意見的點了點頭,這是趙小敏突然開口說道:二柱,你在你的壽衣上縫一塊紅布,白天多給你爹說說話,讓你爹安心。

王二柱看了看趙小敏又為難的看向了我,他雖然知道我和趙小敏的關係很好,但是不知道趙小敏的來曆,有所懷疑也是理所當然的。我就是王二柱點了點頭說:嗯,按小敏說的話去做沒問題的。

王二柱還是遲疑了一下,不過卻沒有在懷疑,點了點頭,應允道:好,好的,我曉得了!

王二柱是個糙漢子,普及一上來自然沒有女人來得快,趙小敏看不慣他笨手笨腳,將針線搶了過來,自己親自上手,我趁著她忙活的這段時間出門去找瘸子爺爺。

沒想到瘸子爺爺竟然主動問道:是王二柱家又出事了?

想起瘸子爺爺昨天晚上對我囑咐的,我想瘸子爺爺應該早就意料到王二柱家還會再出事。

我點了點頭,這樣玩兒住家裏發生的事情應該告知了瘸子爺爺,茄子,爺爺皺了皺眉,從房頂上下來說:走吧,我跟你一起去瞧瞧。

我和瘸子爺爺一起回到了王二柱家裏,我直接回了王二柱家裏,因為趙小敏還在哪裏,回到家中,趙小敏剛把衣服縫好,王二柱穿上之後,我看見一塊鮮紅的紅布就放在收益的心髒位置,瘸子爺爺看到後微微點了點頭,似乎對趙小敏這樣做的做法很是讚同。

瘸子爺爺又上前查看了一下王伯的屍體,臉色凝重,一側臉就看到了王二柱手腕上的瘀痕,群瘸子爺爺臉色一緊張,拿過王二柱的手看了看,確定爺爺突然一拍大腿對著**的王伯大聲歎道:糊塗啊!

我和趙小敏被瘸子爺爺這一舉動搞的糊裏糊塗,卻見瘸子爺爺又說到:老王,你怎麽這麽糊塗!莫非還要害死你兒子不成!還是你不相信我們!

王二柱在一旁聽得也是心驚膽戰,哆哆嗦嗦的問道:瘸子爺爺,到底咋啦?俺,俺爹,俺爹咋會害咧?

瘸子爺爺答非所問,說道:你娘的墳在哪裏?

王二柱愣了愣回道:東,東麵的那座虎牙山上。

瘸子爺爺一聽,頓時大驚失色,情緒激動,我擔心將瘸子爺爺給氣出個什麽病來,忙過去替瘸子爺爺撫順氣兒,我知道前幾天為什麽這麽情緒激動,我們家是看風水的虎牙,山上那快點兒根本不適合埋人,而且那種地方買的人是要出事的,王二柱他娘怎麽說也是王家的人也該入得了王家的祖墳,這怎麽還埋到虎牙山上去了?

瘸子爺爺手裏拿著拐杖在地上使勁兒的敲了敲,幾乎失色道:你爹可有給你說過你娘的事情?

王二柱哭喪著臉搖搖頭,說:俺,俺爹隻給俺說,娘是,是病死的,俺娘的墳,在,在,在虎牙山上,還沒過一段時間都會上去拜一拜,其他的俺都不知道了。

瘸子爺爺重重地歎了口氣,我扶著瘸子爺爺坐到板凳上,瘸子爺爺,嘴裏一直呢喃著,造孽呀!

我看瘸子爺爺情緒激動,他都一把老骨頭了,我擔心瘸子爺爺,因為這個氣壞了身體,便安慰道:瘸子爺爺您別氣壞了身體,這件事要不交給我和小敏去辦就行了,您回家好好歇著。

瘸子爺爺像是沒有聽到我說話一樣,說:二柱,今天晚上,我和你們一起去。

到了晚上,瘸子爺爺看著時間等晚上十二點一到,瘸子爺爺就讓王二柱背起王伯,而王二柱身上還穿著那件縫著紅布的壽衣。

背上王伯的時候,瘸子爺爺嚴肅地對然而主吩咐道:二柱記著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都不要讓你爺爺的,挨到地麵,否則大事不妙。

王二柱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很認真的點了點頭,瘸子爺爺又招過來趙小敏,遞給趙曉敏一百黃芪燈籠說道:閨女,你就在前麵點著這一盞燈籠無論發生什麽事情都不要回頭,隻管走你的路!

瘸子爺爺頓了頓,又說道:如果燈滅了…我想你應該知道怎麽做。

趙小敏點了點頭,回到:知道的,爺爺。

瘸子爺爺又看向我,對著我說道:森森,你就跟在王二柱身後,一定要看好王伯,千萬不要讓王伯的腳著地!

我應了一聲說知道了,我們一行人便出門了,和前一晚一樣,瘸子爺爺在前麵領著路,手裏撒著紙錢,嘴裏喊著:陰人借道,陰人借道。

估計是怕鄉親們聽到,所以瘸子爺爺的聲音很小,我們一路往王家的祖墳走去,因為人死之後身體出奇的沉重,王二柱走得很慢,我剛在王二柱身後,隻能看見趙小敏走在前頭,提著那盞黃皮燈籠黃陂,黃皮燈籠散發出來的光根本起不了什麽作用,因為那盞燈是給死人開路的。

等到上山的時候,我就感覺空氣突然冷了下來,陰森森的,我看見走在前麵的王二柱腳步一頓,我正想問幹什麽,王二柱又走了起來,不過我能看出來,王二柱的雙腿在打顫。

突然,我感覺神經猛地一縮,就像是有什麽東西從我的身體裏麵穿過去似的,然後在那黃皮燈籠等照到的地方,我就看見了一些虛幻的影子。

這些身影都是我熟悉的,都是村裏的一些去世的長輩,其中一個我還挺熟悉,是村東頭的李郭子老爺子,李郭子老爺子生前和王伯是要好的朋友,隻不過去的時候出去山上打兔子,一不小心栽進了溝裏,人就這麽去了。

其他的冤魂鬼魄我都不認識,不過這些影子倒都是一個比一個臉色慘白,更有甚者連頭都沒有了,露著血肉模糊的脖頸,看得我頭皮發麻。

他們都很在王二柱身後,我聽不見他們說話,隻能看見他們嘴巴一張一合似乎在對王二柱背上的王伯說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