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碑匠

第一百六十九章 陳年舊事

第一百六十九章 陳年舊事

當然,我和趙小敏也收到了邀請,一般村長在大隊裏麵的大喇叭上通知,都會是什麽重大的事情,我一點也想不明白,那些人怎麽就成了重要的人。

趙小敏廣播之後,就開始往身上套衣服,我看她的架勢知道趙小敏是要去什麽演講大會上看看,我是沒打算去的,這兩天都夠煩的了,誰還要去聽他們講什麽心靈雞湯。

我看著趙小敏說道:你要去聽他們演講嗎?聽他們演講簡直就是浪費時間。

趙小敏動作不聽,眯了我一眼說道:我也不想去,但是你二叔那件事情不能不管。

一聽這話,我的心情瞬間就降到了極點,我帶著惱意坐在凳子上,心情煩躁,趙小敏又說道:看來這件事情是不能不管了,而且必須先發製人,不能被他們先出手,不然我們就失了先機。

我不知道是點頭還是搖頭,我滿腦子都在想著那個羅平義昨天說的話。

此時,趙小敏已經收拾好了東西,已經準備隨時出門,看我毫無動作微微皺眉問道:你去嗎?

我看了一眼皺著眉頭的趙小敏,站起來說道:我去找羅平義,你去查那幾個外麵來的人吧。

趙小敏的眉頭這才鬆開,點頭說道:那好,你去找羅平義,和他說話的時候多留一個心眼。

趙小敏操心的囑托讓我內心一暖,輕笑說道:當然要多留心眼,我又不傻。

趙小敏笑了笑沒有說話,我便同趙小敏一起出了門。

剛一出門,趙小敏就問了我一個很嚴峻的問題:你要去哪裏找他?

是啊,我要去哪裏找羅平義,這個問題猶如當頭一棒,給我破了一頭冷水。

不過我們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遲疑太長時間,總之,羅昌平是沒有離開村子就是了。

我和趙小敏一起來到了那些人搞什麽演講的地方,到了地方,趙小敏四下看看,便和我分開,小心翼翼的往台子後麵走去。

我不知道趙小敏幹嘛去了,但是我的首要任務就是找到羅平義,我在人群中轉了一圈,就連羅平義的影子都沒有發現。

這麽大一個活人出現在村子裏麵不可能沒有人知道,找了一圈沒找到之後,我又去詢問了幾個人,向他們說了羅平義的體貌特征,但是問了之後卻發現他們根本就不知道村子裏除了那幾個城裏人,還有其他人也進村。

真是奇了怪了,他一個大活人,能跑到哪去?

我仔細想著村子裏麵有什麽地方能夠藏人,突然靈光一閃,在村子外圍有一間老房子,那是好幾年前一場大火把那裏給燒了,裏麵的人搬出來後就再也沒有回去過。

那個房子已經燒得不成樣子,但是留下的那半個屋頂藏下一個人也是沒有問題的。

想到這裏,我就直奔那個破敗的屋子而去。

沒想到還真在這裏找到了羅平義,我一走進這個四麵透風的房子,就看見了坐在半個屋頂下麵的羅平義,他還是昨天那一身兒衣服破破爛爛的,她蜷縮在牆角瑟瑟發抖,若不是有之前發生的事情,我現在還會有一點可憐他!

萌發出來的同情,再想起昨天他說的那些話,我的那些同情瞬間被熄滅,羅平義看見我走進來,申寶稍微坐直了一點,盯著我沒有說話。

我走到他的麵前,冷冷的說道:你憑什麽讓我相信你?就是我二叔?誰能給你證明?難道要我聽你的一麵之詞,就想將羅家的生意財產,從我手上奪過去?

羅平義哼了一聲,笑道:你要的不過是個憑證,你要我便給你。

說著,他抬起手,伸進了衣服裏麵的口袋中摸索那一會兒,才終於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裏麵還夾著一張很小的照片,照片是黑白的,看上去年代已經很久遠了。

他將那張紙和照片遞到我麵前,先看到那張照片的時候,我的心便咯噔一聲,照片雖然小,但上麵的人我卻看得清清楚楚,我第一眼便將也認了出來,我從來沒有見過我自己的父母長什麽樣子,但是小時候爺爺總是拿著父母的一章黑白照片讓我看。

而羅平義給我的照片上,有我的爺爺奶奶,還有我的父親,另外一個就是做在我麵前的羅平義,不過從照片上看,羅平義那時候應該才幾歲,眉宇之間的確和我的爺爺有幾分相似。

我抬眼看了看坐在麵前的羅平義,他滿臉髒兮兮的,但是依稀也能認得出來,他就是照片上的這個我不認識的人。

我抿了抿嘴巴,繼而看手中的那張紙,這張紙上麵的自己已經不太清楚,又破又皺,標題的字跡還看得清楚,原來這是當初計劃生育的罰單,當年的計劃生育查的嚴,有了第二胎,沒生出來的打掉,生出來的罰款,這都是爺爺講給我聽的。

在中間的正文中,我看到了羅平義和爺爺的名字,冰鞋承認羅平義身份的證據,再看落款人,一邊寫的是爺爺的名字,一邊寫的是羅平義。

原來真的是。

我將紙和照片都折起來,遞還到羅平義手中,我用一種很複雜的眼神看著,麵前的男人,我不知道該叫他什麽,是二叔,還是他的名字?

我長了張嘴,最後還是什麽都沒有叫,說道:你當初為什麽要離開家裏?現在又為什麽要回來?就是為了要和我爭奪羅家的財產,喝著一張房契嗎?

羅平義咧起幹澀的嘴角,苦澀的笑了起來,他在笑,但是笑聲中卻沒有一點笑意,他說道:我為什麽要離開羅家?說起來,要追溯到你出生的那段時間,可以說是我間接的害死了你的父母。

有是一道睛天霹靂,雖然我對自己親生父母沒有什麽感情,但是聽到自己的父母是因為別人而被害死的,我還是無法接受,這麽多年來,我一直堅信著自己的父母是山洪去世的,可是現在,卻突然跑出來一個人對我說道,我的父母是間接被他害死的...這樣的事實讓我無法接受,原來這麽多年以來我連自己親生父母死亡的原因都不知道。

我一下子爹坐在冰冷的地上,地上尖銳的石子兒紮進我的手心,尖銳而短暫的疼痛讓我不得不麵對眼前的事實。

羅平義看著我反應,好像很滿意一樣的繼續笑道:我和你一樣,或許我們都天生反骨,在那個年代,隻有誰的本事高誰才可以當家作主,而我,不想低人一等,我處處都比你爹厲害,但是羅家的家產卻要名正言順的過到你爹的手中,我怎能夠負氣!我不服!

我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這個有些癲狂而又年邁的中年男人,顫抖著嘴唇說道:所以你就害死了我的父母?

羅平義表情突然將硬起來,臉上也沒有了笑意,他緊緊的咬住了牙冠,我可以清晰的看到他因為過於用力,額頭而暴起的青筋,羅平義怒睜著雙眼說道:不是我!我沒有害死你的父母!我隻是想證明我的實力!我隻是想告訴我爹,有能力的那個人是我!隻有我才可以接人羅家的生意!我獨自在外接了一單生意,隻是我沒有想到的是,拿單生意遠遠超出我的想象,我惹上了不該惹的東西,那天晚上我回家想要求助,沒有想到那天晚上正好是你生下的日子...這也是為什麽你的爺爺,也就是我爹為什麽這麽痛恨我,甚至講我趕出羅家,並將羅家的生意繼承到了你的手中!!!

他越說越激動,甚至不斷的靠近我,他的怒吼生在我耳邊好像放大了十倍,我向後躲了躲,說道:這麽多年過去,為什麽你還沒有放下,如果你是我的二叔,你想回來,我自然是不會拒之門外,為什麽要用這麽極端的手段?

羅平義血紅的眼睛的盯著我,突然鬆了一口氣似的癱軟的靠著牆,說道:你知道我這些年是怎麽過來的嗎?我沒有手藝,我四處流浪,給別人搬過磚拉過水泥,甚至做了幾十年的撈屍人!隻為了求一口飯吃,吃了上頓沒下頓這樣的日子我不想再這麽過下去了,我從小什麽都沒有得到過,而你,卻輕而易舉的講什麽都得到了,憑什麽?!

我看著羅平義的模樣,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不是嗎?我現在不知道是要恨他還是該同情他,或者說這兩份感情都有,我麵臨的就是一道很困難的選擇題,就好比如果婆婆和老婆掉進了水中,你先救誰?

現在,我麵對著羅平義,如果我將羅家的財產讓給他,我也照樣可以活得下去,但是再看羅平義的狀況,羅家的財產若是落在他的手中,過不了幾年我相信羅家的財產就會拜空,但若是我絲毫沒有給羅平義一個退路,反倒落了一個六親不認得名頭,兩點,都是很難得一個選擇。

隻能居於兩者之間...

是的,兩者之間,但是這需要談判,我開口說道: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麽,羅家的財產我不能給你,但是我可以答應你,可以住進羅家,並且以我二叔的身份,我可以為你養老,畢竟你是我最後的親人。

這已經是我最大的讓步了,若是羅平義再這麽執著下去,哪怕就是背了一個六親不認得名頭,我也不能任爺爺留給我的財產就這麽拜空。

羅平義有些驚訝的看著我,正當我以為他要回心轉意的時候,羅平義冷哼一聲說道: 親人?你拿我當親人,不一定我就那你當親人!我間接害死了你的父母,難道你就不恨我?

我苦笑一聲,說道:我沒有見過我爹我娘,從小都是看著他們的照片長大的,所以我對父母這個詞語沒有什麽概念,我現在隻看我有的,人總是要往前看的。

羅平義臉上沒有什麽表情,平靜的目光中閃著奇異的光芒,也許我現在還期望著羅平義能夠放下之前的一切,但是在他說完接下來的話之後,我徹底放棄了對他的期望。

他說道:我不會放棄,將羅家的財產全部給我,就算你想要彌補我,這十幾年的青春怎麽彌補?!

我無奈的歎了口氣,他心中的怨氣積怨太深,一時半會兒估計也是化解不開,我也不給他來什麽好言相勸了,直接問到:那些進村來的城裏人你們是一起的嗎?

我本以為羅平義的會給我一個否定的答案明確沒想到羅平義坦率的點點頭說道:是,我們是一起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