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碑匠

第一百七十六章 蟾蜍

第一百七十六章 蟾蜍

羅平義毫不忌諱的就這樣問了出來,他說出來這樣的話,我倒是沒有過多的驚訝,卻有些差異,因為我沒有想到他會親口說出來。

不過既然他自己都承認,我也沒必要給他說什麽暗話了,我斜睨的羅平義說道:你果然和那些城裏人是一夥的,你就為了一本書,要和你骨肉至親的親人做對?

羅平義冷哼一聲,不屑的說道:我很久之前就沒有什麽親人了。

為了所謂的什麽家產,他真的可以六親不認了,二十年前發生的事情,看來羅平義一直記恨在心。

他對我或許是有恨,但是我對他的,如果他說的那些是真的,我的父母是被他間接害死的,幾十年前隱藏的真相真是如此的話,我對他的恨也不比他少。

可是我對他的恨又很是無力,我從小沒有見過自己的父母,甚至連他們的模樣都是從黑白模糊的照片中才 能想象出來一點,我曾經羨慕過,嫉妒過,知道後來,我長大了,我已經不在意那些父愛母愛,對這些我並沒有什麽概念,所以我對羅平義的恨也很是模糊。

羅平義告訴我的都是真的話,是不是爺爺也沒有想到,有一日,羅平義會找上門來。

在幕後操縱的大手一直沒有現身,但也絕對不是什麽善茬,現在已經來到村子裏麵,危險的逼近讓我頓時覺得汗毛倒豎。

我壓低了聲音用隻有和羅平義才能聽見的聲音說道:你們若是對村子裏的人不利,我不介意和你們奉陪到底。

羅平義堆起滿臉的褶子,笑了起來,對我說道:這話你應該去給那些城裏人說,我和他們雖然是一夥兒的,但是最終的目的不同,我隻管羅家的財產,其他的你要去找他們談判。

我感覺我的怒火已經快燃燒到了頂端,我壓住怒氣沉聲道:對於你,我已經退過一步,是你一再的咄咄逼人,逼的我們反目成仇,不過你要記住,就算這一次我敗了,我還是羅家的人。

我最後一句話說完,羅平義看著我的眼神變了一變,就在這時,老奶奶從屋子裏麵慌裏慌張的走了出來,拉著羅平義就往屋子裏麵去,口中一變著急的說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老頭子要的黑盒子,就是我們家的地契和幾百畝的糧產的黑盒子找不到了!

羅平義這才將危險的視線從我臉上轉移開來,看著老奶奶說道:那東西在哪裏放著?都有誰知道?

老奶奶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說道:這匣子也就我的兒子和兒媳知道!難道是我那個兒媳婦拿的?!

說著,老奶奶就要去找他那個兒媳婦算賬,我趕緊攔了下來說道:你那兒媳婦去找一直你孫桐的藥材呢,現在去哪找,我們先進屋說話,商量一下。

老奶奶渾濁卻又閃著幾分精明的眼珠子上下轉了轉,最會還是覺得自己的兒子重要,就聽了我的話,對羅平義沒好氣的說道: 我兒子剛才醒了,整個人都感覺跟傻了一樣,你這道長到底有沒有些真本事!

羅平義被人這樣說也不急,不屑的笑了一聲說道:真本事能給你們看?還有你那個兒子是被自己親爹給嚇成那個樣子的,為何怪我?

老奶奶不甘示弱,繼續說道:讓你來就是不讓老爺子再出來嚇人,現在倒好,不僅把人給嚇著了,老爺子的還....還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這往後可要怎麽投胎轉世啊!

羅平義繼續回道:那得問問你們家裏出的那個賊了。

老奶奶的表情一瞬間變得很難看,羅平義說話毒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他跟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年人吵什麽架,我在一旁打圓場,對老奶奶說道:老奶奶,這事情記不得,現在可不是鬧鬼那麽簡單了,我們進屋說。

老奶奶這才在我的攙扶下進了屋。

進了屋子,我就看見孫桐兩眼呆滯的不知道在看哪裏,也知道眨眼睛,就是不知道理人,看來昨天上山的確是把他嚇得不輕,真想不到這麽粗壯的一個人,這麽不經得起嚇。

老奶奶滿臉沮喪的坐在床邊,拉著孫桐的手哭道:我的兒啊,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你要是再有什麽事!我們家可怎麽辦啊!你娘我還沒有抱孫子呢!

不管老奶奶說些什麽,孫桐都是一臉的呆滯,和傻子已經差不多了。

老奶奶將淚花往袖子上蹭了蹭了,吸了吸鼻子對羅平義說道:道長,你看看我兒子這樣是不是又得叫魂兒?

羅平義冷著臉做到床邊,畢竟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收了人家的錢,羅平義就是在心裏不爽,也不能對這件事情不管。

羅平義翻了翻孫桐的眼睛,有看了看孫桐已經有些開始發黑的手指甲,說道:你以為都是叫魂能解決的了得?你兒子現在這個樣子是因為他的屍體已經開始僵屍化,反應遲鈍,等服下克製屍毒的藥就好了,不過,也最多隻能撐三天了。

老奶奶當下就有些生氣了,剛想發怒,我趕忙上前說道:我又辦法。

於是,老奶奶和羅平義的眼神都看向了我,我拿起桌上的一根蠟燭,來到床邊,看了一下孫桐腿上的傷口說道:我又辦法可以延緩毒素的蔓延。

羅平義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很有自覺的讓出了位置,孫桐被抓到的傷口上散發著一股難聞的腥臭味,特別是傷口邊緣黑紅相間的腐肉,更加令人作嘔。

我將蠟燭點燃傾斜在孫桐的傷口上方,一滴滴蠟油滴在了孫桐的傷口上,孫桐仍然毫無知覺,因為他的傷口周圍已經是半僵化,他根本就感覺不到疼痛。

等蠟油整個覆蓋住了他的傷口,我再一一剝落,帶著黏下來的腐肉,清除完上麵的蠟油,孫桐的傷上的腐肉已經不見了大半,露出了裏麵紅色的血肉。

我第二遍將蠟油滴上去的時候,孫桐渾身一震,我還沒有反應過來,我手中的蠟燭已經被孫桐打飛了出去,孫桐哀嚎一聲,抱著腿上的傷口哭道:痛死了痛死我了!我時不時要死了!

老奶奶也下了一跳,趕緊撲過去查看孫桐腿上的傷口看著我說道:我兒子這是怎麽了?知道疼了?沒傻就好!沒傻就好啊!

我很是無奈,現在根本就不是關心他傻不傻的時候好嗎?一個治不好就變成僵屍了!

我又去拿了一跟新的蠟燭對**的哭天喊地的母子說道:還沒完呢,要是不想死,就趕緊起來,往傷口上麵封一層蠟油,能活的時間長一點!

孫桐一同,從**坐起來哭喪著臉說道:這個太痛了,咱們能不能換一個辦法?

我冷哼一聲,果斷的說道:沒有其他辦法,要死要活,你自己選。

孫桐沒有辦法,哆嗦的把腿伸了出來,我頗有些嫌棄的看著孫桐那條毛腿,簡直就是視覺衝擊,少看兩眼的好。

我繼續往他的傷口上滴蠟油,每滴一滴,孫桐的那條毛腿就哆嗦一下,很是煩人,我忍著內心的厭惡總算是把蠟油滴完,孫桐生無可戀的躺在**欲哭無淚,我拍了一下他說道:你最好能起來走動一下,活動一下你快僵掉的身體,不然,等成了僵屍就隻能跳著走路了。

孫桐渾身打了個寒戰,趕忙從**坐起,老奶奶攙扶著孫桐站起來,一邊問到:兒子啊,你知不知道你爹的那個黑河子?

孫桐點頭有些後怕的說道:我知道,我爹不就是找那個的黑盒子,我根本就不知道黑盒子在哪?爹為什麽一直來找我?

老奶奶試探性的問到:那你媳婦兒知不知道?

孫桐微微一愣,說道:知道是知道,那娘們一直和我住著,我可沒見過他拿著什麽黑盒子。

即便是這樣說這,孫桐臉上的表情卻已經出賣了他,他已經對她媳婦兒心生懷疑,他們兩口子之間的矛盾在所難免。

不想參與這個話題,他們家裏的矛盾我也管不著,我一瘸一拐的往外麵走,羅平義也跟著走了出來,走到門口,羅平義叫住我說道:你那個法子我知道,是羅家祖傳的清除屍毒的,最土的法子。

他的最後一句話多少讓我有些不高興,我沒好氣的說道:是最土的法子,沒有錯,但也是最有效的辦法。

說完,我也沒有理會羅平義便去院子裏麵著了一根木棍當最拐杖,向外麵走去。

也不知道趙小敏找到了嗎?蟾蜍最是不好找,我也幫忙找找看,為趙小敏爭取時間。

蟾蜍這玩意兒不一定能出現在哪裏,都是靠運氣,不過還好前兩天下過雨,氣候潮濕,見到蟾蜍的可能性就越大。

我順著村子裏的林子往裏麵走,有些坑坑窪窪的地方裏麵還積滿了雨水,這麽潮濕的地方,青蛙是見了幾隻,但就是沒有見到蟾蜍。

再往裏麵走,我竟然聽到了細細的流水聲,再進去一些,真的有一條細細的河流,並且這裏的泥土相當的濕潤,一腳踩下去就是一個泥坑,這倒是蹲蟾蜍的一個好地方。

這麽想著,我也確實這麽做了,我在附近找了一出稍微幹燥的地方,搬了一塊石頭坐在哪裏,像一個老頭一樣,知道的是我在蹲蟾蜍,這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就是一個老頭子在看風景呢。

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也不知道在這裏做了多長時間,直到風吹的有些陰涼,我才想起來,時間差不多了,也該回去了,隻不過,坐了這麽長時間,別說是蟾蜍了,就連青蛙的影子都沒有見到。

我歎了一口氣,起身,剛想著要離開的時候,突然聽到背後的某一處發出一聲我為之激動的叫聲。

蟾蜍和青蛙叫起來是有區別的,我從小在村子裏麵長大,雖然蟾蜍這東西見得少,但也不至於連它的叫聲都分不出來,他這麽一叫,我立馬就知道這附近絕對是有蟾蜍的。

可那叫聲就隻響了一下,我再去細細聽的時候便什麽也聽不到了,我循著剛才發出聲音的位置找了過去,甚至連呼吸都輕輕放慢了,生怕一下驚動那隻蟾蜍。

再加上我腰上的傷,我也不敢有太大動作,今天幾步遠的距離,我就感覺,走了好長一段時間,我在草叢中細細尋找著,希望能找到蟾蜍的身影。

天公作美,正在毫無頭緒的時候,那蟾蜍又叫了一聲,那聲音就好像是在我腳邊發出來的一樣,我心知,他可能就在我四周不遠的地方。

隻不過這裏雜草甚多,想要找到一隻小小的蟾蜍哪是那麽容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