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之農女的錦繡莊園

第375章 開刀

第375章 開刀

?錦繡紡織明麵上的主子是一個姓方的巨賈,可是方家能在京城站穩腳跟,占據紡織一行的半壁江山,背後豈會沒有人?這背後之人不是別人,正是讓莫顏巴不得倒大黴的穆家。

當初蕭睿淵隻告訴莫顏錦繡紡織背後有靠山,沒有告訴她靠山究竟是誰。及至現在,她也不知道自己無意中已經觸犯到了穆家。依照穆家的行事作風,這件事不可能就這麽完了。

穆家的偏廳裏,方家家主方老爺坐立難安的看著大門處,見穆家遲遲沒有主事的人出來,心裏愈發的憂急,額頭上的汗水仿佛流不盡的溪流似的,順著臉上的溝溝壑壑流了下來。

又是兩刻過去,見還沒有人來,方老爺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忍不住對侍立一旁的丫鬟說道:“勞煩姑娘再進去通報一聲二爺,就說事情十萬火急,再耽擱下去得出大事。”

丫鬟掀了掀眼皮,不情不願的下去通報,隻是還沒等她走出偏廳的大門,不遠處一個身著暗紅色衣裳,剛過而立之年的男子慢吞吞的走了過來。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喜好男色、逼死元配妻子,又續娶了範美嬌的穆二爺。

“哎喲二爺,您老可算來了。”比穆二爺的年紀大了一輪有餘的方老爺看到穆二爺就跟看到親爹似的,急急忙忙地迎了上去。

“嗯!”

穆二爺倨傲的看了方老爺一眼,從鼻子裏發出一道哼聲,算是打過招呼了。

在商界能夠呼風喚雨的方老爺,絲毫不覺得穆二爺對他的態度哪裏不對,等穆二爺入了上座,他才小心翼翼的坐在了下首,屁股隻挨了椅麵兒的一小半。

穆二爺不慢悠悠的端起桌上新沏的茶水喝了一口,在方老爺急不可耐的神色中問道:“你匆匆忙忙的跑過來,所為何事?”

方老爺一愣,反應過來後連忙說道:“紡織坊裏出了大事,須得府上出手方能渡過這次難關。”接著,他就把昨天夜裏紡織坊裏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錦繡紡織的工人做下那等傷天害理之事,現在又一死一傷,還是以那樣詭異的方式,不說外麵的人如何看待紡織坊,看待方家,現在坊內的工人全被帶去了衙門,沒有人幹活以至於無法讓那些布莊按時提貨。

更為嚴重的是,那二十三家布莊竟然以此為借口,撕毀之前的供貨協定、不肯再從錦繡紡織裏拿貨不說,還紛紛拿著訂單找上門來,要求方家退還他們的定金,並按照書麵上的協定,要求錦繡紡織給予他們全款的三倍賠償。

二十三家布莊裏,定金最少就有一千餘兩,最多達三萬兩,光賠定金就有十萬兩。雖然對於家大業大的方家來說,這十萬兩定金不算什麽,但是如果按照全款的三倍來賠償,就是整整六十萬兩,方家又哪裏能拿出這麽多的銀子,就是賠的傾家蕩產也賠不夠。

還要反應快的競爭對手渾水摸魚,趁機拉攏這些布莊,搶占錦繡紡織的客源,這無疑是想把錦繡紡織徹底壓死。

方老爺急白了頭,這才匆匆趕到穆家,請求穆家出麵,震懾那些意圖索要賠償的布莊,以往的生意往來繼續進行,否則,沒有訂單,錦繡紡織隻剩下一具空殼,如此照樣會完蛋。

穆二爺聽完,臉色頓時陰沉下來,眉頭皺的仿佛能夾死蒼蠅。他看著一臉希冀的方老爺,冷聲問道:“發生這麽大的事情,你為何沒有及時上報?”

錦繡紡織姓方沒錯,可是每年獲得的利潤,穆家就要拿走一半,可以說穆家比方家更舍不得這個會下“金蛋”的紡織坊就此倒閉。

現在紡織坊發生了這麽重大的事情,穆二爺卻沒有得到任何消息,一時間被紡織坊瀕臨倒閉所刺激出來的怒火,毫不客氣的轉移到了方老爺的身上,絲毫不認為是自己消息滯後,隻顧著跟後院養的那幾個小倌兒尋歡作樂才會如此。

方老爺哪裏敢抱怨,連忙向穆二爺請罪:“回二爺的話,小的沒有想到事情會如此嚴重,以為能不驚動二爺就能解決,還望二爺贖罪。”

雖然方老爺積極認錯,但是穆二爺的臉色依然不太好看。他仕途無望掌管著家族的庶務,在大房麵前本來就矮了一頭,眼下事情到了這種地步,又不是他一介白身能解決的,須得求到大房頭上,這豈不是把把柄遞到大房手裏,任由大房的人奚落他們二房?

穆二爺的臉色能好看才是見鬼了。

方老爺戰戰兢兢的看著陰沉著臉不說話的目二爺,心裏對罪魁禍首史老四和苟管事恨到了極點。

這兩個人在紡織坊裏的所作所為,方老爺有所耳聞,隻是他想著不是什麽大事,那些受害的孩子又全是真金白銀買來的卑賤之人,即便死了也沒有什麽,就沒有放在心上。結果這一疏忽,就捅出了大簍子,早知道如此,他一定不會縱容這兩個人。

良久,穆二爺再次開口,卻是問方老爺:“這樁命案你怎麽看?你也認為是冤魂索命?”

“這……”方老爺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他跟紡織坊裏的工人一樣,亦是認為史老四和苟管事就是被冤魂報複,不然這麽多人,怎麽就他們倆出了事,別人都好好的?可是穆二爺這麽問,顯然不想聽到“是”這個答案,一時間他猶豫起來。

穆二爺一看,就知道方老爺的心裏在想什麽,不禁冷冷一哼:“冤魂索命?若是真的存在冤魂索命,世上不知道該有多少人死於非命!這件事情,根本就是人為,不是衝著你方家,就是衝著我穆家。”

方老爺心下一驚,遲疑了片刻,說道:“應該不會吧,誰能操控得了貓頭鷹和毒蛇置人於死地呢?”

而且,如果真是衝著他們兩家來的,何不直接對他們下手?這種殺人之法令人防不勝防,這麽做豈不是更省事?

這點也正是穆二爺想不通的地方,他思慮了片刻,對方老爺說道:“事到如今,隻能請大哥出麵了。等大哥放衙回來,爺自會與大哥說明情況!你要做的就是徹查苟管事和史老四所作所為,看他們兩人是否與人有過節,此番遭遇不測是否是人為報複。”

方老爺心裏一凜,連忙應下:“是,小的這就去辦。”

……

蕭睿淵收到莫顏的來信,看完整件事情詳細的經過,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眼下事情宣被揚開,捂是捂不住了,一旦被有心人察覺到,勢必會引起諸多不好的猜想。

想到錦繡紡織真正的主子,蕭睿淵皺了皺眉,將蕭十一喚了進來:“今日錦繡紡織一死一傷,死的活的全部被帶去了衙門,你著人留意衙門裏的動靜,再派人查探這二人是否做過作奸犯科之事,若是可行,將這件事情徹底推到冤魂複仇上。”

“是,屬下這就去辦!”蕭十一不知其中的緣由,但是不妨礙他服從命令。

蕭十一離開後,蕭睿淵提筆給莫顏回了一封信,信上叮囑她不要憂心,萬事自有他來解決,絕不會讓她所擔心的事情發生。

做完這些事,蕭睿淵沒有閑下來,趁著中午這點空閑,去了一趟太子府。

有些事情,他不得不做最壞的打算。穆家雖然識相,在林家傾塌後慢慢傾向了太子府,但是如今表哥這個太子地位穩固,根本不需要這種牆頭草,反而是他們私底下做了不少犯忌諱的事情,一旦被人抖落出來,勢必會影響表哥好不容易積累起來的聲望。

如此,倒不如他來做這把刀,將這塊不知道什麽時候會發作的毒瘤除去。這一次,正是好機會。

莫顏收到信,心裏頓時安穩了不少。

“沒想到這小子還挺仗義的,主動把這事攬到自己身上,看在他對你是真心的。”雪團子壓根兒不覺得那件事情是什麽了不得的大事,隻是見蕭睿淵這麽上道,罕見的讚了一句。

莫顏這會兒心情恢複了不少,難得沒有跟雪團子鬥嘴:“蕭大哥的心從來沒有假過,是你一直帶著偏見看待他。”

雪團子曾經有兩位主人被愛情迷暈了頭,輕易地相信了男人,就把空間這個最大的秘密告訴了她們所謂的最愛的人。結果,這兩個人一個被囚禁鬱鬱而終,一個受不了背叛自殺而死,下場淒慘至極。

因為這個原因,雪團子對所謂的愛情嗤之以鼻,對蕭睿淵始終抱有一種懷疑的態度,時常提醒莫顏,不要將空間的秘密告訴任何人。隻要不是她親口說出去的,哪怕無意中被人察覺,它也有辦法解決保住空間的秘密。

聽了莫顏的話,雪團子哼哼道:“一時的真心算什麽,他要是在知曉空間的秘密後,依然能保持平常心,那才是真正值得你一輩子珍惜。不過,你可千萬別犯傻,拿空間去試探他。”

說到最後,雪團子不放心的提醒道。它實在是受夠了那些情情愛愛,之前的兩任主人也是徹底傷了它的心,以至於後來選主人,除了要符合激活古玉的各種條件外,這一點也十分重要。

它選擇莫顏,最看重的是她的九世功德,另外有一點就是她在那個世界活到二十五,沒有談過戀愛,沒有像很多年輕人那樣為個男人死去活來,這一點讓它格外放心。

然而,它從來沒有想過嗎,它的主人之所以沒有談戀愛,是擔心隨時會死去,不想多留給一個活人痛苦罷了,這跟她會不會為男人失去原則,說出不該說的秘密,沒有任何直接的因果關係。

莫顏揉了揉雪團子,鄭重的說道:“放心吧,我不會把空間的秘密告訴給任何人的,蕭大哥也不會說。”

不管用什麽方式考驗所愛之人是否真正愛自己,是件很愚蠢的事情,因為連你自己都無法保證順利通過考驗不背叛對方,又怎麽能奢望別人一定會做到呢?

察覺到莫顏這番話不是在敷衍自己,雪團子用肉肉的身子親昵的蹭了蹭她的臉,對她的回答表示滿意。

……

衙門裏的人提問過清醒過來的苟管事和工人們好幾次,除了冤魂複仇就沒有問出新的東西來。衙門裏沒有明確的消息,一時間錦繡紡織冤魂複仇事件持續發酵,愈演愈烈。

世人對鬼力亂神之事十分忌諱,一旦發生難以解釋之事通常會往這方麵扯,百姓也對這種事情永遠抱有十分的熱情。是以,這種事情流傳範圍廣,影響也很大,有時江南發生類似的事情,不到半年就能傳到京城來。

當然,京城的百姓聽到的通常是另一個更誇張,更恐怖的版本!

有說書先生基於這個事件,請人寫成了聲情並茂,有血有肉的話本。於是,茶樓裏又熱鬧起來了,不到三天,大街小巷皆能聽到略顯誇張的話本故事。

朝中有大臣聽說了這件事,大多隻是聽聽就算了,不會去關注兩個身份低賤的工人的死活。那些禦史卻不一樣,他們對坊間之事有十分敏銳的“嗅覺”,通常會在一個不經意的小時間中,發現大問題。

這一次也不例外。這不,有禦史無意中發現給錦繡紡織撐腰的是穆家,洋洋灑灑的寫了一本長達千字的折子參奏穆家。

大致內容是,穆家縱容方家的工人行凶作惡,連小孩兒也不放過,簡直就是禽獸不如。若不嚴懲,勢必會助長此類風氣,長此以往下去,將有更多的孩子慘遭奸邪之人的毒手,以致世風日下,民怨沸騰,於家於國皆為大患!

雖然有些誇張,但是其中的危害卻是事實。有些不好的事情一旦開了頭不加以遏製,勢必有更多的人爭相效仿,焉不知禮樂崩壞,就是從這些事情慢慢開始的。若是哪天人們對這種事情變得麻木,這就說明世道已經變得汙濁不堪了。

惠安帝看後,深為撼動,著實不知道天子腳下,竟會發生這種汙穢歹毒之事。於是命人徹查事件的真假,一旦屬實嚴懲不貸。

就這樣,事情的關注點在一雙看不見的大手的推動下,發生了悄然的變化。除了對這類神鬼之事格外熱衷的百姓們,大多數人開始挖掘起這個事件潛在的種種黑暗。

穆家的反應終究慢了一步,待他們想好對策,企圖將飄搖欲墜的錦繡紡織拯救回來時,穆家大老爺在文武百官麵前,被惠安帝重重的貶斥了一番,責令他停止一切差事,回家思過。

至於什麽時候才能官複原職,就看惠安帝的心情了。

穆家大老爺官居正二品,是穆家子弟在朝中官職最高的第一人,此番被貶斥又丟了官職,對整個穆家來說,無疑是一次重創。

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崔家子弟在朝為官的不少,誰也不知道穆大爺是不是還有還朝的一天,是以穆家的家眷走出去,倒也沒有人刻意奚落。

然而好景不長,不知從什麽時候起,穆家的子弟在朝中受到了明裏暗裏的打壓,不到半年,有的被降了官位,有的明升暗貶,更有的被下放到偏僻的地方為官,還不是掌管權勢的一把手。

直到那個時候,穆家才反應過來,有人在暗中給他們穆家使絆子,卻是無論如何也查不出背後之人究竟是誰,又抱有何種目的。

一場危機,就這樣化於無形,莫顏感動的抱著蕭睿淵,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感激。

蕭睿淵很享受未婚妻投懷送抱,在她麵前也越來越放的開。他不知道別的未婚夫妻平日裏如何相處,但是每次見麵,他很喜歡這種肢體接觸,仿佛隻有這樣,他才能真正感受到心愛之人就在他的身邊,而不是夜半時分醒來,天地間隻有他孤零零的一個人。

兩人擁抱了許久,莫顏腿都站麻了,才不得不退開,拉著蕭睿淵的手,在床邊坐下,“我現在才知道錦繡紡織背後之人是穆家,說起來穆家算是我家的仇家呢!”

蕭睿淵一聽,十分意外:“怎麽說?”

莫顏把玩著蕭睿淵骨節分明有些粗糙的大手,厭憎的說道:“昭兒和笙兒原本姓穆,是穆家的長子嫡孫,姓穆的卻不是個東西,根本沒有把兄妹倆當作自己的兒女。兄妹倆被迫逃了出來,機緣巧合之下遇到我,我就把他們帶回來了,我爹就認他們作義子義女。”

蕭睿淵恍然大悟,隨即摸了摸莫顏的頭,笑道:“這一次,也算是替他們倆出了口惡氣。”

莫顏點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昭兒一直想出人頭地,日後回穆家親手為含恨而死的母親討回公道,若是知曉了穆家的變故,想來心裏多少會好受些。”

蕭睿淵搖了搖頭,提醒道:“別告訴同我有關,就讓他以為穆家報應不爽。”

莫顏不解其意,見蕭睿淵沒有解釋的意思,就沒有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