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之農女醫妃

第179章 藥罐子秀才郎

第179章 藥罐子秀才郎

元紹蹙緊眉頭,揉了揉酸痛的腦門,抬眸迎著陽光看向來人。“舅舅?”元紹的聲音有點嘶啞,噗一張口,便劇烈地咳嗽起來。

“晦氣的東西!”元昊兒狠狠地碎了一口,抬腿踢了踢土坑道:“我姐姐就是被你這麽個拖油瓶拖累的!你這個吃白食的野小子,趕緊起來,別偷懶!”

元紹感覺腦袋一片空白,他似乎,忘記了什麽重要的事情。

不過舅舅因為在豐安縣與人鬥毆,下手過重,險些鬧出了人命。被關進縣牢後,娘不忍心看到舅舅在裏麵吃苦,東拚西湊借了五十兩紋銀將其贖了出來。

隻是筱嵩書院因著舅舅數次鬧出禍端,院長終於是不堪忍受,將其退學!

舅舅這十多年一直在筱嵩書院讀書考科舉,沒有做過任何的活計。這不,娘一大早去鎮上交帕子換取銀兩還債,他便要拖著病體起身,給舅舅燒菜做飯。

若非他前幾年有幸拜了山上的沐良為師傅,練習了內功,根本就沒有力氣起床。

他心知自己的存在是元蟬兒心裏頭的一根刺,也是舅舅抱怨家中一貧如洗,沒法子拿出高額銀子,給他娶一房如意娘子的根由。

其實他心裏都清楚,別看娘平素一副一碗水端平的姿態。其實很多時候,哪怕是舅舅無理取鬧,故意欺負他,娘都隻會勸他忍耐,轉而去安撫舅舅。

他不止一次的猜測,他到底是不是元蟬兒的兒子。

隻是他不敢問出來,還有師傅說得,他體內含有近二十載的毒素。日積月累,每天一點劑量喂下去……

如今那些毒素形成了一個平衡,中間的媒介是他渾厚的內力。

其實師傅告訴他,不排除,那些毒素是故意喂下去,以維持他體內一開始非常霸烈的毒素侵襲。

元紹垂下眼瞼,嘴角彎了彎,姑且這麽以為吧!

簡單的洗漱,元紹進入庖房開始做飯。庖房裏隻有一些糙米、玉米與小米混合的粗麵,幾隻紅薯,一竹籃的野菜。

元紹已經見怪不怪了,其實這樣的食材還算是好的了。

舅舅不在家的時候,他隻有野菜和窩窩頭可以吃。一個月有三個雞蛋,還是因為隔壁的桂花嬸隔三差五給家裏送一些吃食。

隻是娘從來沒有把那些吃食拿出來讓給他補身子,都是放在一起,等她去鎮上交帕子的時候,一起拿去賣了換錢。

然後把所有的錢都送給在書院念書的舅舅,接下來他們元家照樣一貧如洗,吃糠咽菜。

好在近幾年他拜了師,每日寅時三刻的時候師傅都會給他準備豐盛的膳食。加上他自從泡了藥浴,內力急速增加之後,其實一日隻需要食一餐便可以保證正常活動。

很快地煮了一鍋野菜粥,將窩窩頭一起熱了,元紹走出庖房對躺在竹藤上的元昊兒道:“舅舅,早膳做好了。”

此時是初夏清晨,院子裏一顆梧桐樹正枝繁葉茂。

元蟬兒特意連夜趕製帕子,換了銀子給元昊兒買的一隻竹製藤椅。

這個季節躺在那竹製藤椅上麵,真的是既涼快又舒服。元昊兒自從縣牢回來之後,便整日裏好吃懶做,對元紹頤指氣使。

元紹或許這些年也習慣了如此,哪怕有了高深的內力,他依然隱忍著沒有發作。

因為每每他被元昊兒欺負之後,就看到元蟬兒紅著眼圈,欲言又止地慚愧看著自己。

好幾個晚上元紹甚至能夠聽到堂屋內室,傳來元蟬兒小聲地啜泣聲。

他想,其實娘心裏頭有他。隻是一個是親弟,一個是親子,娘夾雜中間左右為難而已。加上舅舅隻是罵他幾句,偶爾踹幾腳泄氣,他也沒什麽損失。

久而久之,元紹就更加不會如一開始那樣子鬱結在心。

“沒眼力的臭小子!”元昊兒懶散地掀了掀眼皮,有蒼蠅盯著他**在外,毛發濃密的粗壯大腿上叮咬。

元昊兒皺眉頭抬起腿在藤椅上蹭了蹭,發出一聲舒服的哼哼聲,冷冷地說:“給我盛好了,端過來!”

“那舅舅等會吧,我這就去給您盛粥。”元紹應了聲,轉身先去了堂屋,將一隻低矮的案幾搬出來,放到了元昊兒藤椅前。

然後回到庖房,將粥盛了一大碗,蒸好的窩窩頭放入木盆中,端著出了庖房,放到了元昊兒麵前的案幾上。

“怎麽每天都是野菜、窩窩頭?”元昊兒不滿地看了一眼,罵罵咧咧的,抵不過肚裏傳來的咕咕聲,坐起身,抓起窩窩頭大快朵頤起來。

元紹看了一眼元昊兒那粗鄙不堪的吃相,有點兒丟臉。好歹曾經也是考上了秀才,隻不過被他自己作沒了。

而且又在筱嵩書院念了十幾年的書,怎的吃相這麽不雅?

元紹不願意看到元昊兒這樣的狼吞虎咽,從庖房取了一隻大竹筐背著身後,擦了一把額頭的汗水說:“舅舅,我去山上挖野菜。”

元昊兒大口喝著粥,嘴皮相碰發出刺耳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音,像頭肥豬一樣哼哼的,隻是擺了擺手,頭也不抬的,埋首野菜粥裏。

雖然沒什麽食材,但是這小子煮的粥味道不錯。

這是元昊兒心裏的想法,同時他開始琢磨著,那日他進了縣牢,香菱去了哪裏呢?

香菱細皮嫩肉的,又那麽柔弱可人,他擔心他在縣牢的時候,她會被別人欺負。但是自他出了縣牢回到趙家村,也幾次拿了銀子托人去尋香菱,隻可惜都尋求無果。

元紹其實隻是習慣性的說一聲,並沒有期望元昊兒會給他回應。

出了元家,元紹背著竹筐沿著石子路一路往村頭的小溪邊走去。他知道從小溪邊上山,有一條捷徑。

而且村裏頭的村民都沒有發現,且那處林子裏野味出沒比較多。

“紹哥兒,這麽早就要去山上挖野菜呐?”桂花嬸端著一大木盤的衣服出了家門,剛好看到元紹迎麵走來,忙一臉的憐憫說:“哎,你這孩子這陣子身子才好些,能夠下地了,應該不要太過勞累,免得又累壞了。”

元紹見到桂花嬸,眸子裏有一抹暖意閃過,笑著說:“嬸子不礙事的,我隻是挖野菜,又沒做什麽重的活計。家裏頭的兩隻豬崽要吃野菜,我閑著也是閑著,杜大夫也說了,去山上多走走也好。”

桂花嬸聞言眼睛裏的憐惜更甚,一邊和元紹並肩往小溪邊走,一邊歎息著說:“你這孩子,就是實誠,看得桂花嬸都心疼不已。”

其實桂花嬸想說的是,那元大妹子真真是個糊塗的!弟弟再好遲早要娶了媳婦,離了她這個姐姐。

有這麽懂事又聰明的兒子,元大妹子不知道對他噓寒問暖,隻是一味地將銀子往元昊兒那個爛泥扶不上牆的懶漢子身上揮霍,桂花嬸表示她想不透元大妹子腦子裏的打算。

雖然說這紹哥兒小小年紀就成了鰥夫,但那也不是他的錯呀!

那李家村買來的丫頭片子不學好,跟趙衛皮那個賴皮頭私奔,卻在碼頭發生了爭執,被一腳踹倒,當場斃了命!

害得紹哥兒這好好的俊俏秀才郎,搖身一變成了鰥夫!

“嬸子一向心疼我,我都清楚。”元紹抿唇淺笑地說,心裏頭卻在說,所以我才會偷偷告訴猛大叔,打獵的訣竅啊!

“猛大叔今兒個又去鎮上上工了嗎?”元紹見前麵小溪不遠了,借著晨曦之光,還能隱約看到小溪邊有三三兩兩的小媳婦在浣洗衣裳。

“嗯,最近朱舉人府上翻修,光是木工就需要十多個。你猛大叔又是朱府早前雇過的木工,這一次那朱府管家第一個便叫上了他。”桂花嬸談到趙家猛的時候,眉眼全都是笑意,眼裏心裏對自己當家的男人都是自豪和滿意。

“猛大叔就是能幹。”元紹毫不吝惜的誇讚,眼前一晃,就看到一名穿著鵝黃色紗裙,一派富貴人家千金小姐的少女,睜著水汪汪的眸子,期期艾艾看向自己。

桂花嬸一怔,笑著說:“原來是裏正家的衛嬌小姐啊,這麽一大早的,可是用了膳食?”

趙衛嬌本不願意搭理桂花嬸的,不過想到她心心念念的元哥哥似乎很是敬重這婦人,便不敢不願地說:“嗯,用過膳了。”

語畢低著頭看了一眼手中的食盒,笑著遞給元紹道:“元哥哥,這裏的灌湯包是蘇州那邊廚子做的,我特意省下來留給你嚐嚐鮮哩!”

趙衛嬌的姑姑嫁給了安平鎮的縣太爺高明辨,其姑姑趙家娥對於裏正這個爹很是孝順,三不五時遣奴仆從安平鎮送東西回趙家村。

這一次更是送來了一名蘇州那邊的廚子,並三名奴仆,說是伺候裏正和家裏頭的小姐少爺。

而裏正家孫子輩的孩子除了趙衛嬌這麽一個孫女,就隻有趙家娥生的高敏瑜一個外孫女,和高敏之這個外孫。

趙衛嬌自小泡在蜜罐中長大,又經常往姑姑家小住。跟著姑姑出席那些官夫人辦的茶花會,官家千金辦的詩會等,見了不少的世麵。

因此對於村子裏頭那些因為做活計,曬得黝黑粗壯的漢子們很不待見。倒是對元紹這樣子的俊俏秀才郎,芳心暗許。

哪怕元紹常年臥病在榻,趙衛嬌對他依然是癡心不悔。

“趙姑娘

,我早膳吃得很飽,怕是要辜負你的好意了。”元紹微微地蹙眉,旁邊有不時地經過的村民,都一副曖昧的表情看向他和趙衛嬌,這讓元紹很不舒服。

甚至於還有人就那麽大聲議論紛紛:“瞧瞧,咱們趙家村的一枝花,又給藥罐子秀才郎送吃食嘍!”

“嘿嘿,可不是嘛,說起來這紹哥兒雖然身子不爭氣,架不住人家長得爭氣啊!”

“別胡說,人家紹哥兒還是個秀才郎呢!好歹肚子裏也算有點墨水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