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病嬌與反病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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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病嬌與反病嬌 分節 12

最上一顆紐扣微微敞開,隱約露出形狀姣好的鎖骨。他的下半身是一條水洗牛仔褲,全身裝扮看上去清爽又自然,充滿了生機盎然的意味。他的左手腕上帶著一塊黑框手表,隨著秒針一格格的行走,手表傳出了清脆的聲響。

他的頭發柔軟,白皙的麵容俊秀異常,黑珍珠般的眸流轉著動人的光,伴隨著他唇邊輕淺而純淨的笑容,更是有著一種和煦如日光般的氣質。

此時少年正微微偏過頭,朝身邊的人說著話,他的神情極為柔和,談笑間更是讓人感覺如沐春風,舉手投足間都是十足的溫和。

安少原看著他,傻眼了。

他、他怎麽會來麥○勞這種地方……!

安少原突然停下了講話,小胖感到有幾分奇怪。他順著安少原的視線往那邊看去,然後拉住安少原的衣袖帶著些疑惑地問道:“安……安……認識……他?”

“嗯……”

安少原沉重地點點頭,這真是一場災難啊……真特麽的是說曹操曹操就到?!擦!他剛才才在小胖麵前抱怨了一大堆林楚歌的事情,這下林楚歌竟然就真的刷新出來了……這是在告誡他不能在別人背後說閑話嗎?

小胖看著安少原,若有所思般點點頭。

而此時,正在櫃台前點餐的少年似乎注意到了安少原。他怔了怔,朝周身人笑著說了聲抱歉,就徑直朝安少原走了過來。

他的嗓音也很溫柔動聽,含著如煙般的朦朧與柔軟。

“……阿原?你怎麽會在這裏?”

林楚歌看著安少原,帶著幾分驚喜,又帶著幾分疑惑地開口,聲音中甚至有著些許笑意,“你不是跟我說,你今天有事,所以需要先回家嗎?”

安少原心中升起森森的憂桑感。

——這種剛說謊話就被當場戳破的事情最討厭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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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痛青春文(2)

安少原第一次遇見這篇文的男主林楚歌時是在七歲時,具體情況他已經記不清了。但是每當他看到現在的林楚歌時,心中都會油然生出一種#男大十八變:變化這麽大這簡直不科學#的感慨。

小時候的林楚歌性格是孤僻、陰鬱的,而現在的林楚歌卻溫和有禮,脾氣也很好,從不會拒絕別人的要求,似乎是個大好人——但安少原敏銳地注意到,林楚歌看著別人的神色中總是帶著幾分疏離和冷淡。

當然,安少原卻絕對不在“別人”之列。

身為林楚歌的青梅竹馬兼最好的朋友,安少原自認自己在林楚歌心中應該還是有些特殊的地位的。

說到林楚歌的身世啊,那簡直是用《悲慘世界》《霧都孤兒》都無法形容……按安少原的話說:林楚歌的人生就是張茶幾,上麵擺滿了杯具和餐具。他五歲時媽媽就跟別人跑了,十二歲時爸爸也離家出走,林楚歌就這麽伶仃孤苦地住在空曠的家中,從小就得學會怎樣照顧自己……

其實安少原覺得他爸跑了也挺不錯的,畢竟林楚歌他爸就是一個除了賭博之外什麽也不幹的死酒鬼,看人時總是笑得讓人心頭發麻,而且傳聞他還有家暴現象,至少安少原有時候會在林楚歌身上發現一些青青紫紫的部分……

總之這些事情暫時不提,此刻看著站在麵前的林楚歌時,安少原還是不免感到有幾分心虛。

他知道林楚歌最討厭別人欺騙他——因為小時候他媽媽哄騙林楚歌在原地等她,從此就一去不返。

但安少原說謊是有苦衷的!他總不可能對林楚歌說自己要去找淩雪吧?萬一因此讓林楚歌注意到淩雪,那豈不是適得其反?

因此在林楚歌下午找他打球時,他口口聲聲對林楚歌說自己要回家,實則卻是去找淩雪套近乎了……

安少原有些支支吾吾地回答,話語內容也含糊異常,“唔……因為……所以就來這裏了……”

——話說這種解釋有跟沒有有什麽區別?

安少原默默淚流滿麵了。

林楚歌看著安少原,突然笑了起來,他也沒再糾結剛才那個問題。他極其自然地坐在了安少原身邊,攬住安少原的肩膀,伏在安少原耳邊親昵地詢問:“他是阿原你的朋友嗎?我怎麽從來都沒見過。”

林楚歌指的是坐在安少原對麵的小胖。話題被轉換地如此之快,安少原一時被打個措手不及,但他很快就反應過來了,他摸著頭,有些僵硬地笑著,“他啊……他是……”

安少原說著說著,突然就詞窮了——因為他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小胖的真名,他一直都是小胖來小胖去的,也從來都沒有想過要了解小胖的名字……

而小胖則怯生生地看著林楚歌,扁著嘴一言不發。

“怎麽了?阿原怎麽不繼續說?”林楚歌眨眨眼,他臉上笑吟吟的,似開玩笑般開口,“阿原總不可能會是不記得這位小朋友的名字了吧。”

安少原默了:騷年,被你說中了……

林楚歌望著對麵的小胖,十分溫和地笑了笑。他伸手想要摸摸小胖的頭,小胖卻在同時充滿抗拒地迅速躲開,小胖有些委屈地望向安少原。而林楚歌的手僵在了半空中,他愣了愣,然後又若無其事地笑著開口:“小弟弟,你是小學生嗎?”

小胖黑亮而濕漉漉的大眼睛望著林楚歌,他搖了搖頭。

“不是小學生嗎?”林楚歌嗓音柔和,“那是初中生?”

小胖再度搖搖頭。

安少原皺皺眉,他忍不住插嘴了,“喂,楚歌,你……”

但安少原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林楚歌打斷了。林楚歌的聲音帶著幾分詫異,“莫非你已經上高中了?”

小胖這次沒回答,他隻是用一種求助式的可憐兮兮的眼神望向安少原。安少原也忍無可忍地重重拍了下林楚歌的肩,“楚歌!”

林楚歌好脾氣地轉過頭,“怎麽了?阿原。”

——你還好意思問怎麽了?!

安少原都快無語了,他平時覺得林楚歌這人的心思挺細膩的,但現在發覺林楚歌怎麽這麽大條呢……他沒看出來人家小胖完全不想回答他的問題嗎?

其實安少原也回味出來了,小胖估計壓根沒上學。你看林楚歌這字字句句不是在捅別人心窩嗎?也太狠了吧!

他咳了咳,正絞盡腦汁想著委婉表達出自己意思的方法,也許是耽擱的太久了,林楚歌朝他笑了笑,然後轉過頭繼續對小胖旁若無人地開口。

“小朋友,你怎麽一直不說話?”林楚歌眨眨眼,似真似假般道,“啊,小朋友,你不會是不會說話吧?”

小胖的眼圈紅了,他無助地望向安少原。安少原有些頭疼地扶了扶額,然後一把站了起來,“楚歌,我們還有點事,就先走了。”

林楚歌把視線轉移到安少原的身上,他定定望著他半響,然後輕笑著開口:“那再見了。阿原可要早點回家,別讓阿姨和叔叔擔心了。”

“我知道了……”

安少原有幾分敷衍著回答,然後他強硬地拉過小胖,就大跨步地走出了麥×勞的大門。隻留下坐在原地的林楚歌。林楚歌看著桌上尚還剩下一大半的食物,神色晦暗不明,許久,他猛的打翻了眼前的一片狼藉,重重地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楚歌!……你怎麽了?”

旁邊的同伴驚愕地呼喊著他的名字,他卻一概不理。林楚歌微笑著,緩緩揚起了頭,笑意濃鬱而繁盛,如黑夜中層層綻放的罌粟般撩人而甜蜜。

他用手遮住眼睛,唇邊的笑容——冷得驚人。無人可以窺探到的那雙眸裏,泛著層層黏膩而黑暗的潮汐。

好想……

好想……

——好想毀掉這一切。

安少原拉著小胖走在大街上時,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他們貌似沒吃完就跑出來了。

——那得浪費多少錢啊媽蛋!

安少原為自己可憐的錢包默默哀悼。

換句話說,其實安少原一直是個窮鬼。未穿越時他隻是一個普通的大學生——不過成績稍稍好一點,腦袋稍稍聰明一點而已,家境也不過一般般罷了。而穿越之後就更別提了——

第一個世界特麽的他是反派!而景年才是主角好!不!好!

結果他這個扮演反派的特麽竟然被景年管的死死的……包括零用錢以及一切花銷——真是想想都一臉淚啊QUQ。

結果景年那個大賤人口口聲聲說把錢攢下來以後給他娶妻,結果就在他超·豪華·婚禮即將舉行的前一天,景年竟然一劍把他給捅了個心窩涼心飛揚——真是讓他光想想,都有恨不得一口咬死景年的衝動。

真是太特麽的虐了啊!

而這第二個世界安少原的家境也算不上很好,父親是個攝影家,母親是個作家,夫妻倆沒事就全世界各地到處跑,空留安少原一人獨守空房寂寞難耐(安少原堅決不承認他姐姐是人類!)。

眾所周知,攝影師和作家都是自由職業……收入也忽高忽低,其收入水平完全與安少原父母心情指數成正比。而更不要說,在世界各地到處旅遊的費用是異常高昂的——所以大家懂的。

有時候安少原覺得,有這樣一對不靠譜的父母簡直還不如景年呢摔!至少景年雖然性格小氣(?)了一點,但論有錢指數他要是敢稱第二,賽德勒大陸上就沒人敢稱第一啊……

此刻,安少原看著自己癟下去的小豬錢包,隻覺得欲哭無淚。媽蛋,今天晚上吃什麽才是頭等生計大事啊!

啥?回家吃?

嗬嗬,你在開玩笑嗎?安少原的父母的廚藝……隻能用慘不忍睹四個字才能形容了。你能理解從小到大安少原成天不是吃稀飯就是吃稀飯,偶爾配點鹵菜和鹹鴨蛋的悲催生活嗎——他那對不靠譜的父母給出的理由竟然是吃!稀!飯!不!用!做!湯!

安少原吐血三升。他爸媽連煮稀飯都能煮糊,切土豆絲結果切成土豆棍——家裏有這樣兩個殺器,安少原怎麽敢回家吃?

其實林楚歌的廚藝很好……或者該說林楚歌什麽地方都很好。就目前安少原知道的:林楚歌從小學習樂器、繪畫和自由搏擊,還擅長廚藝、唱歌和攝影。偏偏林楚歌的皮囊也是完美至極!簡直就是男性公敵,活脫脫的男神一樣的存在……

不過鑒於剛剛的情況,安少原覺得自己還是暫時不要出現在林楚歌麵前比較好,否則說不定會發生什麽血流成河的慘劇啊。

於是,安·超沒錢·少原同誌為自己的晚餐而苦惱不已。

而就在此時,小胖弱弱地拉住安少原的衣角,他仰起頭來認真地對安少原開口:“安安……今、今晚……來我家……吃……吧……”

安少原愣了愣,有些遲疑,“這樣可以嗎?”

“當……然……!”小胖毫不猶豫地點頭。

安少原抉擇了三秒,就很沒節操地同意了。之後他便在小胖的帶領下,屁顛屁顛地奔向自己的晚餐。

現在大概是晚上六七點左右,天空還半暗不暗的,隻隱隱混入了泥紅色的夕陽。

小胖和安少原在路上緩緩地走著。安少原從旁邊看著小胖的側臉,其實小胖的睫毛很長,長長的睫毛落下,在小胖胖乎乎的臉上打下一層美麗而好看的陰影。

安少原微微彎起唇角,他揉了揉小胖的頭發,然後輕輕開口。

“剛才的事情……對不起了。”

小胖抬起頭來,漆黑的大眼睛純淨如水,“…安安…為什麽……要道歉?”

安少原笑了笑,有些愧疚地開口,“剛才楚歌說的話有些難聽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沒……放在心上,”小胖比劃著,“類似的……話……很多……所以……我……”他低下頭,聲音稍顯黯然,“……習慣……了……”

安少原愣住了,他咽了一口口水,隻覺得心中有淺淺的暖流在緩緩徜徉。他有些躊躇,微微啟唇,想要說些什麽,可是卻又覺得說什麽都不適當。安少原突然覺得自己很荒謬,他竟然在同情小胖,可是他知道小胖不需要別人的同情。對很多生來殘缺的人來說,被別人同情是一種侮辱。

所以最終安少原隻是輕輕歎了口氣,最後閉住了口一言不發。

習慣這個詞……也未免太可悲了。

小胖的眸底亮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