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帝

251 借刀殺人(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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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刀殺人(2)

粗喘著氣掃視了過自己的衛兵隊,可是,這又是怎麽回事?他的精銳衛兵隊怎麽會來?除了他,就隻有左使者能擁有調動他們的權力,難道會是左使者的意思?不應該啊……而且副統領怎麽會說是奉自己之命呢!自己幾時下過這種命令?如果不是有人假傳他的命令,就是……副統領背叛了他,可是要假傳他的命令幾乎是不可能的,副統領跟了他這麽多年,依他的『性』格也是不可能會背叛自己的,那麽……

“大膽逆賊,還不快放了我家城主,束手待擒。”正當段世傑想不清的時候,南渭衛兵隊中傳來一聲厲喝聲,隻見層層排開的衛兵之前,衛兵副統領高聲喊到,手中緊握著大刀,一副隨時都會撲過來‘救駕’的架勢。

“哼,束手待擒?笑話!”,貼著段世傑的脖頸處的劍峰更加劃入了幾分,鮮紅的血『液』從瞬間染紅了他的前襟,淨竹輕蔑一笑,掃視了將他們重重圍住的衛兵一眼,冷笑道:“把你們手中武器放下,退開,否則,我的劍可是不長眼睛的,要是被你們這麽一嚇,手一抖,傷到你的城主大人就不好了。”

“你……”被威脅的副統領一怒,跨前一步,卻在看到那把架在段世傑脖頸上的寶劍又劃入了幾分,立即停下腳步,卻還是猶豫著沒有命令衛兵放下武器,而是把目光轉向段世傑,等他的指示,雖然此刻段世傑被製住,但是他依舊得等著他的命令才敢有所行動。

然而,段世傑卻是張了張嘴,一副想說什麽卻說不出口的樣子,臉上的汗水嘩啦嘩啦地往下流,合和著鮮血滴落到地上,甚是狼狽不已。

他是想開口的,他想當著所人的事問清楚,是誰將他的衛兵隊調來,在沒有把事情解釋清楚之前,不能讓這些江湖人士離開,更不能真的對他們進入圍殺,主子交給他的任務除了引莫傾狂出洞,還有收服這些武林人士,因此,他才會對他們如此禮待,卻不想,竟然會出現這種事,之前南悅掌櫃和賀真他們的證詞已經把他這段時間以來的努力白費了,引得群雄不滿,現在精銳衛兵隊的出來再加上淨竹的挑撥,簡直就是雪上加霜,他已然是成為武林公敵,他怎樣不要緊,但是這樣一來,主子的大事就要毀在他的手上了。

可是,任憑他將嘴巴張得再大,也發不出半點聲音,瞬間便明白過來,他被人點了啞『穴』了,恐怖的是,在開口之前,他竟然不知道自己被點了啞『穴』,是誰點了他的『穴』道,又是怎麽出的手,他竟然一點都不知道,這,這太恐怖了。

段世傑沒有命令,副統領便沒有動作,兩方一時倒是僵持住了。

“該死的,衛兵隊怎麽會出現在這裏?段世傑搞什麽鬼?”遠處山丘上的右使者低咒了一聲,隱下麵具下的麵孔已經由於過度吃驚而變得扭曲了,本來以為今日是過來看場毫無懸念的戲,誰知道卻是一次又一次的驚嚇,一次又一次的大出意料,看的完全是一場南轅北轍的戲。

左使者隱於麵具下的淡然麵容也再一次破功,變得十分之難看,略一想,但已經明白衛兵隊出現的原因,隻是還是帶著不解喃喃道:“不可能是段世傑調來的,但是要調動所有的精銳衛兵隊,除了要我或段世傑的金牌令箭外,還要有手諭,莫傾狂到底是用了什麽辦法假傳段世傑的命令,將他們‘騙’到這裏來的?”

“不管她是用什麽方法將衛兵騙到這裏,如今已成事實,我們該想想怎麽解決這件事,段世傑他們死了沒關係,我們可以再找人代替他們,但是一旦讓衛兵跟這些江湖人動起手,隻怕南渭城就……”

右使者雙拳緊緊握著,顯示著他的緊張與懼意,不是因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感到懼意,而是因莫傾狂心思謀略,太過可怕了,明明是處於弱勢的她卻總是突然地一鳴驚人,他們完全猜不透她的下一步棋會怎麽走,而且她的‘棋路’從來都是一環扣一環,目光之深遠,布局之精妙,見所未見,他有點擔心,他們真的能成功地引她出來,將她誅殺嗎?還是,又會反中她的計謀的呢?

真的別怪他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而是他真的有點被嚇到了,以前沒有正麵交手,就已經十分忌憚她的,現在親眼所見,他已經沒有信心了,希望他的計劃真的能行吧!

搖了搖頭,左使者微微垮下的肩表示他也想不出什麽好辦法,如此場麵已不是他們所能控製的,就算他們現身也沒有用,不自覺將目光投向場中的淩傲塵,不無意外地看到他的目光從來沒有離開過他身邊的女子,心頭頓時湧上一陣複雜的情緒:莫子風已經擺明了是莫傾狂那邊的人,否則她就不會事先抓了陳家少主和賀滄,讓他們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招供,但是就算這樣,你還是一心隻為她,甚至於無視眼前的一切,隻要你想,我深信你完全可以控製住局麵,甚至保住段世傑,但是你還是選擇了袖手旁觀,她真的有那麽重要?可以讓你為了她,不惜忘了自己的責職還有抱負。

沒有等到左使者的回答,右使者轉過頭,順著他的目光,也看向場中的淩傲塵,微不可覺是一歎。

難道他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莫傾狂的陰謀得逞?

淩傲塵從衛兵出現開始,眉頭就沒有舒展過,一直將全副心神放在傾狂的身上的他,自然也注意到她淩空點了段世傑的啞『穴』,那一刻,又不禁震驚住了,好快的速度,若不是他目力過人,加之目光從未從她身上離開過,也不一定能發現得到。

凝望著她的清澈目光已經毫不掩飾的帶著複雜,他很清楚,衛兵的出現必然跟她脫不了幹係,否則她不會毫不吃驚,從頭到尾都是如此的自信,就知道,她謀略從來都不會是那麽簡單的,原來她竟還打著這個主意,或許還不止,她一箭要『射』中多少雕,連他也看不透。

傾狂表麵雖則一直在關注著雙方的情況,但暗地裏,卻是時刻關注著淩傲塵,將他所有的表情變化看在眼裏,此時自然也注意到他那複雜的眼神,心底的某一處狠狠一震,不是因他竟會對她『露』出這種複雜的眼神,而是,無論他的目光帶著多少情緒,但是,其中最明顯的一種情緒,卻是一如即往的深情,來自靈魂深處的柔情堅毅將眼中的掙紮與痛苦『逼』到了‘角落裏’。

都說,眼睛是靈魂的窗口,她與他心靈相通,此刻自然能從他的眼睛中看出他的心思,然而這完全是出乎於她意料之外的眼神,她深信,依他的聰明,就算想不到她就是莫傾狂,也必然會想到自己跟莫傾狂‘關係非淺’,這一切,她都參與其中。

他應該很清楚,從她出手的那一刻,不管她是莫傾狂還是莫子風,他們此時所站的立場是敵對的關係,而且,雖然她不是有意而為,但她在他麵前隱藏武功也是事實,他怎麽能到了此刻,依舊是如此的深情縱容,卻沒有半分疏離與責怪,也沒有出手解開段世傑的僵局,是為了她嗎?

答案自是不明而喻。

心中一暖,她的淩哥哥無論是怎樣的身份,都是她心中那初見的陽光天使,她無論是怎樣的身份,都是他的子風,或許她可以向他坦誠了,她知道,他一直在等著他們能彼此坦誠的那一天。

轉回頭,向淩傲塵展開一個發自內心的豔若桃花的笑容,暖暖地,如三月春風,輕輕地拂進他的心,引起陣陣漣漪。

淩傲塵心頭猛跳,傻傻地陷入她的笑容裏,黑亮的眼眸快速在閃過一抹藍光,她一個笑容竟就這麽簡單地讓他動情了,可惜時間地點都不對,隻能強製地壓下情動,卻是壓製不住狂喜的心,雖然她也曾這樣對他笑過,但他卻能看得清楚,這個笑容還是不同的。

美人一笑傾國傾城,子風的笑,傾盡的是天下,世間萬物,都抵不過她這一笑,這一刻,什麽職責,什麽抱負,什麽重擔,什麽至高無上的權力,什麽至尊地位,他一概拋諸腦後。

眼中的掙紮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從未有過的堅定,不是早已明白自己的心嗎?又何須再苦苦掙紮呢!愛她,就要把自己的全部都奉獻給她,不是嗎?即使她知道真相後,有可能……會離開他,他也無悔。

一經想通,淩傲塵隻覺得內心是從未有過的舒暢,唇嘴輕揚,眸若深海中帶著點點的笑意,回以一個如陽如月的灑然笑容,暖烘烘地熾熱地如要融化世間的一切,柔絲絲地如月光華,似要纏盡世間情,灑遍萬千深情,將傾狂的心給融了,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