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帝

402 笛簫訴情(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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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簫訴情(1)

“咳咳……”咳嗽聲此起彼伏,聖老一時不慎也被嗆得咳了幾聲,眯著眼睛看過去,隱隱卻見玄羅軍正以極快的速度退去。

放完火就想跑?沒那麽容易!聖老目光一寒,縱身躍去,卻因臭彈爆炸產生的氣流而受阻,隻得左閃右閃,速度自然慢了許多。

三千玄羅兵趁機如狂『潮』般席卷而去,卷起漫天碎雪,馬蹄冰冷而無聲叩擊著雪原,猶如無聲的死亡鼓點,身後是熊熊燃燒的烈火和臭氣熏天的黑煙。

無聲而來,無息而去!玄羅軍五縱隊放完火便揮一揮衣袖瀟灑而去,用時不過是幾柱香的時間而已。

待得聖老從臭煙中奔出,茫茫雪地上哪有半點玄羅軍的身影。氣不過的他看著雪地上的一個個馬蹄印,嗜血一笑,招過來一隊主營騎兵便順著馬蹄印追馳過去。

然而沒多久,南麵轉角處的山坳裏便傳來了一聲令鴉雀驚散的怒吼聲。

原因無他,隻是馬蹄印到了山坳轉角處就不見了,更甚於半地出現一排排拌馬索,拌住了騎兵的座騎,害得一個騎馬差點摔得個狗吃屎。追人追不到,還弄得這麽狼狽,不氣得提前去見閻羅就不錯了。

‘哢嚓……’軍營門上的木柱斷裂成兩半,緊隨著整個木欄門全部倒塌,所有人噤若寒蟬,風炎和炎忠明也如聖老和聖日般跪在地上,低垂著頭不敢看向盛怒中的魔聖天!

隻是打斷木柱已經算好的了,也隻有聖天大人的‘氣度’才能硬生生地忍住這口氣,沒有發狂地殺人!這是風炎四人共有的心聲。

聖老和聖日雖不知魔聖天與傾狂的對陣情況如何,但見隻有他們幾人回來,明雷還重傷不醒,即使再怎麽不敢相信,也不得不接受這個對於他們來說比天塌下來還要可怕的消息,那就是——聖天大人輸給了莫傾狂,從未有過敗績的天縱鬼才輸給了一個小小的少年,而且還輸得全軍覆沒。

魔聖天胸膛劇烈起伏著,寒森的目光劃過一抹自嘲,枉他自視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強者,連他師傅也對他自愧不如,言道他的成就必然遠勝開山祖師,而他向來也自信這一點,自信縱然到死的那一天,他也不會嚐到所謂的失敗是什麽滋味,失敗隻屬於弱者,而不是屬於他這個強者。

可今天,他嚐到了,嚐到了自出生之日起就未曾嚐到過的滋味——失敗,而讓他嚐到這種滋味的竟是一個小少年,一個在今日之前,他還未曾真正視其為能與他比肩的敵人!

莫傾狂啊莫傾狂,你……你何其厲害!

“聖天大人請息怒,隻要橙堂主或是冰和炎拿下洛水城,今日敗的就還是她莫傾狂,到時要多少軍糧就有多少軍糧,也可讓整個洛水城的全部軍民為戰死沙場的兄弟們陪葬……”聖老咽了咽口水,頂著巨大的氣壓,低著聲道,其餘三人也紛紛附和。

聖老的話並沒讓魔聖天息怒,反而令他們怒火燃燒得更旺,緊繃著的黑臉冷哼一笑:“拿下洛水城?嗬,今日這一仗,全在莫傾狂的掌握之中,她才是真正控製這盤棋的人,你們以為洛水城會如此輕易地被拿下嗎?”

答案是不會!他們看不清,難道他魔聖天也會看不清嗎?自那日探子傳回消息,這盤棋就一直由莫傾狂『操』縱著,所有的棋路,她都事先準備好要如何走,更甚至於他的棋路,她也了然於胸,所以,今日這盤棋,他注定輸得一子不剩,而且連下盤棋都受到了掣肘,失了先利。

果然,聖老他們還未消化魔聖天的話,三個人影突而閃了過來,對著魔聖天便是撲通一聲跪下,暗啞著聲音愧疚道:“屬下未能完成任務,請聖天大人降罪……”

‘嘶……’四聲倒吸氣聲連連響起,感到有人接近的聖老四人快速地抬起頭,卻見均是一身狼狽的橙堂主和冰炎三人正跪倒在前麵。

橙堂主的身上多處衣袍被劃開,頭發淩『亂』不堪,一看就是敗逃回來的,而冰炎就更甚,全身衣裳都有被燒著的跡像,臉上熏黑得跟炭有得一比,最可笑的是那一頭被燒焦的頭發,還能聞得到焦味!

全麵慘敗!這四個字立即躥進聖老四人的腦海裏,四顆心也跟著沉入了深淵,縱然當日明炎皇朝亡國,他們也不曾敗得這慘,真是慘得沒臉見人了,幹脆一人買塊豆腐撞死算了。

雖然早就預感橙堂主和冰炎這兩路的戰況,但當真的證實了,魔聖天還是止不住一陣氣結,二話不說,衣袖一甩,便鐵著一張臉朝營裏走去。

聖老等人猜不透他的心思,隻得扶著明雷緊跟上去,心裏無一不在想著如何掰回敗局。從未敗得這麽慘的他們一時竟忘了他們該思考的是軍糧被燒,他們該如何解決這個困境,而不是反敗為勝。

史記:元曆100年12月,意欲複辟明炎皇朝之明炎軍由原明宗師宗炎忠明領軍二十萬多次攻打龍麟洛水城未果,暫時駐紮於與洛水城相距一江的洛山,與洛水城成對峙之勢。其月中旬,明炎軍主帥魔聖天也就是百年前明炎皇朝最後一任國師聖天公子領兵二十萬支緩炎忠明,同時,龍麟太子莫傾狂帶領綠柳營數千將士親自至洛水城,揭開了龍麟國與明炎軍真正意義上的戰爭。

明炎軍共計四十萬兵馬,而洛水城的守兵隻不過有十萬餘,這是一場兵力懸殊的較量,也是一場考驗其主帥的較量。無論是莫傾狂還是魔聖天均是鳳天大陸千萬年來少有的奇才,因而這場仗對於他們來說,均是一場硬仗,一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生死之仗。

數日後,明炎軍主帥魔聖天正式向龍麟太子莫傾狂投下戰書,雙方展開了第一場實力與智謀的較量,也是鳳天大陸史上最為著名的以少勝多的戰役,史稱‘洛水初戰’。

洛水初戰,傾狂太子殲滅明炎軍十萬餘,更以計謀燒毀其糧營,斷其後路,龍麟軍傷亡不過萬餘,打下了最漂亮的一仗,神人太子莫傾狂之軍事才能謂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此戰中,正式現世的玄羅軍讓世人見識到什麽才真正的不可戰勝的鐵騎,什麽才是真正的地獄修羅之兵,也讓天下人為之嘩然,原來這支名聞整個鳳天大陸的奇兵的主人竟就是龍麟傾狂太子。

同時,正與齊月、楚雲、鳳堯交戰的三路,玄羅軍也盡顯鐵血風采。玄羅軍之名將永留史冊。

夜『色』如墨,朔風怒嚎,卷起漫天碎雪。

寒冬的天氣,入夜之後,氣溫驟降,洛水城裏萬家燈火已然熄滅,唯有敬業守崗的士兵鎮守崗位,燃起小小的火光,整座城裏除了巡羅守衛來回巡視,腳踩在雪地上叩出一曲極有節奏的聲樂,並無其他人聲。

就在這冬季萬籟俱靜之夜,一曲仙樂自秦府屋頂上飄飄『蕩』『蕩』地揚起,深深地縈繞在睡夢中的每一個人的耳裏,回『蕩』地夢中,或為夜不能寑之人帶去點點心情的平靜,靈魂的洗滌。夜,似乎沒那麽黑暗,也沒那麽冷了。

冬雪,妖嬈著綿綿無垠的浪漫,秦府一處屋頂上,一青一白兩個身影背靠著背,一人執笛一人執簫,美麗的音律便從他們的指下逸出,寧靜安逸中帶著道不盡的灑脫。

如柳絮般的雪片正從天上紛紛揚揚地落了下來,有幾片還落在他們的鼻尖上,霎時化作冰水,一片冰涼,隨之消彌於無形,更多的飄落於他們肩上,發絲上,衣袍上,卻無一片雪花能久留,卻又不肯離去,隻得飄落在他們的身旁,躺在地上,靜靜地聆聽這能通達世間萬物之靈魂的仙樂。

笛聲揚揚,簫聲『蕩』『蕩』,笛與簫的演繹,突破時空,讓人很容易想起一首美麗的詩來: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

那笛聲,時而潛入海底,時而飛達雲宵,於跌宕起伏間,陣陣無法抑製的歡樂之情又含有萬物歸源的寧靜淡泊,書盡笛者的心魂:滾滾紅塵中的一次偶遇,起初隻是不經意的你,和年少不經事的我,在可笑的紅塵中,目空一切的你,和心有所擾的我再次重遇,命中注定的便是兩人的生生世世糾纏,曾跌跌碰碰匆匆,曾進進退退空空,有你有我有情有義有生有死,才會珍惜相處的日子,人生苦短,珍惜情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