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帝

408 守城之戰(2)

408

守城之戰(2)

再其後就是大約二萬的輕騎兵,他們並不參與攻城,但一旦前麵的部隊把城牆攻出一個缺口,或是城門被打開的話,這二萬輕騎兵就會如閃電般地衝入洛水城,控製住局麵。

最後就是可移動的望台‘巢車’和‘樓車’,使指揮者能在高處窺望城內的情況,裏麵還藏有弓弩手,可發箭弩助攻。

以傾狂等人的目力,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樓車上的指揮者正是炎忠明,而明炎軍中,也隻有他這麽一個武道高手,其餘的都是普通士兵。

一般情況下,攻城的軍隊人數是守城的幾倍的時候,基本都會是明炎軍這個陣型,因為這個陣型形成了環環相扣,攻擊力強猛。

在這種情況下,守城的士兵人數不多,因此隻能選擇攻擊敵方的一種兵種,或分散火力,每種兵種攻擊一小部分這兩個選擇,然而無論哪種選擇都會讓攻城的軍隊快速地兵臨城下!

如果守城將領選擇攻擊最前端拿盾的先頭隊伍的話,攻城器械和弓箭手就會同時對城牆和城門的守城士兵發動攻擊,造成城牆城門的毀壞,一旦城門或城牆被打開,後麵的輕騎兵就會閃電般地衝入,洛水城即危矣。

如果選擇攻擊攻城器械和弓箭手的話,前麵的拿盾部隊就會快速的衝到城下,通過雲梯爬上來;如果分散攻擊的話,攻擊力更弱,就會麵臨多重危險!

這是對守城將領的嚴峻考驗,該如何作戰才能擋下這凶猛的攻勢,還要將已方的傷害減至最少。

這種戰況,若是讓傾狂出手,怕隻是小兒科而已,很簡單,隻要擒賊先擒王便行了,然而她卻始終沒動,也沒下達任何命令,而敵軍的隊伍已然推近了。

柳劍穹見傾狂隻專注地看著城樓下,不時地抬頭與‘樓車’上的炎忠明對望,並無下令的意思,便自行傳下軍令,這場守城仗便由他來指揮。

“攻擊。”秦項遵令立即指揮著士兵反攻敵軍,韓墨領了柳劍穹的軍令快步跑下城樓去準備。

軍令一下,迎著敵軍的巨石,城樓上的投石器也開始向下投石,砸向敵軍的戰場,雖然因為難以瞄準的緣故,隻擊碎了一兩架敵軍的投石車,但是也將明炎軍的前沿的陣地給砸得七零八落,血肉模糊。

殘酷的戰火再次燃起,嘶喊聲,馬鳴聲,慘叫聲……交織成一道悲劇的曲調。

隨著軍隊的推近,明炎軍推著的弩車開始發動攻勢,配合著弓箭手,掩護找著雲梯的士兵再次企圖攀上城牆。

‘澎澎……’衝車也開始撞擊著城門。

投下巨石並不能阻擋敵軍的進攻,隨著柳劍穹手勢一揚,頓時,城牆邊上出現數排弓弩手,靠著厚實的石牆的掩護,鋪天蓋地的箭弩從城牆上朝著衝上來的明炎士兵呼嘯著『射』去。

這些箭弩都是通過弓弩『射』出去的,攻擊範圍並不遠,但是攻擊力強勁,雖然明炎的先頭部隊的盾兵都拿著盾牌,然而在強勁的箭弩麵前,還是顯得太脆弱了。

箭弩像傾盆大雨一般『射』到盾牌上的結果便是第一排盾兵的盾牌統統破裂,盾兵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瞬間飛起,撞向後麵的一排盾兵,與此同時,箭弩已經穿過了這排盾兵的身體與第二排盾兵的盾牌碰撞在一起。

明炎軍也開始萬箭齊發,雙方鋒利的利箭在空中劃過美麗的弧度,穿過一具具健壯的**,飛濺出耀眼而刺目的血花,雙方將士的鮮血就這樣在城牆麵前渾灑。

淒慘的叫聲驚天動地,在這戰場上卻是最平常的聲音,絲毫沒有牽動在場哪一個人的心,不為其他,隻為戰場上,不存在慈悲。

龍麟軍強大的反攻勢暫時取得上風,讓本來因傾狂的到來而提高的士氣又提高了一大截。

與此同時,明炎軍攻勢受阻,士氣受到了影響。不過影響不是很大,首先因為明炎軍在人數上占了大優勢,其次守城的箭弩並無法連續發『射』。

趁龍麟弓弩手換弩的期間,明炎軍在短暫的停頓之後再次組織起衝鋒,這一次,龍麟軍的攻勢減弱,有的明炎軍士兵已經靠著雲梯,漸漸地接近城頭了。

可就在這時,柳劍穹高大的身軀出現在城頭上,棱角分明的臉上盡顯冷然,帶著一種凜然不可侵犯的氣勢,略薄的嘴唇殘忍地輕啟:“倒。”

隨著‘倒’字一下,重新出現在城頭的韓墨手一揮,這次城牆上砸落的不是巨石,而是滾燙的油和石灰,無數聲淒厲的慘叫聲驚動鬼神,滾燙的油燒在了人體上,立即散出焦味,石灰一入眼,立即灼瞎了雙眼,雲梯上焦頭爛額的士兵紛紛墜落,與此同時,城樓上又丟下了無數的稻草和火把。

城下頓時成了一片火海,無論是先頭衝鋒的隊伍還是其後推著攻城器械的隊伍皆狼狽地往回逃,逃得慢者都被火海包圍,燒得慘不忍睹。

城牆上的傾狂等人和‘樓車’上的炎忠明六識皆無比靈敏,那些將士死前的慘淡淒厲的神情全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卻沒有一人顯出憐憫之『色』。

“哈哈,柳大將軍這一招用得好啊!我看明炎軍暫時是不敢再攻上來了。”看著不斷後退的明炎軍,童陽撫掌大笑道,對於柳劍穹的軍事才能算是真心佩服,他比秦項更狠,竟然會想到用上這一招,完全嚇止住明炎軍,再加之天氣的關係,滾燙的石油自城牆上流下去,瞬間便凍結成冰,敵軍再難以攀登。

柳劍穹淡漠如舊,對於童陽的稱讚隻是微一點頭,目光看向傾狂,似是在等著她發話。

大家見之,都兀自好笑起來,這冷漠如柳大將軍,如今也像個小孩子討糖一般了。

傾狂也勾唇一笑,眯起眼睛邊往‘樓車’上望去,邊高深莫測道:“劍穹,做得好,傳令下去,多加準備火油、石灰,稻草還有利箭弓弩,至少要夠上五天的用量。”

“遵令。”柳劍穹立即領令吩咐下去,經這一番折騰,仍舊虛弱的身體有點不堪重負,臉『色』顯得有點蒼白,卻固執地隨伺在傾狂的身邊。

“老大,你看,明炎軍撤退了。”何梓蘭大呼一聲,指著不再進攻,而是緩緩後退的明炎軍道。

聞言,眾人帶著疑『惑』的目光望過去,心中甚是不解,雖然這一輪攻勢明炎軍落敗,然而主力尚存,傷亡並不太重,以他們來勢如此之凶猛,怎麽會輕易撤退,要說是懼於倒火油這一招,也不太可能,以他們人數這麽多,若全以盾牌掩護,再堅持下去,勝敗未知;要說是懼於傾狂在此,也不可能,若是真的懼怕,早在傾狂登上城頭之時,就該鳴金收兵,而不是發動另一輪更強勢的攻城之戰,那到底是為何呢?

傾狂卻似心有所悟,狂肆勾唇一笑,邪然的目光目送著明炎軍的撤退,並沒有出手對其趕盡殺絕。以她的目力,可以很清晰地看見炎忠明看著她的目光中帶著陰狠與殺氣,恨不得將她給撕成碎片的殺氣,同時又如在看著失敗者般對她充滿了蔑視。

嗬,看來魔聖天已經謀劃好了要如何對付她的陰謀了,而且是勝卷在握!從炎忠明的表情,還有今日這一場攻城仗,傾狂很肯定地想著,隻是暫時還猜不透他到底想做什麽。

明炎軍在緩緩後退,龍麟軍站在城牆上歡欣呐喊,一場攻城之戰就這樣落幕,看似十分猛烈殘酷,實則雙方的傷亡均不是很重。

‘樓車’裏,炎忠明站在最高層,隨著軍隊的後退,陰狠的目光自傾狂的身上移到淩傲塵的身上,陰霾盡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責備與不甘,就如一個長輩看著一位本該叱吒九重的有為後輩誤入歧途,自甘墮落而發出的無聲的痛斥。

時至今日,當親眼見到他站在傾狂的身邊時,炎忠明似是才肯相信這一殘酷的事實,心裏陰霾更甚:他不明白,真的不明白,莫傾狂到底對少主下了什麽蠱,竟讓他不顧一切地拋開所有,追隨在她的身邊,難道莫傾狂竟比這天下,比至尊無上的權力,還要吸引人嗎?這未免太荒唐,就算她再俊美,再有魅力又如何能比得上複辟明炎皇朝,登上那至高無上的龍椅來得美妙,隻要擁有天下,要多少美女美男沒有,何必非她不可。

少主他,太糊塗了!炎忠明最後再望了一眼城頭上的淩傲塵,雙拳緊握,兀自想當然:少主一定是被莫傾狂所『迷』『惑』才會如此糊塗,不行,他一定要跟聖天大人商量,將少主給‘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