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心魔
此去大明寺，相府一共用了五輛馬車，五姐妹各用一輛，從相府到大明寺，大概需要一個半時辰。
想著今天要在馬車上待上六個小時，梓兒就有點懨懨的，這麽冷的天出門，梓兒覺得就是受罪。
不過想著今兒個肅王也去大明寺，梓兒人也有點擔心她的腦殘妹妹不知道會捅出什麽簍子來，所以隻能跟著去看顧著才能放下心來。
而今兒個秦明月打扮得那麽漂亮，當然也是知道肅王今天一定回去大明寺，梓兒還聽說天還沒亮，秦明月就起床沐浴更衣打扮了。
就是不知道今兒個她這一番心血，有沒有白費！
大明寺梓兒並沒有來過，與一般的寺院，沒什麽區別，景色也沒有什麽特別之處，如果不是因著肅王每年都會前來給他母妃祈福，也不會那麽出名，今兒個來的人，也不會那麽多。
沒出梓兒所預料，今兒個前來大明寺的，全都是即將及笄或是剛剛及笄，沒有婚配的女子
。
當然，除了那些女子，還有她們的娘親或是祖母，隻有姐妹幾人前來，沒有長輩陪同的，也隻有相府。
梓兒領著姐妹幾人去燒了香，捐了香油錢，就四處走走，大明寺的景色雖然不咋樣，不過這裏的山林比較平坦，一山緊挨著一山，時不時還能看到一些山雞野兔，是以時不時聽到一些小姐丫鬟們的驚叫聲。
當然，在這寺院附近，是沒有人去捉那些野物的。
不過也有例外的，梓兒閑著沒事，就打算捉幾隻山雞野兔回去打打牙祭，小雞燉蘑菇和烤兔肉有些日子沒吃過了，真有點饞。再者今兒個一大早吃了早膳，到這裏之後，吃的也是素菜，而且還是味道不咋樣的素食，所以梓兒在山裏走了一兩圈，就餓了。
餓的時候看到那些肥肥的野雞和兔子，就更饞了。
“主子，肅王也去了後山。”
肅王比梓兒她們來得早，應該是城門剛開的時候就出城了，來到大明寺之後，梓兒還沒見過肅王。不過他的下落是一早就讓人打聽清楚的。
因此肅王離開禪房之後的去處，梓兒很快就得知。
“秦明珠和秦明月呢？”
“秦明珠還在前麵的亭子裏坐著，秦明月跟在肅王後麵，也去了後山。”
大明寺的後山種有不少梅花，隻是現在的梅花還沒開，開的也隻有零星幾朵，所以沒什麽好看的。
不過在沒啥好地方去的時候，去走走，呼吸一下這山間的清新空氣，也挺愜意的。
而且今兒個的天氣挺好的，雖然有些冷，可這個時候太陽也出來了，待在外麵倒是比在屋子裏暖和。
“讓人盯著點秦明月。”梓兒將抓到的野雞扔給白玫，打算先在這裏烤兩個來填飽肚子。配料什麽的，白玫向來都會帶上一些，所以隻要將野雞清理幹淨，很快就能吃到了。
梓兒這邊在愜意地烤著野雞，秦明珠和秦明月此時卻忙得很，今兒個來這大明寺，本就別有目的，她們心裏當然是一直都裝著事兒的。
肅王隨意地走著，腦子裏卻有些紛亂，以前來大明寺，他給母妃祈福之後，一般都會在廂房裏看些經書，或者是休息，這裏很安靜，雖然他每次來大明寺的時候，人都不少，可他那固定的廂房卻遠離前殿，所以即便那邊再吵，聲音也傳不到他的廂房裏。
今天秦梓兒也來了大明寺，肅王是得到消息了的，不知道為什麽，每次聽到秦梓兒這個名字，他心裏都會堵得難受。
她與定王訂親了，他們成親的日子，越來越近，不過兩個月的時間，想來定王那般寵愛她，他們的親事，不會再生什麽變故。
他已經有些日子沒有見到秦梓兒了，今天，他其實也不明白自己是什麽心態，似乎他相見秦梓兒，又不希望見到她。
他見過的女人不少，可從來沒有哪一個，像秦梓兒一樣，讓他想到她的似乎，會很難受。
有時候他都希望，永遠不要見到她，讓她成為自己生命中的一個無關緊要的過客。
可每次聽到她的消息，他又忍不住想要知道得更多。
秦梓兒給皇後下毒，害得他父皇受傷的事，肅王當然是清楚的，在皇後危在旦夕，幾乎性命不保之時，他母妃差點沒大肆慶祝，同樣的，皇後與秦梓兒那天的事情，也聽母妃說得清清楚楚。
皇後不是個簡單的女人，母妃的心計雖然也很深，可這麽多年來，也吃過好幾次皇後的暗虧
。不過母妃倒也在皇後身邊安下了一枚棋子，所以那天在皇後寢宮裏發生的事情，肅王知道得很清楚。
這些天他總是在想，如果他當初娶了秦梓兒，他會不會是得了一大助力？連皇後都不能對秦梓兒如何，這般有膽識有心計有能力的女人，當然會成為他的賢內助。
不過母妃說的也沒有錯，像秦梓兒那樣的女人，不容易壓製得住，隻不過，如果有了孩子，在彪悍的女人，也是有了軟肋的。
現在一切都以成了定局，他想這些還有什麽用呢？肅王唇角揚起一摸苦笑，抬頭望向四周，看到遠處山脈的那一抹身影，眼中升起一抹欣喜，一時間，不由得怔愣地望過去。
她與他相隔得有些遠，如果不是視野空曠，估計他也看不到她。
肅王眉眼微垂，心裏有些蠢蠢欲動，想要走過去，可當他想要抬腳的時候，心裏又像是堵著一塊大石頭似的，讓他想要將遠處那個女人......
將她怎麽樣呢？折磨她？辱罵她？
肅王不知道，心裏怎麽會那麽難受，仿佛心裏麵有一團火，讓他想要狠狠地發泄，想要不顧一切地將那個人毀滅。
緊握的雙拳狠狠地砸在一顆梅樹上，樹上幾朵零星盛開的梅花，因著他一拳又一拳的撞擊而飄落下來。
肅王緊咬著自己的雙唇，心裏像是有什麽驅使著他似的，讓他想要將那個人抓過來，壓在身下，狠狠地......狠狠地羞辱。
他心裏似乎有一個心魔，那個一看到秦梓兒，就會出現的心魔。
“肅王爺，月兒見過肅王爺！”
秦明月見到肅王的時候，肅王隻是在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雙拳已經不再往樹上打，隻是眼中的戾氣，依然沒有消退。
聽到秦明月的聲音，肅王緩緩轉過頭來，觸到肅王那血紅的眸子，秦明月身子一顫，竟是有些怕眼前這個男人。
是以她本欲上前的腳步不由得往後退了兩步，很明顯地拉開了與肅王之間的距離。
“怎麽？秦三小姐也對本王避之唯恐不及？那麽你來這裏做什麽？本王以為秦三小姐出現在這裏，不是偶然，秦三小姐是心裏對著本王抱著某些心思，所以才會跟著本王的。”
肅王滿含血色的眸子淡淡地看著秦明月，臉上滿是嘲諷，一個小小的庶女，也對他避之唯恐不及嗎？
秦梓兒不要他，嫌棄他，她的妹妹，也敢這樣？
不知道如果秦梓兒知道自己的妹妹，在他的身下被他淩辱，會不會更厭惡他？
秦明月眨了眨眼，她剛剛見到肅王之時，確實是害怕的，他身上的戾氣，還有他那血紅的雙眼中強烈的恨意，無不讓她驚嚇。
不過，剛剛肅王說的也沒有錯，她跟著肅王來這裏，她今天來這大明寺，她這般的盛裝打扮，不就是為了肅王嗎？
“王爺對葉妃娘娘真孝順，每年都親自來給自己母妃祈福的王爺，月兒隻知道有肅王一個。肅王的孝心，隻會讓月兒感動，月兒怎會對肅王爺避之唯恐不及呢。”
秦明月偷偷拂了一下剛才因為緊張而抓皺的衣角，唇角揚起清淺柔和的笑意，目光明亮地看著肅王，唇角揚起的弧度，以及她現在的目光，都是在鏡子前練習過很多遍的，秦明月很清楚，自己這個樣子，是最美的。
“感動嗎？”肅王目光淡淡地看著秦明月，眼底幽光閃過，忽而唇角輕揚，伸手指向秦梓兒的方向，“你看那邊的人，是不是你姐姐秦梓兒？”
秦明月順著肅王指著的方向看過去，身子微微一怔，雖然那邊的人離得有些遠，不過看她們穿著的衣服，秦明月確定，那人確實是她姐姐秦梓兒
。
“肅王爺真真是火眼金睛，那人卻是月兒是大姐姐呢。”
反正秦梓兒嫁給定王是板上釘釘的事，就算讓肅王認出來，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火眼金睛嗎？”肅王冷嗤一聲，目光依然看向秦梓兒的方向。
秦明月偷偷瞄了肅王一眼，他的臉色很冷，臉上滿是怒氣，秦明月眸光轉了轉，不太明白肅王為什麽看到秦梓兒會那麽生氣？
難道是因為秦梓兒退親之後，還能嫁給定王這麽好的男人？
“其實月兒也不知道姐姐是怎麽想的？肅王爺聰明睿智，俊逸不凡，如果我將來的夫君有肅王爺一半的好，我就知足了。”
肅王淡淡地看著秦明月，他又豈會看不出她心裏怎麽想的？這樣的女人，一抓一大把。
“本王真有那麽好嗎？”
秦明月看到肅王唇角勾起的笑容，心裏一喜，臉上多了幾分嬌羞：“當然好了，誰不知道肅王爺的好？而且肅王爺這麽孝順，誰要是能嫁給肅王爺，那可是天大的福氣。”
“如果讓你嫁給本王呢？你會不會覺得自己很有福氣？”
秦明月眼中的欣喜怎樣都掩藏不住，晶亮的目光看著肅王，下唇被她緊緊地咬著，心裏不斷地猜想著肅王剛剛的話是什麽意思？
唇瓣上傳來一陣溫熱，待秦明月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肅王的手指正輕柔地按在她的唇瓣上。
“瞧，都咬出印子來了，女孩子可要懂得愛惜自己才好。”
秦明月嬌嗔地看著肅王，牙齒又下意識地想要咬著下唇，卻聽到肅王低沉的聲音，近在咫尺，“本王知道你的牙齒很好看，可你的唇更好看，所以，不要再咬了，要壞了，本王會覺得可惜的。”
又是那樣溫熱的感覺，秦明月隻覺得自己真個身子都在發麻，目光怔愣地看著肅王，由著他的指腹，輕輕地劃過她的唇瓣。
肅王眼底滿是冷嘲的幽光，目光又守不住控製地看向遠處的人，秦梓兒，你不要本王了，可你是否知道，本王不過勾勾手指，你的好妹妹就整個人都恨不得黏在本王的身上。
“原來月兒這麽美，本王倒是看漏了眼。”
“王爺......”聽著肅王的話，秦明月更是羞紅了臉，雙眸卻是越來越晶亮。
“這麽美的月兒，做本王的王妃，本王母妃定是會同意的，”
低沉磁性的聲音，讓秦明月震驚地看著肅王，肅王剛剛說什麽？他說自己做他的王妃，肅王願意讓她秦明月做他的王妃，肅王妃？
她是不是聽錯了？以她的身份，她以為能成為肅王的側妃，就已經是天大的福分。
可剛剛肅王卻說，可以做他的王妃，做肅王妃的，葉妃娘娘，也會同意的。
“如果讓月兒做本王的王妃，月兒可願意？”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