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跳崖

霧瓏淡淡地抬頭，篤定的開口道：“是他來了！”　看他的神色，似乎是對那人很是恭敬和崇拜。

他抬手一揮，漫天的白霧隨即散去。天，藍天，雖然隻有小小的那麽一抹，佳兒還是有些激動了，她有多久，沒有看到過藍天了？

霧瓏很自然地牽起佳兒的手，與她並肩而立，帶她騰雲駕霧，出穀，不耽誤一分一秒。

山頂，風很大，很涼，湛藍的天空，仿佛伸手可觸，淡淡的雲煙，從腳下飄過，讓人頓時產生了如入仙境的感覺。

佳兒深深地嗅了一口帶著萬裏晴空氣息的清新空氣，振臂仰身，擁抱整個天地。感覺到渾身上下傳來的舒暢之感，她終於確認她的生活“醒”過來了！

“我果然沒有看錯你！五年前，你隻是一個不堪一擊的人界六品道翁，如今，你的實力，比之被人界奉為神的無道仙尊，隻強不差，而且，真沒想到，你竟然一招就製住你身邊的男人……哈哈哈！”融合了眾多聲音的混雜聲音突然狂放地響起，回蕩在九霄雲外，聽得出，他對佳兒很滿意，而且，在佳兒契約了霧瓏這件事上，他似乎真的很意外。

對於他給予的肯定，佳兒不以為意，沒有表現出半分得意驕傲的神色。

“托您的福，本姑娘自學成才了，不知道接下來師傅您要指導佳兒學什麽？”隻聞其聲，不見其人，佳兒也不在乎，隻看著她剛剛“爬”出來的山穀，淡淡地開口，聲帶揶揄。

在穀底修習的那些日子，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少彎路，才最終歸於正途，她突然懷疑，如果她自己一直錯一直錯，那人會不會就任她一直在穀底待下去，十年？二十年？五十年？直到她白發蒼蒼抑鬱老死？

對他，她現在半點兒好感也沒有。

在她心裏，他們兩個，就隻有交易的關係，他提供絕學，她拚命修煉，直到，她能救出他口中的那人。

山風揚起她及膝的長發，漫天飛舞。臉色沉了沉，她心中忽得悵然不已，她在那個穀底，真的已經度過了五年？

五年，那是多長的時間啊？

入穀前的事情，仿佛還是昨日發生，曆曆在目，五年了，他們，都還好嗎？

察覺到佳兒暗自湧動的情緒，霧瓏無聲地握緊了她肥肥的很有肉感的手，她，該是快樂的，該是驕傲的，該是傲然的，他，不喜歡看她不開心。

佳兒卷翹的睫毛微動了一下，不知道是被風吹的，還是怎樣！

“你的確進步的很快，但，想要毀天滅地，以你現在的實力來說，無疑是癡人說夢，可笑至極。”在霧瓏握緊佳兒之手的刹那，那狂亂的笑聲嘎然而止，聲勢急轉而下，似是從天堂落進了地獄，沉悶無情，苛責蔑視。

“所以才需要你這個師傅的指導啊！”佳兒細眸微眯，冷聲一笑。

也許那聲音也覺得自己過分了，微頓了一會兒，他才又道：“書中所講，你不過學到皮毛而已，今後，繼續參詳。”

“好！”佳兒張口應下，沒有絲毫猶豫。

憑她現在的實力，足以為戰家報仇，仇怨一結，她便有大把的時間來完成他們之間的交易，那幾本書，參了五年，她不介意繼續參下去，隻要，他等的起，她才不急。

那人似乎又被打擊了。

再次停頓幾秒，他才開口：“學以致用，走出山林。”這次，他的語氣又變了，少了幾分冷漠，多了一些淡淡的囑托，像個師傅一樣。

佳兒沒有再回答，而那聲音，也沒有再開口。

山頂，除了風聲，靜的好似荒無人煙。

過了一會兒，霧瓏打破了那份不是靜的靜：“他走了。”

“我知道。”佳兒平靜的應了一聲，像是又想起了什麽一樣，轉頭看看如出塵仙人一樣站在她旁邊的美男霧瓏，問道，“你知道他是誰嗎？”

“五年前，我也第一次見到他。”霧瓏側頭，露出如陽光一般燦爛的笑容，如是回答道。

對於這個模棱兩可的答案，佳兒輕點一下頭，不置可否。

他隻說第一次見到，卻並沒有說不認識，嗬嗬……不想講，她也不問了，反正，隻是交易關係！

又看了一眼被薄雲籠罩著隻有三百米左右深的山穀，佳兒失笑，真的沒想到，她竟然心平氣和的在活火山口裏待了五年，哈哈，這個世界上不可思議的事還真多，她的命也真夠大，五年，這火山都沒有半點活動的跡象。

用力抽出被霧瓏緊握的手，她一掃之前微微陰霾不悅的心情，笑著轉身，去尋下山的路。

沒有實力，一切都隻是妄談……那人雖然討厭，卻再次給她指明了前進的方向，像他說的那樣，學以致用，直到能夠毀天滅地，才是她該做的！

霧瓏握緊空空的拳頭，又慢慢舒展開，微笑著看看佳兒的背影，他在心裏對她說了聲抱歉，那個問題，不是他不想答，隻是，五年前，他和那人先有了約定。

四環山，山高三千丈，與眾多火山的造型一樣，上尖下廣，按量說是應該有些坡度的，但，真的站在山頂往下看，卻不是那麽回事。

那山，陡峭的像是一根從頂通到底的直腸一樣，半點坡度也沒有，站在山崖邊沿上往下看，除了浮於山間的薄雲，還真是什麽也看不清，山高不見底啊！

站在看起來最為筆直陡峭的山崖邊，佳兒回頭看看霧瓏，笑道：“我要跳了，你想怎麽下去，自便啊！”

“幹嗎要跳？多危險！”霧瓏臉色微沉，緊走兩步拉住佳兒的衣袖，大大的眼睛裏盛滿了不悅，“有我在，何需跳，騰雲駕霧，上天入地來去自如，安全又方便！”

佳兒笑著拂開他的手，道：“他剛才說了什麽，你也聽到了，學以致用什麽意思你明白吧？我在穀底苦熬了五年，若是凡事還隻能依賴別人，豈不是在罵我自己無能？！”

霧瓏抿唇，聲音幽怨：“我不是別人，我是你的契約妖，你是我的主人，保護你，理所應當。”

佳兒隱去笑容，異常嚴肅的道“在我有能力的時候，任何事，我絕不假別人之手，你或者跡，隻有我處於危難之時，才可出手。”

她不是自大，隻是，想要成長。人，隻有在經曆過之後，才會成長，隻有在磨難中掙紮過，才會被激發出潛力，隻有在逆境中破勢而出，才能體會成功的喜悅。

她，從來都不喜歡依靠別人！

她的座右銘很簡單，隻有八個字：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看霧瓏還要說什麽，她立刻搶先一步，端出主人的架子，渾身散發出不容侵犯的氣勢，道：“不許再反對，反對無效，若敢違抗，封入品環，禁止活動！”

霧瓏張張嘴，卻啞了……她，這麽快就有當主人的範兒，有潛力！

呃……他突然有點理解一直血蠍王的苦處了！

逼視著霧瓏，佳兒心中得意，當主人的感覺，真好！

心中雖然快樂翻了，她表麵上卻並沒有表現出來，後退幾步，突然起跑，到崖邊之後奮力一躍，衝出崖邊數米遠，她才俯身向下，迎風破霧，直墜山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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