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初始的風

那個人他活著

那個人他活著

騾子驚訝的看到貝因托的總司令。騎士軍的統帥他的偉大的頭先是渾身顫抖,接著他踩了那隻胖豹的爪子。豹子大叫一聲反口要咬,結果被他一腳飛開。莫爾領著騾子的衣服領子大叫:“他在哪!!”聲音把舞台上的音樂和劇院的喧雜都嚇的中止了。騾子顫抖:“在~,在城防區的大門口。”然後他自己就猶如被拖著的死魚一般被司令大人拽著奔跑。騾子的頭重重的碰到了劇院的柱子上他暈了過去,等他清醒過來卻發現自己猶如爆米花機裏麵的玉米被扔在車後坐上丟來甩去,他不受控製的大聲叫著。莫爾把懸浮車的速度開到最大,懸浮車裏的聯絡器裏,小隊長的聲音:“騾子,你個沒卵蛋的蛆蟲,怎麽開車的?”莫爾對著呼叫器罵:“你他媽的給我閉嘴!!”小隊長那邊呆了會:“司令,司令官~~?”騾子覺得非常解氣。可是沒開心半秒他又撕心裂肺的大聲叫了起來。

莫爾把車停到門房口,騾子連忙下車嘔吐,莫爾沒走出車子,他把頭埋在方向盤上重重的嗑著,要是不是那個人該怎麽辦?四年了。沒人能從太空的爆炸裏存活,這個結果是理所當然的。可是這珍珠項鏈的確又是自己送給他的,害怕失望,害怕打擊。害怕~~~~~~~他無所適從的坐在駕駛座裏。騾子嘔吐完猶豫的看著莫爾,他不敢過去。大約等待了二十多分鍾,莫爾走下車子慢慢向大門口用烏龜的速度挪,騾子小心的跟著。然後好像經曆了一個世紀那麽長,莫爾終於看到那個人,他坐在行李包上,身上蓋了厚厚的雪花。寒風吹著,那些士兵縮著頭哆嗦著,看到莫爾他們立刻立正。莫爾咽唾沫猶豫顫抖著問:“那東西哪裏來的?”那人站起來看著莫爾:“傻瓜,你送我的東西你都忘記了嗎?很久不見了……”莫爾重重的坐到了地上摸著心髒大口的喘氣。他用拳頭重重的打著冰冷僵硬的地板直到捶擊到鮮血淋淋,那人走過來蹲下,接住莫爾的手,莫爾突然抱住他猶如狼一般撕聲的大叫著,然後他狠狠的給了他一肚子拳。騾子嚇壞了。那人抱著肚子蜷縮在地上顫抖著半天沒動,莫爾嚇壞了他過去抱起他,那人的帽子掉了下來,一陣寒風吹過,那人竟然長了一頭銀白色的頭發。莫爾撫摸著那頭銀白的頭發開始哭泣,他的鼻涕和口水以及眼淚都匯集起來,他哭的實在很狼狽。

“我很抱歉,叫你這樣擔心。能聽我的解釋嗎?在這之前看在以前的情分上,先叫我好好睡一覺好嗎?我很累,肚子好餓。”那人幫莫爾擦了下他狼狽的鼻涕後慢慢抱住莫爾,把頭靠在他的胸口進入休眠狀態。莫爾小心的脫下大衣包裹起這個人,他對騾子帶著恐嚇的語氣說:“你們都沒見到過這個人,記得嗎?傳出去一個字你們都不要活了。”騾子和那些士兵把頭低到最低點。莫爾小心的抱著那個人進入懸浮車的後座,半天後他伸出腦袋小聲喊騾子:“過來開車,回我的寓所。”

騾子慢慢的開著車子,他小心的從鏡子裏悄悄看著莫爾。莫爾的手一直溫柔的摸著那些發絲。說實話騾子覺得那個人的頭發真的美麗極了,他從來沒見過的發色呢。長長的,順順的。隻是不知道這個人長得如何。頭一向喜歡漂亮男孩。可是卻沒見到他為什麽人這樣失態過。莫爾一徑直直的坐在後座上默默的掉著眼淚。他親吻著那些頭發,他握著那個人的手,吻著那個人的手背、指頭。那人有些不悅的□□了下,莫爾嚇的停止了騷擾雙臂摟得他更緊了。

騾子站在院子裏,他還沒得到司令的下個命令。司令好像忘記他了。他看著司令小心的把那個人抱出車直接進了寓所。然後二十分鍾後愛麗絲所長哭泣的跑進來。接著是潘西大秘書,因為跑的太著急,潘西秘書在門口還摔了個大跟頭。然後是立夏部長和上官琴副部長。然後馬丁副司令。大家深情激動淚花飛濺,騾子覺得那個人很厲害,效果比催淚瓦斯還可怕。可憐騾子哆嗦的縮在車裏,他開著暖風。他聽到巨大的聲響,他打開車門。米格副司令摔倒在寓所門口,狼狽的站起來向屋子裏走。騾子徹底崩潰了,他悄悄發動車子離開了那裏。他還想多活幾天呢,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好。

莫爾小心的關上臥室門。他的表情非常不好。滿臉的憐憫和心疼。米格走過來:“他如何了?”愛麗絲靠著牆角小聲哭泣著:“哥哥的頭發竟然全白了。這幾年他是怎麽過的?”莫爾招呼大家到樓下。

“他的體重沒有過去的一半,好像走了很遠的路,靴子下麵都磨破了。身上很髒。我幫他洗了個澡喂了熱湯。有什麽事情等他醒了再說。”莫爾對一桌子人說。大家沉默。莫爾靠著椅子突然雙手捂著臉哽咽:“神,告訴我這不是一個夢,要是醒了一切是假的我會瘋的。”愛麗絲過去抱住他的頭:“要我打你一下嗎?”莫爾點頭,愛麗絲不客氣的給了他頭一下:“疼嗎?”莫爾擦下眼淚:“媽的,很疼。”米格低頭突然嗬嗬的笑起來。立夏還是呆呆的,她一直沒說話。上官琴擰的她手臂都青了。許久她猛地坐起來:“琴,去準備黃絲帶,要掛滿這裏。去能源中心把氣溫調整成春季,我要把這裏變成春天。”她茫然的嘮叨著向外走。米格:“不要驚動他,他好像很疲憊。我們悄悄的做。”一群人開始忙碌。莫爾悄悄站起來向樓上走,琴要喊他,米格拉住琴:“隨便他,這幾年他要逼瘋自己了。”琴點點頭突然抱住米格:“我要和你結婚。”米格捏她的臉:“傻丫頭。”

這個人還是這樣美麗。不,應該說是更加美麗了。雖然他如此瘦弱。雖然他滿頭白發。莫爾脫去衣服鑽進被子把他摟進懷抱。那人舒服的翻身鑽進他的懷裏。莫爾心疼的摸著他背部的一條長長的傷疤。這身軀除了皮就是骨頭了。最豐滿的腰部也隻能拎出一些皮子。莫爾吻著他的頭發叨咕著:“書緣,書緣……你活著。你活著。”

席書緣好像做了很漫長的夢。他又夢到那一天。飛船爆炸,結實的□□室被完整的彈了出去。他的背磕到了堅硬的棱角上,骨頭都斷裂了。等他清醒過來□□室正在宇宙裏漂浮。他從戒指裏找出武器破開□□室。然後他取出機儲器召喚出機凱。他坐在機凱裏隨意的在宇宙漂浮著,那段時間他不吃不喝的沉睡著。幸虧那副機凱裏的核心動力是初始。當初自己做了兩副初始動力, 然後他稀裏糊塗的流浪過許多地方,到處是戰亂的完美、希望、墾荒者。然後初春的時候他悄悄回到大聯盟,他甚至參加了自己和本的合葬儀式。他偷了本的遺體帶回地球安葬在家園附近,那以後的兩年他一直在地球的初始沉睡著,整整兩年的洞穴生涯。等他出來後頭發竟然全部都白了,父親從來沒問過他發生了什麽。父親和叔叔隻是默默的陪伴著他。他則每天陪伴著那個墳墓。在家混吃等死到第三年,席神甫實在看不慣他浪費生命,就把他毫無憐惜的趕出家門,隨便他去那,就是不許守著那個墳墓埋葬他自己。於是他買了隻很小的飛船開始按照最古老的航道飛行流浪著。他遇到隕石的襲擊。發現過古老的戰船。他甚至尋找到幾個完全和地球生態一樣的星球,那裏也有初始。不過他沒再進去。再後來某日他覺得他很累。很冷,很寂寞。於是他想找個地方休息,所以他來到貝因托。這是他唯一能想起的地方。這幾年他一直放棄思考封閉自己。他好像記得這裏有個懷抱是屬於他的。自私也好,利用也罷,任性也罷了。他累了,他不想為誰負責,也不想去說什麽愛。他隻想找個肩膀依靠下。飛船很破舊了,他又降落錯地方。所以他把星圖收好後收拾了個大包慢慢從貝因托邊界走了十五天才找到這裏。又累,又餓,又髒的他原本以為他會得到最起碼的一頓飽餐。可是那個混蛋卻打了他饑腸轆轆的胃。不過那個人的懷抱很溫暖呢。暫時就在這裏休息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