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少梟寵呆萌妻

031 左馳完了虐渣

031 左馳完了(虐渣)

皮三兒眼球一亮,他沒想到狄笙如此給力的甩出攻心計,自己的開門見山,狄笙的巧妙攻心,兩記並用足以讓沒有準備的孫師傅情不自禁吧。

隻是,想象太過美好,對麵的孫師傅在驚詫過後慢慢歸於平靜,“皮先生,您說的我聽不懂,雖然馮燕平時對瞿師傅有些意見,但我從來沒聽她說過瞿師傅有什麽不為人知的事情,廚房的人都知道,馮燕性子直,膽子小,她不是能藏得住心思,存害人之心的人!太太,您是當家主母,我相信您一定不會聽信讒言讓馮燕含冤而死的!”

狄笙慢慢從沙發上站起身,緩步走到孫師傅麵前,纖細白嫩的手搭在微凸的小腹上,這不經意的動作讓孫師傅不著痕跡的避開了狄笙的眼睛,狄笙黑眸低垂,嗤笑了一聲後,“當家主母也有當家主母的難處,院裏百十號人還惶惶不安的等著結果,若遲遲找不到凶手,既能安撫人心又能震懾眾人的手段,我何樂而不用!

或許馮燕就是背了黑鍋,我有心幫她,可苦無證據,現在閻家的狀況你也知道,事情接二連三的發生,真是冤屈的也不急於一時半會兒,那就讓她暫且背著這個黑鍋,等日後閻家平靜了我在還她一個清白!”

狄笙緩步走到了落地窗前,樓地窗前有個玻璃桌,玻璃桌上擺著一個沙漏,她怔怔看著時間流逝,整整半分鍾身後的人也沒有回應,她啪地把沙漏倒了回來,轉頭看著孫師傅淺笑吩咐道,“孫師傅先回吧,麻煩您叫一下瞿師傅!”

孫師傅整個人還在失神中,腦海中來來回回的都是狄笙的那句‘我有心幫她,可苦無證據’,她不是傻瓜,狄笙在暗射她孫師傅有證據卻無心幫馮燕。

“孫師傅?”狄笙再次出聲喊道。

“啊?哦,是,我知道了太太!”孫師傅躬身退了下去,行至門口,轉身走了出去。

“嫂子,這個孫師傅可不一般啊!”皮三兒捏了捏鼻梁,“還一個,待會那些夫人奶奶們的還審嗎?”

狄笙淡淡搖了搖頭,“靜觀其變!審也審不出,反而會打草驚蛇!”她現在想的是另一個人,審還是不審?

皮三兒拿起本子瞟了一眼,從一開始在他的本子上有三個人的名字重重畫了個五角星。

海叔,海嬸,叢麗。

正在此時。

海叔走了進來。

狄笙一愣,這個人她從一開始就沒想過,不知道為什麽,她就像相信自己一樣地相信他。

李振海在閻家有足夠的地位,殺死一個女傭,他不屑。

沒等狄笙和皮三兒說話,李振海先開口了,他微微側身看向狄笙,“太太,剛聽朱萍(海嬸)說家裏出事了,我一直在老爺那邊,這位是皮先生吧?有什麽需要問的您盡管問,我一定知無不言!”

皮三兒也愣了下,說實話,李振海的言行舉止完全就出乎他的想像之外,他以為他是那種仗勢欺人,恃強淩弱的一類,結果卻……不卑不亢,謙和有禮!

“海叔,您回吧,我相信您!”狄笙微微仰頭看著李振海,李振海點了點頭,躬聲道,“是,太太!”

看著走出去的李振海,皮三兒看向狄笙的眸光發生了質的變化。

或許在不懂的人看來,李振海明知道自己不會被審問還屁顛兒屁顛兒過來,他是在藐視狄笙,告訴眾人,你看,我是這個家裏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她狄笙不敢審問我,矯情。

可皮三兒知道,他是真心的,他毫不猶豫的點頭離開不是矯情,而是在以行動告訴狄笙,他同樣相信她狄笙的話是出於真心。

真誠贏得真誠!

海叔走後,海嬸接著進來。

一家人不能兩家對待,同樣的話把人送了出去。隻是狄笙有些不甘心,這是自己最想審卻不能審的人。

瞿玉容走了進來,經過海叔海嬸的這出戲,她顯然情緒要有些緊張多了。

“瞿同跟你什麽關係?”皮三兒腿翹在茶幾上,手裏的本子上寫了個瞿同二字。

瞿同二字徹底驚著了瞿玉容,她那心嗖地提到了嗓子眼兒,卡的她連呼吸都困難,腦子裏瞬間空白,整個人呆呆傻傻的看著提問的皮三兒。

皮三兒冷笑了一聲。

狄笙緩步上前冷聲道,“是你兄弟吧?”

狄笙的話音一落,她一張臉除了慘白便不見其他神色,嘭地一聲跪倒在地。

皮三兒眉頭一挑,這恰到好處的配合,讓他對狄笙的演技五體投地,兩人的配合完全是沒經過任何排練性質的,純屬心有靈犀型。

“太太,您明察,我兄弟是我兄弟,我是我,他犯下那等糊塗事絕對跟我無關,我實在不知道他會……”說到這兒瞿玉容停了下來,她忽然發覺事情跟自己想的有些不一樣,她以為狄笙知道瞿同機場逃跑了,可好像不是這樣,她回想了一下自己剛剛說過的話,還好,也算是應時應景應事,她下意識壓低聲音,“太太,他也是糊塗,聽了璿表小姐的話,我知道,您因為這兒懷疑我對您心存不軌,我不覺得冤屈,誰讓我是他姐,我該承擔這份委屈,但是太太,我不是沒腦子的人,這事兒如果不是表小姐從中作梗,我兄弟他也不會……誰也怪不了,怪隻怪我爹媽過世的早,我弟讓我寵壞了……”

“把你手機拿來!”皮三兒突然開口。

瞿玉容微一愣,繼而起身朝餐桌走去,審訊前,所有人的手機都被收了起來。

餐桌上有標示的廚房二字,她尋著標示很快找到了自己的手機,在她剛要伸手拿自己的手機的瞬間,她旁邊的手機響了一下,下意識的她看了眼屏幕。

入眼的屏幕上的圖片再熟悉不過,是馮燕。

她眉頭微蹙,隻是拿起了自己的手機。

狄笙跟皮三兒對視了一眼,有些東西,兩人都已了然。

接過瞿玉容遞過來的手機,皮三兒熟練的打開通訊錄,可話鋒卻不在瞿同身上打轉了,“最近有沒有發現馮燕有什麽不對勁兒的地方?”

瞿玉容心裏咯噔一下,忽地想起前些天餐桌上的詭事,難道說……她沉吟了一會兒,等心平靜了下去,佯作思考了一會兒的樣子,“沒有,雖然我不跟馮燕搭班,但是畢竟一起做了這麽多年,性格還是多少了解的,她這人直,藏不住話,她有什麽事兒都會寫在臉上,要說不對勁兒就是這次請假,她以前請假,如果碰不到我也會讓孫師傅代她請,這也符合常理,孫師傅也有權批她假期!”

如此問了幾個不著邊際的話,皮三兒便讓人下去了,視線卻定格在叢麗二字上。

“不會是她!”狄笙走到沙發邊兒坐了下來,見皮三兒挑眉看著自己,她唇角微勾,“因為,她住在主位古影的房間裏!古影離開房間的時間是淩晨四點多,如果馮燕不是自殺,她的死亡時間一定是在淩晨十二點半至三點之間!”

“這麽篤定?”皮三兒也覺得不可能,他其實有個大膽的猜測,害馮燕的人,九層是男的!

狄笙笑了笑,轉頭看向古影,“讓廚房準備吃的吧!順便告訴她們,馮燕是畏罪自殺!把話講清楚些!”

“好!”狄笙的意思是把她食物中毒的事兒一字不落的說出來。

“真凶未必會信!”皮三兒示意徐芙把手機發給眾人。

“不是真凶不信,是所有人都不信!可誰會站出來說,太太,馮燕不是畏罪自殺,她是被謀殺?哼,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有時候,小心思能活活折磨死一個人,我想看看有誰在享受臨死前的掙紮!

對了,可以確定瞿玉容不是凶手了吧?”剛才的信息是皮三兒的手機發過去的,目的就是想看瞿玉容突然看到馮燕手機的反應。

如果她是凶手,那麽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看到死者馮燕的手機響了,並且還看到屏幕上的死者,她反應的第一瞬間應該是驚悚的,而瞿玉容卻沒有。

“有人想要嫁禍她,我現在隻是疑惑對方到底是個什麽目的,不單單是嫁禍這麽簡單吧?”皮三兒忽地蹙了蹙眉,他轉頭看向狄笙,“嫂子,我們不會被人牽著鼻子走了吧?”

“你皮三兒的鼻子不是這麽好牽的,先跟著走著看,說不定就柳暗花明!”狄笙有感覺,馮燕的死就是個引子,既然是引子,對方一定不會讓自己久等的。

因為狄笙招待客人,午飯就在四號別墅吃的,隻是,這午飯似乎晚了些。

飯菜剛上桌,鄭起就出來了。

他們審案子的時候,鄭起也沒有閑著,她在剖屍。

鄭起一落座就開口道,“根據死者胃裏的消化……”

“你就直接說幾點到幾點,細節不用說了,飯桌上呢!”皮三兒這要不是胃淺,法醫界哪能輪得到她一介女流稱霸京都。

“娘炮……淩晨兩點左右!好在是天氣寒冷,這胃裏……好好好,我問過孫師傅,他們是吃過宵夜然後睡得覺,所以那什麽就那什麽了,那時間就是淩晨兩點多!可懂?”鄭起啪地敲了下桌子就要夾菜。

“哎哎哎,你洗手了嗎?”如果可以,皮三兒真心不想跟她一起吃飯。

狄笙:“……”

飯後,鄭起扔下屍檢報告就走人了。

鄭起走後沒多久,皮三兒拉著徐芙也走了,他還要去調查周晨的事兒。

古影陪著狄笙回了主屋。

主屋裏,閻紳,閻縝,閻遜,閻策都回來了。

“大哥,三哥的事兒對方怎麽說的?”狄笙知道他們跟著鄭航石帥去了警局。

“凶多吉少!”閻紳的臉色很難看,尤其是想到顧文正當時跟他們哥倆說的話,‘意外的發生誰也不能阻止,就像我家顧瑞,大少,二少,節哀順變!’他是不待見閻縉,可那也是他兄弟,人或許就是這樣,你恨不得這個人死,可但他真死了,你卻無比失落。

坐在沙發上的韓子格那眼淚刷地落了下來,凶多吉少……

“狄笙,這件事先不要跟老四說,他跟老三關係最親,我怕他……”閻縉的事兒讓閻紳隱隱覺得有股力量就藏在他們背後,他不傻,這時候最忌諱的就是窩裏鬥,老四不在,他就有責任和義務護著閻氏和閻家。

此時此刻,隻能說閻博公對兒子的教育很成功。

宋淑梅眉頭微蹙,丈夫的變化讓她有些許不滿,在她看來,閻縉就是閻狼的左膀右臂,他折了,正好給了他們機會,尤其是此時遊敏之莫名的對閻狼不聞不問,甚至恨之入骨的樣子,不正好是最好的時機嗎?

狄笙心裏一陣苦笑,從閻狼走到現在,已經整整兩天了,她是一點兒他的消息都沒有,她倒是想跟他說來著。

“我知道了大哥!”狄笙淡淡一笑。

閻紳點了點頭,“家裏的事兒有需要你大嫂幫忙的,你直接吩咐,我跟你二哥還有點兒事要說,先上樓了!”

“好!”狄笙起身,目送閻紳,閻縝上樓。

看了眼小客廳沙發上的韓子格,狄笙麵色平靜地轉身朝樓上走去,有些時候,譬如此時,語言是最蒼白的。

“嫂子!”古影把溫度計遞到狄笙麵前,她的任務就是狄笙的安全,隻要狄笙好好的,她才不理會是誰死誰活。

狄笙接過溫度計放好,左手邊,小狼崽無比親昵的對著狄笙這裏嗅嗅那裏親親,狄笙一直不知道小家夥怎麽跟閻狼商量把小狼崽留下來的。

“你說了馮燕畏罪自殺,孫師傅什麽反應?”狄笙撫摸著小狼崽的毛茸茸的頭,她問的是古影去宣布消息時孫師傅的神色變化。

“明顯的神色很黯然!”古影把溫水端到狄笙麵前,“你覺得她知道些什麽?”

看著杯子裏的水,狄笙眉頭蹙了起來,她本身就不喜歡喝水,尤其是這兩天喝的她看到水都惡心了。

“她一定知道!”因為狄笙相信馮燕不會無緣無故的被殺,還有叢月的那番話,她相信在瞿師傅,馮燕,孫師傅之間一定有不可告人的事情發生,就像他們說的,馮燕性子直,藏不住心思。

這藏不住的心思一定有一個人知道,這個人非孫師傅莫屬,因為她依稀記得那晚馮燕跟孫師傅的對話,那晚馮燕就似乎有什麽心思。

隻是,馮燕的死是不是跟那晚的‘心思’有關呢?

家裏出了人命,不管著人命是仆是主,這惶惶不安自然是存在的。

晚飯廚房準備的很簡單,因為沒有誰有心思吃飯。

傭人院子裏。

瞿玉容自己一個房間。

進了門她整個人都虛脫了。

靠坐在門後,她沒有開燈。

最近有沒有發現馮燕有什麽不對勁兒的地方?

當她聽到這句話的第一瞬間想到的就是餐桌上被人動了手腳的魚,不知道為什麽,這件事突然竄進了她的腦海。

能動魚的人除了廚房裏和餐廳裏的人,別人的可能性太小了,如果是馮燕……那她就已經知道自己的目的了,可她為什麽隻是換了魚的位置,並沒有提醒狄笙,如果她提醒了狄笙,自己恐怕就……

瞿玉容猛地打了一個寒顫,一個可怕的想法竄進了她腦海,如果馮燕提醒了狄笙,自己就會暴漏,甚至宋淑梅也會暴漏,可她偏偏沒提醒,然後還在有人陷害狄笙時‘畏罪自殺’了。

‘畏罪自殺’自然她不會相信。

殺了馮燕自己就安全,宋淑梅也安全,那……是宋淑梅殺的人?

可不對,宋淑梅這麽精明的一個人怎麽會讓自己手上沾血?

不是宋淑梅又會是誰?

隻有一個可能,還有一個人知道自己的事兒,同時也看到了馮燕暗地裏的手腳,想到這兒,她漸漸平靜了下來,又一個想法跳了出來,除了宋淑梅,還有人想要狄笙腹中的孩子不得善終。

是這樣嗎?

一股陰寒瞬間籠罩了自己,原來自己的背後還有一雙眼睛,一雙潛伏在黑暗中的眼睛。

如果是ta殺了馮燕,為什麽要用馮燕的手機給自己發信息?

ta到底是敵是友,目的何在?

瞿玉容雙眸微眯看著玻璃窗外,瞿同的事兒ta知道嗎?馮燕知道的事兒,孫師傅知道嗎?

可若孫師傅知道,對方怎麽沒有連同孫師傅一起殺了?

如果殺了孫師傅,不是一了百了嗎?

可對方卻留了孫師傅的命。

為什麽要留孫師傅一命呢?

此時她滿腦子裏都是孫師傅,不知道是太怕還是腦筋已經打結,除了孫師傅,她什麽都想不到了。

其實,就差一步,瞿玉容就能想通這一切,然而,她卻起身開燈,結束了自己的分析,從衛生間馬桶的水箱裏拿出了她平時跟瞿同聯係的手機。

誰能想到最怕水的手機她卻放在了水箱裏?

拿出手機後,她擰開馬桶上水的管道開關,沙沙聲過後,水箱裏注了半水箱的水,這是她晚上要衝廁所用的水。

白天,她不帶手機時會把水箱的水放幹淨,關上上水閥門。

拿著手機出了衛生間,拉上窗簾,倒了杯水,此時手機已經完成開機運行,她快速給瞿同發了條信息把今天的事情說了一遍,再三交代讓他藏好。

直到半小時後收到瞿同的回複她才安心。

主屋。

直到十二點多閻紳才跟閻縝聊完,把閻縝送出去之後,閻紳又回了書房,他跟閻縝能坐在一起談事,說實話,這是在以前他不曾想過的,隻是,真坐一起了,也就這麽回事兒,沒有自己想象的這麽難熬。

剛落座,辦公桌上的手機響了。

他眉頭微蹙,奚坤?

奚坤很少這麽晚給自己打電話,即便老姨有事,打電話來的也是奚夢。

他蹙著眉接通了手機,“喂?”

“奚彥這名不錯,宋女士難道就沒覺得有什麽意義嗎?”一聲嘲諷似的笑從電話那頭傳來。

閻紳臉色刹那間慘白一片,眼前猛地一黑,他伸手扒住了桌子,好一會兒才漸漸站直身子,“顧市長,好手段!”

“哈哈哈,想跟大少合作總得拿出些誠意,你說,是嗎?”顧文正笑的無比狂妄,他沒想到上天竟然給他送來這麽好的一個機會,奚彥,奚彥,哈哈哈哈,沒想到他閻紳竟然也會有滄海遺珠啊!

“顧市長想怎麽合作?”閻紳扶著桌子坐在了辦公椅上,臉色蒼白中帶著狠戾。

“當然是公平合作,我助大少拿到閻氏,坐上家主的位置之日,華新國際與閻氏共結盟好,日後苦樂相兼,富貴共享,不知大少意下如何?”閻紳想要什麽,顧文正比誰都清楚。

“顧市長大口氣,閻縉雖然不在了,可閻氏還有閻狼。”閻紳的神色漸漸恢複了過來。

“大少的消息不靈通啊,你覺得閻狼還會回來嗎?”顧文正低諷地笑了出來。

“……原來顧市長是成竹在胸,如果我在推卻豈不是不識抬舉,夜深了,腦子有些不清楚,顧市長,明天聊!”閻紳的剛恢複的神色再次蒼白,他壓抑著心裏的震撼淡淡說道。

“期待跟大少的合作,明天聊!”說罷顧文正主動掛斷了電話。

書房裏,閻紳覺得胸口無比的憋悶,他嘭地推開了窗戶,淒冷的寒風夾雜著些許雨星打在自己臉上,他混沌的思緒漸漸清醒了。

老四難道出事了?

是夜。

“啊……!”

閻怡鳳從夢中驚坐了起來,她夢到這個家一片荒蕪,她孤零零的站在山頭看著楊藝奪走了她的男人,摔死了她的兒子。

咚咚咚敲門聲過後,海嬸走了進來,“又做噩夢了?”

閻怡鳳不想說話,隻是靠在床頭,海嬸打開壁燈,拿著方巾幫著閻怡鳳擦汗,好一會兒,閻怡鳳開口道,“聽徐媽說,家裏的馮燕沒了?”

“嗯!”

“明天我想去墓地看看!”閻怡鳳有氣無力的說道。

“你現在身子虛,還是再養養吧!”海嬸勸道。

“我沒事兒,明天就去!海嬸,你別出去了,陪我睡吧!”閻怡鳳拉了拉海嬸的胳膊。

“好!”海嬸幫著閻怡鳳把被子整理好,啪地關上了燈。

翌日。

七點整,狄笙睜開了眼睛,她下意識轉頭看向床頭,閻狼的兩個照片都對著自己,她淡淡扯開了嘴角,她想他了,很想很想,忽地,她視線一移,看到了兩相框之間有張紙,她蹭地起身拿了過來。

唇角的弧度緩緩落了下來,白紙上,一個字都沒有。

她苦笑了一聲,是她自己騙自己。

紙是她昨晚睡覺時放在兩相框之間的,她以為第二天她會看到上麵龍飛鳳舞的字跡。

一如往常,她拿了隻筆,在白紙的背麵寫下了自己想跟他說的話,寫好日期,注好昵稱,她把白字放進了抽屜,伸手拿過相框,指尖摩挲著那個無比別扭的男人,輕輕把他扣在心口。

正如小神童所料一般,這一夜她睡的極安穩,簡單洗漱後,她蹭著鞋子從衛生間走了出去。

下樓時,正巧碰上了左梵音。

左梵音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也沒了往日的冷嘲熱諷,早飯也沒吃的就去上班了。

客廳裏,宋淑梅正吩咐廚房燉點補氣的湯,閻紳的臉色特別憔悴,精氣神也不太好,早上她跟他說話,他時常走神。

狄笙沒有胃口吃飯,打了聲招呼出了主屋。

古影亦步亦趨的跟著,狄笙很少早上出來運動,除了沒懷孕時,狼爺還強製性的把她給弄著去爬山,後來幹脆懶的連床都不起,繞著鵝卵石的路走了一圈,“那邊是老爺子修養的別墅吧?”狄笙指了指東南方向。

“嗯!”閻狼給了古影一張地圖,接到地圖的那瞬間,她真心蒙了,大大小小的別墅上百棟。

“過去看看!”狄笙從鵝卵石的小路上繞到平路上。

門口有保鏢守著,狄笙剛停下腳步,別墅門開了,海叔走了出來,他恭敬的看著狄笙,道,“太太請進!”

原來,在狄笙靠近別墅時,保鏢就已經通報過了。

狄笙帶著古影進了別墅,海叔下意識放慢了腳步,“老爺在樓上臥室,太太想見老爺的話,請隨我上樓!”

狄笙點了點頭,“那就麻煩海叔了!”

說罷朝樓上走去,在近臥室前,狄笙讓古影在門口等著。

海叔眸底閃過一絲讚賞!

“您陪老爺說會兒話,我先退下!”海叔把門帶上退了出去。

狄笙輕輕走到閻博公床前。

從閻博公出院回到家,她還從來沒見過他。

她輕輕坐到床邊的凳子上。

“爸,我代閻狼來看看你,他出差了,去歐洲,走的很匆忙,今天都已經第三天了,也沒來電話,我猜他一定很忙!

你說什麽?他不忙也不會來看你的?

你還真就說對了,他啊,就是個悶騷!

偷偷告訴你個讓你高興的事兒,不過,咱先說好,你可不能蹭地從**坐起來,要不然嚇不死我也得把你狼妞孫女給嚇著。

呦,爸,你還著急了,好好好,我現在就說,壞了,忘了說什麽了!

哈哈哈,騙你的,你知道閻狼最佩服的人是誰嗎?

他跟我說,是你,他的父親,閻博公。

他說你……

不說了,留著等以後再說,著急了吧?著急你就醒來唄。

聽說,你可疼女孩子了,古語說想爺爺了,說爺爺最最疼她,我們狼妞可不依了,她怎麽能沒爺爺寵呢?”

狄笙碎碎念的說這些無厘頭的話,足足陪了閻博公一個多小時。

從閻博公那兒出來後直接回了主屋,狄笙也沒回房,就在客廳裏坐著,叢麗可高興壞了,就繞著狄笙說話。

古影蹭蹭從樓上三步並兩步的跑了下來,“怎麽了?”狄笙臉色心裏一緊,不會是閻狼……

“左馳出事了!”說著古影把手機交到狄笙手裏。

狄笙下意識舒了口氣,不是閻狼就好,她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心裏猛地一驚,即便自己不喜歡他,想讓他接受些教訓,可也從來沒往這方麵想過,“他這輩子不就完了?”

“哼,罪有應得,你同情他了?”古影拿回手機。

“那也不能這麽狠吧,被幾個男的那什麽了就算了,怎麽還把那兒給哢擦了?關鍵是,這還不算完,還要弄到網上,對方是誰,他不怕得罪閻家?”這左馳怎麽說都是閻家的外甥。

“老四家的,你看新聞了嗎?”宋淑梅還敷著麵膜就拿著手機從樓上跑了下來。

“剛看!”狄笙有些不忍看宋淑梅的那張臉,土黃的中藥膜,讓她不禁聯想到便便的顏色。

“誰這麽作孽,這孩子不就完了,這才多大的人就,就……”雖然平時不待見左馳,可畢竟也算是自己家的孩子,這麽被人糟踐了,還是很氣憤的。

狄笙沒再看,網上說,那些不雅的視頻和那地方被割完後的圖片正瘋狂的轉載,收藏,評論。

左致遠知道消息的時候正在會議室開會,一看兒子的那圖片,直接暈倒了。

閻怡鳳一早就出去了,中午才回到閻宅,一下車,旁邊正整理草坪的傭人一窩蜂的走開了,海嬸眉心一擰,直接喊著了一個傭人,“發生什麽事了?”

傭人瑟瑟發抖的看著閻怡鳳,上牙打著下牙愣是一句話都沒說出來,閻怡鳳沒好氣的白了一眼轉身朝主屋走去,海嬸越發覺得不大對勁兒,隱約覺得這件事還跟閻怡鳳有關,“說,到底怎麽了?”

傭人抖著胳膊從口袋裏掏出手機遞給海嬸,海嬸接過手機低頭一看,瞬間整個人僵住了。

叢月一看閻怡鳳來了,戰戰兢兢的把鞋子給她準備好,換了鞋子,閻怡鳳繞過玄關進了客廳。

見眾人都在,她頓住腳轉身也進了小客廳,“蘭芝,給我倒杯水!”

蘭芝猛地一驚,“……是,大,大小姐!”

狄笙眼眸垂了下去,看樣子,閻怡鳳還不知道,她淡淡看了眼古影,古影悄然退了出去。

海嬸步伐淩亂的進了主屋,調整了下呼吸後朝閻怡鳳走了過來。

“大小姐,您上樓睡會覺吧?”

閻怡鳳擺了擺手。

蘭芝把水放在了閻怡鳳麵前,剛要退下去,閻怡鳳又吩咐道,“把電視打開!”

蘭芝一頓,轉頭看向狄笙,見狄笙垂著眼眸,隻得看向閻怡鳳身後的海嬸,海嬸朝前一步,剛要開口,便聽閻怡鳳對狄笙說道,“聽說你也病了?”

“嗯!老姑這是去哪兒了,衣服上怎麽還帶了些泥?”狄笙淡淡應道。

海嬸若有所思的看了眼狄笙,接話道,“哎呀,還真是,大小姐,先回房換身衣服吧!”

閻怡鳳眉頭一蹙,自言自語道,“真不吉利,怎麽帶了這東西回來!走走走,趕緊上樓!”

閻怡鳳一離開,宋淑梅深深歎了口氣,“嚇死了!還是你機靈!”

隻是,沒停多久,二樓就傳來了呼救聲。

古影叫救護車恰好趕來了。

宋淑梅,鍾靜書一起跟著去了醫院。

晚上,鍾靜書回來了。

“人怎麽樣了?”遊敏之難得開口問道。

“姑父醒了,東西都砸了,看著人老了十來歲,左馳……命是救回來了,那地方是不行了,老姑還昏迷著,這次是真傷著了,這幸虧老四家的提前叫好了救護車,要不然老姑這次真險了!”鍾靜書對閻怡鳳的恨在看到左馳的時候變成了同情。

這孩子這輩子算是完了。

所以,就連左致遠這麽堅強的人都倒下了。

除非左致遠現在在外麵找個小的,要不然他就真的絕後了。

醫院裏。

左致遠猩紅著雙眼看著一室破碎,忽地,門被推開了。

他冷鷙的眸子橫掃了過去,他已經吩咐過了,誰都不準過來,他的狼狽不準任何人看到,是哪個不要命的……

“你是誰?”左致遠冷眸斜睨著突兀地走進來的女孩。

女孩二十一二歲的光景,淺粉色的風衣包裹著她纖瘦的身子,風衣很隨意的敞開,白色圓領的白色毛衣配著一條淺藍色牛仔褲,一米六五左右的身高,鬆垮的丸子頭,五官精致,大而黑亮的雙眸毫無懼意的盯著**的人,纖細的長腿跨過玻璃碎片走到床前上身微躬,聲音如鶯般動聽,粉嫩的薄唇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一個能給你、生、兒、子、的、人!”

左致遠陰冷的眸子沉了下來,薄唇緊抿,右手迅捷有力的扣住女孩子的脖頸,“誰讓你來的,誰!”

女孩沒有一絲一毫的懼意,黑亮的眸子瞟了瞟左致遠掐著她脖子的手,那意思,你掐住我脖子,我沒法說話了。

女孩的無畏讓左致遠眸底的氤氳逐漸加深,第一次,他想親手殺人,胸口那團怒火讓他指尖的力度一點點加重,眸底的殺氣一絲一毫都沒有隱藏。

不掙紮,不妥協,不求饒,女孩原本白皙的臉逐漸變了顏色,唯有那幽黑的眸子隻是淡淡地看著左致遠。

在女孩覺得馬上要窒息的時候,左致遠猛地鬆開了右手,一把把女孩推倒在地。

“說,誰讓你來的!”

女孩仿若沒有氣息似的趴在地上,好一會才覺得氣息湧進胸腔,人慢慢動彈著爬了起來,掌心一陣火辣辣的傳來,她秀眉微蹙,她知道,一定是玻璃碎片紮進了手掌。

“你兒子!”女孩眸底騰起無端的恨,這倒是讓左致遠微微怔住了。

“我叫荀恬,京大三年級醫學係的學生,有個妹妹叫荀冪,京大一中高三的學生,父母普通百姓,半年前,我妹妹被你兒子強,暴,不,多次強,暴,並囚禁,兩個月前,我妹發現懷孕了,你兒子帶著我妹隨便找了個私人診所把孩子做了,結果……我妹命差點沒了,你兒子直接當了甩手掌櫃,把我妹踹了。

上個月,我妹受不了輿論自殺了,我父母終日抬不起頭,在我妹自殺後的第二天,兩瓶農藥結束了這輩子。

他害死了我一家三口,我斷了他的**,即便你現在要殺了我,我也值了!

隻是,左致遠,你覺得你的兒子即便好好的,他是你理想中的那樣嗎?

仇恨能讓一個女人瘋狂,我就是這個瘋狂的女人,我想跟你生兒子,生一個最優秀的兒子,為了這個目的,我不怕死,不怕苦,不怕隱姓埋名,你覺得如果你想要兒子還有比我更合適的女人嗎?

是,你隨便包養一個女人,扔的遠遠地,同樣不會被閻怡鳳發現,可是她能像我這樣迫切的培養一個最優秀的兒子嗎?”

女孩掌心的血順著指尖滴在地上,一滴一滴聚成了一灘,可她絲毫感覺不到,隻是靜靜的看著**雙眸陰冷,臉色陰沉的男人。

左致遠沒想到這個叫荀恬的女孩就這麽把話說了出來,想讓她死分分鍾的事兒,可左致遠卻遲疑了。

包養一個女人,不是左致遠沒想過的問題,有錢有身份有地位了,他不是沒在外麵玩兒過女人,荀恬有一句話說對了,左馳從來不是他理想中的兒子,他也知道左馳成不了他理想中的兒子,所以在半年前他動過在國外包個女人生兒子的念頭,隻是正如荀恬所說,他沒有尋找到合適的女人。

這一刻,他才正眼看眼前的女孩,年輕,有活力,黑亮的眸子裏透著不畏死亡,不懼權勢,有膽識,有心計,不正是他想要的女人嗎?

隻是,左馳這代價也……

荀恬左手伸進風衣口袋,單手掏出一張京都醫院開的證明,她上前一步把紙張放在左致遠身前,“這是我在京都醫院做的全身檢查以及孕前檢查,排卵期就在三天後,聯係電話和我的住址就在上麵,你放心,我既然來找你就不會改變主意,你先考慮,買賣不成仁義在,真要打算殺了我,這三天就當你給我的利息!”

說罷,女孩轉身走了出去。

淩晨兩點。

左馳醒了。

他第一個動作就是摸向……隻是,那疼痛嫣然提醒道了他,他雙眸瞪圓,渾身的青筋仿佛瞬間暴了起來,無法承受的痛排山倒海的湧湧而來,全部匯聚成了一聲幹啞的吼聲,“啊……”

左梵音猛地驚醒,她蹭地上前,看著弟弟猙獰的臉,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來安慰他。

對男人來說,這不單單是痛這麽簡單,他將一輩子都活在這個世界最黑暗的角落,周身都是嘲諷聲,就連去廁所這麽簡單的事兒他都將躲著避著所有人。

左馳那嘶啞的吼聲中透著絕望,他順風順水的生活此時便戛然而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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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覺得自己好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