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王的寵後

寵兒之死5

“禦醫,快宣禦醫……”

墨理暴亂地大叫著,有一種恐懼壓在他的心頭,他幾乎無法相信,懷中的女人,那個剛才都一臉嬌俏地同他親吻的女人,漸漸地停止了呼吸。

而她的心髒邊緣,深刻的傷痕,不停地往外淌血,染濕了她素白的衣。

他看到自己的雙手沾滿了她的鮮血,而她渾身是血的躺在自己懷裏,情景變換著,仿佛回到八年前,到處都是血液,他的,他的……

那麽多的血液,而他看著這一切,無能為力。

墨理的臉,止不住地發白,渾身輕顫著,喉嚨裏發出“呃呃”地恐怖聲響,旁人根本聽不出他的聲音。

墨理,墨理,鎮靜!鎮靜!

你已經不是八年前的小孩子了!你很強大!這一回,就算閻王爺跟你搶你也要把這個女人的命給我搶回來!

好一會兒,他的呼吸才稍稍平穩,他拍打著她蒼白的臉蛋,一遍遍地喚著:“寵兒,寵兒,活下來好嗎,寵兒,寵兒……”

我隻有你了,我的世界隻剩下一個你了。

蕭寵兒,求你活下來,讓我對你好!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放棄我,我該怎麽辦?

他手忙腳亂,卻越來越緊地抱緊了她。

而那邊廂,墨邪看著墨理驚恐不安的樣子,突然意識到事情有點嚴重,止不住地探手握住她的手腕號脈。

這不把還好,這一抓下去,便察覺到了不對,那手腕上的脈搏已經徹底停止了。

也就是說,這人,蕭寵兒,那個剛才都還在教訓著月如雅的跋扈小女人,死了!

他幾乎難以置信。

她剛剛都那般囂張,那般無法無天,那般真實……

可這一刹,居然如此安靜,死寂地躺在另一個人懷裏。

她死了……

怎麽可能?

打死他都不信那個叫做蕭寵兒的女人會就這樣死去,死在一個廢物手裏。

這樣的死很窩囊好不好?很丟臉好不好?

“蕭寵兒……”

墨邪暴吼一聲,卻突然從心底升騰出幾許無力感,軟軟地跪倒了下去。

禦醫,磨蹭了許久,終於來了,一大票禦醫走了過來問脈,卻一個個變了臉色。

若是普通病痛還好,可偏偏,這是個死脈。

而且死得是蕭寵兒,是蕭人屠的掌上明珠,是墨七王爺的妃,這可是要天下大亂的。

禦醫一下子惶恐地不敢說話。

“說!到底怎麽回事!”

墨邪怒吼道,明知道結果,卻還是期盼著這是自己的幻覺,期盼著這些廢物禦醫可以診出個不同結果來。

“太子殿下,七王爺,請節哀,七王妃,她……她的心髒受創,自然已經逝去了!”

禦醫顫著聲宣布結果。

心髒受到劍擊,這於誰而言都是致命傷,蕭寵兒,是真的死了!

這樣的消息,像是一枚炸彈,轟然炸開。

“什麽,你是說寵光郡主死了!”

“若是她死了,蕭人屠豈不是會反了。”

“蕭王爺的怒火,就算發也請發給北魏吧,朝廷這邊,不好辦……”

……

在金陵,誰都知道蕭寵光是一枚用來製衡蕭硯的棋子。陡然聽到她的死訊,群臣一片兵荒馬亂,人仰馬翻!

“沒有,她沒有死!”

一聲清淡但極具穿透力的聲音響起,喝止了那原本動蕩的喧囂。

墨理靜坐在輪椅裏,蒼白的臉頰,篤定的神色,丹鳳眸中一片堅定,像是一個將軍在發號施令,又像是一位長者陳述一個事實。

不知為何,不少人有那麽刹那居然信了這話。

然,那也隻是刹那。片刻之後,很多人反應過來,隻覺得對著一個已經逐漸冰涼的屍體說她還活著,這無疑是一個笑話。

至少很多人都以為這是墨理一時接受不了,紛紛前來安慰。

“七王爺,請節哀。郡主的死跟你全無關係,相信蕭王爺定然會明白事理的。”

“是啊,七王爺,現在最關鍵的是怎麽說服蕭王爺。他可是個刁蠻的,處理不好大梁必然動亂。”

“七王爺,您天縱英才,是難得一見的將帥之才……”

安撫的話,討好的話,衝著墨理席卷而來。

墨理冷了神色,他抱著寵兒的手一緊,抬眸,清朗的鳳眸,殺機沸騰,就像是戰場上的殺神,渾身暴戾之氣。

看得那些文官都是一駭。

“滾!”

冷厲的一個字,殺得這些朝廷之臣唯唯諾諾。

墨理沒有再多的語言,隻是抱著寵兒離開。

楚山即刻地跟了過來。

墨理抬眸,冷冷命令:“讓天君痕三日之內出現在我麵前,就說我出事了。”

楚山的眸子閃了閃,但看著懷中的少女,點頭道:“是!”

天君痕,藥王穀前任穀主,藥之天君,回天無痕。

絕世鬼醫!

卻有個詭異的規矩,那就是一救一毒,他可以將你從瀕死中救起不收任何醫藥費,但是,他給你治病的過程中會下一種致命的毒。

此毒,無解,致命。

所以世人都知道藥之天君的名聲,卻是除非必死絕不找他醫治。

因為天君痕,他本身就是最致命的毒。

然,事有例外,墨理是唯一的例外,他和天君痕有三救之約。

他出穀後,天君痕此生無償救他三次。

楚山知道,公子是要動用那個約定了。

“讓趙催帶人守好王府,我要七王府滴水不漏,無人可入。”

他冷然地命令著,這時候的墨理,是戰場上運籌帷幄的少將軍,更是臨江盟獨當一麵的盟主,冷酷精致到無以複加。

“是!”

楚山在那樣的聲音裏,幹勁十足。好像因為這個主人,靈魂都可以燃燒起來的感覺。

這樣毫無顧忌絲毫不將所有人放在眼裏的命令囂張至極,很多人都紅了眼。

墨邪望著被他抱在懷中的墨理,眼眸半眯,危險至極,下一瞬,他擋在墨理的輪椅前,眼眸冷酷陰邪:“放開她!”

即便是屍體,墨邪也是不會將寵兒留給任何人。

可墨理豈會聽令於他,他笑了笑,天高雲淡的:“你知道我剛才去哪了嗎?換衣間!你知道我和她在換衣間裏幹嘛嗎?是的,我要了她!說不定她現在肚子裏還懷著我的種。”

墨理淡定地扯謊,卻表現得極其真實,甚至不忘撫摸過那即便蒼白依舊微腫的唇。

他有一種強大的能力,極盡渲染,玩弄文字,讓人止不住地相信他。

“太子殿下,你很可悲,你根本連站在他身邊的資格都沒有。”

墨理的話,針針見血,這樣的真實,直傷得墨邪心底抽痛。他的神色更暴躁了些,似是隨時都打算拉著整個天下一起毀滅一般:“她,和離書都寫好了。”

淡淡的幾個字,墨理微顫,動作卻微不可查,他還在笑,越是受傷他笑得越是清華,淚痣隨著那笑容愈發地眩惑,妖孽傾城:“太子殿下似乎不太懂一句俗語‘床頭打架床尾和’,也不太懂人家新婚燕爾吵吵鬧鬧的。誒喲,我都忘了,太子殿下還沒大婚呢?好像是求婚被拒絕了吧。誒,有些人呢?就算你苦苦懇求也不會要你的!”

這話,清淡的很,像是在講別人的故事,卻字句如劍,直插某人的心髒。

饒是邪氣強大如墨邪也被諷刺得全身顫抖了下。

我靠啊!

這墨七,是被悍婦罵大的吧!這嘴巴毒得,跟鶴頂紅有得一拚了!

墨理見墨邪被自己言語激得怒不可遏,理智地秒閃,轉動輪椅迅速離去,走出幾丈卻不忘回頭:“太子殿下,你有那個功夫搶人妻子,還不如好好處理下那個刺殺我王妃的女人。”

“該死的!”

強大冷酷的太子殿下,居然被氣得暴跳如雷了。

可好巧不巧地,這時候侍衛長趕了過來,問道:“殿下,那個刺殺七王妃的女人該做和處置!”

太子殿下,被氣得肺都快炸開了。

陰沉的神色,如惡魔一般。

侍衛隊長止不住向後一個瑟縮。

哎呀,太子殿下好可怕。

“投入天牢,本殿下要她將大周苦刑享受個夠!”

墨邪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似是從牙縫裏蹦出來的。

是的。

任何傷害蕭寵兒的人都不可以放過。

就算是墨理,他也不打算放過。

你最好給本殿下治好她,否則,本殿下第一個砍得便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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