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性夫君個個強

陪我到曲終人散

此刻,站在徐子安麵前的男子,那相貌、氣質、身量,都和鳳雪舞相差太大了。

尤其是,鳳雪舞現在連身高都因了特地定做的隱形加高的男式薄紗長靴,令她憑空高出了許多。

所以,即使徐子安能感覺到她熟悉的氣息和聲音,他也無法想象得到這個就是鳳雪舞。

“我——”鳳雪舞有些心疼地看著這個有些憨傻的書呆子,一時間不知道如何開口給他解釋,隻是把手中的茶往他麵前一放。

徐子安想了想否定了自己的奢望,他緩緩地搖了搖頭。

他的臉上閃過一抹驚懼,過後卻是滿眼的揪心痛苦。

他忽然撲過去,用力地抓住她的肩膀,搖晃著她說:“你不是薛舞,你怎麽可能是她?快說,她在在哪裏,有沒有危險?”

鳳雪舞被他的瘋狂徹底搞得滿身冷汗,他的雙手像鐵鉗一般抓著她的肩膀。

她疼得長眉輕蹙,這哪裏是一個文弱書生的力道?

“徐子安,你個書呆子,笨白癡,你抓痛我了!”

鳳雪舞本能地嬌嗔著嗬斥他,一邊用力地掙脫他的鉗製。

徐子安呆了呆,隻有她會這樣親昵地叫他,可是,眼前這個人,怎麽看都沒有可能是她啊!

他抓著她肩頭的手緩緩地滑下,滑向她圓潤的肩膀,骨骼瘦弱,這應該真的是個女子。

他尷尬地紅了臉,失措地放了手,掩飾一般地低頭端了幾上的茶水,毫無形象地喝了下去。

“薛舞?你要我怎麽才能相信你就是她啊!”沉默良久,徐子安哀傷地看著鳳雪舞,進一步的求證。

“你這書呆子!”鳳雪舞嬌嗔地一把奪了他手中的杯子。

垂眸看了看杯底的殘茶,輕輕地放到自己的唇邊,風情萬種地瞥了眼徐子安,說:“你既然喝過了我的剩茶水,我就也喝一次你的剩茶水來證明一下吧!”

徐子安的臉騰地紅了起來,他想起了那次他涎皮賴臉地奪了她手中的剩茶時候的樣子。

他欣喜地站起來,不安地抬手掩住了杯口,阻止她喝下去,說:“我信,我信——你就不要喝了,我再給你倒去。”

鳳雪舞勾唇輕笑,任他奪了杯子,續滿茶水。

“其實,我早就知道你是太子妃,可是,還是想靠近你,我不知道自己在奢望什麽,就是想著你,即使聽著你嬌嗔薄怒,我也萬分滿足。”

徐子安低聲地傾訴著他隱秘的思念。

鳳雪舞無聲地垂了眸,這份感情,她如果承受得起?

“舞兒,你為什麽逃出太子府?”徐子安問。

“隻是厭倦了做別人的棋子而已,外邊天大地大,為什麽非要自己承受那種無法言說的痛苦?”鳳雪舞目光悠遠,淡淡地說。

“我聽說,焰國和鳳國因了你的失蹤而交惡,想來,不日,鳳國的人就會來了。”

徐子安斟酌著詞句說著,小心地看了眼鳳雪舞。

“來了又怎麽樣?相互把這件事情解釋成自己想象中的借口罷了,國家興亡的大事,和我這小女子有什麽關係?真的發生戰爭的話,我不會變成眾人口中的禍水吧?”

鳳雪舞想到這個可能,她的唇涼薄地透出輕笑。

徐子安的目光閃了閃,他低低地問:“你覺得,你該承擔什麽樣的責任?”

“承擔責任?我有什麽責任?

一個人,她出生在哪裏,什麽人做她的父母,她有選擇的餘地嗎?

既然把她生下來的人沒有征求過她的意見,他們又憑什麽要求,被迫出生的無辜的孩子去承擔他們應該承擔的罪孽?

靠和親,靠犧牲女兒來求得邊界短暫的和平,這是帝王的無能!

這樣無能的父親,不知道富國強兵,不知道勵精圖治,把和平的希望寄托在我一個女子的身上,你不覺得荒謬嗎?

我為什麽要犧牲自己,成全這個可笑的願望?”

鳳雪舞想到那晚焰逸天對她鄙薄的言語攻擊,全都拜鳳國那個老皇帝所賜,她就渾身怒火。

徐子安愕然地瞪大了眼睛,她這樣的觀點太匪夷所思,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出這是依據什麽產生的觀點。

鳳雪舞無語地看了眼他的呆樣子,喝了口茶說:“別那樣傻看著,我說錯了嗎?”

徐子安閉眼思量片刻,看著她搖搖頭說:“雖然聽著很狡辯,可是,又無法推翻你的觀點。”

鳳雪舞嫣然一笑說:“即使鳳國來了人,如果焰國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不過,給個相對體麵的解釋,讓他們再送一個公主過來;

如果,焰國得不到自己想要的,那戰火就無法避免了,這是弱國無法避免的悲劇命運。”

“如果,這次鳳國態度強硬,毫不退讓呢?”徐子安認真地問。

鳳雪舞有些意外地想了想說:“態度強硬?那鳳國的老皇帝苟且偷生,那鳳國的太子為人八麵玲瓏,治國可是一塌糊塗,父子倆沆瀣一氣,把個國家搞得一派表麵烈火烹油一般的繁華;

倒是還有二哥鳳惜塵,他雖然有一定的勢力,可是,在父皇和太子的掣肘之下,他無力和焰國抗衡。”

徐子安低低地問:“難道,你不想你的二哥給你討個公道?我想,如果你不是被逼迫得無法活下去,怎麽可能逃離那裏?”

鳳雪舞哈哈笑了起來,她眯眼看著徐子安說:“你可真是個書生啊,即便是鳳惜塵要為我討個公道,我個人的感覺是——他許多年的韜光養晦,針對焰國的反擊大業,此時應該是準備充分了,我不過是他發動反擊的借口而已。”

徐子安眨眨眼睛,口吃地看著她,目光竟然顯示出一抹淡淡的悲涼。

他低低地問:“你是如此看待他的?”

鳳雪舞看著他的神情,安慰地笑笑說:“衝冠一怒為紅顏,那是書生的意氣揣測,古往今來的男子,為了成就自己的政治理想,有多少女人承擔了無辜的禍水罪名?

我真的不希望二哥在倉促間為了我陷入危險,生命都是自己的,為什麽總是想嗬護和改變別人的命運,不好好地愛惜著為自己活下去?”

徐子安有些茫然地看著她,不知道如何再把這次的談話延續下去。

“我今晚約你來,是有要事相求。”鳳雪舞神態收了淡漠,變得認真起來。

“你說吧,你知道,我從來都是無法拒絕你的任何要求。”徐子安的神色有些開心起來。

“我在外邊的車馬行,購買了五輛馬車,約好明早去提貨,這是提車的憑證。”說著取出幾張硬硬的提貨卡遞過去。

徐子安接過來看看,又看向她,等她的下文。

“你明天派人把車駕到你家的兵器行,按照這份圖紙細細地把新馬車給我改裝了,除了牢固的夾層和隱蔽的機關,外表再做舊一些,不要那麽鮮亮紮眼,我有批貴重的財物,要從城外運入。”

鳳雪舞說著拿起放在旁邊的那張她剛剛畫成的圖紙。

徐子安接過看看,越看越驚,他就一些無法看懂的細節進行詢問之後,就把圖紙小心地折疊好,收入懷中。

“最多給你三天的時間,給我改裝好,把口訊送到四方客棧,會有人到那裏接手,你千萬不要暴露出和我的聯係,不要出現在四方客棧,我不想害死你的。”

鳳雪舞抬手撫上他的手背,神態鄭重地說。

徐子安的臉倏地明朗緋紅了,他愣了一下,抬手撫上她的手說:“你把我當盟友,如此的信任,我定然不會辜負於你。”

鳳雪舞溫婉一笑,感動地看著他:“事成之後,定有重謝!”

徐子安羞澀一笑,滿臉期待地說:“重謝?你不會是要以身相許?”

鳳雪舞尷尬地笑笑說:“你這書呆子,胡想些什麽?我可是傾國傾城貌,絕世絕代姿,哪裏會才得了自由,再自己撲到牢籠裏?”

徐子安的神色有些黯然,他默默地看著鳳雪舞一眼。

無比憂傷地說:“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還是不要什麽奢望了,我現在就要先收了定金——今晚,你陪我把這大廳裏的歌聽個一邊,一直聽到曲終人散,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