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性夫君個個強

296 肝腸寸斷的會麵

焰傾天和鳳霄塵趁著他們一愣神的功夫,立刻飛快地逃逸。

蝮流冰激動得說不出話,他指著怪物對焰逸天結結巴巴地說:“焰大哥,快——快,我們快去追那個大怪物,它——它就是九首火焰蝮蛇。”

拉住焰逸天就往怪物那裏追去,黑衣長老看他們不顧危險,身先士卒地往前衝,也一揮手,那些從黃金被搶走的震驚中驚醒的戰士,也都紛紛快速地跟了上去。

“小王爺,你說那怪物是九首火焰蝮蛇,那可是極難對付的家夥,雖然,它的背後可能就隱藏著不啻於黃金穀的寶藏,畢竟我們之間巨大的差距明擺在這裏,你確定一定要去找它——要回寶物?”

黑衣長老的背部被鳳霄塵用劍刺傷,雖然他已經用藥簡單地包紮了一下,依然疼得一抽一抽,可是,現在他顯然顧不上這些,僵硬著身子幾步跟上蝮流冰說。

“一定要找到它,不過不單單是要回寶物,而且還要它身上一個火靈珠,或者它的一些血液都可以。”

蝮流冰堅決地說,側頭瞟了他那虛汗直冒的老臉,從懷裏取出一顆藥丸,丟給他說:“長老,吃下去,傷口會很快結痂。”

黑衣長老震驚地條件反射一般接了藥丸,驚訝得卻忘記吃下,不可置信地說:“你——你還要它的血液,這——這怎麽可能!那不是自找死路!”

“我們來這裏就是為了找到它,王妃中了萬年玄冰的寒毒,不用它的血或者火靈珠驅散她體內的寒毒,她活不了多久了。”

蝮流冰小臉緊繃,緊緊地跟著焰逸天往前奔。

“什麽?王妃身中萬年玄冰的寒毒!”黑衣長老驚訝得手腳冰冷,他剛剛找到的靠山,那麽和善寬厚的一個女人,竟然身中寒毒!

“你真的老了嗎?怎麽我說什麽你都要重複一遍?是真的,而且她現在在夜間寒毒發作的時間越來越早,越來越長,剛剛她被該死的鳳惜塵劫走,好在有大哥去追了,也不知道現在怎麽樣。”

蝮流冰跑得有些氣喘籲籲地說。

“鳳惜塵?那不是鳳國的二皇子嗎?王妃竟然被他劫走,他們兩個——怎麽可能有交集?難道——我們王妃也曾經招惹過鳳國的二皇子?”

黑衣長老的頭腦不會轉了,怎麽今晚這短短的半夜,他竟然接連聽到這麽多有關王妃的恐怖的信息。

蝮流冰無語地看著他,眼珠一轉,無奈地歎息說:“算是吧,王妃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就是喜歡年輕俊俏的男子,如果不是她招惹過人家,他何至於一定要把她搶走,帶回鳳國?”

黑衣長老半晌回過神來,他知道西蝮王妃風流美豔,不過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出,四十多歲的年齡了,怎麽還惹這麽多的風流債。

關鍵是這麽多風華絕代年輕人,怎麽就喜歡這個有些麵嫩的半老徐娘,難道這世道的風氣又變了,年輕男人的審美觀被扭曲至此?

“唉——王妃於我有恩,我自然不會坐視不管,讓她流落鳳國;怎麽都到了自己的家門口,再被人劫走,這是什麽事兒啊!”

黑衣長老吞下蝮流冰給的藥丸,立刻感覺背部的傷口火辣辣的疼痛漸漸消失,時候不大,竟然有血脈暢通的感覺。

“小王子,你這是什麽療傷靈藥,效果如此顯著?”他訝然地問。

“隨意煉製的,是給王妃治傷剩下的一些邊角料,我閑著無聊,就隨意地煉製了幾顆,效果很好麽,我看你的神色不再那麽痛苦了?”蝮流冰淡淡地說。

————

鳳霄塵逃離蝮玉痕他們的營地,看看離得遠了,才低低地說:“那怪物背著那麽多黃金離開了,太怪異了,難道他還有主人?”

焰傾天不屑地搖搖頭說:“相對於它龐大的體態和欲燃未燃的金紅色火焰體質來說,無論武功多麽高強的人類,在它麵前都顯得太過弱小,什麽人能夠駕馭得了這樣的龐然大物?”

“沒有人指揮,它怎麽可能知道那個帳篷裏就是黃金,直接地過去就燒了帳篷,還耐心地檢查有沒有拿完,這些舉動,怎麽看都是有些靈智的,害我剛剛找到那裏,白白地空歡喜一場。”鳳霄塵恨恨地說。

“阿育王已經去追你的二皇弟了,他一個人一定會很吃力,我們趕緊過去搭把手幫幫他。”焰傾天說。

“有你去就夠了,我還是無法放下那個神奇的搶金子的怪物,現在要跟過去看看,一會兒就去追你們。”

鳳霄塵覺得以他們兩個人應付蝮玉痕,應該沒有問題,說著就調轉方向,向著那走向遼闊水域的大怪物追去。

焰傾天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黑夜裏,高貴優雅的麵孔露出一絲恨入骨髓一般的殘忍笑意——鳳雪舞,我來了,我們的賬今天一並完結了吧!

他輕輕一提氣,向著水上的吊橋掠去。

————

鳳雪舞被鳳惜塵抱了直直地飛離了營地,她張著嘴看著營地越來越遠,卻發不出聲,她淚水盈盈的靠在他的懷裏,心底是她無法克製的一種沉重的悲涼和無比的眷戀。

如此熟悉又充滿溫情的懷抱,她曾經如此親密地靠近過他嗎?

濃濃的眷戀和牽掛讓她的身體都微微發顫。

她終於還是要麵對他了嗎?

她答應過要代替這身體的主人,好好地愛他,可是,她用遠離他的方式保護他,顯然,他不是這樣理解的,不然,他怎麽會來劫走她?

她正糾結萬分的時候,鳳惜塵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雪兒,我等這一天等了很久,跟我回鳳國,如今,隻要你答應跟我走,這鳳國的天下就是我們的;

我可以安排給你改換身份,風風光光地娶你,我們做名正言順的夫妻;

再沒有你擔心的萬民唾罵的孤絕,再沒有身不由己的悲涼,答應我,好嗎?”

他溫熱的鼻息繚繞在她的耳畔,說著這樸實無華卻感人肺腑的情話。

鳳雪舞的心忽地漏跳了一拍,她有些濃濃的傷感,可惜,他心中的雪兒,已經換成陌生的自己。

她能和他就這樣以假亂真地糾纏下去嗎?

如果有一天,他發現了真相,那該如何收場?

他們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他太了解她了。

打定了主意,就堅決不再心軟。

“鳳惜塵,我都換了一副麵孔,你怎麽還是不願意放過我?”鳳雪舞無視他的懇求,顫抖著聲音故作冷漠地說。

“雪兒,不要說你還活著,即使你化成了飛灰,隻要一靠近你,我的身體就會從骨頭縫裏發出暖意,不可抑製地就要靠近你——這不是我不願意放過你,是你揪住我的心,不願意放過我!”

鳳惜塵聽出她冷漠的拒絕,心底忽然徹骨的冰寒。

“我哪有?當日在月亮峽穀,你追來的時候,我已經明明白白地告訴了你我的選擇;

不錯,我曾經的生命隻為你而活,可是,我已經為你死去了一次了;

在那絕穀裏能夠僥幸地活下來實屬不易,你就放開我,讓我用全新的姿態,感受一種和以前全然不同的生活,我厭倦了做鳳國的公主,厭倦了無數所謂的義務和天命;

在我們分開的這短短的幾個月裏,我已經有了自己心愛的男人,除了你在營地裏看到的那三個,還有遠在鳳國的徐子安,我的生命離原來的軌道越來越遠,我們真的——真的再也無法回到從前了,你明白嗎?”

“雪兒!”鳳惜塵的心疼得碎裂一般,他悲涼地看著她。

淒苦地說:“雪兒,我是你從六歲就決意要嫁的男人,你是我從見到的時候,就決定要嗬護一生的女人;

你不記得,在那寒冷的宮掖裏,你剛剛來到我身邊的時候,不過是個尺餘長的、瘦弱得連哭聲都是細細的、貓咪一樣的女孩兒;

沒有母乳和羊奶,是香甜的鳶尾花蜜茶養活了你;

不說那十幾年我們相依為命、耳鬢廝磨的深情,單說你十六歲大婚前夜不顧一切向我坦陳心跡,你知道當時我是多麽的幸福?

我用盡所有的手段培植勢力,隻是為了好好地保護你,在你遠嫁定下來後,麵對分離,我們是多麽的痛苦無狀?

所以,當你提出願意和我私奔的時候,我真的覺得這是上天的眷顧,即便是讓我身敗名裂,我也甘之如飴;

誰知道,在我埋伏在月亮峽穀等著劫婚的時候,你竟然——竟然選擇了跳崖死去,難道,你遠嫁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死誌已決?你終究是因為舍不得連累我,還是你無法承受這世人的眼光?”

鳳雪舞看著鳳惜塵,淚落如珠:“不要再說這些感傷的往事了,無論如何,我無法跟你走。”

“雪兒,你曾經生死相許的這份愛情,此刻就擺在你的麵前,為什麽,你的心變得如此的冷,你怎麽能忍心就這樣把我一個人孤零零地丟在這天地之間?

我把這天下捧在手中獻給你,把身為女人的最高的榮耀和歸宿都獻給你,把我這顆卑微地乞求著你的眷顧的心獻給你,這些曾經都是你向往的,你為什麽忽然就變得不屑一顧呢?”

鳳惜塵急切地說著,痛苦地放開了她的腰肢,一步步地帶著不可置信的神色逼問她。

鳳雪舞淡淡地看著他,長長地歎息一聲:

“須知道,世事變化無常,有時候,錯過了一步,就錯過了一生;

如花美眷如何,兩情相悅又如何,什麽也抵不過命運這隻翻雲覆雨手!

我真的無法跟你走,如今,我身中寒毒,多不過兩個月的壽命,你就權當做了善事,放過我!”

鳳雪舞一時也悲涼得心如死灰,她身上的寒毒已經開始發作,一陣陣的冷意從骨髓裏散發出來。

“放過你?我怎麽可能放過你?

你明明知道生命所剩時日不多,為什麽,我不過想陪伴你走過最後的日子,你都不願意?

你根本不是我的雪兒,她對我是那麽的依戀和信賴,她如果看著我這樣淒苦地愛著,早就柔腸寸斷地撲進了我的懷抱!

她是我看著長大的,她的功夫和暗器,也都是我教給她的,她的學識自然也是;

她不過是學過些女經之類的基本讀物,怎麽可能寫得出那麽含蓄深遠的詩作?她怎麽忽然多出來那麽多新奇的知識?

她竟然具備了最下三濫的盜墓賊的勾當,而且還極其的精通此道?

更加荒謬的是,她連和我拉一下手、含情對視,都能羞得無地自容,怎麽會變得同時和幾個男子翻雲覆雨而毫無羞恥心?

你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事情,讓一個人能出現如此不可思議的變化嗎?

不要告訴我,你的頭腦裏忽然就出現了這些匪夷所思的知識和技能!

你連我小時候給你做的玩壞了無數個的玩具小馬車、跳跳球、你的模樣的小人偶,都認不出來,你讓我如何相信你就是她?

這具身體是真實的,可裏邊的靈魂變了!

你根本不是鳳雪舞,你究竟是誰?

你是哪裏的媚狐妖精,占據著她的身體,你把一個純真甜美的公主變成一個**dang無度的dang婦,我的乖巧的雪兒呢?你把她還給我!”

鳳惜塵步步緊逼,把鳳雪舞靠在鐵索欄杆上的單薄身體晃得搖搖欲墜。

“你不僅是鳳惜塵,你還是徐子安!”鳳雪舞聽著他的控訴,忽然聽出了這個秘密,她不由覺得訝然。

“我的確就是徐子安,看看吧,我也曾經矛盾過,掙紮過,可是,無論我用什麽樣的身份和性格麵對你,你都是我的致命毒藥,都能輕而易舉地就迷失我的心智,雪兒,無論你是否承認,我們的身體和心靈,都在無法抗拒地彼此靠近,彼此溫暖,可是,你卻依然心如鋼鐵一般的拒絕我。”

鳳惜塵逃不出宿命一般的絕望地說。

鳳雪舞神色蒼白困倦,她眯眼留戀地看著他的麵孔,竭力地回想著徐子安帶著書生氣的麵孔,她忍不住笑了。

她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依然愛上了他,難道這就是宿命?

“既然,你能夠同時是鳳惜塵和徐子安,為什麽我就不能同時就是羞澀的鳳雪舞和這副麵孔的鳳雪舞呢?好了,我本來還擔心,死之前連向你告別的機會都不會有,現在好了,也算了了一樁心願;

可是,我還是喜歡徐子安多一些,喜歡和他一起,看他靈巧的手給我打製那些精巧的玩意兒!看他傻乎乎地陪著我遊山玩水……

對了,如果你早來些天就好了,沙雪女帝的那個會說話的巨大的黃金飛機,我找不出那些神秘的機關,想必,你如果看了一定會喜歡死的!”

“雪兒,我現在聽你這麽說著,就覺得喜歡的要死了,你也曾時時刻刻地想起我嗎?”

鳳惜塵看著她眸中閃爍的晶瑩眸光,也回想起那些單純快樂的日子,他忽然也覺得,做徐子安的那段時間,是他們在一起的時光裏,最輕鬆明麗的日子。

“嗬嗬,想起過又如何,我不可能跟你離開,你回吧,我的人來接我了。”

看向他身後蝮玉痕由遠而近的身影,鳳雪舞收起了美好的回憶,她的身體開始有些僵硬,實在沒有說下去的力氣了。

“你——雪兒,你怎麽能心硬如此!”鳳惜塵看她又莫名其妙地變臉了,氣苦至極。

鳳雪舞雙手抬起,抱住自己的雙肩,低低地說:“不是心硬,而是我實在沒有精力再多承擔一份溫情了,對不起,我要走了。”

她說完,試圖從鳳惜塵的身邊繞過,卻覺得身體連動一下都極其艱難,難道就這樣僵硬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