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野心

第155章 重返校園

李飛一語說完,跪在原地給爺爺磕了三個頭,然後又爬到奶奶身前,同樣磕頭。這是李飛步入孤兒的第一步,磕個頭算是告別吧!當然了,他們對自己的養育之恩,不是磕幾個頭就能完事的。那該怎麽辦?怎樣才能報答二老的恩情?

李飛磕了頭,起身向門外跑去,他的右腳剛著地,一股鑽心的疼痛傳來,緊接著整個人重重摔倒在地。李飛右腿先前被李新元用板凳砸過,此刻還未恢複,突然用力,鑽心的痛楚讓他身體失去了重心,從而與地麵來了個零距離接觸。

知道李飛跌倒,李新元內心猛的一下抽搐,但短暫的心痛並沒有讓他改變主意。陳秀娥就不同了,兒子這樣摔下,豈不跌壞了?心裏著急,陳秀娥連忙衝到李飛身前,就在她想伸手去扶李飛時,李新元開口了。

“不許碰他,他是男人,是男人自己跌倒,那麽就該自己爬起。你如果是男子漢的話,就給我自己站起來。”李新元轉身,用手指著爬在地上的李飛說道。

陳秀娥不管李新元說什麽,不管怎樣,兒子是自己的,為了兒子,就算和李新元恩斷情絕,她也在所不惜。可讓陳秀娥沒有想到,當她伸手拉李飛時,卻被後者用手無情地打開了。丈夫不讓她拉李飛起身,她可以當作聞所未聞,可兒子反抗,她還能去拉嗎?

李飛艱難的在地上爬著,他此刻的樣子及其可憐,李新元看到後,眼眶也漸漸濕潤起來,自己是不是太過火了?他還是個孩子,能經得起這樣的考驗嗎?李新元內心反複思量,可事情已經到如此地步了,此刻後悔?還有後悔的餘地嗎?

李飛努力地爬到門口,雙手扶著門框艱難地站起。當李飛站起後,他臉上的汗水已經和淚水融合,早已分不清那是汗水還是淚水了。李飛轉身靠在門上,眼睛注視著房間裏的每一個人,自己曾經最親的親人。而後,又一臉冷漠地看向李新元。

“我會回來的,總有一天,我會榮歸故裏,到那時我將是整個李家的榮耀。不管你成不承認,我叫李飛,我姓李,永遠都是。”李飛用仇視的目光看著李新元,一字一句咬牙切齒地說道。

李飛說完一瘸一拐地離去,他走後,李新元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一絲別人難以發現的微笑。小飛,我的兒子,加油。你能說出這樣的話,爸爸以你為榮,我會等你榮歸故裏的那一天的,李新元在心裏說道。

真正的愛,不是嘴上說說,也不是用行動就能完全證明的,愛是發自內心的。別人都說,世上最偉大的是母愛,那父愛呢?說不出口的,就不是愛嗎?

看著李飛離去,老太太和陳秀娥又一次痛哭失聲,老爺子依舊在那沉默不語。當李新元看到李飛留下的包袱和水果時,心裏給了李飛一個很高的評價。小屁孩兒,聰明過人,將來必將能光耀門楣。

李新元猜的沒錯,李飛並沒有走,腿上傳來的疼痛,讓他舉步維艱。相比之下,心裏的痛楚讓他更加難過。他拖著疲憊的身軀,來到了草堆旁,扯了兩把然後輕輕坐下。

“沒有想到,我第一天回家,居然會睡草堆。”李飛冷笑說道。

以地為床、以天為被,這樣的日子隻出現在小說裏,當主人公落魄的時候,往往會是這樣的情景。可李飛沒有想到,這樣殘酷的現實竟然會發生在自己身上。以地為床、以天為被,貌似很瀟灑,可這初春季節,夜深的時候真的很冷。

淩晨兩點的時候,一天最冷的時間,李飛終於忍受不了寒冷,撥開身上的草團,圈坐在那打起了哆嗦。早知道自己就不將包袱放那了,現在到好,凍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李飛本想把包袱放家裏,第二天還以拿東西為由再進家門,可不成想到家裏的夜晚會如此冷。

看著滿天星鬥,李飛泛起了沉思,好漂亮的夜色,有月亮,還有星星,你們能團圓,可我卻被趕出家門。欣賞著美麗的夜色,李飛想起了一句成語,美麗凍(動)人。

漫漫長夜,李飛在饑餓、寒冷中度過,可憐的家夥,本想回來吃頓團圓飯的,現在到好,飯沒有吃成,跑這來喝西北風來了。人算不如天算啊!活該自己倒黴。

天色剛蒙蒙亮,李新元就起床,陳秀娥以為他良心發現,想去找回兒子,就問他起怎麽早幹嘛?可李新元居然說是去城裏上班的,他都這麽說了,陳秀娥也懶得再問。昨晚注定是個不眠夜,李飛凍的沒有睡著,陳秀娥把眼睛給哭腫了,老太太同樣如此。

李飛目送李新元離開,然後悄悄進入家門,把這半年多在酒店打工掙來的錢硬塞給了奶奶,說了自己身上留了一千塊,老太太才勉強接下李飛半年多的勞動成果。

一家人含淚告別後,李飛一瘸一拐來到了自己的母校,這次重返校園,李飛不是為了讀書,而是來找人的。他來找王麗的爸爸,許久沒見他的紅顏知己了,李飛甚是想念,想找到王麗,就必須要問她的爸爸,不然李飛怎麽知道王麗在哪讀書?

“小飛?你什麽時候回來的?”王校長驚訝地看著門外的李飛道。

“昨天,您向來可好?”李飛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李飛家的事,他也知道,王校長他不傻,既然李飛不願提起,他也不會問。被趕出家門,並不是什麽值得討論的話題。為了避免揭開李飛的傷疤,王校長選擇了不聞不問。

“快進來坐,好久沒有見到你了,在外麵過的還好嗎?”王校長微笑問道。

麵對他的話題,李飛選擇了沉默,笑而不語。外麵過的好嗎?好,還是不好?李飛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說到好,自己剛剛被開除,能好嗎?說到不好,自己先前不也成風光過,衣食無憂,哪來不好一說?

從王校長口中得知王麗在市區,金木的高中部,這也在李飛的意料之中,金木門檻是很高,但高中不會想大學一樣,以王麗的成績,考上金木也不奇怪。

她,現在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