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縱馬
第1章 遭雷劈
試煉尚未開始，楚南已經是透發出攝人的氣息，壓得在場的人喘不過起來，尤其韓嚴弟弟被一聲輕喝給重創，的確沒死，但此次試煉是不用指望了。
“楚南，三年前我們沒有機會交手，這一次，我會讓你知道，我韓家才是雲州第一！”
韓晨漠然道，隨即掃了一眼韓家子弟，“走吧，家主早已經在北岐山的山腳之下等我們了。”
眾多韓家子弟或是狠狠地瞪了楚南一眼，或是一言不發，拍馬前行，緊跟著韓晨的腳步，向著北岐山而去。
“我們也走吧。”三少楚風並沒有搭理楚南，在楚家陣營發號施令。
“喂，你怎麽沒騎馬？”楚家人不搭理楚南，燕家人倒是搭理起來了，尤其性格潑辣的燕青英大大咧咧，根本是無所顧忌。
楚南翻了翻白眼，他總不能告訴別人，自己出門太遲，結果馬場的千裏良駒全部給人挑走，本想找一匹劣馬湊合著，卻又是由於楚天河並沒有在公開場合恢複其宗室子弟的身份，依舊是區區守墓人，屬於奴才，馬場的馬夫連一匹馬也不肯相借，至於楚南更是不願意為了一匹劣馬出手用強，這麽掉價的事情終究是做不出來。
“我有潔癖，不願騎這些畜生。”楚南裝腔作勢，隨口胡編著不靠譜的謊話。
燕青英輕咦了一聲，喃喃自語：“我怎麽記得，你三年前有騎馬。”
“別人的事情不要過問太多。”燕傾城輕輕地咳了一聲，對於自己大大咧咧的妹妹沒有一點辦法。
燕青英吐了吐舌頭，返回陣營，燕傾城瞥了一眼楚南，美目之中有異彩一閃而逝，旋即勒馬輕叱，帶領燕家子弟們向著試煉之地出發。
楚南幽幽歎了一聲，隨即放開大步，一時之間，頓如遊龍出海，劃開一道紫青色電芒一般的長痕，奔襲而出。
正是在快馬加鞭，想要追上韓家和楚家陣營的燕青英突兀是看到與自己齊頭並進的電芒，臉色微變，元力湧入到明澈的大眼，發現是楚南，顯現出一絲詫愕之色，喃喃道：“竟然可以這麽快……”
楚南衝她微微一笑，道：“我先走一步了。”他對一眾燕家子弟報以微笑，又是大步流星，向前方奔襲而去。
“這家夥的身法太恐怖了吧……”有人驚歎，燕家乃雲州大族，坐下無一例外是千裏良駒，若燕傾城之流，更是西域名駒，居然不如一人奔走，這等多麽恐怖的身法啊。
“身法固然恐怖，此子的元氣亦是駭人，可以支撐著始終運轉如此精妙的身法，怕是玄級內功心法，吐納非同俗流，恢複元氣幾乎是達到了生生不息的地步。”燕家年輕一輩的高手若有所思，冷靜地分析起來。
楚南固然一度淪為廢人，可先前重創韓嚴弟弟，展露了一手，足以讓人感到如山一般的壓力。
“你們都錯了。”燕傾城吐氣如蘭，足以讓日月黯淡無光的雙眸有瑞霞籠罩，說道，“他從始至終，單純是憑借強橫的身軀在奔跑，沒有施展輕功，更是連一絲元氣也沒有催動，手法類似最初重創韓家子弟，故布疑陣罷了，看似要震懾我等，恐怕他連一成的實力也沒拿出來，乃是為了麻痹敵人。”
此言一出，許多人變了臉色，楚南展現出的手段似乎是厲害，但仔細去推敲，不外如是，他們這些人，尤其是修煉到後天八重以上的高手，並未將這等事宜看在眼裏，捫心自問，似乎是下意識在對楚南進行條條框框的估計。
“姐，他有意讓我們錯估實力，為了什麽？”燕青英眨巴著眼睛，露出不解的神色，道，“若是按你所說，他連一成功力都沒有施展出來，便是這麽了得，那麽他全力施為，縱觀我們燕家，恐怕唯有你一人可與之爭鋒。”
燕傾城微微一笑，道：“這麽一來，不是很無趣嗎？”
“無趣？”
“不錯，麻痹敵人隻是順便的成效，真正的目的，是作為誘餌。”燕傾城搖頭輕歎，道，“楚家的天之驕子，人們常說他事事勝過我，果然是不同凡響！如果連他是在麻痹敵人都看不破的人，認為他不外如是，貿貿然與之交手，必定是死無葬身之地，看透了一些名堂，下意識覺得是洞徹了他隱藏真正實力的詭計，自詡是掌握了他的弱點，就會下意識地忘記本來雙方的實力差，結果在壓倒性的實力麵前，落敗甚至慘死。”
某些燕家子弟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隨即不禁是倒吸了一口冷氣，道：“此子端的是陰險狡詐，如若不除，他日必為我燕家大患！”
燕青英攥緊了拳頭，亦是憤恨道：“瞧他一副柔弱書生的樣子，如此厲害就罷了，心思竟還這麽歹毒，必須早些除掉，以絕後患！”
“你們還是不明白啊。”燕傾城歎了一口氣，道，“你們越是想殺他，他越是高興。”
燕家子弟神色逐漸變得古怪，疑惑道：“莫非，他連這些也計算在內，讓我們意識到他的威脅，便是越發想要去殺他……”
“不，他大概沒想這麽多。”
燕傾城豎起一根纖纖玉指，告誡眾人：“有些事情，你們想到越多，越是容易入套，其實退後一步，把問題想得簡單點，諸多疑問即可迎刃而解，回歸本質，去看本質就可以了。”
“本質……”燕青英柳眉緊蹙，沉吟了一會兒，道，“楚南實力深不可測，不是我們可以冒然出手的存在。”
“正是如此，其實明確敵我雙方的實力，知道不是對手，又何必去硬碰硬，尤其楚南已經掌握了聲波功，正是以一敵眾的強橫武學，人數的優勢，對他而言，將是蕩然無存，何況，韓家和楚家的人急著對付楚南，我們又何必自討沒趣，去橫插一手，坐山觀虎鬥不是更好嗎？”
燕家子弟一個個點頭稱是，對於燕傾城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與楚家不同，楚南曾經是以壓倒性的天賦與實力懾服眾人，燕傾城同樣是具備此等絕對力量，卻是選擇了以德服人的方式，許多年過二十，同樣是後天十重境界的燕家子弟亦是為首是瞻，足見這女子的手段之高明。
“不愧是姐姐啊。”燕青英歎服道，她其實也是頗為貌美的少女，又是不凡的天才，可美貌與資質在具備壓倒性優勢的燕傾城麵前，頓時泯然眾人矣，沒有絲毫可比性。
燕傾城閃爍著靈光的雙眸下意識地投向前方，似在追逐楚南的身影，道：“其實，很像呢。”
“什麽很像？”
“我跟他，很像呢。”燕傾城以唯有她自己可以聽到的聲音，自語道，並未去正麵回答燕青英的問題。
……
另一邊，楚家子弟正與韓家子弟縱馬競速，聽得馬蹄聲蹬蹬翻起一道道煙塵，奔襲間，如在飛馳。
“最先到達北岐山下的必定是我楚家！”楚林一馬當先，座下乃是其父花大價錢求購來的名駒抱月烏騅馬，如是一道煙霞飄飛，一馬當先，風頭之勁，一時無兩。
“哼！”韓晨淡定如常，並不代表其他人亦是此等平靜，如若是楚風這等俊傑遙遙領先便罷了，似楚林這等武功低微的家夥，也配在他們這麽多年輕高手麵前囂張。
一名韓家子弟嘴角浮現出一抹陰狠的冷意，屈指一彈，施展開飛焰指，欲將楚林打落下馬，頓見一道指風打出，準確地將蘊含飛焰指勁的彈丸打落。
“試煉尚未開始，何必這麽劍拔弩張。”三少楚風淡淡地說道，冰冷的眸子停頓在出手之人的身上，雙眼一眯，如刀子一般，帶著鋒利的刃芒即將斬來，差點嚇得那人落馬墜下。
楚林不是傻子，這麽大陣仗，意識到剛才有人要對自己出手，頓時氣得眼睛都紅了，狠狠地瞪著韓家子弟，怒吼道：“你們韓家隻有這麽點能耐嗎？隻會暗箭傷人，算什麽英雄好漢。”
“是不是英雄好漢不是你說了算，總比以三敵一依舊落敗的廢物要強得多。”韓家子弟之中不乏言辭犀利之輩，冷笑連連，又是揭開楚林的傷疤。
楚林一向跟楚南不和，對其卓絕的資質是充滿了羨慕嫉妒恨，恨聲道：“閉嘴，總比三年前，你們一群人全部敗在他一人手裏來得強！”
“你！”韓家子弟勃然大怒，氣氛幾乎凝滯，再加一把火，血氣方剛的兩家年輕人即將動起手來，不需要等待試煉開始。
“別以為楚家僅有楚南一人，他早已不是過去的他，此次試煉當是我三哥崛起的舞台，必定會力壓四方英傑，至於楚南，我會讓他跟一條死狗一樣，跪倒在我的麵前！”楚林惡狠狠地說道，他有楚風撐腰，囂張不可一世。
楚風皺了一下眉頭，覺得楚林所言有些過了，但發自內心的溺愛，又是沒有阻止。
“真是鬧不明白，你小子實力差得無可救藥，怎得是如此囂張，不知道的人以為你才是後天十重的高手呢。”
一道電芒劃破了長空，從天而降，恰是落在楚林的抱月烏雅馬之上，在楚林驚異地回頭時，大手猛地探出，拽住他後頸的衣衫，直接是丟向正欲動手的楚風，使得其身形一滯，錯失了最佳的出手良機。
“楚南！”
楚林像是一件東西般被甩飛出去，又是被搶走了愛馬，氣就寫了一臉，鼻孔漲得很大，眼珠子瞪出來，嘴裏呼呼的直冒氣，頸子上那個大喉節一上一下的滾動著，似乎要劃破而衝到對方臉上似的。
楚風將其拉上自己的馬，劍眉微蹙，安慰道：“九弟，不要擔心，這筆賬到時候我會幫你討回來！”
“可惡啊，這是父親給我高價收購來的名駒……”
楚林怎麽可以不恨，這是他第一次在公開場合騎坐抱月烏雅馬，本是想要在試煉前大放異彩，趁機打出他楚家九少的名頭。他向來狂妄，但不是沒有自知之明，想要在試煉之上雄起，創出一番名頭是不用指望，便是把全部的心思投在了試煉前，沒想到白忙一場，全為他人做了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