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搏命

第1章 遭雷劈

黑毛老猿意氣風發，氣勢激蕩，如若一頭蠻荒古獸蒞臨，透發出強大的壓迫感，使得空氣都是鼓吹而起，形成了狂暴的颶風，大地崩裂成一塊塊碎石，別看這廝體型更為巨大，然則全然不影響速度，反倒是大步流星，比之先前還要來得更快了。

對此，楚南不僅沒有畏懼，反倒是露出一絲驚喜之色，雙眼毫不掩飾熱切的精光：“沒想到，在雲州之地居然是潛藏了這等強橫的猿類精血，將之擊殺後，全身精血提煉到極致，融入我的身軀，固然是不如大魔龍猿的精血，卻也是非同凡響，至少能提升八荒龍猿拳的一個品階。”

原本以大魔龍猿是超越先天妖獸，達到妖獸王者的水平，別說是讓八荒龍猿拳達到靈級武學，甚至有望達到更高層次的先天絕學，可惜大魔龍猿沉淪了太久，流失了一部分的力量，使得這八荒龍猿拳僅僅是達到了靈級中品的層次。

按照老酒鬼和薑靈兒的分析，這大魔龍猿的精血尚未被楚南完全煉化，否則至少可以達到靈級上品武技，隻是這靈級上品，想來也不過是勉強達到，若是要提升到更高品階，卻是如何也做不到了，唯有寄希望去煉化其他龍和猿類妖獸的血脈。

黑毛老猿的血脈品階差了大魔龍猿許多，固然是來曆不凡，但境界不高，也是會影響血脈的檔次，可勝在積少成多啊。這大魔龍猿不過是一滴精血，但這黑毛老猿，隻要處理好了，就是全身精血了。雖說這麽一頭年邁的老猿，血液不少，精血卻是不會太多，但也絕對不會僅僅是一兩滴這麽寒酸，少說能提煉出十幾滴甚至數十滴吧，拿數量堆出質量，或許能促使八荒龍猿拳登臨靈級絕品武技。

思慮到這些，這老猿打起了楚南精血的主意，這楚南亦是一報還一報，動起了提煉人家全身精血的心思。

隻是，他令得薑靈兒這麽一個在關鍵時刻足以擊潰強敵的護身符遠去，將自己和燕傾城逼迫到了絕境，做出了這等堪稱瘋狂的糊塗事兒，腦子裏卻是無比理智，若是不突破到先天境界，或者是在瞬間悟通了天地大勢的奧妙，否則絕對不是老猿的敵手。

“你我聯手，可有一戰的可能？”燕傾城怔怔地看著楚南，明眸的雙眸並無驚懼之色，卻是閃動著戰意的火花。

楚南對此，給出了翻白眼作為回應：“別做夢了，人家可是妖獸，哪裏會跟你顧忌這麽多，一窩蜂全部衝上來，數量這邊，注定是咱們吃虧。”

燕傾城歎了一聲，唯有是跟楚南繼續奔走，穿山越嶺，無心去看四周的環境，他們的眼中唯有前方，後來的老猿速度越來越快，帶起了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倒是並無絲毫意義，卻也是逼得二人速度稍稍提升，但還是比不得老猿，這距離逐漸是被拉近。

不知道跑了多久，最初數百丈的距離，此刻二人的後方聲勢浩大，隱隱可以感受到凶戾的喘息聲，夾雜了長久生處在荒郊野嶺的腥臭味道。

所幸，這僅僅是臭罷了，還沒達到臭氣成毒的境界，不至於令得楚南和燕傾城直接昏倒，可若說沒有絲毫影響，卻又是扯談。

“該死啊，這老猿到底有多久沒洗澡了！”

燕傾城畢竟是女孩子，尚未經曆過多，素來潔身自好，稱不上潔癖，卻也是見不得這等肮髒腥臭，隻恨不得削了自己的瓊鼻，也好不用再去忍受這惱人的氣味。

相比起來，楚南倒是淡定得多了，身為早早獨立的男孩子，他十幾天不換洗衣服之類的事情亦是沒少做過，試想一下，每日習武，弄得衣服沾惹了塵土，髒兮兮不說，主要是那汗臭味，這味兒別說是十幾天了，便是累積了一日，足夠是讓人瘋狂，但起初習武的楚南，身邊沒有丫鬟侍奉，獨身一人，年歲又是不大，忙著苦修，自是懶得洗衣服，為了方便，更是始終如一，就穿著這麽一件又髒又臭的衣服招搖過市，日複一日廝混了。

有了這等光輝的經曆，楚南對於臭味倒是有些後天免疫力，雖說這老猿不知道多少年了，始終沒有去洗個澡，厚厚的毛發散發出讓人作嘔的腥臭氣味，比之十幾日也不換洗的衣服有過之而無不及，但是一法通，萬法通，到了楚南這境界，多少是可以忍耐。

燕傾城在發現這廝遠沒有自己這般不堪之時，鬱悶和驚訝，心情複雜到了極點，想要拉著對方去搏命一戰，卻是怎麽也開不了口。

所幸，正在她鬱悶不已的時候，四麵八方的景色向後飛退，二人竟是出了樹木環繞的林子，走到了懸崖邊境。

“無路可走了。”燕傾城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不知為何，她沒有絲毫的絕望，反倒是心底暗鬆了一口氣，繼續讓她忍受那氣味，卻是沒可能了。

她寧可一戰，也不要去受此等痛不欲生的折磨。

楚南和燕傾城固然是實力不凡，隻是這修為畢竟是停留在了後天十重，尚未成就武道先天，任憑這身法輕功如何了得，卻是沒可能淩空飛行。

他們瞥了一眼懸崖之下的筆直峭壁，像是被一柄天劍生生劈斬而開，平滑整齊，難有落腳之地不說，而且高萬仞，幾乎是到了這北岐山最高的幾座山峰之上，縱然以他們的各種手段，一旦落下去，不死也得殘廢了。

其實，若是有些方向感的人多多少少會感知到懸崖附近的異樣，早早避開去，奈何楚南和燕傾城全都是無可救藥的路癡，又是亡命狂奔，哪裏顧得了如此之多的事情，可正是沒能去重視些許細節，才是會落到如斯地步。

“拚了！”

楚南深吸了一口氣，猛地湧起一股浩蕩的元力波動，自從覺醒了變異雷靈體後，一旦突破境界，這體質便是有所增強，鑄就銅皮鐵骨，至於鬼族血脈，或許不似雷靈體一樣注重肉身的強大，亦是不可小覷。按照老酒鬼的說法，鬼族血脈可謂絕代無雙的存在，即便是在諸多特殊體質之中，也絕對是名列前茅，看似楚南是混血鬼族，可薑靈兒曾談起過，他的鬼族血脈蘊含了一絲奇異的奧妙，即便是混血兒，可勝在母親的血脈純正無比，使得他可比某些鬼族精銳。

他怒吼一聲，須發隨風亂舞，彰顯狂暴之色，卻是不去參悟自己的拳勢，而是選擇了跟隨大魔龍猿走過的道路，體悟這蠻荒凶獸的意念，隨之而進，暫且是把持住狂暴力量的一部分，卻是舍去了人類的理智。

誠然，以他的智慧，何嚐不明白這等行為，無異於是埋葬自己的天賦，舍去了正統大道，走了一條歪門邪路。可正統大道，想要參透領悟卻是不知道多少歲月，看似歪門邪路，存在諸多弊端，勝在是起步時的強大。

楚南放眼世界，早已不拘泥區區靈級武學，八荒龍猿拳毋庸置疑，是他目前所接觸到的武學之中，最為精妙與強大的存在，然則武道三千，世間既然是有先天絕學、王品武技甚至更高層次的武學，又何必拘泥這起步不過是玄級絕品的武技，且說獸化武技，大千世界何其多，又不是獨此一家，過分拘泥，想要以這功法走到武道的盡頭，卻是落了執念的下乘。

或許他走了一條在別人眼裏看似愚蠢與不智的路，隻是他有他的想法，他有他的武道，人之一生，重在自己的想法，起初是想法，之後便算是武道信念了。

他從未想過要與世人一模一樣，正如他的存在，乃天地之間，獨一無二，這武道信念，亦是有獨特的風格，方才有開辟舍我其誰之道的神妙。

隻見他高高抬起右臂，一道道九雷真元在躍動，化開一縷縷紫青色間夾雜了黃金的電芒激蕩，聲勢駭人，一拳轟出，似是那古老的大魔龍猿降臨人世，發出一陣陣咆哮，吼動山河。

“來得正好！”

麵對八荒龍猿拳，結合了霸道拳勢的攻擊，黑毛老猿並沒有絲毫的畏懼，大喝一聲，反倒是須發皆張，銅鈴似的眼珠子露出了熱切之色，戰意攀升至了巔峰，碩大的拳頭轟擊而出，化開一道道蠻橫的氣勁，撕裂得空氣發出一陣陣如若雷霆翻滾的隆隆之聲。

拳與拳碰撞，黑毛老猿連連後退了七八步，方才是腳掌緊緊地吸住地麵，崩開十幾道縫隙，穩住了身形，與之相比，楚南則是不堪得多了，右拳有大片的龍鱗碎裂，鮮血四濺，身形止不住地向後退去，一下子飛落出了懸崖的範圍，卻是要直墜而下。

關鍵時刻，燕傾城嬌喝一聲，身形如飛燕，伸手拉住了楚南的手臂。

別看楚南力大如龍，肉身無比強橫，體重卻是不大，尤其對於一名後天十重巔峰的武者來說，卻是不怎麽樣，非要說哪裏麻煩的話，便是這黑毛老猿擊退楚南帶來的衝擊力，卻是還有餘勢未消，差點是令得燕傾城亦是要脫飛出懸崖。

縱然如此，楚南也是整個人掛在了峭壁之上，勉強拉拽住的燕傾城亦是趴倒在懸崖邊緣，剛才一瞬，竟是生生耗盡了她七成真元，想來也是不可能擊敗黑毛老猿了。

“沒想到黑毛老猿這麽厲害，看來我們隻有搏命一試了。”

“搏命一試？”燕傾城正是疑惑，突兀是手臂傳來一股巨力，整個人像是燕子翻身般，落向了前側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