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終於成功了
第129章 終於成功了
“所有人都死了？”妖王冷冷地笑，“那有什麽關係，反正每個人都會死，死了然後再去投胎，人世間的事從來都是這樣，哪有誰的生命是完滿的？”
“我真地不想再打了。”葉若初抱起東方雲景，“我要帶他離開。”
“他本就有心魔，現在更是走火入魔已到關鍵時刻，也隻有環境可以壓製幾分。”妖王冷冷地道，“隻要離開，他就會死。”
葉若初的臉色瞬間蒼白，然後低頭看了看懷裏的東方雲景，卻見他目光堅決，“我要離開，縱然粉身碎骨，我也要離開。”
“你不怕死嗎？”
“不怕。”東方雲景搖頭，看著她反而笑得燦爛，“隻要能跟你在一起，就算是死，我也會覺得很快樂很幸福。”
葉若初無奈苦笑，最終抱起他，頭也不回地朝外走。
越靠近樹林邊緣，東方雲景的身子抖得愈發厲害，人也漸漸地變得飄紗，仿佛在下一刻，便是會消散一般。
“你一定要撐住啊。”一顆顆晶瑩的淚水從葉若初眼裏落下。
“若初。”東方雲景伏在她懷裏，“有一句話，我一直想跟你說。”
“什麽？”
“如果再來一次，你會不會愛上我？”
“什麽……”葉若初在樹下蹲了下來，呆呆地看著他。
“如果一切再來一次。”東方雲景抬頭看著她，“我一定要好好的和你在一起，不再在意這世間的紛紛擾擾，我一定會好好地愛你，我一定會……”
“別說了，你一定不會有事的。”葉若初也有些悲傷。忽然聽見樹林裏傳來一聲尖銳的哭喊，她站起身來，本想過去瞧瞧，卻又擔心著東方雲景。
“你去吧。”東方雲景微微地笑，“我還能撐上一段時間。”
葉若初點頭，朝樹林裏走去，卻見淩纖柔抱著上官馳哭得傷心欲絕。
“怎麽了？”淩纖柔走過去，彎下腰仔細地看了看。
“上官馳，上官馳。”淩纖柔隻知道喊叫。她一直被保護在淩家，鮮少接觸生死。如今上官馳的變成這樣，實在是打擊。
葉若初也隻能安慰了她幾句。“現在不是哭的時候，還是看看有什麽法子出去，也許到時候就可以救醒他了。”
說完擔心著東方，她又走了回去。“東方，你還好嗎？”
“你不要難過。”東方雲景微微地笑，“或許這樣，對我而言，是一種莫大解脫。”或許心魔早就已經種下了。就算現在不發，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傷害自己在意的人。與其控製不住被人利用，不如去死。
他說完，有些疲倦的緩緩閉上了眼睛，聽那微弱的呼吸聲，葉若初也有些疲倦了。這一次出行，危機重重，是她想不到的悲傷。
此時此刻一切都安靜了下來。妖王看著一地殘骸，他想他現在可以稱王天下，但是忽然覺得沒有任何的意義。
反而他現在腦子裏一直在想的，是姬遙臨死之前，沒有說出的那句話，她到底想對自己說什麽，是恨，是怨，是憤怒，還是其他？
或許什麽都不是吧。
妖王蹲在那裏，靜靜地看著姬遙，她的麵容太平靜，平靜得就像沒有任何事發生一樣。
“遙。”妖王把她輕輕地擁進懷裏，忽然覺得有些東西正從生命裏緩緩地流失出去。
原來這世上有些事，真地是無法替代，不可替代，轉瞬即逝，沒有人能看得見，其間會發生的種種關竅。
“你知道嗎？”兩個女孩子忽然出現在他身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什麽？”妖王抬起頭來，第一次發現原來嬌弱的女孩子也可以變得很強大。
“你想不想知道，她臨死之前，想對你說什麽？”
妖王忽然打了一個寒噤，本能告訴他，不要去管，不要去聽，可是他太想知道答案。
妖王的嘴唇輕輕地蠕動著。
“她想告訴你，”淩纖柔蹲在他麵前，靜靜地看著他，眼神顯得十分地古怪，“她愛你，她很愛很愛你，寧願她先死，也不希望你受到任何的傷害。”
“什麽？”妖王的表情十分地古怪。
“她愛你，或許她是這個世界上，唯一愛過你的人吧。”
淩纖柔的表情平靜得不能再平靜。
聽在妖王耳中卻如驚天一聲霹靂。
然後他低低地笑出聲來：“原來是愛嗎？原來她愛我，原來她愛我……”
淩纖柔站起身來，她相信，這比任何一柄利器不遠千裏
都更有效，更能精準地命中那個男人的心髒。
像妖王這樣強大的人，任何人都無法殺死他，能殺死他的，隻有他自己。
是你的痛苦，你的絕望，你的一切，會聯合起來，把你殺死。
淩纖柔說完，就站起身來離開了，她走得很平靜，回到上官馳身邊，彎腰把他背起來，朝樹林裏走去。
將上官馳放在一塊空地上，淩纖柔開始去各處撿拾樹枝，然後把樹枝一根根地堆起來。
葉若初奇怪地看著她：“你這是在幹嘛？”
“我……我想把他……”淩纖柔看看她，再看看東方雲景，“化成灰燼，然後把他帶回仙社。”
淩纖柔想著，不知道該怎麽說下去。葉若初平靜地看著她，看著她堆起一個柴堆，然後點燃了火。火光漸漸地熾烈，吞沒了上官馳的臉。
淩纖柔轉頭看了葉若初一眼：“若初，我們也離開吧。”
“好，我們走。”葉若初到處去找東方雲景，左找找，右找找，還是沒有看見。
東方雲景呢？
忽然她聽見樹林裏傳出一陣打鬥的聲音，葉若初趕緊跑過去，卻看見東方雲景又跟妖王打鬥了起來，葉若初驚愕地瞪大眼，心中暗覺奇怪——到底怎麽回事兒，剛剛明明看到他已經生機全無，怎麽現在又生龍活虎起來？
她當然不知道，其實現在的東方雲景有點類似於回光返照，他凝聚成全部的力量，就是想置妖王於死地。
妖王一邊打一邊連連後退，口中不屑地道：“我都不知道你到底在掙紮些什麽，明明我一個巴掌就能把你完全拍飛，還要跟我好勇鬥狠。”
“像你這種人是不會明白的。”東方雲景冷笑，“就算我要死，就要親手把你殺死，因為你是整個事情的元凶，我怎麽能容許你逍遙法外？”
妖王氣得快吐血，卻不得不凝聚起全部力量來與東方雲景打擊鬥。
終於，妖王被東方雲景逼到了懸崖邊緣，妖王回頭朝深崖下看了一眼，然後定定地瞧著東方雲景：“你可都好了？倘若我死了，你也會完蛋。因為能壓製你體內魔性的隻有我的千年屍丸！”
“那我們就同歸於盡吧！”東方雲景說完，猛地朝妖王撲了過去，兩個人一起滾下懸崖！
葉若初目瞪口呆，趕緊衝到懸岸邊，低頭朝下看去，卻隻看見一片漆黑，兩個人都不見了。
樹林裏很安靜，葉若初和淩纖柔麵麵相窺。怎麽事情忽然變成了這樣呢。不知道什麽時候，淩纖柔昏昏沉沉地睡過去，夢裏卻聽見一陣吵嚷聲，她睜開眼看時，卻看見一大片黑黝黝的影子圍著他們。
嘛東西？淩纖柔跳起來，本能地想要甩出法器。
那些鬼影子繞著他們，嘿嘿地笑著，露出滿口牙齒，讓他們的頭皮陣陣發麻。
淩纖柔驚愕地瞪大雙眼……這些人，好奇怪啊。
鬼影子忽然撲過來，抓住葉若初，把她強行拉開，淩纖柔目瞪口呆地看著，心中忽然一震——難不成，妖王還沒有死？這些鬼影都是他的爪牙？
如果妖王沒有死……淩纖柔非但不覺得害怕，反而心裏刹那滿是驚喜，跟在鬼影的身後往前走去，她感覺自己渾身上下突兀地有了力量，就像是看到一道彩色的光華。
無論如何，隻要沒死，就還有希望。
鬼影子把葉若初拖進一片樹林裏，懸掛在樹枝上，然後整整齊齊地站在樹的周圍，像是在等待什麽人。
葉若初眼裏也刹那漲滿驚喜，十分安靜地等著。
一陣悠風掃過，紅衣東方雲景出現在高台之上，額心間燃燒著一朵妖異的火焰。
“葉若初。”妖王喊了一聲。
葉若初慢慢地抬起頭來，眼裏滿是不屑和嘲諷。
“葉若初。”妖王清清嗓音又道，“如果你現在求饒，還來得及，我可以放你和東方雲景離開。”
“你有什麽目的？”葉若初毫不遲疑地道。
“目的？”妖王冷冷一笑，“我哪有什麽目的？因為東方雲景和我當年一樣，都是走火入魔，我不過是推己及人，不想他有遺憾罷了。”妖王一字一句，說得很是平靜。
“東方雲景呢？我要見他。”
“現在嗎？”
“對。”
“他就在後麵的山洞裏，你要是想他，就自己去找。”
妖王說完，擺手讓鬼影們把葉若初放下來，這件事十分地詭異。
“若初姐。”淩纖柔走過來，“這恐怕又是妖王的陰謀詭計，你要小心。”
葉若初點頭：“我知道，但是，隻要事情有一絲轉還的餘地，我就會繼續。”
淩纖柔便不再說什麽了，後退一步，看著葉若初朝後麵的山坡走去。
在石洞裏，葉若初看到了東方雲景，他平靜地躺在棺材裏，麵容蒼白而瘦削。
葉若初走到棺木前，定定地看著他。
她拿起他的手，握在掌心裏，卻感覺那就像是一塊冰。
“你帶他走吧。”妖王終於表示妥協，“從此以後，他從頭到腳都是你的，我再不會無端端地出現，幹擾你們的生活。”
葉若初驚愕地抬頭，定定地看著妖王，顯然很驚異於他的話。
“你一定會很奇怪，”妖王唇邊流露出幾許笑意，“奇怪我怎麽可能作出讓步，是不是？”
葉若初不言語。
“總之你帶他走吧。”妖王說完，轉頭背影蕭索地朝樹林裏走去，或許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累了吧，不想再跟她沒完沒了地鬥下去。
葉若初扶起東方雲景，她確實是勝利了，可是這勝利卻有些慘淡。
“東方，我們現在就回仙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