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園邊境

第13幕 虛張聲勢

7個邊境人,2個叛徒,5個忠於任務。目前幸存者統計人數為——26人。

二十六?真的嗎?不可能的。這麽多天過去了,對方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以先前那種火燒火燎的行動方式,藏人幾乎敢肯定,他們早就大開殺戒了。現在所剩的數字恐怕已經低於二十了。

先是最最沒用見風使舵完全無腦根本不配當社會人的三個上班族,再來是兩個在原著中凶殘無比大肆施暴的夜店劊子手,那麽接著就是……

似乎是為了驗證藏人的推斷,第二日,悄悄摸進“敵對陣營”的林君就發現了新的屍體。怎麽老被他碰上啊?

鮮豔的紫紅色櫻唇,修得如同一條線的細眉,不知是否是因為恐懼而瞪得微凸的雙目幾乎將濃重的青色眼袋擠到臉蛋上去了。這一切都使得三個陪酒女的臉顯得大大的,水腫一般。

依舊幹脆利落的手法,這回卻在第一現場。牆上紅斑點點,滿地血跡,或黑色或紅色還有少許剝落的指甲油被一堆黏黏糊糊的玩意兒覆蓋起來。這些跡象無一不是在直白地告訴林君,她們曾痛苦且無力地捂住了自己的喉嚨,試圖阻止那些**的外流。這可要比她們的前輩——那三個上班族慘得多。

總覺得……那樣的切口似乎很眼熟?簡直真的像是手術刀弄出來的……算了算了,懶得去想,搞的自己都能把自己當成嫌疑犯。太詭異了。不再躲在陰暗處,林君大大方方地走在因應急電源而常亮的燈光下。盡管藏人曾一而再再而三地交代,在未弄清對方有什麽能力、有多少人參與其中之前,千萬不要冒然出手。但林君可不想有那麽多顧慮,幾個小雜魚還不至於鑽進他的眼界裏。會拿出那把嬌小可愛且無比靈活的陶瓷刀的原因則更為簡單——他不喜歡這個主題。說來倒是……用這種東西殺戮,真是太方便了。隻消照準地方放血就可以了……真虧那混蛋想得到。

樂園是如此單純,將此次旅程的尾聲安排得異常簡單。但美中不足的是沒有任何捷徑可言。幹幹脆脆的一個字,等。等救援隊的到來,等他們將幸存者們帶到難民安置區或醫院,或等他們全死光。

那真的有必要這麽做嗎?林君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他在猶豫,他也不知道自己將會幹什麽。第一個人是誰?殺人者是誰?他是幫凶,還是清道夫?如果平心而論……

他什麽都不想做……

——有玩家對您使用了通信。

怔了下,林君抬起右手。“……Book。”

“林,回來吧。”藏人在那頭不冷不熱地說道。

“……好。”

通信中斷。正要合上書時,林君一眼瞧見了名冊上依舊亮堂的兩個名字——倒戈的特梅德與萊格。居然還活著……真是奇跡,怎麽做到的?他倆加起來最管用的裝備也就是……停下腳步,林君狐疑地回望了眼身後。他離三個女郎還不足十米遠,現在回去看看並不麻煩……不,不用看了。

是萊格。

至少有根據可以說是萊格。林君還記得,與福爾圖娜的骰子幾乎相一致,貌似嗜賭的萊格選擇的能作為武器的道具是一套撲克牌。一套據介紹是猶如刀口般鋒利,運用妥當甚至可以切開鋼鐵的特製牌。會是那個白頭翁嗎?畢竟白頭翁已經倒戈了。

略微思量一會兒,林君探出一指尖,用本是救人工具在這裏卻必定要用來傷人的手術刀劃破了指肚。熒光點點,頃刻便散掉了。盡管傷口還在,卻沒有再大的反應了。接著拉開袖子,添一道更長更深的……疼得直皺眉頭,但強烈的紅光也如預料般地湧出,隻是速度越來越慢……

這可不是自虐,而是偉大的試驗。不,正確來說也沒那麽偉大。他隻是不想剛一交鋒就掛掉了。林君若有所思地盯著那些飄來蕩去的數字,半晌,迅速旋開一小瓶,將裏麵的膠著物塗在傷口上——若不止血,就那麽一點一點的居然也能讓他活活流死?不過也不是說HP如小河流水嘩啦啦,實則那種程度也隻損失了3點而已。但他這條命總共也隻有155點啊……

樂園真是令人匪夷所思……為什麽要在災難型的主題裏加上這種狗屁設定?放在別的主題裏肯定會更有趣才對。不過來也來了,被遛來遛去的邊境人能有什麽辦法?

目前形勢下,恐怕不管是係統添加的人也好,傻乎乎叛變的邊境人也好,全部都要剔除掉。若原班人馬中間有不滿者,同樣誅之——在這種屍橫遍野的地方,是容不下任何不安定因素的。

至少六人。

六個人對於林君來說完全不算問題,但摸不清對方底細和所在地讓他頗感頭痛。雖不是龍潭虎穴,可也總不能就那麽沒頭沒腦地橫衝直撞地挑了人家的老窩吧?那奮起反抗的就不是六個了,而是二十一個大人外加一個小孩,一擁而上絕對能把他撞飛。林君也自覺對人類公敵這個稱號沒興趣。

所以綜合起來,現在麵前隻有兩條路了。一是跑回去求援。那倆受過專業訓練的在這方麵經驗肯定比他強些,黑幫老手並熟悉白頭翁的福爾圖娜想必也差不到哪去。二是伺機行動。

這還用選麽?藏人是有要他先回去,可先滿城遛彎地探探情況應該也沒關係吧?林君活動下四肢的關節,習慣性地將腳步聲壓製最低。同時也在心裏默默祈禱,最好能不被任何人看到的全身而退,省的好不容易減低的嫌疑又惹上一身腥。

然而,沒出十米,心髒猛然一跳。林君倉促地偏下腦袋,細小的影子忽的掛著耳廓飛過,害的他驚嚇之餘還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順勢回看身後,一張滿是紅心的紙牌無聲無息地插在牆上。白頭翁?

“呀!你怎麽躲過去啦?”如此歡快,卻不見人。

“不躲怎麽辦?托你的福,我的耳朵還在它原來的位置上。”林君鬱悶地說,他敢肯定那牌是萊格的,但聲音明顯不對。

“對不起,下次會注意的。”

注意幹脆利落地切掉他的耳朵嗎?好像是……那個叫言葉的女生?一直都那麽內向,內向到了林君發現那麽多天以來他竟然根本沒記住她到底長的什麽樣子……天,他竟然會對一個女孩子這麽失禮。可惜,此時對方被昏暗的燈光和深灰色的製服藏起來了。不然,林君還真想好好看看這個翻臉比翻書還快的姑娘。

“我大力推薦你去角逐奧斯卡。可犯得著這樣嗎?同是天涯淪落人,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多好。”說著話,林君卻沒友好地將白色的小刀收起來。刀柄淺淺地隱在掌中,隻消動一下就會翻轉整整一圈或衝出去。

安靜的樓道中,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林君緊著後退幾步,遠離光線的分界點,將自己隱匿在黑暗中。一不小心碰到身後柔弱的酒家女,林君的心沉了一下。照自己現在的狀況來看,抹殺她們的人肯定就是那小丫頭言葉了吧。還真夠狠心的……那自己呢?如果動了手,是不是就再也回不去了?當墮入陰曹地府,見了那家夥時,會不會被他念叨N個世紀?不過……要是真能再見的話,被罵罵也不錯啊……還有,萊格怎麽了?人還活著,牌卻在別人手裏,他在搞什麽鬼啊?

“呐,你想要蘭斯洛特嗎?”言葉突然說道。

“啊?”林君一怔,沒聽明白。

也就在他愣神之際,一道利風迎麵而來,似乎旨在劃破那肉眼不及的空氣。林君下意識躲開,刮著臉頰而去的風將他的皮膚撕得老痛。鼻梁上鮮紅一道,熒光在眼前一晃,禁不住一酸,眼淚差點被逼出來。

“我的天……”賭神麽?林君揉著鼻頭,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評價這姑娘。先是白龍,現在又出現個言葉,自他來到這世界後怎麽就連連遇到女超人啊?林君有時會忍不住懷疑自己那麽多年的把勢是不是白練了。

“你說什麽送給我?”

“蘭斯洛特。你怎麽不接著呀?”言葉天真地問道。

“接著?”林君想到剛才的暗器,那玩意兒他要赤手空拳去接肯定得掉不少HP。“你是說那張牌?”

“對呀。哈哈,梅花J上的蘭斯洛特,亞瑟王的第一騎士,不然你以為是什麽?”言葉大笑道,“真的蘭斯洛特太大啦,帶不到這裏。”

“聽不明白。”林君坦率地說,又問,“你把白頭翁怎樣了?”

“白頭翁?他很好。”言葉回答完,自顧自地說,“你好像變笨了。”

聽聞這話,林君一時愕然。雖然他承認自己的腦袋不是特別靈光,但絕對不至於用到笨字。

“讓咱……我來告訴你打敗我們的辦法吧?”好似欲言又止,言葉轉而古怪地問道,聲音裏帶了些林君沒辦法理解的無可奈何。

“什麽意思?”

“殺了我,你就能贏了。不然,你肯定會死在這兒。”說話間,言葉揮手發出三張紙牌,邊境特製的利刃迫使林君將精神力完全集中了起來——言葉說得對,如果照這麽打下去,不等他靠近就先被削成肉片了。這姑娘,說不定要比萊格更適合這副牌。

“為什麽一定要殺了你才行?有必要嗎?”

“當然,還有一個方法。”言葉平靜地說,手中呼呼啦啦地洗著牌。“這裏有五十四張牌,但已經被用掉了十張,還剩四十四張。如果你能將這些全數躲過而不死,就是你贏了。我保證不逃跑。”

“你到底想幹什麽?”林君難以置信地問,暗覺這女子的精神好像有點不正常。

“如果你贏了,我就任你處置。如何?殺了我也行,把我當成俘虜也行。”言葉停止洗牌,白皙的右手鑽出黑暗,指尖夾著兩張紙牌。“如果我落到你手裏,我保證,才藏就什麽都不會做了,德雷克可能也是。”

“可能……”林君笑著搖搖頭,“身為青少年的良師益友,我覺得我有必要和你好好談談……小姑娘心裏不能總想著打打殺殺。”

“隨便你,前提是你能活著過來……”話音未落,言葉的手先收了回去。

一時間,林君有種倒了八輩子黴的感覺。麵對那毫不吝嗇的五張先鋒,他隻能放棄顧及形象,動作難看的左扭右移地躲開來。隨後果斷地邁步,細小的手術刀靠著手指直衝前方。第五張牌的邊緣死命地撞在刀尖,一對一瞬間的拚過,銳利的切口將紙牌一分為二,但卻未能減緩速度,直直打過肩頭——若是大點的陶瓷軍刀就不會出現這種鳥問題了。林君納悶地想到,為什麽那家夥要選這麽刁鑽的手術刀?又不是要當醫生,真是的……不過也正應了那乖僻。

趁兩撥攻勢間難得的空隙,林君深深地呼出一口氣,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在肉眼不管用的黑暗中,他更喜歡直接將眼睛閉起來。這樣不容易分心,更不會因為看不到而感到緊張。

任何物件,隻要獨立開來就都算不上凶器。關鍵在人。一旦被握在某些人的手中,即使是一張普通的白紙也會變得極具攻擊力。

速度遠超於想象的風來了。波動了無數氣流,打得某些小小的細胞震顫不已,頻頻地向神經匯報來者的進度。林君身子猛然一晃,膝蓋彎曲的程度大過一般人的平衡極限,但他卻完全沒覺得勉強,更是在那些不速之客飛過後迅速恢複了身形,並堅定地向前方跨出了一大步。

也不知道自己的HP到底能挨多少下。反正為保全,林君隻能竭力用誇張的幅度躲過那些攻擊,以避免自己遭到不必要的劃傷。

越來越近了。言葉依舊站在原處,甚至沒有後退一步。可她手中也沒任何停頓。但與其說想拚個你死我活,倒不如說,她是在等著林君抓住她。

“請求……請你,不要看我的臉。”言葉淡淡地說道,完後,便將最後一張嬉笑猙獰的Joker甩了出去。

不知出於什麽想法,林君抬手接住了那張危險的Joker。四麵的切口險些將他的右手整個從中斬斷。掌間瞬時鮮血淋漓,大肆釋放妖異的紅光,也將色彩明麗的小醜映得絕豔。

“為什麽?”Joker落地,不自覺地抓住言葉的細弱的手腕,林君出聲問道,聲音沙啞到讓他自己都難以辨認的地步。他隻感覺這樣的劇情古怪到了讓他無法接受的地步。

“不為什麽。”言葉倔強地說。不等林君睜開眼睛去看,她已經蜷起身子,埋著頭,用另一隻手盡可能嚴實地捂住了那巴掌大的小臉。

殷紅的鮮血從掌心滲出,順著言葉纖瘦的胳膊流下,浸濕了她的袖口。

“抱歉。”林君急忙脫手,甩了甩,想將傷口弄幹淨些。

被放開的言葉是自由的,但林君知道她不會逃跑,雖然這沒有任何根據。然而對於她最後的請求,也說不好奇是假的……真有些莫名其妙。在林君的印象裏,不管言葉也好,才藏也好,這倆姑娘都沒說醜得不能見人。

可不等林君進一步盤問或強行拉開遮住臉的那雙手,言葉的身子突然向後撤去,被鮮血膩滑的手指完全無法再次握緊她。

“對不起,給您添麻煩了。”另一個女生,不知何時出現的才藏畢恭畢敬地說道,隻手提著另一個深灰色製服的後領口。

“是你?”林君愕然,如此荒唐的突發事件讓他的腦筋有些轉不過彎了。

“你好像快死了。”才藏抬起空閑的那隻手,有意無意地在耳邊繞了下。

下意識地跟著扶了下探測器,林君心思一下被拉了回來。

No.S019PS林君HP:48/155上帝啊……別鬧了。無奈地旋開血瓶,林君將看起來有些泛腥實則無味的紅色**灌到喉嚨裏。而才藏看見這樣的情形卻不感到驚訝,這反讓他意外得不得了。

“你們是什麽人?”林君忽而想起那個家夥曾經鄭重提到過的監視欽。

“我沒必要回答你。”才藏不冷不熱地說道。

“是嗎?”林君把喝空的血瓶隨手丟到身後,招呼不帶打地衝向才藏,但後者一閃身子便躲開了。她手中的言葉依舊捂著臉,什麽都沒說,隻隨著才藏的動作來回退讓,似乎放棄了先前給林君的許諾。

“我為這孩子魯莽的行動向您道歉。並聲明,這是她的個人行為,與我們無關。嗯……不愧是林君。總之,我還是替她向您賠個不是吧。”才藏說著,微微欠身,很快地攔腰抱起言葉,欲一同離去。

“等等!”林君叫道,試圖攔截。對方的動作還沒輕巧到超出常人水平,更滿是破綻,隻是……有種詭異的感覺。

她身上沒有生氣。

“不要管得太多。”德雷克不知從哪裏也冒了出來,擋在他們中間。“我們不會再讓這個傻丫頭亂來的,請放心。但是,包括我在內,我們也還都有其他需要做的工作。你與其在這喊什麽等等,不如趕快回到同伴身邊吧。”

“你?!”

不待細說,德雷克後退兩步轉身就走。

林君心懷不甘,可正欲上前,德雷克又猛然回過了頭。如鬼魅般地伸出舌頭tian了tian嘴角,德雷克把左手食指指尖直直地對著林君的正前方……似乎有股寒氣衝了過來,林君下意識地護住臉麵向後跳去,以便避開那些讓他心悸的氣息。

寒氣?還是殺氣?不是普通人?真他媽的……看著遠去的才藏和一動不動的言葉,林君一腳踹在旁邊無辜的牆上,有些惱怒,又有些無力地任他們帶走了言葉。可德雷克說的對,他確實沒空在這兒管閑事——雖然不知道他們所謂的工作是什麽,但一定不會利國利民。

輾轉回到檢票口層,一切安好。林君有種被耍了的感覺。然而望著藏人詫異的臉,他沒想到自己會混亂到連話都說不出來,更別提解釋了。如果一問一答,他或許還能吐出個所以然,可藏人卻什麽都沒問,隻是悄然Gain化出一卷繃帶,一層層地纏在那傷痕累累的手掌上。

“怎麽回事?”福爾圖娜驚訝地問道。

林君差點上前擁抱他,可囁嚅了良久,卻說出了“我也不清楚”這樣氣死人的回複。

“林先生,你回來了。”三島猶猶豫豫地靠了過來。

“嗯。”

“我想問……你有見到那個孩子嗎?”三島慎重地問道,“那個叫健太的孩子,他的父母還活著嗎?”

轉念一想,林君才忽而想起自己前去的任務——搜尋幸存者。可結果呢,不等他找到那三人就先被言葉截住了,算是場意外。

“抱歉,我沒見到他們。”

“什麽?”三島驚恐地瞪大了眼睛。

“不是說他們死了,隻是我沒見到。”

“哦……”

“等會兒我再去一趟吧。”林君轉而對邊境人說道,“現在隻知道那邊至少還剩了19個人。”

“你們不是說22嗎?是誰、誰?”不等那邊說話,三島先激動起來。

“那三個女的。”林君答道,緊接著補了一句。“死法和前麵幾個人差不多。”

“你很想救那個孩子?”藏人問道。

“是、是的。”三島費力地點點頭。“我知道我不該要求你們做什麽。但是,如果可以,請救救那個孩子吧!他隻是個孩子!”

看著三島外套口袋中露出的商品包裝袋,藏人記起書中提到過他的兒子將馬。那孩子和小健太歲數差不多,而大地震發生的前一天正是將馬的生日,他可憐的父親連禮物都沒送出便困在這場噩夢中了。

“好吧。知道了。”藏人點頭道,轉手將發帶取下,隨便理了理,重新把頭發牢牢地束起來。“在下去看看。”

“你去?”

太不靠譜了……不是說藏人,是說這回的跑得沒邊沒沿的事態。林君腦中一團亂地看著藏人,默默地拾掇思緒。期間,他注意到福爾圖娜一直盯著他們,像是想說什麽,又像是什麽都沒想。米娜也很擔心的樣子。良久,林君重重地拍了下藏人的肩膀。

“等一下,先聽我說。”

“怎麽?”

盡可能完整的,林君把前後的遭遇,以及那三個怪人的每句話都重複了下來。而他也越說越覺得奇怪,為什麽言葉不要讓他看她的臉?言葉似乎有意偏袒這方,企圖充當人質好壓製德雷克他們?那她幹嘛不直接說,還要先用萊格的紙牌襲擊他?是想……告訴他關於萊格的什麽嗎?那樣他不可能懂的啊……

還有,那個才藏和德雷克氣息……好奇怪。一個一點活人的感覺都沒有,一個天曉得是心理作用還是怎麽回事,禁不住讓人發冷。隻是林君怎麽都不記得自己有那麽孬種過。說來,才藏好像有說了一句,不愧是林君……

“這回的樂園不對勁兒。”林君最終斷言。“小心點,見不對就立刻回來。注意安全。”

“好的。”藏人依舊溫和地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