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大智若愚
第248章 大智若愚
先是白河城十萬妖怪大軍死傷慘重，接著是林黃兩大世家以及諸多龐大勢力互相傾軋，北地上流世界廝殺消耗劇烈，天下格局天翻地覆。
老牌勢力在紛紛倒下，名滿天下的強者如下雨般隕落，北地迎來重新洗牌的最混亂的時代！
林間，一塊枯草覆蓋的地皮，忽然冒出個土包，破裂開來。
一道身影破土而出！
身影落在地上，狀若穿山甲。
接著，穿山甲搖身一變，顯露出沈煉的身形來。
“林黃兩家真會玩……”
沈煉看了看遠處的魑火盆地，地表的建築全部毀了，深深的塌陷下去，數千年的古老建築群隨之覆滅，連個遺跡都沒能留下。
“北地最大的元水河脈絡已經毀了，世家的整體實力必將衰落一大截，光榮不複存在，而宗派隻會獨霸一方，偏安一隅。所有人族勢力中，能阻擋我的障礙基本排除。”
沈煉咧嘴一笑，笑容裏夾雜著野心勃勃勢不可擋的霸氣味道。
就在這時候，他心神一動，忽然轉過頭去，隻見一個皮膚黝黑、容貌略有些粗鄙的漢子，鬼魅般出現在三丈遠處，神色陰沉地死死盯著沈煉。
這人乍一看顯得蠢笨，細看就會發現，他的雙眼閃動著智慧的光芒。
一絲若有若無的危險氣息籠罩過來，讓沈煉微微皺起了眉頭。
“你到底是誰？簡洗墨是你殺的嗎？”黝黑漢子，正是百裏行書，黃家第一智囊，他抬起血淋漓的手，呈現一隻蠱來。
此蠱狀若池塘，池水烏墨，墨池上空浮現一團煙霧，五光十色，煞是好看。
赫然是有名的“洗墨蠱”！
此蠱神奇無比，顧名思義，能模糊和消除一切痕跡。
沈煉想了下，潛入林家後，他隻殺了一個人，一個從未見過的蠱師，殺死那人隻因為沈煉發現對方要暗算林烈誠。
“這廝是誰，為什麽他會知道人是我殺的？”沈煉暗道，不動聲色，直接矢口否認，“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我隻是恰巧路過此地，聽到震天轟鳴過來看看的局外人。”
百裏行書冷然道：“簡洗墨不是你殺的，為什麽你身上會有他留下的‘墨痕’？”
沈煉吃了一驚，連忙看了看身上……哪有什麽墨痕？
“簡洗墨留下的墨痕無色無味，你是看不到的。”百裏行書冷笑，“我向來算無遺策，我料定林家一旦被逼上絕路，他們一定會狗急跳牆，寧可毀掉元水河脈絡也不留給黃家。
而林家上下能輕鬆辦到這件事的隻有一人，那便是林烈誠。
於是我花了不少力氣終於策反了林家的一名扈從，此人便是簡洗墨，他的洗墨蠱之奇能恰是林烈誠爆炎神通的克星，能把林烈誠的爆炎符篆洗掉，令其無法起爆。
有簡洗墨去阻攔林烈誠，就算他打不過林烈誠，也能為黃家拖延足夠的時間，隻要黃家大軍趕到，便能掌控北地最大的元水河脈絡。
但是，在簡洗墨尾隨林烈誠去血脈傳承之爐的路上，你把他殺了，不但破壞我的計劃，還把黃家麾下一萬五千餘人活活埋葬。”
推理抽絲剝繭，絲毫不差。
沈煉了然，撇嘴道：“這樣說的話，我殺的那個人應該就是簡洗墨。你是黃家人吧？”
百裏行書微微揚起下巴：“不才正是黃家微不足道的賬簿先生百裏行書，足下到底是何方神聖？”
自稱微不足道，語氣裏飽含莫大的驕傲。
沈煉笑了笑，慨然道：“我是沈煉，未來的北境之王，此番前來魑火盆地，就是為了毀掉林家的元水河脈絡，削弱世家的力量，為將來統一北地做準備。我殺簡洗墨，完全是意外，隻因我發現林烈誠要去毀了元水河脈絡，與我的計劃不謀而合，便暗中助其一臂之力。”
“你就是沈煉？！”百裏行書呼吸驟頓的神色大變，目光連續閃動，須臾後露出恍然之色，仿佛了解事情的全部始末。
“難怪贏木魚和他的黃牛會突然降臨魑火盆地，原來一切都是因為你！這麽說，你不但有把握戰勝贏木魚，甚至還趁機利用贏木魚逐一摧毀各大勢力，為將來的霸業搭橋鋪路，高明！佩服！”百裏行書大笑著，殺機肆意。
“你毀我大計，遲滯黃家霸業，今日我必殺你這狂妄之徒，取得王之玉璧為補償，方才能消我心頭之恨。”
百裏行書嘴角緊繃地踏步而來，掌心驟然有璀璨光芒凝聚，五指虛握間，一柄銀華光劍憑空浮現而出，光芒神聖，劍身迸放億萬豪光。
沈煉微微眯眼，感覺此劍似幻似真，卻給人一種鋒芒破天的巨大壓迫感。
“斬！”百裏行書一劍壓下，劍光閃動，卻無聲無息，劍招也是簡單無比，隻是自上而下切割，冷酷劍光一罩而來。
“好危險的氣息！”沈煉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劍光，不由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霎時間，蝕天劍脫袖而出，格擋。
與此同時，雪靈劍一閃而出，劍身中住著不朽奪舍靈魂，呼嘯著飛劍刺殺。
噗！
血水飛濺。
沈煉麵色沉凝如水，看了看幾乎斷掉的右臂，驟然向後暴退。
這是他出道以來受過最重的一次傷害。
就在剛才劍光交錯的瞬間，百裏行書的銀華光劍直接從蝕天劍穿過，斬落在沈煉的右臂上，隨即帶起一道血光。
而雪靈劍飛刺過去，百裏行書眼底折射一抹冷光，不慌不忙收劍格擋，劍光一蕩而開，雪靈劍發出一聲慘哼，光芒一下黯淡下去，顯然受傷不輕。
雪靈劍搖搖欲墜地回到沈煉身邊，不朽奪舍靈魂嚷道：“百裏行書手裏拿著的是無形之劍，實體劍根本打不過。”
“無形之劍，觸之即傷？！”沈煉眼角抽搐了下，他有些想不通，他的身體半人半妖，刀槍不入，金剛難破，然而百裏行書竟然一劍差點切掉了他的手臂，無形之劍究竟是什麽樣的存在？
百裏行書也是訝異了下，訝異於他的一劍居然沒有把沈煉的手臂切下來，這是從未有過的事情。
更讓他聳然一驚的是，沈煉的手臂傷口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轉瞬間便愈合如初。
“沈煉，你果然非常人也！”百裏行書不由得深吸了口氣，卻是冷笑更甚，“可惜，你根本不懂得智慧的力量。”
說罷，他掠身一衝而出，仿若離弦之箭欺近過來，無形之劍掄圓，化作一圈劍輪籠罩襲殺。
“智慧的力量？”沈煉眉頭微蹙的瞬移閃避，接著再瞬移到百裏行書背後，一拳搗出。
“瞬移？”百裏行書嗬嗬冷笑，背上驟然冒出一根根倒刺，全是尖銳的無形之劍。
然而，下一刻，他的笑容便僵固在了臉上，因為沈煉突然化拳為掌，五指張開，掌心隱隱浮動一道玄妙的符文，以撼天之勢按來。
蓬！
道道無形之劍穿透了沈煉的手掌，血肉模糊，巨大的力量轟在百裏行書身上，令他遭到重創，哇的咳出一大口血來，臉色霎時慘白如紙。
沈煉一掌按下，壓著百裏行書摁在地上，心裏默數著一秒，兩秒，三秒……
這時，百裏行書終於緩過氣來，嘶吼一聲，背上的無形之劍驟然迎風見長，沈煉前胸立刻遭殃，被十幾把無形之劍貫穿，穿胸而過。
兩個人就這樣僵持住了。
百裏行書喘著粗氣，冷笑道：“你輸了，我的‘大智慧劍’已經破壞你的五髒六腑。”
“大智慧劍？”沈煉露出一抹恍然之色，“你果然主升智道類蠱！”
百裏行書冷笑道：“我的‘大智若愚蠱’，攫取天下大智大慧於一身，以智慧為劍，斬盡愚昧眾生。”
一聽此話，沈煉雙目猛放光彩，驚歎道：“原來智道類蠱還能這樣使用，了不起！”
百裏行書不禁有些得意：“那是自然，智道類蠱便是以強大的智商碾壓眾生。很多人隻以為智慧是書上的圖文，是腦海裏的靈光乍現，卻不知道，智慧是可以有形體的，可以看得見摸得著的。我的大智慧劍，是凝結我的智慧結晶化成，無視任何防禦，直接破壞目標的身體，這就是智慧的力量，以無形破有形！聰明的人，才是最強大的人！”
沈煉：“你的大智若愚蠱是什麽段位？”
“黃金九級！”
百裏行書傻嗬嗬笑著，自鳴得意，“我的大智慧劍強悍絕倫，可以輕鬆壓製黃金十級蠱師，就是與傳奇蠱師硬撼，一樣不落下風。
世間能與我的大智若愚蠱相媲美的智道類蠱，隻有‘七竅玲瓏蠱’，‘智近妖蠱’，‘足智多謀蠱’等寥寥幾個；能克製智道類蠱的蠱極其罕見，數來數去，不過是‘百密一疏蠱’，‘千慮一失蠱’幾個而已。”
沈煉笑了：“你有想過自己為什麽話多嗎？”
百裏行書眨了眨眼，傻笑道：“我本來就話多啊。”
見狀，沈煉緩緩鬆開了按在百裏行書背上的手，當即“蠢”字刻印顯露出來，他一把推開百裏行書，插在體內的大智慧劍順勢拔了出來。
然後，沈煉奪過百裏行書手裏的大智慧劍，仔細端詳，韜略蠱劇烈活動起來，加速思考，全麵解析。
片刻後，沈煉抬起頭，歎道：“比起我的降智打擊，百裏行書的大智慧劍實在高明出許多，小巫見大巫。”
智道類蠱竟可以如斯恐怖，而韜略蠱，既是智道類蠱，還是武道類蠱，自然能夠開發出相似的神通，甚至更勝一籌。
片刻後，韜略蠱解析完畢，沈煉嘴角牽起，將僅能使用的左手按在大智慧劍上。
“韜略蠱·智慧之王！
吞噬掉百裏行書的智慧結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