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劍道
第一章 劍道
“炎帝，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交出龍靈，可以讓你死得瀟灑些。”
“就算萬箭穿心，也不會成全你們這對狗男女。”
“那沒得商量了？”
“曹恬、臨月，你們不得好死。”
少年驚醒，呆呆坐在床沿，背上全是冷汗。
很長一段時間少年才緩過神來，這幾天始終走不出自己的心魔，讓他倍感煎熬。
那日，他即將突破踏入神聖境界，被心愛的女人和兄弟暗害，殘月劍透出心髒，那種心碎的感覺仍舊清晰無比。
他是炎帝，塵清宮的主人，一境之主。
直到死，他才徹底相信外麵的流言，兩人早已苟合在一起。
癡情，讓他付出沉重的代價。
原以為就此泯滅於星海中，卻沒想到重生在一個年方十五的少宗主霍星塵身上。
龍骨帝國最南端，十劍宗。
十劍宗以劍鳴世，劍道正統，此時正有一場重要的比試在演舞台上演。
封印星輝，以劍論劍！
宗內年輕一輩弟子在演舞台廝殺，刀光劍影，迸射出來的火花甚是耀眼。
霍星塵盯著擂台，天生無脈的原因，宗內並沒有將他排入這次演武中，這讓他想起了殘月。
以劍論劍規則特別簡單，但凡覺得自身實力不俗的弟子，可以指定任何對手上台挑戰，被挑戰者不可拒絕，規矩是可傷人，但不能殺人。
“霍星塵，有種上來。”
一聲呐喊，把眾人的視線全部轉移到那個人身上，眾人倍感驚訝。
所有人都知道霍星塵天生無脈，且未曾修過宗內任何一門劍道，怎麽可能是此人的對手。
有人幸災樂禍，有的人則為霍星塵捏了一把汗。
聽著嘲笑聲，一位執事實在看不過去，走出來嗬斥道：“邊嶽，不得放肆。”
邊嶽大聲道：“規則如此，難道我有錯嗎？”
那執事頓時啞言，看向擂台正上方，見宗主無動於衷，硬著頭皮道：“話是沒錯，大家都知道星塵沒有練過宗內任何劍道，怎麽可能是你的對手，不得無理取鬧。”
執事說完，餘光看向宗主身邊的邊長老，見他沒有動怒，暗暗抹了一把冷汗。
邊嶽大笑道：“哼，每年都是這句話，隻要他大聲宣布不如我，從我下麵鑽過去，我就收回剛才的話。”
此言一出，眾人嘩然，齊齊扭頭望向仍在眯眼像是睡著的宗主身上，往年都沒有這種狀況，今年這是怎麽了，這不是在打宗主的臉嗎？
霍星塵微微搖頭，這具心傲、脾氣暴躁的主人與邊嶽有不小的過節，不止一次在每年的演武上被揍得鼻青臉腫，且宗外也時常遭暗算。
武者，風雲大陸最受尊崇的職業，強者為尊，這是定律，沒人管你是什麽身份，拳頭硬就是道理。
而且最重要的不是這個，而是十劍宗曾經出現過禍亂。
霍星塵看向擂台，微微眯眼，邊長老唇角似有似無的笑沒逃過他的眼睛。
“借你的劍一用。”
借劍的少年一愣，本想拒絕，但看霍星塵眼中夾帶著火星，還是不由自主把劍遞了過去，道了聲謝，提著劍緩緩走上擂台。
“打個賭如何？”
邊嶽茫然中還沒緩過神來，脫口道：“賭什麽？”
霍星塵道：“你的劍，我贏了，你鑽我下麵。”
邊嶽聽完，斂氣噌的一聲竄了上來，喝道：“廢物，你有這個本事嗎，哈哈，你來拿啊？好，接受你的賭注，到時候失手殺了你，宗主與長老責怪，我擔不起這個責任，你說是不是，我的少宗主。”
霍星塵望向擂台道：“宗主，星塵請求一戰。”
看似睡著了的宗主，待霍星塵音落，渾厚的聲音傳來，道：“準。”
邊長老猜不透這老家夥是什麽意思，但此時是最好的時機，暗暗冷笑，對邊嶽微微點頭。
邊嶽頓時氣焰上湧，自信中帶著嘲笑，指著霍星塵冷笑道：“讓你三招。”
聽聞宗主同意，執事顯得有些不安，道：“星塵，你可想好了？”
霍星辰有些不明白，比武而已，至於緊張成這樣，但還是笑道：“言叔，開始吧。”
言執事無奈高聲道：“霍星塵對戰邊嶽，正式開始。”
其餘擂台早已停戰，齊齊看向擂台中央。
兩人同時拔劍，邊嶽劍指前方，喝道：“來吧。”
霍星塵緩緩走向邊嶽，同時運勁手腕，盯著邊嶽道：“說好的讓三招。”
邊嶽持劍的手微微一抖，霍星塵的眼神怎麽突然變得如餓虎一般了？但想到這些年來，霍星塵除了花天酒地就是花天酒地，可謂一無是處，為何要怕？
想到這，邊嶽氣勢再次提升，道：“說了三招就是三招。”
霍星塵腳步由緩到急，一招最常見的力劈華山斬向邊嶽。
“就這樣嗎？”
邊嶽橫劍呈擋勢，嘲笑得理所當然。
在眾人的眼中這是劍道最基本的一招，如果非要比喻，霍星塵這一招等同嬰兒，邊嶽如同高高在上的成人。
“叮！”
眾人張大嘴巴，台下一片寂靜。
邊嶽舉著劍，手上沒有受到一絲力道，卻蹭蹭蹭後退十餘步，俯首看向胸前，宗服被刺出一個窟窿，茫然看向霍星塵，因為這一劍轉得太快，從上至下，隻不過一息之間。
如果動用星輝，就算他穿了護甲，心脈也會遭到重創，邊嶽此時有了些冷意。
霍星塵沒想到邊嶽穿了護甲，再看手中這把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劍，怎麽可能刺穿邊嶽的護甲。
不等邊嶽有所動作，霍星塵一個反轉，踏出詭異的步法掠向其身後，劍掃雙腿。
邊嶽終究傳承了邊長老的劍道，連忙向前踏步而去，曲劍後擋，險之又險躲了過去，隻是他剛轉身，霍星塵的劍又來了，他連忙橫劍於胸前。
“砰！”
重擊之下，邊嶽連著滾出好遠才停下，起身喊道：“不可能，不可能。”
霍星塵淡淡道：“三招已過，你可以出招了。”
“去死吧。”
邊嶽禦劍而來，人未到，劍已先到。
“邊嶽瘋了嗎？一開始就用上最強大招，飛鳥儒林！萬一霍星塵扭轉局勢，後勁不足，他肯定要吃大虧。”
“真沒想到霍星塵居然能讓邊嶽連連吃癟，像是換了一個人一般。”
“難道這些年霍星塵有意藏拙嗎？”
“邊嶽加油！”
“霍星塵加油！”
眾人分做兩派，罵戰不斷，擂台上同樣打得火熱。
邊嶽看似強大的一招，在霍星塵眼裏如同孩童一般，虛晃沉肩，劍走偏鋒躲了這一記劍招，同時激起了他當年的傲氣。
“太慢！”
謹慎接了十餘招後，霍星塵越打越興奮，口中念念有詞，就像教導徒弟一般。
“手腕僵硬，腰不穩，步輕浮，何能窺視劍道真意？”
“合則為一，順勢而為，以靜製動。”
“乘風破浪，進退有度，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皆是一念破之。”
“劍道，動如蛟龍入海，靜如古樹參天，疾如脫兔，行如烈馬，手腕合一，腰腳合力，斬天地一線，劈水火無形，不以劍勢傷人，力求不敗於己。”
一套劍法與身法下來，霍星塵意猶未盡。
反觀邊嶽早已渾身是傷躺在地上不停的抽搐，鮮血染紅了身下大片擂台。
“霍星塵，拿命來。”
邊長老震驚的同時已是憤怒到了極點，不顧身份暴起星輝，一掌拍向霍星塵，這一掌使得空氣呈扭曲狀態，一道巨大的金色光幕向霍星塵籠罩而去。
若是以前，憑霍星塵武道動用神念就能將邊長老斬殺，如今他體內沒有任何星輝，沒有經脈，如何能抵擋得住邊長老這憤怒的一擊？
就在此時，一人早早站在霍星塵跟前，揮劍而去，兩道氣旋衝撞在一起爆炸開來，星輝化作塵煙簌簌而落，爆炸聲震得眾人耳膜生疼，有些修為較低的弟子甚至開始吐血。
“邊長老，你當本宗主不存在是嗎？”
“可他差點殺了嶽兒。”
“不是還沒死嗎？緊張什麽？難道你不知道規矩？”
一連三個追問，邊長老老臉通紅，心氣難平，死死盯著霍星塵。
“至於塵兒你下手也太重了些，罰你禁閉幽冥穀一個月。”
霍星塵笑而不語，撿起邊嶽的清澗劍橫跨而過，跟隨兩位執事離開了擂台。
霍星塵被關進幽冥穀，邊長老的臉色才好看了些，隻要悄悄派人進去，他必死無疑。
憐伶望著床榻上雙眼緊閉的邊嶽，邊長老忽而獰聲道：“嶽兒，一個月後，十劍宗就是我們邊家的了，霍家一個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