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東升

第四章 金星乍現

鼓聲三響,比試開始!

麥和人、席如典二人渾身上下散發著無窮的鬥誌,且眼中似乎隻有對方的存在,根本不在意其他同在場上的武者,鼓聲一響便直往對方衝去。

指扇同時發招尖鋒相向,倆人先是狠對一招,雙方絲毫不肯退讓、腳步也不肯稍後退半步。

硬碰一招,隨即指招、扇招接連變化三式;刺、點、掃,全是以強碰強,毫不留手。

三招過後雙方一口真氣用盡,倆人各被震退半步,但兩人雙眼皆是透露出無窮的殺機,射向對方。

若論其真本事,在功力的深厚及純熟度四席如典絕對在麥和人之上,但因麥和人新練成之碎心指勁,生性能克其武功所以倆人才能拚個不分上下的局麵。

二人各退半步,同時身法一施,一人往左、一人飆右,在二丈的範圍之內展開遊鬥。

席如典手中摺扇,忽張忽合,張時寒勁外放,扇招掃、割、劈、卷幻出一圈圈白芒,點出時寒勁如釘,緊追著麥和人的身影不斷鑽鑿,配合著家傳身法,動時如流水行雲,立時不動彷如高山重嶽。

席如典身飄移不定,神情姿態、瀟灑自若,意態悠?,但手中摺扇卻是招招狠辣無情、式式直指要害。

麥和人絲毫不懼挺身而迎上,倆人在二丈範圍內展開中距離的遊鬥。

麥和人武學頗為繁雜,自小時父親便為他找來多位師父教道其武術打下基礎,其中以三名出自於皇朝提轄院之提轄使影響麥和人最深。

一人傳授他道家玄門之劍法和步法,一人傳其拳法,最後一人並沒傳授其武功,但卻讓麥和人,一身雜而不純的武功、去蕪存菁,溶合為一。

能練成碎心指克製席如典,這第三位師父高居首功。

麥和人腳踏奇門入卦步法,向右斜移開,讓過席如典一扇,再突地橫移回來,返身一拳擊向席如典背心。

拳勁才發,席如典行雲步法,便似流水一般流往一旁,避過這一式足以撕心裂肺的拳勁。

但麥和人這一拳依然沒有落空,打在一名突然出現在前方的劍客臂上,麥和人也懶得收招換式甘脆、舉臂旋身一掃將那倒楣的劍客直接送下擂台。

他已經是第三位被麥和人錯手打傷後甘脆直接打他下擂台的人。

包括其他被席如典順手打下擂台的另三人,擂台上還有四人。

兩人交戰至此一刻鍾的比賽時間也已經接近結束。

麥和人大喝一聲,腳下連踩奇門八卦中澤卦七個變化,神乎奇技的切入席如典行雲流水的步伐之中,一拳由前方正麵襲去。

這一招用的十分巧妙、因從這一拳是由正麵而來截向席如典去勢,兼又占住先機。可說除了硬接之外,別無他法……除非席如典不顧身份及麵子就地滾開。

但!以席如典為人心性當然作不到,且憑自身功力穩高於麥和人與其硬碰,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心念一定、摺扇大張,快若閃電,由下往上削向麥和人脅下,他有十分的把握在麥和人拳頭擊中自己的同時將他的揮出拳頭的手臂當場斬下。

就在倆人相搏至險惡之時,背後破空聲突起,二人同時遭襲。

麥、席二人怒喝一聲,同時拋下對方,轉身各自打出一拳、一扇狠狠迎向兩名偷襲者。

偷襲麥和人的那人見麥和人回身攻向自己,手中一對判官筆化攻為守,十字封架欲抵擋這來勢洶洶的一拳。

夾帶麥和人怒火的一拳豈是如此容易相與。

那對精鋼所鑄成的判官筆當場被麥和人怒拳打折彎曲,再將那人的尖鼻子打成陷入頭顱的扁鼻子。

慘叫一聲那人當場牙齒飛落、鼻血狂噴,昏死過去。

若不是判官筆擋掉泰半拳力,那人必定爆頭而亡,也在同一時刻席如典一扇斬入偷襲的刀客懷裏,使刀者立即仰天發出一聲驚天撕嚎,鮮血狂噴倒飛數丈倒地不起,也不知是死是活。

「當~~」此時鑼聲響起。

倆人也在同時轉身麵對,本預備再發出的攻勢頓然停止。

二人四目相視,根本沒有把擂台旁宣布二人通過比賽升級的話當作一回事。

害得那人尷尬的拿著兩塊代表升級的銅牌站在原地,上也不是、下也不是隻能待在原處瞪眼呆看著擂台上有如鬥雞的倆個人。

「席如典,算你運氣好,不然背後那個鼻子扁掉牙齒掉光的人就是你的典範!」麥和人姆指輕指背後那位四肢大張躺在地上的人:「我倒想看看那個時候你是不是還風流、瀟灑的起來!」

「哼!」席如典冷哼一聲,嘴角掀起一抹冷笑:「就憑你還早得很,本公子高貴身軀、豈容你這個一家子充滿銅臭俗氣的家夥觸摸。」

手中摺扇張開一圈,幻出一圈白芒將堅硬的白石擂台留下一道長約三尺裂痕。

「侵犯我者,唯有此下場!」

「哦~那我倒想看一下,那把破紙扇怎樣斬下我的手。」麥和人怒極反笑拳一握又準備要動手打起來。

烈風致見狀不妙,急忙跳上擂台把麥和人半哄半強的拉下台。順手也把銅牌抓過來塞在麥和人手裏。

烈風致直把麥和人拉了至少有數十丈遠之後才停下腳步。

烈風致把麥和人按坐在草地上,疑問道:「和人,你是怎麽啦?今天突然變的和我一樣愛拚啊。」

麥和人搖搖頭:「不是,而是我發現席人厭因為某個原因無法使用無量神掌,所以我才會想要趁此良機,把他以前欠我的帳,要點利息回來。」

烈風致疑惑道:「會不會是他還未練成無量神掌?」

麥和人肯定地搖搖頭:「這可能性極小,這可由他的內力大幅增加及他的內息的性質變化,來推測出他的無量神掌必有所小成。」

烈風致蹙眉思考道:「那麽還會有什麽可能性?」

麥和人雙手一攤,表示自己也猜不出個所以然來。

麥和人爬起身來,摧促著烈風致道:「好啦!你也別想了,快輪到你上場了。咱們一起走吧!」

第一聲鼓響、烈風致與其他九人一同登上白石擂台。

烈風致評量同組九人,九人中除了一名重義門弟子一看便知外,其餘八人一概不認識。

那名重義門弟子身高約七尺,比起自己高出一個頭不止,全身肌肉虯結,充滿爆發性蠻力。再看看他左手提著一根狼牙棒。

不論自己怎麽瞧,橫看豎看,那根狼牙棒至少應該有個百來十斤左右。可是為什麽這家夥看起來就好像拿根火柴棒一樣輕鬆。

截至目前為止,此人是所見的重義門人中所武器最重,但也是看起來使得最輕鬆的一個。

如果猜想的沒錯的話……這個重義門弟子應該是和人所提起過的丁開、丁魁倆兄弟其中之一。

那雙肌肉虯結的手臂、粗可比擬自己的大腿,不難想像出那柄由精鋼打造而成重達百斤的狼牙棒,由這一雙手臂揮舞時,那威猛無儔、橫掃天下的霸道氣勢。

麵對這樣子的人物該如何應付?

曾記得師父以前說過:武學之道柔能?母眨??鏨險餳一錚?銥捶吹故潛冉嫌鋅贍芑岜涑杉?斬先嵐傘

師父在傳授自己武學時,曾經說過。他所傳的這套掌法是江湖頂尖的防守武功,少有人能破解。若再輔以此套剛柔並濟、相生相乘的內功心法,堪稱是天下第一的守招。

經過前幾次與人交手的經驗來論,對這番話倒是頗有幾分的信心;隻是光憑自己這一雙肉掌真能擋得住這家夥手上、那柄威力足以開山裂石的狼牙棒嗎?

想到此不由得低頭看看自己的手掌。

戰鼓三響!

「喝!!」一聲震耳雷暴,由丁開的口中發出。

恍如春雷乍響,在場所有人的心裏皆是重重地憾動一下,尤以距離最近同在一個比武場上的其他比武者。

此乃重義門霸龍伏象神罡中的一門絕學………「天龍吼!」

天龍吼有先聲奪勢、懾人心神之能,此外不但可削弱敵人功力,減低敵人戰意,更有增強己方氣勢之功效。

烈風致被天龍吼一下吼得心頭狂震,心神為之一亂,可陣前分神乃是臨敵之大忌呀。

愕了一下,隨即回過神來,猛然抬頭一看,正好看見丁開大棒一揮。

四名參賽的武者,在天龍吼鎮懾之下,使不出一半的實力,被丁開狼牙棒掃中,紛紛骨斷兵折,跌下擂台。

丁開趁勝追擊挾其餘威,猛攻另一頭的烈風致五人。

烈風致首當其衝,狼牙棒狠狠地朝左脅腹之間猛掃而至。

在心誌被奪及絲毫沒有把握接下這一棒的情形之下,隻能選擇閃避一途了。

烈風致使出了昨天早晨和麥和人交手時躲過他必中一擊的身法。

身形旋轉順著狼牙棒的來向,在狼牙棒及身之前,穿過身旁的倆人之間的空隙,加速遁去,飛身落在擂台的另一頭。

這一招身法大出丁開的意料之外。

丁開愕了一下,旋即又掄棒左右掃打,將倆名意圖反擊的武者,骨裂筋斷地打下擂台。

烈風致足尖點上白石台堅實的地麵,心裏暗呼好險:還好身法夠厲害、不然這下就糗大了。

忽然身後擂台旁觀戰的群眾之中有不少人驚呼出聲。

「飛龍九轉!」

「這不是天道的不外傳之秘嗎?」

「怎麽會在這個鄉下野猴子身上出現?」

觀眾互相交談的聲浪逐漸向外拓去,此起彼落,有越來越強的趨勢。

烈風致雖知道周遭眾人所談的是與自身武學有切身相關的事,但實在是無暇分心細聽,此時的丁開已經將第八人打下擂台。

擂台上隻餘自己一人獨自麵對丁開。

丁開滿臉殺氣騰騰,來勢洶洶地大步跨向烈風致,手中狼牙棒還不停的揮舞,更添幾分逼人壓力,每一步踏出皆含著龐大的自信與信心,彷佛就是勝利已經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嘴上還不停地調侃辱罵著:「鄉下深山來的野猴子,你師父是誰呀!怎麽隻教出你這個隻懂東跳西跳的野種!」

烈風致火上眉頭,一股無名火起,打消了原本想要繼續用身法閃避的主意。

狂摧全身功力,內息運起自昨晚就不斷在參悟的行氣法門,將全身功力不斷地集於雙掌之中。

這是烈風致首次實際運用此招,剛猛強烈的內息不停地聚於掌上,再以陰柔綿長的真氣包裏住。

真氣的聚集和運行雖是出其的順利,但雙臂卻是首次接受這種方式的行氣。

雙臂不由自主地抖動個不停,完全無法製止,震動有逐漸強烈的趨勢。

這情形落入丁開的眼裏還誤以為烈風致因害怕而發起抖來,意態更是張狂。

邁開雙腿大步緩緩踏前而來,狼牙棒高舉過頭,對著烈風致的腦袋全力猛揮下來。

在擂台旁觀戰的群眾,幾乎可以預見,烈風致頭顱碎裂腦漿四溢,絕命當場的畫麵。

一些不忍觀看的群眾,早就偏頭不願再看下去。也有不少人高喊者:快躲啊!用飛龍九轉躲啊!

就在狼牙棒擊中腦袋前的一刹那之間,烈風致功行運滿,真氣已經完全集中在雙手掌心之中,兩掌往上一迎。

一顆大若人頭,散發耀眼刺目的金芒氣團、由兩掌之間形成,出現的時機非常湊巧,正好正麵迎上,下砸而來的狼牙棒。

一聲強而沉悶的巨響,就像是檑木衝撞城門一般,在擂台上爆裂往四麵傳開。

爆音之巨大、比之天龍吼還要來有效果且劇烈上數倍。

絕大部份的人在猝不及防的情形下,被震的頭昏眼花,摘不清楚擂台上發生了什麽事情。

等回過神來時,隻餘下烈風致一人跌坐在地麵上,而丁開則是被震飛到擂台外,至少飛了足足八丈遠的距離才倒地,丁開那副重達四百斤的巨體還壓傷了十餘名在一旁觀戰的觀眾。

開賽不過才二十息的時光,勝負便己分曉,十名參賽的武者隻餘下烈風致一人,理所當然的,烈風致通過第二循環的比賽,晉級第三循環。

雖然大部份的人都完全搞不清楚剛才到底在擂台上發生了什麽事。

還有部分重義門弟子圍在主審旁抗議,嚴重質疑烈風致有使用暗器的嫌疑。

但是當場坐在席上的主審,完全不予以理會,依然宣布烈風致的晉級資格不變。

「重義門大猩猩丁開敗在深山來的野猴子手上!」烈風致險勝丁開,重義門誓言必報此仇,然後、在本人不知情的情況下,被許多好事者冠上了一個飛猴子的外號。

「烈、沒想到你那招身法會是天道的飛龍九轉,難怪能夠躲過我的絕招。」麥和人領著烈風致在鬥南城大街上走。

「而且,你那招氣功更是厲害,竟然能夠瞬間逆轉情勢,反敗為勝。對了這一招叫什麽名堂啊?」

烈風致搖搖頭,沒有回答。

其實連他自己也被嚇了一大跳。初次試驗、急行就章的武功,竟會有如此的成果和功效,打敗一個武功造詣可說是在自己之上的人。

要是如果再加把勁研究揣摩的話,那麽……

烈風致望向麥和人正想提出與和人一同研究這招武學的建議。

一把蒼老而渾厚的聲音由倆人背後傳來。

「這招武學名為金星七絕式,和飛龍九轉一樣都是天道的武學,天道六十四式之一。」

二人回頭一看齊聲叫道:「魏前輩!」

魏易用含笑道:「先恭喜你們二人順利通過第二循環的比賽。」

烈、麥二人連忙回禮:「謝謝前輩的關心,魏前輩應該也是通過了第二循環吧。」

魏易用頷首回應:「嗯,且老夫也遇上了快意門的人,一次把多年的恩怨解決了。」

「那真是太好了。前輩你這樣子就了解了一樁心事俗怨。」

麥和人態度恭敬的問:「前輩你怎會知道這件事的?」

「其實是我剛剛才碰上易德,是他告訴我的。沒想到馬上就在這兒遇見你們。」

「原來如此?那前輩你知道昨夜的那些人是些什麽人嗎?」

「嗯…老夫不清楚,原想說是快意門的人,但是據官府那邊傳來的消息,那八名黑衣人跟快意門絲毫沒有關係。」

「是這個樣子啊……算了,也或許他們真的隻是一些打算來偷偷東西的小毛賊罷了。」麥和人聳聳肩之後便不再管他。

烈風致抓抓頭發,有些不好意思的問:「什麽是天道啊?」

魏易用及麥和人二人聽了烈風致的問題後有些呆愕了一下。

發愕的理由是因為活了這麽久,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問這個問題,忽然又想起,烈風致對江湖上的人事,知道的本就很少。

魏易用回答道:「天道指的是一群以天道為姓的人,武功高強,行事光明正大,以替天行道為己任,在江湖上極受各方人士的敬畏,但卻被黑道及綠林人物所恨之入骨。」

麥和人大掌拍烈風致的肩膀上。

「烈!你這家夥連天道都不認識怎麽還會使用他們的武學啊?」

再猛拍一掌:「說!趕快招來是從那裏偷學來的。」

魏易用有些好奇,也想知道烈風致是從何處學來的這些武學。

畢竟天道六十四式,這套隻傳於天道的上乘武學還未曾聽說過有非天道的人使用過,也說道:「老夫也頗有興趣了解,小烈,就麻煩你說明了。」

烈風致見倆人都如此興致濃厚,不願拂逆其興致,聳聳肩款款述說。

「其實,這也不是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告訴你們也無妨。剛才所提的那兩項武功,也是我師父所傳授給我的。」

「令師?令師觀苦不是佛門高僧嗎?老夫倒是未曾聽過天道與佛門有過關係。」魏易用有些詫異的問。

烈風致搖搖頭表示不是。「我想不是這樣,師父在教我這兩套武功時曾說過。這武學並非師門武學,亦或他自創武學。而是於一位相識多年的雷姓好友,他所創的武學。

當年我師父說道那時他還在守經閣的藏書。那位雷某人則時常夜半登門造訪,比武論招,日久之下倆人交情日深,因而才得到這兩套絕學。」

夜半登門造訪?比武論招?日久交情日深?麥和人、魏易用心想這意思是不是說那位雷某人、三不五時跑去別人藏書閣想偷書、結果和守閣的人打起來,最後因不打不相識才成為好朋友?

烈風致繼續接下去說:「原本是不能隨便傳與他人,但雷某人生性行事實在怪異,雖然擁有眾多出色弟子,及天賦過人的傳人,但卻沒有將所有武學悉數傳下,反倒將許多傲視江湖的絕學抄錄成冊,藏在各處。因此家師在取得他的同意之下,能將這兩套武學在遇上有緣之人時便將它流傳下去。」

聽完述說之後的二人都有些茫然,這一番話有太多奇怪的地方和疑點。可是烈風致看起來卻不像是在說謊的樣子啊!

天道一族已有百餘年的曆史,相對地這兩套武學也跟隨了百年之久,如果是他師父為了隱藏真實原因而謊稱來由,這倒還容易理解,隻是這故事也編得太差勁了些,說給鬼聽鬼都不信。

但假若是真,那該是多久之前的事了,他師父觀苦現在幾歲了?

「我可以把它教給你們哦。前輩、和人你們要學嗎?」

烈風致突如其來的提議讓在場的二人有些吃驚。

捫心自問這種在江湖上堪稱一絕的武學要傳授給自己,任何習武者都很難拒絕,連魏易用這個年已甲子的老人都不免有些怦然心動。更別說麥和人這個嗜武成癡的人了,早就雙眼放大,射出熱烈期盼的眼神。

「天地元精孕化嬰,萬物神通具知身足,朝陽金星耀東升,元陰一點以為引。陰陽相生虛合並…」

正當魏易用還在陷入老慮之中,烈風致已經念了一段口訣出來。

因事情來的太突然,魏易用還沒決定是否接受,烈風致口訣就念完了。

「這段就是所謂的金星七絕式的口訣,我想會比較有幫助,而且我也隻記得這部份。我自己本身也是從這段口訣中才領悟出金星七式的。

且這段口訣隻能算是對武學的一種體認。縱使知情,若沒有下過一番苦心來研究體會的話,它也不是隻是一番廢話罷了。

所以就算是一些因師門規定不能擅學他派武學的人來說,也不會因聽過一篇武學理論就犯了門規。」

魏易用、麥和人二人在聽完烈風致這番話,再次發現這個外表粗獷的野生動物的細心和涵養一麵,這能算上是一個有教養的野生動物嗎?兩人心裏不約而同的冒出這個念頭。

魏易用對著烈風致露出一個感激和明白的笑容,便不再多加贅言。

也沒有再追問有盼其武學的來源,最主要的原因還是烈風致本身都不是很清楚再問也是白費功夫。

而麥和人早就滿腦子的口訣亂飛,把問題拋諸腦後了。

當晚,在麥府大廳,麥福慶賀魏易用決解兩派的恩怨,擺下酒宴和魏易用、沐易光、招易德三人共同慶祝。麥和人因想研究口訣和烈風致提早退席。

二天後,也就是比賽開始第四天,倆人都起了大早。

雖然這兩天來倆人因為一同討論武學直到深夜才登榻睡眠,但二人的精神依然十分振奮和有神。

每天一大早就如同往常一般比武過招切磋武藝。

「呀!殺!」烈風致掌影羅織成圈,將麥和人拳影化解抵消。

接著踏步切入懷裏、同時左掌橫切麥和人胸側,剛猛卻無聲息的掌力迫退麥和人。

麥和人小退半步,暴喝一聲。

「看招!」

麥和人左足一蹬,身形瞬間飆前數尺、一指碎心指由右胸直刺而來。

烈風致身半旋、右掌由左向右,反向橫切,強韌的掌力後方拖帶著一條綿長的真氣、縱使避開了掌力前端的攻擊,後方的真氣綿帶也會作第二次的攻擊、一式兩勁烈風致的功夫又比起前兩天高出了許多。

指掌相疾,氣勁互衝,碎心指勁震散烈風致掌緣剛勁。

本應夾雜破碎的真氣直攻入懷裏的碎心指勁,卻被隨掌後而來的綿實柔勁抵消掉。

麥和人碎心指無功而返,左拳接後打出,一連三拳緊盯烈風致身軀。

烈風致半旋的身形並未停頓,在與碎心指對招後、更是借勢加快回旋兩周,輕易閃過攻來三拳,退的輕鬆自在,讓麥和人的拳勁連衣角都沾不到。

與上次交手的情形相比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麥和人看著自己的手指,語氣有些感歎的道:「沒想到你的羅圈掌真的能夠化解我的碎心指。原本我還不相信的,沒料到…」

在昨天晚上,討論兩人武學時,由於不知道這套武功的正式名稱,不好稱呼。便乾脆自己取一個來暫時代替。

羅圈掌意為掌化雙圈,天羅地網,那時便想是否羅圈掌是否真能稱得上天下第一的守招,所以便交手一試。

「嗯,我似乎慢慢地能夠領悟師父他所傳授的武學精髓。」烈風致握緊拳頭,心裏暗下決心,若有機會,一定要知道自己的師父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人物。

烈風致拍拍麥和人的肩頭道:「麥兄,這次能躲過你的碎心指,實也是花了小弟不小的心血,而且你的碎心指我曾接過幾次,雖然是破不了,但總是想得出一些方法來躲。別太在意了。」

麥和人笑了笑似乎是不在意地道:「烈,咱們今天就到此為止,先來用餐吧,今天開始的比賽是一對一的形式,所以所有通過第二循環的人都會在會場出現,用抽簽的方式決定對手,排定賽程。」接著笑了笑:「雖然是有些麻煩,但是啊,習慣就好。」

此時,落煙的緩緩地由一旁走來,手上捧著水盆和毛巾,為了服侍主人而來。

倆人相偕來到會場,走進大廳,大廳之中已是人聲鼎沸,至少有近千人之譜,但大部份的人都集中在外圍,顯然絕大部份都是一些來看熱鬧的群眾。

大廳中央有一塊地方被空了出來,罷上許多圓桌,形成一個半弧形,圓桌旁坐了約二百多人,看來應該全都是通過第二循環的參賽者。

二人走進桌中,將銅牌交予一位下人,報上自己姓名,那人登記後便告辭離去。倆人就自己找了個空位坐下。

環目四周認識的人沒有半個,不過倒是發現到了有許多人的視線投往這邊來。

其實想想也不奇怪了,畢竟一個初出場就使出天道絕學繼而打敗重義門精英弟子丁開的烈風致,另一個是為複仇而來,與宿敵席如典鬥了個不分上下的麥和人。

烈風致、麥和人倆個人在不經意之間,已經成為大會上的另一個注目焦點。

烈風致小聲地問著麥和人:「我怎麽總覺得這些人一直在看著我。」

麥和人則是一點也不在乎,悠然自在地拿起桌麵上預備好的茶水,替自己和烈風致斟滿,含笑著說:「這就代表你也已經成為一個知名的人物了。」

這就是成為家喻戶曉的知名感覺嗎?這對從小生活在深山野林中的烈風致來說,成為別人視線的目標,絕對違反生存法則,因為在叢林法則上來說,曝露在掠食者的目光下,隻代表危險兩個字。

麥和人發覺烈風致似乎有些不自在的神態,關心的問了幾句「怎麽啦?不習慣嗎?」

烈風致點點頭有些莫可奈何的回應著。「嗯,是不習慣,感覺上來說……嗯!」

忽然烈風致倒抽一口涼氣,渾身一震、汗毛倒聳,隻感覺到一道寒冷似冰的鋒利視線由背後籠罩住自己全身。

如此鋒芒畢露、殺氣騰騰的目光,烈風致尚是首次碰到,閃電般扭頭望去,麥和人也發現烈風致異狀一同望去。

目光隨即斂去,就如同出現時地那樣突然,那人身影沒入席中,速度雖快,但烈、麥兩人都捕捉到那一閃而沒的人影樣貌。

「烈,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了,那個人長得好像席如典耶。」雖然隻是驚鴻一瞥,但以二人的眼力足以看清楚任何他想看的東西。

「是他沒錯!但他整個人的氣勢卻完全不同了。下次再遇上他,麥兄你得多加小心了。」烈風致語氣凝重的說者。

麥和人也深有同感。「不知道這兩天之中他發生了什麽事情,整個人可以改觀到這種地步,就像是脫胎換骨一般。」

倆人討論半晌卻猜不出個所以然來。烈風致用肘輕推麥和人:「有人上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