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東升

第三十五章 不字四輩

今天已經是第五天了,按照原訂的計劃明天麥子和烈就可以來到這裏會合,這幾天來,麥和人先後除掉了一組十三連環的人,五十名錯劍堂的人以及四十七名斷頭會手下。而烈風致則是解決了八十二名紅葉盟刀客,十五名七十二人狼。扣掉這些再加上被自己所殲滅的五十名戰寺的鬥僧外,尚有行者門、狂風殺、不字輩三批人還未出現、但其中也就屬這三批人最強。

自三天前不知是為何原因,這三方的人馬就完全失去了蹤影,行者門及不字輩人數較少,自然是難以掌握行縱可以不論,但狂風沙這一批人馬,至少有五十個人以上,而且每個人都是身穿厚重鐵甲,怎可能憑空消失?

駱雨田手在下巴輕輕刮著胡渣子心忖:此事透著些許奇怪,看來要殺衛小姐的幕後主使人在南龍國之中定有極大的金錢和勢力,或許分成三路行事反倒給了對方各個擊破的機會,一想至此心知不妥!得盡快通知烈和麥子此事,要他們多加小心才是。

駱雨田飛快地自懷裏取出碳筆和紙,正準備寫下暗號,通知潛藏於此地的天視地聽堂人員,要他們以最快的速度立即通知烈及麥子此事。

才剛寫了兩個字,駱雨田忽覺有異,停下手中的碳筆搖搖頭歎息道:「看來是來不及了。」

在駱雨田所在位置的四同,冒出了數十條人影,將駱雨田團團包圍住。就在同一時間,烈風致及麥和人,也都受到了另外二批不同人馬的攻擊。

麥和人在除去十三連環人馬之時,讓行者門四猴撞見。

四猴之首「老猴兒」齊天立即回即回報給他的頂頭上司,也因此三人的行動方被注意。

經過數天的觀察,對方確定隻有烈風致三人在妨礙獵殺衛無瑕的行動,便命令餘下最強的三批手下,分別伏擊三人。

行者門四猴自然是對付麥和人,而烈風致則是由不字輩四名高手負責,最後侍候駱雨田的人數最多,由狂風殺的二首領嚴子烈帶領五十名手下招呼。

烈風致解決錯劍堂並非太困難,錯劍堂人數雖多但全是庸手,在唯一的一位還勉強算得上高手的家夥,卻接不下二記烈風掌後倒地死亡,其餘的人在目賭了這件事實後幾乎完全喪失戰意、四散而逃,不過這倒讓烈風致頗為訝異,這種幫派竟然能在南龍這種強者生存的地方活下去,可真是個奇跡啊。

倒是那十五名人狼還算棘手,每個人都是身披狼皮、四肢著地一舉一動都十足十地模仿著狼的行動,若沒有詳加注意,還真得會讓人誤會他們是狼而不是人,而且每個人狼身旁還都帶了一匹真正的狼,要不是烈風致打小就在深山裏頭過活,對付過的野獸惡禽比人還多的話,可真得要再花上不少的功夫才能解決掉這些標準的人狼。

烈風致在解決掉這二批人馬之後,又在彰城附近待了兩天,可是並沒有再遇上其他幫派的人馬,在詳加考慮後便決定前往靖元城和麥子雨田二人會合。

但不知怎但麽著,今天總覺得份外的不安與心神不寧,暗忖:看來今天別想平安的趕路了。

環目四周地形,兩旁皆是高約數十丈的褐色陡峭山壁,中央的通路是唯一可供行走的地方,而這一條道路寬約二丈左右隻能算是狹窄的山間道路。

在清晨薄霧的籠罩之下,狹道前後兩頭俱是一片白茫茫,縱使以烈風致過人的眼力,也不過隻能勉強看到五十步距離左右的東西,視力所及之處,除了岩石和土塊外,還是隻有岩石土塊。

抬頭往上看去,借著清晨陽光的照射,約莫可判斷出兩邊山壁的高度,但上頭的情形如何卻是無法看清,不過相對的由山壁頂端也無法看清底部的情況。

觀察了半天這裏可說是伏擊人的最佳地點,不過,不知道要伏擊自己的人是不是會躲在山壁上頭,如果是的話,那就謝天謝地了,在這種視線下說要由山頂上伏擊一個人簡直就是笑話一場。

但烈風致對自己的靈覺是十足的具有信心,心神的不寧,讓他有危險的預兆。尤其是在走進了這一條狹道之時,更是明顯。

再前行片刻,狹道的盡頭出現在眼前,但在出口附近的白霧卻是出奇的濃厚,心念一動、危機感浮現心頭,烈風致倏然止步。

雖然狹道出口就在眼前不過六、七十步的距離,但烈風致神經裏的預兆卻也明白的告訴自己,敵人就在那裏!

烈風致檢視一下身體的狀況,對方既然敢在中途攔截他,定是有幾成的把握對付自己,由此推測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雙手緊握,運功默行周身一大周天…很好,身體至少還可以發揮出八成以上的實力,烈風致決定迎戰,隨即朗聲道:「尊駕可以現身了,烈風致既不會逃、也不會躲,出來吧!」

話聲才落,一股殺氣由濃濃白霧之中狂放而出,就像是一匹被束縛許久的野馬脫韁而出一般的狂野,釋放而出的狂猛殺氣,推開了濃濃白霧,一條白色人影緩緩由分開的白霧中走出。

同一時間身形飛掠的衣袂破空聲由後方傳來,三條快速身影停在烈風致身後十丈之處,將烈風致前後包夾在狹道之間。

高手!在感覺得殺氣時就清楚明白,眼前的這條白色人影,絕對是一級高手。

仔細打量前方這人、這人身高五尺八,一身雪白衣袍,一頭灰白的長發散披在身後,一張同樣慘白而毫無血色的臉孔,直鼻薄唇,一雙殺氣狂放的雙眼,精光四射,眼睛上方沒有眉毛,看起來更顯凶惡,左手上持了一具黑色的縮小棺木,這是他身上唯一有顏色的東西。

烈風致全副精神幾乎都集中放在前方這白衣人身上,他的靈敏直覺正告訴自己前方這人的危險性,遠比正站在身後的三人加起來還要危險一倍不止。

此人正是不字輩之首「不要你活」聶黑。

不字輩為南龍國龍君城血天府境內一獨行組織,人數雖少但內中不乏高手,而不字輩以字數來分排行、首領四字、再來是護法或執法三字、一般的幫眾二字,武功高低也是依此來分。

烈風致身後排列的三人武功氣勢雖是遠遜於前方的聶黑,但這三人可也是三字排行中的前三把交椅。

身材最高大壯碩的「不要命」朱山,身高六尺三、虎背熊腰、雙目大似銅鈴、獅鼻厚唇,滿臉腮胡,上半身覆蓋著黑甲,而漆黑的鐵甲之上竟是滿布著寸餘長的短錐尖刺。

另一人身高較朱山矮上一個頭,此人名為「不二腿」曹生,身材比例、削瘦而長、黑發披肩,一身黑袍,唯有一雙倒三角眼、似如鷹眼,目光銳利、外表看來約三十餘歲,黑袍底下露出一雙銅鞋足尖。

第三人名喚「不二侯」刁侯,身高隻有五尺,但體格十分結實,肩寬腰細、虎目獅鼻、身上穿的是一件無袖褐色短打勁裝,雙臂粗壯肌肉糾結,右手持握著一根有杯口粗的六尺長銅棍。

在前後四名來勢洶洶的殺手包圍下,烈風致的表情仍是古井無波,雙眼則是緊盯著一身白衣的聶黑問道:「尊駕氣宇非凡,應非是無名之輩,能否報上名號讓烈某指教。」

「離死不遠的人是不需要知道太多。」說話的聲音是背後的「不要命」朱山口中所發出。

「哈!」烈風致仍是沒有回頭,不屑道:「死?就憑你?你知道為什麽我到現在一直都沒有回頭的原因嗎,因為烈某實在沒有太大的興趣跟幾隻狗打交道。」

「你說什麽!」後方頓時暴起一陣喝罵聲,尤以朱三的嗓門最大。

隻消幾句話便挑起朱山的火氣,烈風致對自己的口才也是十分滿意,暗自得意道:看來我的口才不比麥子差多少。

朱山怒氣衝衝地向聶黑請示道:「首領,這個不知死活的家俠就交給我們來處理。您先在一旁觀視便成。」

烈風致可以清楚地感覺到朱山的怒火高熾,背心都能夠很明顯得察覺到一雙灼熱的視線正在瞪射著自己。

聶黑沒有回應,隻是鎖定在烈風致身上的殺氣消弱了許多,算是答應了朱山的要求。

朱山跟在聶黑身旁許久,自是了解自己老大的意思,雙手互拗發出一陣嗶嗶啵啵的脆響、獰笑道:「小子,你死定了,看大爺怎樣整你死你,我會把你身上的骨頭逐根捏碎,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嘿嘿…」「不二腿」曹生也跟著冷笑道:「我也好久沒有用這一雙腳踏碎人的腦袋了,朱山記得要給我啊。」

「哈!別先全分走了,見者有份我也要啊。」「不二侯」刁侯也一振手中銅棍跟著踏出。

曹生提出建議大喝道:「乾脆,咱們三人來場比賽的,誰打碎這家夥的骨頭最多,誰就贏了。」

「好!殺!」下了結論三人便狂喝著分頭撲了上來。

烈風致有些納悶,背後這三人倒底是那來的自信,認為自己一定不是他們的對手,方才自己不是表示的很清楚嗎?他們根本不是自己的對手,隻有眼前的白衣人、才有足夠的資格和自己過招。

還沒想出答案便感覺到背後一股勁風撲至。

來者正是素有「不要命」外號之稱的朱山。

朱山的一雙巨臂比之烈風致的大腿還要粗,兼之雙臂的護甲上全是短尖錐,如果被他抱上,不止會斷腰還會碎肉。

烈風致立采反應、旋身避開朱山的擒抱,緊跟著的是曹生的鞭腿橫掃而來,撲麵生痛的勁風隨著烈風致旋退的身影急追而來。

烈風致右旋的身法退至山壁忽改右旋為左旋、完全違反輕功身法的常理,反方向脫出鞭腿的攻勢,「喀!」曹生的銅足靴在山壁上硬生生地刮出一條深溝。

「碰!碰!碰……」緊接七聲碎石爆響,刁侯的銅棍緊盯著烈風致橫移的身形,棍尖便在山壁上留下七個孔,每個孔正好相距一尺,在山壁山連成一排橫線。

「好會躲的小子!」刁侯棍刺如電,但每一棍就是差上一些才刺的中烈風致橫移的身影。

烈風致巧妙的移位,運用高超的身法把自己變成麵對四人,而非再是剛才被兩方包夾的態勢。

聶黑凝視烈風致的雙眼閃過一絲微訝的眼神。

到此,烈風致才得以空?來看清朱山等三人的外貌長相和裝扮。眼神視線落在曹生的銅靴及刁侯的銅棍上,心忖:難怪…原來是銅靴、銅棍,我就說嘛不然怎麽會有那麽大的力量在山壁打洞挖溝。

再看向朱山的尖錐甲,心想若是剛才被他抱住,可也不是什麽有趣的事情。

雨田曾說過,不字輩的人喜歡用些奇怪的殺人方式,來顯示自己的特別。看來這幾個人應該就是不字輩的殺手,那名白衣人應該就是不字輩的老大,「不要你活」聶黑,不過……為什麽一個叫聶黑的人卻是穿得一身雪白?

朱山三人在一番努力後,抓住一個機會身形分別閃開,形成一個倒三角形包住烈風致,刁侯坐馬沉身,六尺長的銅棍在烈風致麵前不過尺餘遠的地方遊移威赫著,彷佛說它已經作好了準備、隨時都可攻刺過來。

「啪!」朱山雙拳互擊怒笑道:「你這小子倒很滑溜嘛。」

「這樣才有趣啊。」曹生獰笑道:「打獵、就是要獵物會逃、打起來才像在打獵,也才有競爭性,不然就隻是打死靶子。」

原本這三人就不是很瞧得起烈風致,都認為一個十多歲的黃口孺子會有多大的能耐,現在又因烈風致隻閃不攻,更讓三人越發地不把烈風致把在心上。

烈風致不發動主攻的原因則是,身體並未完全康複,加上聶黑在一旁虎視眈眈,更不敢掉以輕心,在尚未摸清三人武功底細前,不想輕舉妄動露出破綻,而讓聶黑有機可趁。

師父觀苦曾說過:江湖險、人心更險!千萬不要相信在一旁的敵人會等你把他的同伴解決掉後才會出手,假若這種情形發生了,那麽他如果不是一個自信過剩的白癡,就是他們根本不是同伴。

「喝!」刁侯大喝一聲,手中銅棍一抖,卻隻是虛張聲勢,並未攻出任何一棍。

配合著刁侯的佯攻,同時間朱出撲跳而至,一招「一抱入懷」雙臂猛猛熊抱烈風致上半身,雖朱山上半身中門大開,但朱山腰部以上包括雙臂都有尖錐甲保護,實在是令烈風致提不起興趣用一雙肉掌去貼他那一身尖山刺海的。

烈風致退後半步,身形跟著旋身滑退三尺,才方退出巨熊懷抱,刁侯棍影便真的朝上半身襲來、曹生的鞭腿也不落人後飛掃而至,烈風致連使飛龍九轉的幾個變化避開了所有攻擊。

烈風致飛龍九轉身法粵妙非凡、神出鬼沒、在三人猛烈的攻勢下依然是如入無人之地,穿來竄去、不管三人怎麽窮追猛打,所發出的攻勢總是在及體前的那一瞬間讓烈風致閃過。

朱山越追越氣,刁侯是越打越火,曹生則越踢越狂,三人功力也不斷地增加。朱山雙臂狂揮猛抱,不幸被朱山掃到的裸岩石柱不是折斷飛出,就是慘遭朱山熊抱而碎的命運。

曹生的銅足鞭腿、也不惶多讓,前踢、蹬足、旋踢、側踹、空旋、掃腳,足技的變化之多和靈巧、絲毫不比一位用掌高手的差,而且腳的力量是手的三倍大,被曹生打碎的岩可不比人高馬大、壯似猩猩的朱山遜色半分。

但三人中聲勢最大的卻是最矮的刁侯,一挺六尺的銅棍就像是粘在身上一樣,不停地卷撓舞打,刮起一片片的碎石沙塵,熟銅棍帶著呼呼狂嘯、不斷劃破沙塵掃打烈風致飄旋無常的身影。

猛攻近半個時辰,依舊毫無斬獲,三人在心裏和身體上的壓力逐漸增大,已覺得有些疲憊。

不斷地揮空拳和一個人獨自練拳的感覺是截然不同的,招式發出後在勁道尚未用老之前隨即變招,並不會消耗太多的體力,可烈風致的飛龍九轉身法卻往往在敵人招式用老、勁道使盡時才抽身避開,不僅讓人的氣力消耗的更快,且更加地在敵人的心靈上施加壓力。

為什麽打不到、為什麽、為什麽就是打不到的心裏,會使敵手燥亂,繼而失去冷靜。

不過、事實上烈風致並沒有如此地深謀遠慮,隻是很單純地為了保存實力及等待最佳的反擊時機罷了。

遠處冷眼旁觀的聶黑,卻是認定了烈風致是個擁有和外表年齡不相符,老奸狡猾的小鬼,決定要在這小鬼使用什麽詭計之前解決掉他。

主意打定的聶黑,緩慢地收攝起殺氣用難以察覺的速度向戰圈靠近。

烈風致打從一開始、泰半的精神便一直注意著聶黑的一舉一動,聶黑方一收攝殺氣,微微踏出步伐時,烈風致便立刻感覺到,心忖:師父所說的話、絲毫沒錯,人心險惡多提防,與這三人的戰鬥也該告個段落,對於如何對付這三人心裏也早就有個底了。

烈風致長聲大笑道:「早說過,你們三隻狗不是我的對手。還要死纏不休。」

這一番話就似火上加油似的,朱山、曹生、刁侯,已經是怒不可遏,全身火山爆發。

刁侯一棍揮出一記足以橫掃千軍的氣勢狂掃烈風致,可惜仍舊落空,但含恨的一棍將一塊數萬斤的巨岩擊碎一角。

暴射四散的碎石塊似乎影響了烈風致,飛龍九轉的身法首次出現了滯礙。正巧位曹生移位至烈風致的身後,立即把握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右腿飛蹬而出,朝烈風致背心命門狠狠狂踢,誓要把烈風致的背心踹出一個大洞來。

朱山張臂狂吼!目標是烈風致的腰間,猛虎出柵的氣勢相信縱使烈風致的腰部是鐵鑄石雕,朱山也能將他抱住狠狠勒斷。

造成這種機會的刁侯欣喜若狂,銅棍高舉過頭、雙手移往棍尾緊握增加角勢威力,朝著烈風致天靈蓋狠狠砸下。

就在三人惡招即將要擊中烈風致之時,一旁的聶黑突然高聲疾喝道:「小心!」

烈風致身形倏然恢複原來的靈活,旋身往上拔空而起,背上寶劍「鏘然!」一聲出鞘!刺眼的光芒由劍身上暴發而現。

隻覺劍光耀眼刺目,一時之間四周景物盡皆陷入一片金黃光芒之中,隨即悶哼慘叫聲連起。

三人無法看清四周景物,卻又因用勁過猛不及把招式收回,朱山一抱落空,勉強止住衝勢,但曹生全力一腿正在此時賜來,正中朱山右臉頰。

朱山再強再勇也頂不住這威力萬鈞的一腳、登時頸斷人亡,隻發出一聲悶哼。

曹生錯腳踢斃朱山同時,刁侯也一齊攻至,狠辣一棍揮擊在曹生腿骨,縱有銅足護靴保護,但仍舊抵擋不住這一擊,銅靴凹陷一處,曹生右腿當場折斷,發出驚天悲嚎,痛得曹生在地上不斷打滾。

查覺打錯人的刁侯,一時愕然,不由得停下動作,烈風致手上微泛金芒的劍鋒在此時劃過刁侯頸部。

人頭飛起、鮮血如湧泉一般高高噴起、刁侯當場魂歸離恨天。

轉眼之間三名手下二死一傷,卻又救之不及,聶黑怒火遽升,暴起的身形如大鵬展翅襲向烈風致、右手忽曲忽張、連連彈出十餘縷指勁。

烈風致旋身扭腰,避過大半指風,手中寶劍舞起一圈金光燦爛的劍花,攪散了正麵迎來的指勁,一劍順勢疾斬聶黑立即還以顏色。

「鐺!」寶劍斬中聶黑手中黑色棺木,暴出一聲金鐵鳴響。

烈風致看向那隻小棺木,暗忖:原來這棺材還是用精鋼打造的,看來內中必有玄機,得多加留神注意。

兩人身形半空過招錯身後落地,足尖沾地時又立即發動攻勢,烈風致一劍七氣,嘯空裂風;聶黑五指齊發、不分先後,二人同時發招,也同時閃避,指勁劍氣全都悉數落空。

烈風致保持著一丈的間距,以劍氣展開遠距離遊鬥,聶黑指勁連綿擊發以指勁破劍氣,指勁劍氣相互攻擊,在空中交織成一片亂流氣網。

聶黑的武功名為破風鬼爪,爪出無定,指出無聲,爪中夾帶的濃烈殺氣令人不寒而栗。

交手盞茶時分,兩人業已發出不下百道的指風劍氣。

「噗、噗、噗!」指劍隔空相衝,聶黑隻以右手迎敵,左手的黑色棺材,隻偶爾抵擋射來劍氣,並未有所攻擊的動作,逐漸地,烈風致的劍氣壓製了聶黑的指勁。

聶黑發出的隔空指風逐次減少,漸漸改為守勢,鬼爪上翻下擋、不斷碎開連綿劍氣。

纏鬥中過百招,戰況看似一麵倒,烈風致手中寶劍展開全麵攻擊,劍式大開大闔,由四麵八方狂攻聶黑,但其實烈風致並未使盡全力,每一劍都留有一分之餘力,放過了許多可以得勝的機會,雖是占得上風,但卻是未節節進逼,不曾燥進。

身體的靈覺正告訴自己,眼前此人並未盡全力,還留有其必殺後著。

烈風致揚聲喝道:「喂!抬棺材的拿點絕招出來如何?你應該是奉命來殺我的吧,而不是像現在一樣是來陪我練武功的吧……哇!」

趁著烈風致開口分神的同時,聶黑中手上棺材突然生變,棺蓋掀開,裏頭暴射出一串銀光,銀光快如閃電,竟連烈風致一雙自傲的利眼也無法看清它的動作及外貌。

幸而烈風致早有準備,飛龍九轉摧至最高速,整個人身形完全扭轉原本的行進方向,逆行丈餘。

烈風致有十足的自信,以這種超乎武學常理的身法全力施為下,可以躲過所有的攻擊。

但銀光不但速度奇快無比,更像似一條有靈性的生物一般,追循著烈風致退避的身形疾行。

一條彎蜒曲行的銀光,帶著鈴啷的鐵?甩動聲,讓人不自覺地聯想到這是否會是地府勾魂使者的勾魂鎖鏈。

銀光轉眼間逼近,且纏繞周身,烈風致豁出全力,飛龍九轉再次變式,身形拔空而起,同時間、卷劍訣、羅圈掌,掌劍齊施,為保小命三訣式全力以赴!

在此一危及時刻、烈風致腦海裏冒起的影像竟是昭昭的嬌笑容顏,接著那名不知芳名的女子容貌浮現取代了昭昭的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