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東升

第二十九章 凶手屠城

北皇朝九十八年三月九日平原巡察府

今天的巡察府份外的熱鬧,因為巡察府的主人駱雨田,獲得了由朝庭所主辦的天朝五輪大會的優勝,取得了平原城的冠軍頭銜。

駱雨田回到平原城之後,隔日就報名參加了五輪大會,或許是巡察使的頭銜讓他分外顯眼,也可能是上任後所辦的幾件大案子招惹來禍端,平均每年隻有近萬人左右比武大會,一口氣增加了將近一倍。

而且參賽者的年齡比起往年都還要高上許多,其中有好大一部份都是平原城鄰近的黑道人物,不過駱雨田倒是一點也不在乎。

一連七天的比賽,打倒了將近八十人,第一及第二預賽就占了六十人。不過這隻是大會上打倒的人數,兩沒有包括每天半途阻擊和晚上來刺殺的人。

不過駱雨田終究還是順利過關斬將,在打敗了最後決賽的四名黑道高手後,取得了平原城的冠軍。

其實駱雨田自己對於取得這個頭銜並不是那麽在意,以他的武功而言,隻要他本身有意願早在幾年前就可以獲得這個頭銜。

雖然自己不在意,不過他身旁的一大堆侍衛手下可是大肆地為自家的主子作慶賀。整座巡察府張燈結彩,喜氣洋洋,活像是駱雨田要迎娶某家名門閨秀似的。

巡察府前院大廳此時的情況隻能用門庭若市來形容,因為駱雨田這個巡察使的職位除了管理江湖上的武林人士之外,也附帶著監督太原府各級朝庭官員的責任。

不論古今,那一個在位當官的人敢打包票說自己是一個清官廉吏,十個裏頭有九個半,或多或少都會有些貪汙或是違法包庇的行為。為了免避自己成為彈劾的對象,這些大小官吏都會派人送禮表示一下心意。

駱雨田以前是把所有送來的禮物一概退回不收,不過這次卻是不同。他的上司衛元生為了獎勵他將桃**刀奪回再加上恭喜駱雨田獲得平原城的冠軍,也差人送了一些禮物過來。

衛元生所送的禮物不能拒絕,不然就是不給自己上司的麵子,所以駱雨田便收下了這一份禮。隻是此例一開,其他人所送的禮物也就沒有理由拒絕。短短的二天裏頭,巡察府所收到的賀禮已經塞滿了兩間倉庫。

“我說雨田啊,沒想到你的名聲這麽顯赫,隻是得到一個平原城的冠軍,就這麽一大堆人送來賀禮。”雷振玄拆開其中一個包裝精美的錦盒道:“喲!這東西價值不斐,這一隻白玉壺少說也要個三四百兩銀子。”

一旁的橫天虹瞪了雷振玄一記白眼道:“振玄你別老是直呼大人的名字,公歸公,私歸私。”接著打開另一個錦盒道:“我看你的眼光也很差勁,那個白玉壺算什麽?這一方雞血石才是極品,你看看這雞血石顏色,紅斑血色鮮豔,天然形成,結實而渾厚,別的不說就光論這方雞血石的價值,就比你那人工所雕出來的要高上兩倍。”

橫天虹,雷振玄雖然都是與駱雨田一同長大的同伴,不過兩個人的個性相差極大,根本就是南轅北轍兩種人,隻要一湊在一起,就是你批評我,我消遣你,吵個沒完沒了。

駱雨田摸摸下巴,放下手裏正在觀看的卷宗道:“好啦,你們兩個別老是一見麵就吵個沒完。”

“大人!雨田!你說誰的比較好?”橫天虹、雷振玄兩個人不約而同地擠到駱雨田的麵前把手上的東西推給他看。

“都很好看。”駱雨田伸手擋住了二人推來的東西,歎口氣答道:“喜歡的話,這兩樣東西就拿回去吧,反正我也沒有用。”

“真的?那我就不客氣了。”雷振玄頗為興奮地將白玉壺放回錦盒裏。

而橫天虹則是欠身行禮答謝道:“多謝大人。”

駱雨田隻是搖搖頭:“若有喜歡的東西就多挑幾樣,然後賞賜一些給府裏的侍衛,其他的清點後就先放在庫房裏就行了。”

“是大人。”橫天虹應聲後喚了幾名下人將堆放在書房裏的禮品送去庫房。

駱雨田繼續埋頭開始審閱著書案上堆積如山的文件。

沒過多久一名下人走了進來恭敬地朝著駱雨田行禮道:“大人,晚膳已經準備好了,請大人用膳。”

駱雨田點點頭,朝著坐在窗戶旁邊的雷振玄打個招呼:“振玄走吧白玉壺可以放下了,它不會自個兒長腳飛掉的。”

“嗯。”雷振玄放下手中的玉壺起身跟著駱雨田離開書房。

※※※

大廳裏設置了幾張圓桌,位子上坐滿了人,不過這些人全都是保護護駱雨田的侍衛。因為駱雨田不想太過於鋪張,所以謝絕了所有外客的造訪,隻是讓廚子準備了幾桌酒席來慶祝,順道也慰勞一下巡察府裏的侍衛。

駱雨田所坐的這一張桌子,隻有三個人在座,除了他自己外,另二人便是雷振玄及橫天虹,比起其他坐滿了十來人的桌子而言,顯得冷清許多。不過橫天虹與雷振玄的鬥嘴倒是不至於讓場麵太過於冷清。

駱雨田向眾人敬酒後發表了一篇感謝眾人的辛苦言詞後,宴席便正式開始。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眾人也逐漸喝開起來。笑語聲暄,加上猜拳賭酒的叫囂聲,讓巡察使府充滿著少有的熱鬧氣氛。

駱雨田看著大廳裏起哄玩鬧的眾人,心裏也覺得開心,自從自己上任這半年多來的時間,這些跟在自己身旁的護衛及手下們所過的生活,大抵可以用戰戰兢兢四個字形容。

幾乎是每隔兩到三天就會有一整批一整批的黑衣人夜襲巡察使府,不是來刺殺駱雨田的就是來劫獄的,而頻繁襲擊則是在駱雨田參加五輪大會時達到了最高峰。日以繼夜,一批一批接連不斷襲來,幾乎可以說是不眠不休,不由得讓巡察使府的人產生一種錯覺,這些來偷襲的人是不是站在牆外排隊等著輪流攻打。

不過,這種混亂的情形在駱雨田獲得勝利,取得平原城冠軍後便起了變化,這些來偷襲的敵人忽然完全消聲匿跡,風平浪靜,除了留下滿布巡察府的死屍遺體,就好像沒發生過任何事情一樣。

“鬧了大半個月,終於可以喘口氣休息一下。”橫天虹舉起酒杯道:“屬下敬大人一杯,恭喜大人。”

雷振玄也跟著舉起酒杯:“我也敬大人一杯。”在人前雷振玄還是尊稱駱雨田為大人,畢竟公眾場合下公私必須分明。

就在駱雨田舉起酒杯要回禮之時,一陣吵雜的聲音由大廳外傳了進來。

“我們出去看看。”駱雨田長身而起,沉聲下令喝道:“所有人提高戒備,準備迎敵。”

※※※

吵雜的聲音是由大門口傳來的,眾人循著聲音趕至前院一看,數十人正在大門前打鬥,八名巡察府的侍衛被一大群來曆不明的武林人物攻擊。攻擊的一方仗著人數眾多,硬是強攻打巡察府的正門口將守著門的八名侍衛打退。

十多人來曆不明的武林人士齊撲而上,刀劍紛飛,金鐵交鳴聲此起彼落。

“呀!哇!嗚!”慘叫聲起,三名侍衛濺灑著鮮血滾下階梯,但對方也沒占到多大的便宜,二名持刀的大漢濺血拋飛。

“上!”橫天虹見狀立即拔出隨身佩帶的刈心刀,刀鋒一揮尖端指向前方,領著十多名侍衛迎向突破大門的敵人。

‘走電疾影’橫天虹刀鋒化作一道寒芒,隨著身形的飛動疾速撞入敵人之中,刀鋒起落之間便了結一名敵人的生命,接著更是衝入敵陣之中,眨眼間敵人的陣形便被開出了一條血路。隨後跟來的侍衛更是將橫天虹的戰果擴大,將聚成一團的敵人切成幾塊。

駱雨田手勢一打,站在身後的六名侍衛各自領著五名手下散開,分別包圍住被切成小塊的敵人。

被分隔包圍的敵人幾乎在同一個時間要應付由四麵八方襲來的眾侍衛攻擊,手忙腳亂,慘叫聲暴起,腥紅刺眼的鮮血流淌在石階之上。

“嗯…不對!”駱雨田沉吟著觀看眼前的戰況,發覺單憑這些人戰力攻打巡察府簡直就是來送死的一般,十之八九是對方的棄子。

“眾人小心戒備!可能還有其他的敵…”駱雨田才剛高喊出聲,一條人影便從身後宅子的屋頂撲下。

“果然是聲東擊西之計。”駱雨田低聲自語,雷振玄已經第一時間迎向撲來的人影,在他的後方另有七名侍衛跟著迎敵。

“看招!”雷振玄抖手射出滿天脫手鏢,接著反手自後腰抽出一把短刀,短刀劃出一道明亮的光華,刺向敵人。

來者武功極高,身上的所穿著的配備也很奇怪,竟是一具類似於龜殼的鐵甲,敵人淩空一個翻身以背上的鐵甲迎擊脫手鏢,一陣“叮當”暴響!脫手鏢盡數被鐵甲震開。接著來人身形連環空翻,一條五截鐵棍隨著翻滾直劈雷振玄。

“喝!”雷振玄短刀迎上,“鐺!”的一聲巨響,短刀被鐵棍擊碎,雷振玄被強橫的棍勁震得內腑受創,吐出一口鮮血,藉力避向一旁。

隨後撲上的七名侍衛,更無一人是來者對手,連一招都接不下來便紛紛被五截棍掃至一旁。

駱雨田定睛一瞧,來人十分高大,身高約在八尺左右魁梧而結實,濃眉大眼滿臉胡須,雙耳扣有眼大銅環,獅鼻厚唇目露淩厲凶光,身上穿著黑衣黑色的鎖子甲,背上背著極似龜殼的圓形盾甲,手上持的五截鐵棍,每一節都有三尺長,螺旋紋路的棍身兩端各有五道尖錐。

“五凶棍!你是‘凶手’屠城!”駱雨田一眼就認出來人的身份,更令他訝異的是這一次出現的殺手,竟然會是於南龍國裏的修羅海眾手。

“就是本大爺!駱雨田納命來!”屠城五凶棍纏身環繞,旋出無數棍影,一圈圈棍影發出烈烈破空音,直掃駱雨田。

“快去取我劍來!”駱雨田回頭吩咐一聲,隨即飛身迎向屠城。

駱雨田使出‘形靈訣-幽冥幻步’幻似鬼魅,輕如幽靈撲向前去,變化莫測如影隨形的身法穿梭在屠城的棍網之間。

“好呀!”屠城見棍圈奈何不了駱雨田便立即變招,棍影暴散‘雨霖玲’一式又急又快的棍雨,布下層層疊疊攻勢,如怒潮般狂瀉而出,氣勁所到之處,無堅不摧。

‘雨霖玲’一招,駱雨田倍感壓力迫人,心知在赤手空拳的情形下,想要對付屠城,唯一途徑隻有使出壓箱底的武功──五靈訣。

駱雨田飛身脫出棍影之外,‘攻形合一萬馬奔騰’鬼魅般的身影在空中幻出無數腿影,腿影對棍影,強橫對強橫,沉沉的悶響在二人之間爆起。

“砰砰砰…”惡招初對,真氣強烈的衝突令二人各退數步。駱雨田反應極快,足一沾地立即彈身躍起,翻至屠城上空搶先發招。

‘攻氣合一火龍魁星陣’火雲神罡散開,極剛至陽如火焰般的真氣一經發出,猶如燎原烈火,一發不可收拾,連環七腿?下,腿勁夾帶雄雄烈焰,如七條扭曲的惡龍由不同角度襲向屠城。

“好呀!”一旁圍觀的侍衛們見駱雨田使出從未見過的絕學,壓製刺客,莫不鼓噪稱讚。

但屠城能居於凶神惡煞四手之首,其武功自然不可小覷,惡招臨頭,屠城相應使出絕學應付。

“看我的如夢令!”一聲大喝,屠城雙手各握五凶棍頭尾一截,兩棍合並,其餘三節棍身便合成一個三角形,五凶棍掄起如車輪般瘋狂揮掃,氣勢勇猛無匹,七條狠惡火龍敵不住棍勢硬被擊散。

“好厲害!”招式被被駱雨田飛身而退,屠城變招換式,右手放開棍身脫手擲出,五凶棍竟如一尾毒蛇,緊追駱雨田而來。

見棍招來勢奇險,駱雨田雙手合什運氣,守氣雙靈合一的‘守真為一’一式兩手狀似花蒂並開,真氣遊走在雙掌之間又有如大海深淵極不可測。五凶棍刺入氣團之中,棍身隱含的真氣悉數被守真為一化去。

屠城緊追駱雨田左棍橫掃右棍直刺,使出一套近身搏鬥的綿密棍式連環搶攻。駱雨田雙手不斷變化,方寸之間拳掌指肘組成一套嚴密的防禦,二人一來一往各使絕招互不相讓。

“失算。”屠城沒有料到駱雨田除了劍法高明之外,拳腳方麵的功夫亦是不下於劍法,原先打算趁亂阻殺駱雨田的計劃無法順利完成。

“殺!”橫天虹在殲滅由正門口攻入的敵人之後,領著其他的侍衛轉身圍攻屠城,駱雨田藉機脫離戰圈。

“大人,劍!”由後院奔來的下人恭敬地將劍呈在駱雨田的麵前。

駱雨田接過劍後,沉聲大喝:“眾人組陣!”一幹護衛頭子各自帶領著幾手下,分成數個方向將屠城團團圍起。

而此時的橫天虹則是與四名侍衛緊緊纏住屠城,不讓他有脫身的機會。

“喝!雨霖玲!”屠城大喝一聲,五凶棍幻出重重棍影,三名侍衛抵擋不住攻擊,頓時濺血拋飛。

“旋空落電!”橫天虹全力施展刀法,身形急轉呼嘯的刀風如雨點般落向屠城身上。

屠城再次施展一遍雨霖玲,密布的棍影迎向如雨刀風,擦出萬點火星,橫天虹武功不及凶手屠城,刀法在運行之間露出了一絲破綻,五凶棍趁虛而入,一棍狠狠地掃打在橫天虹的腰上。

“哇!”橫天虹吐出一口鮮血,往後跌退數步,而站在後方的二名侍衛連忙趕上前攙扶。

“屠城你就留下來作客吧!”駱雨田大喝一聲寶劍出鞘,‘流虹一線天疑裂’淡金色的光芒在夜空劃出一道美麗的彩虹。

“要留我?憑實力吧,菩薩蠻!”屠城冷笑回應,五凶棍抖成一條白煉,曲行疾射。棍勢忽剛忽柔,柔若白綾飄飄,剛如鐵鎖橫江,一式棍法竟可包含兩種極端不同的表現。

“鏘──”棍劍交錯擦出一聲刺耳脆響,緊接著又是一連串鏗鏗嗆嗆暴響,棍風劍氣胡亂飛射,揚起塵沙四散,隻見兩條人影不斷地漫天塵囂中飛起翻落。

“呀──接我一劍,殘虹飛魂飄天涯!”刺耳的風切聲乍然暴起,百餘道金色的流虹劃過天際,美麗眩耀的劍式亦是致命的劍法!

“如夢令!”屠城五凶棍合並狂掃棍隨身旋,蝗起的劍氣悉數被飛旋的棍影給橫掃開去。

“喝!”接招後便是反擊的最佳時機,屠城抖手射出五凶棍一端直射駱雨田,棍尖突破遮眼塵沙襲向胸前要穴。

“早等你多時啦!”駱雨田身形急晃化成一條灰影,手中寶劍劃出一道明亮的金虹斬向五凶棍中央。

“鏘!”一聲暴響。兩條人影由沙塵中竄起,齊齊躍上屋頂。駱雨田持劍平舉劍尖指向屠城,而後者則是雙手各自握著一截棍身擺開架式,而另三截棍身隻有二截披掛在背上,最後的一截棍身拋旋而出掉落在前院地上。

屠城看著自己手上的五凶棍,隻見殘餘的四截棍身上縱橫交錯地布滿了傷痕,冷哼一句:“好劍!有沒有名字?”

駱雨田輕撫劍身緩緩地道:“此劍名為‘陌下飄塵’乃是鐵金白前輩所贈。”

屠城凝視著駱雨田半晌沉聲道:“我會再來找你。”拋下這一句話後,人便轉身躍下屋頂投往黑暗之中。

“別想逃!”站在院子裏的侍衛們見屠城離去,紛紛大喝著要追上去。

“別追了!”駱雨田阻止手下追擊道:“窮寇莫追,先醫治受傷的人,再收拾府裏。”方才的最後一擊雖是斬斷了屠城的五凶棍但自己也受到了一點內傷衝擊。不過屠城也好不到那裏去。

“是!”侍衛們應聲行禮後,便分頭行事。

駱雨田吩咐眾人後便躍下屋頂返回大廳之中,方才戰鬥中受傷的人全都集中在這裏醫治。大廳裏彌漫在一股哀號聲之中,幾位受巡察府所聘請的大夫正忙著為受傷的人上藥包紮。

“沒事吧?”駱雨田站在雷振玄的旁邊低聲問道:“五凶棍的味道如何?”

雷振玄摸摸仍在發疼的胸口應道:“不太好,堿堿的,而且還有一點腥味。”

“哈!”駱雨田輕笑了一聲道:“還會開玩笑,看來是死不了了。”

“嗚!”橫天虹一聲,一名大夫勒緊包紮在他腰間的繃帶,劇烈的疼痛讓橫天虹忍不住慘叫出來。

“我還以為天虹你的氣魄在治傷的時候依然是一樣地神勇哩。”雷振玄支起身體挖苦一下同樣是躺在身旁的同伴。

橫天虹撇撇嘴回了一句:“哼!我可不像你,隻是被棍風掃一下就躺在這裏了鬼哭鬼叫。”

“嗬嗬!”雷振玄咧嘴反笑道:“剛剛在鬼叫的人好像不是我吧?”他的表情惹來了橫天虹怒視的眼神。

“夠了吧,你們倆個。整天吵個沒完沒了,受傷的人可不可以安靜點。”駱雨田隨手敲了兩人一個響頭,製止二人的鬥嘴。

“哼!”二人摸摸頭又互瞪了一眼,由鼻子裏噴出了一口氣將頭扭到一旁。

駱雨田歎了口氣,對這兩個童年好友實在拿他們沒有辦法,這時一名侍衛跑進大廳之中。

“大人!有人投帖拜訪。”

“這麽晚了?”駱雨田揮了一下手道:“將客人帶至偏廳好生招呼,我馬上就過去。”

※※※

“刷──”鋒利的手斧掠過麥和人的肩頭,血光立現。

“你為什麽不躲!”香瑩落在麥和人的身前,看著他肩頭泊泊流出的鮮血,臉上的表情閃過了不舍,為難,怨懟,驚訝種種複雜的神情。

麥和人臉上湧起笑容,也沒有去在意肩頭不斷流出的鮮血,隻是瀟灑自若地道:“你不是說了嗎?這是我欠你的。”

“我不要你用這種方法還我!”香瑩眼眶頓時泛起淚珠,撲到麥和人身上不停地用拳頭捶打著他的胸膛。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你這樣子還我…”香瑩一邊搖頭一邊捶打麥和人,語調已經開始嗚咽,豆大的淚滴順著臉頰滑落,打濕了自己的胸衣也將麥和人的衣衫濡濕。

麥和人任由香瑩動手捶打並沒有阻擋或招架,隻是揮手叫下人先行離開。幸虧香瑩沒有運用真氣,不然隻要幾拳,大概麥和人就內傷過重,吐血不止而亡了。

“我…我…我…我寧願…你恨我…”泣不成聲的香瑩揮舞的粉拳越來越無力,淚流滿麵的粉臉整個貼在麥和人的胸膛,嗚咽地道:“這樣,這樣…至少我…我還能在你的心裏頭…占住一個位置…也不願你和我劃清界線…”

“啊……”麥和人緩緩舉起自己的雙手,凝視著張開的手掌心,腦海裏如走馬燈般閃過了無數個人曾經說過的話。

“男人的手,是用來掌握一切!不論是江山、名利、財富、權力,甚至乎愛情…”

“握緊手掌,裏頭什麽也沒有。打開手掌,你擁有一切!”

“機會往往就隻有一次,錯過他就不會再有第二次了。”

“錯過自己的最愛,自囚在晦澀的牢籠中、縱使強顏歡笑,四處所見必然都是不幸的陰影。若能敝開自己的心胸,那麽路邊的小草、拂麵的清風,無一不是幸福的所在…”

香瑩抬起滿是淚痕的臉,哀怨迷離的眼神,眉宇之間含著深深地愁緒,一雙秀目,內裏藏著深無極盡的憂色怨意。

“香瑩…”麥和人看著香瑩她那無盡憂怨的眼神,忽然覺得自己的心…好痛,好痛。

“我…知道了…”香瑩低著頭細聲地輕訴著:“這是你的抉擇…我懂…我了解…對你而言我隻是你的束縛…你的絆腳石…”

香瑩用手按在麥和人的胸口將自己緩緩推離他的懷抱:“要不是你在我身邊對我笑…我感覺不到我自己是活著的…你對我恨…我才能感覺得我在你心裏…若失去你我的心會碎成一片一片…這種太在乎對方的愛情,我知道是錯誤的…好…我離開…”

麥和人望著逐漸離開自己的香瑩,腦海裏更是翻騰著無數的話語…

“別離,不管是出自不得的變故。或是自己做出的決定,都一樣令人難舍難分。尤其是與那些曾經交心的人們分離更是心如刀割。心如刀割…心如刀割…”

麥和人深深明白香瑩這一去就不會再有回頭的一天,不由得伸手抓住了她的手,禁不住脫口而出話:“別走…”

此刻麥和人腦海裏隻餘下一句話,那是教他碎心指的師傅所說的最後一句話。

用自己的腳走出一片天,用自己的手尋求希望。不要吝嗇伸出手、那才能抓住自己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