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東升

第四十一章 刺客殺手

北皇九十七年南龍百年八月二十五日

這一日的清晨駱雨田接到了一封鴻雁傳信。

“有什麽消息嗎?”

“一好一壞,想知道那一個?”駱雨田揉碎信紙、將鴻雁放回湛藍的天際。

“先說壞的吧。”

“據消息指出,刺客山莊派出為數不少的殺手,離開皓陽城,但一出城後就失去了行蹤,人數不明、身份不明,但推測目標應該是我們沒錯。”

“那好消息呢?”

“刺客山莊殺手,最快要三天後才會來到這裏,所以我們有三天的時間趕路、養傷。”

“這也算好消息?”麥和人瞪大了雙眼。

“怎麽不好?至少這幾天可以不用擔心有人會突然衝出來說要殺了你…哦!不對,是連說也說,直接就殺了你。”

駱雨田話才剛說完,一條白色人影、由路旁衝出,同時口中還高喝著:“納命來!”活像是要跟駱雨田作對似的。

白色人影速度奇快、武功極高、來勢凶狠,且事出突然。

駱雨田、麥和人不及拔劍應付,隻得先行退開,暫避其鋒、二條人一左一右分成兩方暴退開去。

麥和人還不忘右手摟著羅蝶的纖腰,才飛身退開,真不知道是來不及擋還是根本不想擋。

在場的所有人之中,除去衛無瑕及羅蝶可以不論,其他個個都頂尖高手,其中首推錢小開武功最高,再來才是兩位天道甘霖、雨露,其次才是駱雨田,而烈風致及麥和人殿後。

而白影竄出的同時,立即生出反應作出動作的人,隻有二人,其中一人正是武功靈覺皆屬第一流的天道甘霖。

但另一人並非武功居冠的錢小開,亦不是在各方麵僅差甘霖一分、同屬天道的雨露,竟然是武功與麥和人同列最後的烈風致!

甘霖查覺有敵來襲時,第一時間判斷出,其人來勢及路線。將暗藏於身後分成三截的眉尖刀接起取出,在駱、麥二人分別閃開時,移身來到中央,守住衛無瑕身前,防止白影直接攻擊衛無瑕。

就在此時,烈風致補上駱、麥二人避開時露出的空位,與白影實牙實齒的硬對一劍。

來人有殺勢而無殺意,劍勢看似驚人卻處處留有後路,烈風致微覺奇怪,這一劍並未全力放出,微微稍收幾分功力。

“鏘!”兩劍相交,爆出脆響。

四目相對,來人一身白衣裝扮,滿頭的黑發以白巾束於身後,身上穿的是白衣、白袍、白靴、手上還戴著一雙白手套。

烈風致微顯訝異,認出來人的身份後,張大嘴巴訝異道:“小師叔,是你!”

來者並非外人,而是異劍流三連武館銀劍使者,人辛劍張昭的小師弟,與烈風致在異劍流時,感情最好的小師叔──閻海。

一見來人竟是閻海,烈風致三人自是十分開心,寒暄一番後,便引見給甘霖等其他人認識。

甘霖、雨露自是隱去六道的身份,隻說是衛無瑕請來的護衛,而介紹錢小開時,閻海倒是多注意了幾眼,畢竟錢小開在南龍名聲響亮,隻是閻海沒想到錢小開隻是一位年齡約二十七、八歲的青年。

閻海注意到麥和人的身後寸步不離地跟著一位美豔女子,含笑問道:“和人,你身後這位是你的紅顏知己?不過個把月不見,你又認識了一位佳人,公子的外號果然名不虛傳。”

羅蝶的眼神,在閻海的話說完後,便出現了一種你果然是下流色胚的眼神望著麥和人。

麥和人連忙打躬作揖的道:“小師叔,您就別挖苦弟子了,弟子隻是因為外貌及稱號容易被人誤會,以為弟子十分風流,但是弟子的一切舉動、都是發乎情、止乎禮。”

這句話說出在場的沒有半個人相信,所有的人都用一種十分懷疑的眼神瞄著麥和人,看的當事人怪不自在的。

羅蝶更是直接冷冷地點出事實:“是嗎?發乎情?止乎禮?那怎麽動不動就是對我摟摟抱抱的。”

眾人便是一陣大笑。

因一行人尚需趕路,便邀閻海一同上路。

閻海沒有拒絕,一同出發,沿路上便聊起這段日子的經過。

於四海戰敗退隱,四海武館由池東雲接下繼承,但威勢大不如前,過半的門徒四散,而三連武館卻是因此聲威大振,加上張昭成為聖劍使者、成天有一大群人擠著要拜師學藝,三位館主師父都快要忙不過來。

而閻海則是不想那確麻煩、去教那麽一大群人,找個理由之後便溜出了來。

出了武館,想到烈風致曾經提過,要保護一個人往龍君城去。便抄近路追了過來,隻是沒想到這麽快就遇上了,而後看見駱雨田及麥子聊天聊的正開心,忍不住就想開開玩笑。

一聽到此,麥和人忍不住抱怨了兩句。

“師叔,你這個玩笑,差點沒把我們嚇死。”

閻海一聽頗為疑惑便追問發生何事?麥和人便把昨夜刺客山莊的殺手一戰的情形全盤托出。

閻海不由得咋舌道:“哇!你們是什麽帶煞瘟神啊!死亡島禽獸至尊,百虎山強盜土匪,異劍流四海武館,現在又和南龍國頂尖殺手集團幹上,所經之處各大勢力紛紛刀劍相向。看來你們幾個的命不但帶衰而且又很硬,這麽多人要殺你們竟然還不會死!”

三人聽後愣了一下,隨即大笑起來,閻海也跟著一起大笑,衝淡了不少緊繃的情緒。

眾人笑鬧一陣,閻海望向後方的衛無瑕及錢小開低聲問道:“小烈、除了衛姑娘外,是否還有其他的女子與錢小開一同出現呢?”

“沒有啊,怎麽了?”烈風致疑惑地反問道:“小師叔怎麽問起這事來?”

閻海再望了錢小開一眼解釋道:“就在你們離開後不久,述香樓便傳出了四姬之首的楓瑟失蹤的消息,同時也傳出了另一項傳聞。”

“傳聞的內容十分離奇,絕對是個很有想像力的人,而且聯想力也十分驚人,傳聞的說錢小開在異劍流鬧事後,便一直躲在述香樓之中,而由楓瑟裝病掩飾,而楓瑟後來的失蹤是因為錢小開在離開時也將她帶走,不過…現在看來應該隻是謠傳。”

三人聽後心中微凜,雖不知傳出此言的人是誰,但他的聯想力實在厲害,竟將事實猜中大半。

但錢小開身旁除了衛無瑕外別無他人、這是事實,可楓瑟的失蹤也是事實,那麽楓瑟會在那裏?

三人眼神交換過幾個訊息,決定將這件事先暫時按下,現在的情形不適合再次節外生枝,決定隱瞞實情不說,畢竟他們與楓瑟沒有交情,連臉都沒有見過。

刻意忽略過這話題不談,轉頭聊起其他的閑話,但駱雨田心裏暗自下了決定,一行八人繼續趕路。

隔日午後,駱雨田在收取鴻雁傳書時,另外把自己的一封信傳出,信中的內容是希望天視地聽堂的人能夠留意一下楓瑟的行蹤。

駱雨田放出鴻雁,凝望著逐漸遠去縮小成一點的黑影…此時身後有一人緩緩接近。

“雨田…你收回鴻雁了嗎?”

“嗯,烈、有事嗎?”駱雨田不用回頭就知道來的人是誰。

“是啊,有點事想麻煩你幫忙。”烈風致抓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

難得烈風致會用這種語氣講話,駱雨田好奇地轉過頭來看。

“兄弟間何須分什麽彼此,更別說什麽麻煩,有事開口便成。”駱雨田搭著烈風致的肩頭往回走,向眾人休息的地方而去。

“那我就不客氣了…雨田,你能調出人手,去留意楓瑟的下落嗎?”

“這倒沒問題,不過……”駱雨田頓了頓道:“烈、為什麽你突然想這麽作?”駱雨田並未直接告訴他,剛才放出的鴻雁就放了一封這樣的信在裏頭,想先了解一下這位兄弟心裏在想些什麽。

“嚴格說來,楓瑟對衛小姐有恩,她失蹤我們總不能過河拆橋,置之不理,我猜想,她應該是偷偷跟著錢小開後頭溜出來,隻是後來卻跟丟了,她一個弱女子人家,在異劍流裏還好、可是一但進入了龍君城境內,那便難說了。我怕……”

駱雨田心忖:自己這兄弟果然內心和外表完全不符合,心思細膩而富同情心,拍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吧,這事我會處理,其實我的想法和烈你的一樣,所以在剛才放出的雁兒身上、早就有交代了。”

烈風致展開笑顏道:“這樣就好,還是雨田你比較細心,對了!有什麽消息嗎?”看著駱雨田手上的紙卷問道。

駱雨田邊打開信邊說道:“我也還沒看哩,希望不會是什麽壞消息。”最近所收到的消息九成九都不怎麽樣好,希望今天會有好消息出現。

烈風致在一旁看著駱雨田展信後的臉就知道好事或壞事,不過、看了老半天了還是看不出來。

說是擔心嘛,可是嘴角卻勾起笑臉的弧形,說是開心嘛,卻又是眉頭緊皺,實在是很難分辨。

幹脆直接開口問道:“雨田,是什麽消息啊?你的表情好奇怪啊。”

“嗯……算好消息吧,我們會有援手幫忙。”

烈、駱兩人此時走回至眾人休息的隱密山洞旁,坐在洞口邊沿的甘霖、雨露聽見二人的談話,開口問道:“幫忙!雨田是誰會來幫忙?”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四位兄姐。”駱雨田回答後,甘霖、雨露則是擺出了和剛才駱雨田一模一樣的表情。

“落花姐他們要來?真的嗎?那太好了!”剛從洞裏走出來的衛無瑕則是開心地鼓起掌來。

甘霖維持著剛才的表情問道:“雨田,你覺得他們是來找咱們算帳的,還是來保護無瑕的?”

駱雨田苦笑道:“我想…應當是後者,但會抱著前者的心態來。”

甘霖又問道:“那大約什麽時候會到?”

駱雨田隻是搖搖頭道:“這不清楚,信上並未言明。”

甘霖抓了抓頭,想了一會便道:“算了!先不管他了,反正等人找來再說吧。咱們盡快趕路吧,出發吧!”

眾人收拾妥當後便出發上路,走了片刻,烈風致忽然想起,懷裏的那把匕首,便將它掏出,遞給走在一旁的駱雨田麵前。

“這是…”駱雨田疑惑地看著匕首問道:“這把匕首怎麽啦?”

“雨田,事情是這個樣子地……”接著便把將當發生在林子裏的情形詳細的述說一次後道:“所以我想請你看看這把匕首的來曆。”

“原來如此,那我看看吧。”駱雨田點頭答應,便開始仔細地端詳手中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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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一尺,重約一斤八兩,兩麵開鋒,亦有放血槽,除了鑄造較為精致外,在外型和材質上並沒有特殊之處。”駱雨田將匕首交給烈風致後續道:“這類匕首在較老字號的兵器鋪裏都有出售,可說是四處皆有,想由此找出擁有者我想非常困難。唯一稱得上特別的就是握柄處不是用平常的布包裹而是用金、紅兩種不同顏色的細繩編成。可是我也想不出什麽人會用這種東西。”

“連你都這麽說了,看來是沒辦法找到這人了,本想當麵向他道謝一番。”就連素有武林寶典之稱的駱雨田都看不出來曆,那大概是沒什麽指望了。”

“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有線索可尋,至少烈你知道這人身上有種特殊的香氣,還有她應該是個女子身份。”

烈風致完全認同駱雨田的說洲,除了她身上的香味外,這匕首握柄的襯手編法也充滿了女姓感覺。

“耶!那把匕首……”麥和人的驚訝聲由一旁響起。

二人同時轉頭看向麥和人齊聲問道:“麥子,你認得這匕首?!”

“何止認得,連它的主人我也十分清楚。”麥和人加快腳步與二人並肩前進,接過匕首,詳細地看著握柄上的細繩,接著用十分確定的語氣道:“沒有錯,這是她的匕首,這種見鬼的編織法,也隻有她會。”頓了一頓又忽然想起道:“對了,烈你怎麽會有她的匕首?”

烈風致聳聳肩又從頭將事情說了一次。

麥和人聽完後第一個反應大出二人意料之外,重重地由鼻子裏噴出一口氣,嗤之以鼻道:“哼!這個臭女人還會救人,我還以為她除了惹麻煩外啥事都不幹。”

從沒見過向來女姓至上的麥和人會對一個女孩子有這種反應,不禁好奇問道:“麥子,這個女孩子跟你有什麽關係?”

麥和人又是重重地一哼道:“我恨不得跟她沒關係!”

“真有這麽深仇大恨?她叫什麽名字?”

“香~瑩~”聲音幾乎是從麥和人的齒縫裏擠出來的一樣。

光看麥和人現在的表情就知道很難再從他的嘴裏再挖出什麽情報,下意識望向駱雨田問道:“怎樣?雨田,你對這個名字有沒有印象?”

駱雨田微微點頭表示知情,眼神望向麥和人。後者回了一句:“你說吧,我什麽都沒聽見!”一旁的二人為之莞爾。

駱雨田微笑道:“香瑩年約十七,香亞軒之主、香雲冶之獨生女,年齡雖輕但因自小服食靈藥長大,內功修為頗深,武功也在一定的水準之上,使用的兵器是一柄二尺快刀及匕首,所習的武功為十八回旋刀法,出道未滿一年便獲得一個外號──‘辣手花’,人如其號,又狠又美,名列絕龍府問題人物榜單,雖說如此,但拜倒在她裙下之臣人數仍是不少。”

麥和人又哼了一句道:“哼!那是因為她家有錢!”

“麥子,你怎麽認識她的?”烈風致好奇地問道。

“她的父親香雲冶,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常到我家來作客,因此我才會認識她。”麥和人隱瞞了部分事實沒有說出口,其中包括了香瑩是麥和人自小指腹為婚的未過門妻子及十二歲之前常被香瑩修理的鼻青臉腫的事,但這種往事叫一個大男人怎麽說得出口。

“是這樣子的嗎?我總覺得麥子你好像隱瞞了什麽事沒有說出來哦。”烈風致一臉狐疑地看著麥和人。

麥和人心裏微微跳動了一下,忖道:烈這家夥的神經還不是普通的**。

“不過啊麥子,你家和香亞軒的關係倒很不錯。”駱雨田也插了一句。

麥和人肩一聳,理所當然地道:“是啊,是很不錯,香亞軒以染料及藥材起家,而我家的四季織可是絕龍府首曲一指的布莊,我家算是他的老主顧,關係當然不錯。”

一行人邊走邊聊天,再趕了一天一夜的路程,在傍晚時分來到了距離龍君城外,二十餘裏處的一條小村。

駱雨田站在最前方,指著眼前的道路:“各位,順著這條路直走,以我們的腳程,隻要再一個時辰的趕路便可到達龍君城,但這一條路也是最適合埋伏的地方。”

“順利的話、一個時辰後就可以在龍君城裏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了。”

“等你有命通過的話再說吧。”

開口的人是麥和人,而潑他冷水的則是寵物羅蝶,近來這項工作已經漸漸由羅蝶擔任。

麥和人突然回過頭、抓起羅蝶的玉腕。

“你想對我怎麽樣…”羅蝶冷笑一聲、挺起胸脯,一副任你魚肉的模樣。

麥和人搖搖頭,牽起羅蝶的手,真氣透腕而入,解她在她體內的禁製,恢複她的武功。接著嘴角泛起一抹笑容,但在羅蝶的眼裏、這笑容隻能算是苦笑。

“我不一定能保護你,若待會情況不對時,你就逃吧。”

羅蝶一雙眸子望著麥和人的臉龐,輕蹙峨眉未發一語。

“出發!”天道甘霖低聲一喝,帶頭出發,雨露緊跟在後。

一行人全力疾馳,務必要以最快的速度通過此地。

甘霖、雨露二人並列先頭,錢小開背著衛無瑕居中落後兩步,在旁協助保護的則是一身白衣的閻海,再來則是麥和人及羅蝶,而駱雨田、烈風致則分落於左右兩旁。

“雨田,能說說些有關刺客山莊的事嗎?我對這個組織並不是很了解。”這種前進的速度對烈風致來說十分輕鬆,有充足的餘力開口說話。

前方的麥和人也回頭道:“田老大,我也想知道。”

見兩人興趣如此濃厚,駱雨田也不忍撫其興頭道:“刺客山莊的由來得從百年前說起,南龍國首代龍王龍傲天與北皇天朝開國始皇其實是亦友亦敵的對手,兩人經曆過許多風雨,其中一場戰役便是二人一同將當時的一個邪道門派‘滅絕門’完全滅絕,戰利品則是一本秘笈,也就是滅絕門的鎮門神功‘滅絕神功’。

二人把這本神功秘笈抄錄一份,各自又研究出其延展武學,留給自己的弟子後人,南龍是傳給了刺客山莊,命名為‘滅絕魔經’共十三式由十三姓家族所繼承,而皇朝則是傳給了六道之一的魔道,命名為滅絕神功,共分為十五式……”

前方的甘霖突然大喝道:“別聊了,注意!對手出現了!”

隨著喝聲,四麵八方的樹林、草原上,如雨後春荀般冒出了數十條人影。

黑影迅速地形成了一個包圍網,隨著眾人前進的方向包抄了過來。

所有人都執起了武器,準備應戰。

“咻、咻、咻。”雨露取箭挽弓,眨眼間便連發三箭,直取正前方。

利箭飛襲,黑衣人急迅閃避,三箭無一奏效,向來百發百中的箭法,竟爾落空。

黑衣人的身手敏捷,顯示出這些人絕非易打發的庸手。

看在眾人的眼裏、心中也不由得涼了半截。

雙方都在加速前進、眨眼間距離由三十丈縮去一半,雨露再次拈起四支箭矢,兩支咬在口裏,兩支搭上弓弦。

兩箭先行疾射,隨即再甩頭搭箭、立即瞄準射出。

“哇!呀!”兩名黑衣人避開第一箭,卻閃不過第二箭,胸口各中一箭,箭尖透背而出,撲倒在地,鮮血迅速漫成一片血泊。

同伴斃命,眾殺手激起凶性,數十人一齊狂吼,殺聲震天,樹林內宿鳥驚飛,更添幾分聲勢,嚇得衛無瑕不自覺地發起抖來,更加縮入錢小開的背上。

正前方三十多名黑衣人,在大喝之中有十餘名超前而出,雙臂突然泛起金光,金光過後,原本的黑色衣袖竟凝起一層金泊。活像似這一雙手臂是用金子打造的一般。

雨露以最快的速度連連射箭,十五餘丈的距離拉近至三丈、隻須不到三息的時間,但已足以天道雨露射出驚人數量的箭矢,一弦三箭連射八次、足足有二十四箭、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五名黑衣人倒地,但大半的箭矢被躲過,部分的箭釘在一雙雙金臂所架出的金牆上,隻傷不死。

“金鑠魔訣!來的人是刺客山莊金家的人。”喊話的人是天道甘霖。

雙方的距離拉近至三丈內,雨露背起紫騰弓,同時間,數名黑衣人拔空而起淩空撲向陣中,他們的目標隻有一人……衛無瑕!

雨露又使驚人箭術,背弓發箭,四名黑衣人粹不及防要害中箭,慘叫墜地。另二名黑衣人、四條金臂化成四道金光,如水銀瀉地般地攻向衛無瑕!

寒光一閃,刀光如投鞭斷流,截斷金光。四條金臂濺血飛起,刀身回拖,動作絲毫不拖泥帶水,兩顆人頭帶起二條血線,露出的雙眼充滿驚駭及不相信。

“哈哈哈…”錢小開仰天長笑:“本小開的‘揮金如土’一式,斬你們的金臂就根斬堆爛泥沒兩樣,不怕死的就上來吧!”

同時間,甘霖、雨露一刀一槍對上了攻來的十多名黑衣人,落在後方的烈風致及駱雨田不斷發出劍氣掩護兩人。

“聖上刀法!”訝異的聲音由黑衣人後方的暗處傳來:“‘聖上刀帝’錢如土不是早殘了嗎?怎麽他的刀法還有留傳來下?”

“你說什麽?你再說一次!回答我!”錢小開大喝問話,但對方卻不再搭理。

‘聖上刀帝’錢如土,是錢小開之父,二十餘年前被人打成重傷,因所中武功極為邪惡歹毒,造成了永久性的傷害,一直至今仍是無法將邪功逼出恢複傷勢,而錢小開一身武功則是由其伯父‘至尊劍皇’錢如命所授。

錢如命人如其名,果真是個視錢如命之人,向錢小開獅子大開口,開了一筆錢小開作夢也沒想過的數字,用來支付其父錢如命的醫藥開銷及傳授刀劍雙訣的教師費。

這筆錢的數字之大,就連在百虎山當土匪都賺不到。也因此錢小開才踏入江湖,開始沒日沒夜的死命賺錢,而金財童子的外號也跟著他的收費口號‘十兩出拳腳、百兩出刀劍、千兩出絕招、萬兩拚生死。’漸漸地傳遍南龍。

一行人的衝勢被一排金臂人牆、阻擋下來,但卻也讓對方付出了不少的代價,八名殺手分別被重鐵槍洞穿胸腹及眉尖大刀斬殺,其他的跟著圍攻的殺手或多或少都帶了些傷。

但被這一阻擾、四周的殺手便由四麵八方、不斷地前仆後繼攻了上來。

由原來的正麵衝鋒變成了四麵受敵,烈風致、雨田、甘霖、雨露分立四方位置緊緊守住,以衛無瑕為中心、逐步向龍君城前進。中央的錢小開、麥和人、閻海隨時準備支援。

甘霖、雨露二人一刀一槍,在前方布下重重地刀光槍影,一丈範圍內幾乎無人可入。

駱雨田暗中運起‘體靈訣-乾坤綿身’護體,效果雖次於銀芒不滅身、但在外表上卻不會看出任何異狀,這也是駱雨田會使用它的原因。手中蒼竹劍綠光凜凜!曲、卷、雨三訣,忽而劍光席卷如屏、忽而劍身似蛇曲行突刺、忽而暴散成雨、隨風潑撒,攻向四方殺來的敵人。

但是,其中最令人吃驚的應該就是烈風致。

烈風致劍法改變,收起昔日一出手便是驚世駭俗、劍氣橫空、光芒閉日的奢華劍式。

每一劍揮出、就似一道雷霆劈在身前四尺之處,威力驚人,似有開天裂地之勢,劍鋒過處,空氣像似被極大的壓力極開,空氣的波動、拂打在眾殺手的身上,讓所有攻向烈風致的殺手、皮膚上泛起一陣陣的雞皮疙瘩、不由自主地慌忙而退。

劍身上的淡金芒,也不再像往日般有如燭光或是火把似的發光,反倒比較像精鋼打造的銀白劍身上,塗上一層金漆一樣。

似緩實快的劍法,舞動時不論在敵我兩方的眼中,看到的都像似一道令人望而生畏的光之柵欄。

數日前在山神廟旁一夜思索劍訣時便有所領悟,在初次與刺客山莊殺手交手時更是發現自身的不足。

自己以靈巧快迅的身法,綿密無垠的劍氣見長,適於以寡擊眾,擅於遊鬥、但在群鬥中卻時有施展不開的感覺,雖有雲風雷三訣式及金星七式兩大絕學壓陣,後者威力雖大、但耗力更大,前者消耗雖輕、但雲袍不在身上,雷掌則是近戰時使用,大半的時間隻有風劍訣式派得上用場可風劍訣式的威力卻不夠強大。

就如同當時刺客山莊部份殺手,竟敢以一雙金色手掌硬接劍鋒,卻隻是見痕不見血,而當時那人的功力明顯不如自己。

幾日來的思索,隻作了些許改變。隔空發勁雖顯高人一等,但距離越遠、力量越小,反之凝於一點,一股作氣爆發、其力量則是加倍劇增。收起華而不實徒耗真氣的花招,將所有內息凝於一處,每一分力量完全用在攻擊之上,就連運功貫劍時,些微化成光芒消散的內息也完全收凝。

初展劍式時、一名來勢洶洶的殺手,立即被斬成數段、幹淨俐落,有如刀切豆腐一般,就連被切開的平麵也似豆腐麵平整光滑,飛散的肢體斷麵處,清楚可見紅白相間的血肉骨頭。

或許是因為劍鋒實在太過於銳利,被剁開的肢體向外飛散時,還保持了幾息的時間才爆噴血泉。

烈風致初展劍法便再次技驚四座。比起錢小開的聖上刀法,絲毫不遜色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