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東升

第五十六章 辣手香花

烈風致在一旁觀察了兩刻鍾,香瑩也同樣地默默站了兩刻鍾,動也沒動過,就好像是一尊雕像似的。烈風致決定打破沉默,不然再繼續站下去也不是個辦法,而且看起來香瑩大有站到天亮的打算。

‘咳!嗯…香……哇!’烈風致清咳一聲才想開口說話,香瑩便有所反應,立即采攻勢,右手閃電伸入皮囊,抖手便是一道白光射向烈風致!

烈風致反應極快立時閃身避開,一柄匕首釘入方才所站之處,出手即準且辣!

還沒來得及開口香瑩便悶聲不響地撲至烈風致麵前,一道匹練似的銀弧打橫斬向脖頸要害。

烈風致橫移三尺讓過這一刀,但刀勢瞬間疾變,銀弧角度滴溜一轉隨著閃避方向追斬而來,大有不斬到人勢不罷休的模樣。

‘來得好!’雙掌交錯旋舞,半弧掌勁由不同角度劈向香瑩,烈風致決定先阻止香瑩的攻勢,否則就連開口的機會也沒有。

掌勁破空刀光如煉兩人連換數招,竟是個不相上下的局麵,烈風致不禁暗訝道:‘香瑩的武功遠比想像中的高明呀。’看來若不使出威力較大的雷掌訣式似乎是應付不了香瑩。

“雷震山河”

烈風致架勢擺開,左手攻出的掌勢實虛變化,內息吐出之際連作三個變化斬、震、旋,掌勁巧妙地格開香瑩的快刀,接著右掌趁虛而入直達中門,眼見手掌就要印上她的肩頭,忽然間,香瑩嬌軀急旋,手中的銀弧刹時間化做一道銀輪疾斬烈風致右臂。

烈風致急忙收招暴退,但銀輪可沒打算罷休,仍是旋斬不止,破空卷起的刀氣更是刮麵生疼,烈風致這才知道刀鄂上的鐵環是何作用,香瑩僅用食中二指套入鐵環便可輕易使出旋轉如輪快速刀法,急旋的快刀有如一輪高掛夜空的明月,美麗的令人害怕。

烈風致左足一蹬加速狂退丈餘,脫出刀氣範圍。

‘呼雷移山’一聲輕喝烈風致雙手左右急速張開,又似緩實快地往中央收攏,兩股凝實的氣勁仿佛是一道堅硬的氣壁迎向香瑩,硬是把那淩厲萬鈞的密集刀氣給硬生生壓散。

香瑩見刀氣未能奏效,左手以閃電般的手法將抽出腰後的手斧,同時迅速擲出,利斧直接破入“呼雷移山”所凝聚成的氣壁之中。

‘什麽東西?’烈風致大吃一驚,連忙將頭一偏,躲過這致命的一斧,飛旋掠過的斧頭帶起幾根發絲,把烈風致嚇出一身冷汗。

手斧釘在樹幹之上,銀晃晃的斧麵鑲刻著另外四個字,不是早先猜想的皇帝詔約而是……斬!盡!殺!絕!

四個淡金的古篆閃亮著森冷寒光,令人不由得腳底發涼。

驚訝歸驚訝,烈風致反應仍是一等一的快,趁香瑩還未再次施展回旋刀法之際,一個電步欺身向前,趁機衝入香瑩懷裏,準備製住她的行動。

‘糟!’沒想到才避開左手的銀輪,切入懷裏的同時,香瑩右手不知何時已經持著一柄匕首鋒利的刀尖正朝著下腹要害刺來。

烈風致大吃一驚,體內真氣急速逆轉,飛龍九轉硬是煞住前進的身體,改前為退,整個人向後暴退丈餘,雖然烈風致反應已經是一等一的迅速,但仍舊避不開這一刀,側腹被尖銳的匕首劃開一道口子,帶起一串血溜。

退勢未止的烈風致足尖才堪堪接觸地麵,三道尖銳的勁風業已破空而來!

烈風致連瞧一眼的時間也欠奉,身體直接後仰下腰,險之又險地避開足以奪命的殺人勁風,飛逝而過的勁風,洞穿不遠處的臂粗樹身,威力驚人!

烈風致此時腦海裏閃過一個念頭:‘“辣手花”香瑩果然是人如其號,心狠手辣啊!有這種未婚妻難怪麥子會想逃婚,要換作是自己也想逃啊。’腦海的念頭一閃即沒,烈風致收起留手的念頭,接續著下腰的餘勢後空翻出二丈之外。

烈風致高超的身手似乎讓香瑩頗為意外,出手更是加倍淩厲,右手疾揮,每一次舞動一道匕型氣鋒便由匕首鋒刃衝出。

劍氣破空時所產生的尖銳破空聲代表著這此道氣勁的鋒利程度,而香瑩所發出的這種震耳欲襲的尖銳破空音劍風烈風致尚是首次遇見。

望著射來的匕型氣鋒,烈風致心忖道:‘原來這就是剛才的勁風。’看清楚攻勢,烈風致已有應對之策,金星真氣推動烈風掌,掌勢由側麵連連轟向匕型氣鋒。此法果然有效,不需要太大的功夫便將氣鋒輕易擊散。

香瑩嬌軀微震,可以猜想的到,匕首氣鋒輕易被破對她的打擊不小,原本淩厲的攻勢稍稍停頓了一下,未能將連綿不絕的氣鋒攻勢持續下去,給了烈風致反擊的大好機會,又是一式“呼雷移山”厚實沉重的氣壁將香瑩硬生生震退數步。

好不容易掙得說話的時間,烈風致連忙拱手抱拳道:‘且慢動手!香姑娘在下烈風致,之前姑娘曾以飛刀助過在下一次,殺了錯劍堂的一名黑衣劍手,不知香姑娘是否還有印象。’說話的同時把一直收在懷裏的匕首取出呈現給香瑩觀看。

香瑩停下攻擊,隔了一會才開口問道:‘你是…烈風致?’她的聲音那是一種,低沉而有磁性的嗓音,高低起伏的節奏仿佛像是歌唱一般動人悅耳。

‘正是在下。’烈風致鬆了一口氣露出笑容回答。

香瑩又問道:‘是否是人稱“飛猴子”在鬥南城五輪大會時立下聲名的烈風致?’‘終究不過是他人的手下敗將,小小名氣不值一提。’烈風致見香瑩收起兵器,便踏前幾步將匕首雙手奉上交還給香瑩道:‘烈風致先拜謝香瑩姑娘的援手之情,現在匕首自當物歸原主。’香瑩看著烈風致手掌上的匕首遲疑了一會才將它取回,順手收入腰間的皮囊,開口問道:‘烈公子,方才真是抱歉了,香瑩一時情急將你誤認為敵人,所以才會出手攻擊……烈公子,你的傷要緊嗎?’‘哈哈!’烈風致一臉輕鬆笑笑地道:‘香姑娘不用擔心,烈風致別的沒有,就是耐打耐操而已,這點小傷快就會恢複了。’香瑩仔細一瞧,確實沒錯,剛才被自己劃開的傷口現在已經止血了,而且很明顯看得出來已經恢複許多。

‘烈公子好驚人的恢複能力呀。’香瑩粉臉出現訝異的表情,恢複力如此強的內功心法,在天下武林之中可找不出幾種啊。

‘來者是客,香姑娘即然來了,就留下來做幾天客人吧。’烈風致做了一個歡迎光臨的手勢,又道:‘哦!對了,香姑娘你知道嗎?貴幫有兩位護法比你早了幾天來玉泉別院做客。’香瑩本來已經跨出的步子,在聽見烈風致的話後又縮了回來,問道:‘烈公子,你說的可是“赤青雙筆”兩位護法嗎?’‘是呀。’烈風致回答後,見香瑩停下了腳步便問道:‘怎麽了香姑娘?’‘他們倆位有……說什麽話嗎?’向來直來直往慣了的烈風致也沒有隱瞞,便直接回答道:‘有啊,兩位前輩提到了香姑娘你和麥子兩個人的婚事。’‘是嗎?那……他呢?’香瑩話中所指的自然是麥和人。

‘他?哦!麥子啊。’烈風致愣了一下才知道香瑩的意思道:‘麥子他也沒說什麽,隻是說他有羅蝶了。’‘羅蝶…就是那位一直待在他身旁的那位美麗女子嗎?’香瑩的聲音越來越低,語詞中似乎還有些哽咽的感覺。

烈風致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話會帶來什麽樣的後果,幾乎是有問必答。

‘那……他要娶她而不要我了嗎……’香瑩垂下頭不在說話,烈風致這才發覺不對勁,似乎自己是說錯了什麽,還在思索時,突然發現香瑩低垂著的螓首竟然滴下了兩滴淚水。

糟糕!烈風致這才忽然醒覺到在一個女性的麵前說她的未婚夫想要的娶的對象不是她,而是別的女人時那會是多大的打擊?才想要說些什麽話來安慰香瑩時,香瑩像是下了決心似地猛然抬起頭。

兩行清淚仍掛在香瑩頰旁,眼眶染上些微紅絲,令人意外地她臉上的表情出奇的平靜,默默地從懷裏取出一條粉紅的絲巾,輕輕地拭去自己臉上的淚水,仿佛像是沒有過發生事情一般,語氣平淡地問道:‘烈公子,你知道他現在在那裏嗎?’伴隨著香瑩的話語,烈風致忽然感覺到一陣寒意掃過自己的身體,背上的雞皮疙瘩立即站了起來,雙臂的汗毛也跟著立起,望著香瑩心中訝道:‘香瑩起了殺念,好強烈的殺意,看己若是不說的話,香瑩第一個砍的人就是自己了。說實在的跟現在的她動手,應該是一件非常痛快的事。不過秉持著好男不與女鬥的原則,以及這是麥子的家務事兩大原因的支持下,烈風致馬上舉起手來,指向麥和人房間的方向道:‘由這邊去,過牆後直走,穿過兩條走廊,門前有幾株梅樹的那一間就是麥子的房間。’‘多謝烈公子。’香瑩嬌軀微微蹲下行了個禮,接著便有如離弦的箭矢般疾竄出去,烈風致也急忙跟著追上去。

兩條人影一前一後奔馳,轉眼間便衝出林子接著越過不遠距離的空地,幾個縱躍香瑩便越過圍牆沒入後院暗處。

烈風致僅一步之差踏上圍牆,正好看見香瑩消失的背影,低聲自語道:‘南無阿彌陀佛,麥子你別怪我啊,你得自求多福了。’同一時間,緊急的笛哨聲響徹整個玉泉別院。

而發出警訊的人,正是待在高樓上警戒的高行、左聞風二人,隨即整座玉泉別院便開始**起來。

烈風致苦笑一聲道:‘這下子事情可鬧大了。’為了避免香瑩與其他巡邏的人動上手,也急忙施展輕功尾隨香瑩的路線追去。

才追出不久,便聽見打鬥的聲音傳來,顯然是埋伏的暗樁發現到香瑩的行蹤,雙方繼而動起手來。

烈風致飛快地趕到雙方打鬥之處,埋伏在此的暗樁並沒有加入戰鬥,隻是持著兵器站在一旁掠陣,而正和香瑩打得異常激烈的人卻是富貴五矛,場中的富貴五矛正以一種奇妙的步伐移動,正不斷地發動攻勢,糾纏住香瑩的前進。

富貴五矛的功夫不差,雖然一對一並不是香瑩的對手,但五人擁有一套合擊的功夫,足以對付武功高出五矛本身數倍的敵人,看來剛才的富貴五矛用的便是此法門纏住香瑩。

‘住手!請五位矛兄先行住手啊!’富貴五矛聽見烈風致的叫聲,紛紛停手往後退開,而香瑩卻是趁著這空隙逃出了富貴五矛的陣式,投往另一的走廊暗處。

‘烈兄,這是怎麽回事?為何要我們住手,她最少值個五百兩耶!’矛蟲一臉可惜的表情問著烈風致。

‘唉~說來話長,她是麥子未過門的妻子,現在有點事要找麥子談。’烈風致苦笑地大略解釋香瑩的來曆,歎口氣道:‘請各位通知其他人沒有事了,還有該休息的人去休息吧。’矛蟲聳了聳肩帶著其他四矛離去,對於沒錢可賺的事,富貴五矛向來提不起半點興趣來。

烈風致又吩咐幾名布置在這裏的警哨人員去通知其他人此事後,再追趕香瑩而去。但烈風致實在沒想到這一通知,反而使得許多對麥和人與羅蝶、香瑩三人三角關係有興趣的人蜂擁而至,也讓許多人看了一場大鬧劇。

麥和人、香瑩這一對歡喜冤家在談不攏的情形下終是大打出手,戰況極為慘烈,凡是可以砸的,可以丟的,一樣也沒放過,不論是古董花瓶,桌椅屏風、丹青掛軸無一幸存於難,連門窗都被兩人給拆了,讓玉泉別院的主人衛無瑕心疼的要命,最後開了一張長長的毀損清單交給麥和人,還找了兩位天道充當討債的,讓麥和人嘔的半死。後來知道香瑩是烈風致放進來之後,有很長的一陣子期間,麥和人都借機修理烈風致以報私仇。

‘奇怪啊……已經過了這麽多天了,慧殺那方麵仍是遲遲沒有消息回覆。’烈風致看著遠處的方向思索著,距離那天留書給慧殺之後又過了三天,但卻絲毫沒有回音,或許須要再去一趟吧。

烈風致主意打定之後便走回房裏,背起長劍就要出發。離開時隻向守在門口的幾名守衛交代自己的去處,便施展飛龍九轉的輕功身法急馳而去。

就在烈風致離開不久後雷振玄便收到一封飛鴿傳書,信中的內容讓雷振玄略顯訝色,急忙通知駱雨田。

此時的駱雨田正指揮人馬將別院的防禦工事作最後的修築,接過一臉神色凝重的雷振玄遞來的傳書後展開一瞧,信中內容如下:九月初三九重死城出現兩名眾手,身份尚在追查中,目標有三、推測是駱雨田、麥和人、烈風致。

駱雨田看完信後眉頭緊皺成一個川字道:‘可惡,沒想到竟然連修羅海眾手也要來湊上一腳!振玄,盡速查明這兩名眾手的身份,還有馬上通知麥子和烈二人這個消息,要他們千萬小心注意。’‘是!’雷振玄接令,迅速飛身離去。

離開別院後,烈風致花了一個半時辰的時間才抵達目的地──埋佛寺。

略為察看一番,埋佛寺內外與上次前來時並無二樣,就連自己所留下的那封信也仍是靜靜地平放在桌上絲毫未動連粒灰塵也沒有,但這也引起烈風致的懷疑。

照道理說,若是慧殺這幾天並未回到埋佛寺裏不可能會保持原本的模樣不變,至少在桌子上也會蒙上一層灰塵,但並沒有,那麽……應該是有人天天來此打掃。

烈風致隨意選了處視線良好的地方,就地盤腿坐下,背上的劍也解了下來放於膝蓋之上。

‘碰碰運氣吧,看看是否能夠碰上那位來這裏打掃的人,或許可以由他那裏得知慧殺的消息。’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太陽也逐漸西墜,愁瑟的涼風卷起幾片地上的落葉,隨即在空中翩翩起舞,幾隻鳥排成一行鳴叫著準備回巢,正對著消逝的夕陽,光線的餘暉遍灑在眼前的姿意生長的不知名花草樹木上,漾著柔和的色調,好美呀!

回想自己有多久沒有像這樣子一樣地坐在鬥南山裏的斷崖旁看著黃昏時的景色,仔細一算,不過才半年而已,但是總覺得好像過了好久似的。

一入江湖歲月摧……師父這句話說的實在貼切,突然也覺得自己老了好多,不過也是呀~都當了別人的師傅了,哈……

師父,師父,師父啊……你可知弟子十分掛念你啊!

天色漸漸昏暗,夕陽在遙遠的天際發出最後一道光芒,黑夜便跟著降臨。

望著天空第一顆出現的星子,烈風致緩緩地站了起來,伸展一下四肢。

看起來今天是不會有人來了,似乎是白等了三個時辰,今天還是白來了一趟,也罷就此打道回家吧。

就在烈風致離開埋佛寺後,一條壯碩的黑影由草叢暗處冒了出來,跟著烈風致身後追攝而去。

‘什麽!烈不在別院裏頭!’聽見這消息的駱雨田整個人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道:‘知道他去那裏了嗎?’‘據守正門的兄弟說,烈爺去埋佛寺找“殺行惡僧”慧殺了。’一名跪在地上的代戰盟手下飛快地把事情說了一次。

駱雨田沉吟片刻又問道:‘烈出去多久了?’‘超過四個時辰。’‘這麽久了?’駱雨田心裏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又問道:‘麥子呢?’‘公子爺仍在自己房裏。’‘唉……’駱雨田聽著又歎了一口氣道:‘麥子是想和他未婚妻鬥氣到什麽時候啊……算了!先不管他了,傳令給王茂,要他帶幾上幾個精明的手下盡速把烈找回來。’‘是!屬下即刻去辦!’語畢,這名代戰盟手下飛也似地離開大廳。

‘是發生了什麽大事啊?要人這麽十萬火急地去辦。’隨著話聲幾條人影先後走入大廳之中。

一見來人駱雨田立即恭敬地問禮道:‘甘霖大哥,雨露大哥,衛小姐你們好,錢兄你也好…咦!唐冥兄也在。’來者正是兩位天道甘霖及雨露,同行的還有錢小開衛無瑕,而在四人之後的正是一臉寒霜的“無常白宿”唐冥。

因為現在的玉泉別院有太多的外人在,甘霖、雨露二人便要駱雨田眾人改變叫人的稱呼,避免太多人知道他們的身份,也會惹來太多不必要的麻煩。

駱雨田見甘霖開口問起,便把修羅海派出兩名眾手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全盤告知。

‘修羅海眾手啊……雨田你現在還不知道是那兩隻手嗎?甘霖見駱雨田點頭後又道:‘不管是那一隻手也好,修羅海眾手每一個都不是簡單的人物,看來你們三個也得多多提防一下。’‘甘霖大哥什麽是修羅海眾手啊?’衛無瑕端坐在一旁的酸枝椅上,手裏捧著一杯仍冒著熱氣的?茶,一口一口的輕呷著,聽見眾人的談話,好奇心一起不由得就開口詢問。

衛無瑕的要求,甘霖怎麽會拒絕便道:‘雨田,這東西你最清楚,由你來說明吧。’‘是!’駱雨田行禮稱是後,便說明修羅海的來曆。

修羅海,乃是南龍六道樓組織之一,根據地是九重死城,死城裏頭全是南龍各種重刑以及死刑囚犯,自然修羅海眾手的成員便是以這些死刑犯為主,南龍透過各種不同的方式控製這些人的行動,眾手為南龍工作以換得減輕刑罰及短暫期間的自由,修羅海眾手的任務向來簡單,不是抓人便是殺人,不問原因,沒有理由。

順道一提,六道樓是直屬龍王的南龍執法單位,分別為捕天閣,法界門,修羅海,五輪院,地獄門,飛天遁地樓等。

就在駱雨田述說著修羅海的來曆之時,一陣衣袂破空聲忽然由門外響起。

‘雨田!我查到了!我查到消息了!’雷振玄的叫聲由門外傳來,打斷了駱雨田的說明,眾人視線齊齊射往衝進來的人身上。

雷振玄裹著勁風衝入大廳之中,見到在場的人時,愣了一下,連忙向眾人行禮問好。

甘霖手一提示意雷振玄起身說道:‘起來吧,有什麽消息快稟告上來吧。’‘是!屬下已經查出兩名修羅海眾手的身份,分別是“金手”田思齊,“煞手”西門達,據一名弟子言,他二人在今天早上已經進入龍君城之中,但目前確切的行蹤尚無法掌握,另外探子還發現到了刺客山莊的爪牙部隊,風雪團及狂風沙、錯劍堂等三派目前對方人數不多,但支援的部隊陸續出現,以目前的情況預估計最遲五天他們便會集結完成,那時他們將會發動強烈的攻擊。’‘嗯…這兩件事看來都挺麻煩的。’甘霖又沉吟片刻道:‘雨田,你看看有沒有機會可能先修理一下那票刺客山莊的走狗爪牙,烈風致那邊就由我們倆個親自去一趟,無論如何他是大師的弟子,極可能也是欽定的繼承者,總是要多多照顧他一下,哦,對了!記得不要太勉強。’‘是!’甘霖打個手勢道:‘雨露咱們走吧。’雨露點頭後二人展開身法同時並肩離去。

‘那我送衛小姐先回房休息去。’錢小開輕輕地將後無瑕扶起後,向在座的眾人告辭。

‘衛小姐晚安,錢兄,待會小弟有事與你一商。’駱雨田送二人離開大廳時,向錢小開說道。

‘好,那待會我再來大廳。’錢小開應聲後與衛無瑕一同消失在走廊轉角。

‘倆位慢走。’駱雨田送走二人,回至大廳,此時雷振玄已經取出一幅龍君城的地形圖,將其攤開在桌麵上。

駱雨田坐下後道:‘振玄說明一下對方的位置和兵力布置吧’‘咦!唐冥呢?他什麽時候不見的?’駱雨田原本也想找唐冥一同入坐,但卻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唐冥已經離開大廳。

烈風致踏著月色,漫步在龍君城的街道上,肩膀上還扛了一壇重約三十斤的酒壇,嘴裏還不時地哼著自己也不知從那聽來的小調,十分輕鬆自在。

夜晚的龍君城並不安靜,每過幾條街就有一個地方燈火通明,聚集著不少的群眾,喧嘩聲吆喝聲此起彼落,偶爾瞥上一眼進去,裏頭的人喝酒聊天,打架賭博樣樣皆有。這些人九成九都擁有武功底子,而且幾乎所有的人身上都帶有些許血紅印痕,顯然是龍君城血字頭的地頭幫派。

烈風致並未在意這些人,仍是自顧自的散步在街道上。

忽然間,叫罵聲暴起,接著是一連串乒乒乓乓的打鬥聲,間中還夾雜著幾聲慘叫,隨即兩批人先後由橫巷裏衝了出來,在大路上展開混戰。

好事圍觀是人的天性,烈風致更是好奇心過剩的人種,扛著酒壇便躍上屋頂的高處看戲,一邊看還一邊評頭論足。

大街上熱鬥正酣,其中一部份的人打著打著就撞進了另一處燈火通明的地方,頓時又引起一連串的咒罵叫囂聲,瞬間戰火漫延,另一波人抄起木棍板凳,長刀短劍地加入了這場混戰之中,看得烈風致大叫過癮。

在龍君城裏打架似乎是會傳染似的,就在烈風致剛才經過的那處血字頭幫派聚集處,裏頭的人也紛紛抄起了家夥,近百來人浩浩蕩蕩地往這裏衝了過來,見人就打逢人便砍,讓原本就激烈的混戰更是加上了幾把助燃的火焰。

混戰經過半個時辰,也不知道是那一方人馬占了上風,那一方人馬又屈於劣勢,隻知道大街上五六百人打成一團,地上也躺下了近百餘人。

突然遠處傳來急劇的馬蹄聲,聲音由遠而近迅速地接近而來,聲音逐漸變大,由地麵傳來的震動,可以推測的出,來者的數量絕不下於百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