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東升

第六十四章?落花流水

心急如焚的駱雨田拚命狂奔,微亮的月光下隻能見到淡薄而朦朧的身影掠過街頭,尋常的人看見,若是不注意的話,還會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為避免有心人的注意,駱雨田不敢在屋頂上飛掠,隻能在大街小巷裏左穿右插,因不明白對手到底來了多少人,駱雨田也打消了請求人手支援的念頭,擔心若這是聲東擊西之計,別院的防守一但空虛,被敵人侵入那麽衛無瑕小姐就會有麻煩了。

在奔馳了近半個時辰,駱雨田回到了先前飲酒的酒樓,但那家酒樓卻是已經打烊了,可是駱雨田根本沒有停步的打算,二話不說,飛身一腳踹向大門,看來頗為堅硬的實心檜木大門,隻了半聲便化為漫天碎片,接著駱雨田一個箭步衝上二樓,搜尋是否有打鬥的痕跡;但卻是一無所獲,酒樓的二樓已經被整理過,就連那時烈風致與金雙福的打鬥痕跡也被一並掃除。

“發生了什麽事啊?”一名店小二由後堂走出,一邊走一邊還搔搔頭抓抓的,一副剛從睡夢裏被吵醒的模樣,但在看到被踢破的大門時,整個人都被驚醒過來,拉開嗓門尖叫道∶“怎麽回事!是打劫不成?!”

“小二,我有事問你。”在店小二的身後突然冒出了一個人在說話。

“有鬼呀!!”身後突然有人說話,那名店小二當場嚇得屁滾尿流,整件褲子都濕答答的,一雙腿癱軟在地上,整個人是五體投地仆倒在地麵,雙手合什不停地念著南無阿彌陀佛,救苦救難觀世音菩薩。

駱雨田連開玩笑的心情也沒有,冷哼一聲∶“起來!”運起氣靈訣五行罡氣中的火紋神罡,灼熱的罡氣由腳底伸出直向店小二下盤而去,店小二忽然感覺到刺痛的灼熱感傳來,好像自己不是趴在地上,而像是趴在一塊燒燙的鐵板上頭。

“哇~~呀!好燙!好燙!”受真氣一激的店小二像隻蝦子似地從地上跳起三尺之高。

駱雨田猿臂一伸,半空抓住店小二的衣領,將人提到自己眼前,沉聲道∶“我是人,不是鬼,我有事問你。”駱雨田個頭一般,不算十分高大,但仍是比起眼前矮小的店小二高出一個半頭有餘,被提住衣領的店小二踮起腳尖來都構不著地麵。

驚魂未定的店小二,上下兩排牙齒猛打架,顫聲道∶“客、客、客、客、客倌,有何┅吩咐?”雖然知道來的是人不是鬼,但在龍君城裏,很多時候人比鬼還要來得可怕。

“今天有沒有人在這裏動手廝殺?”

“有!有!有!有有有┅┅”店小二一顆頭有如搗蒜般狂點不休道∶“有兩位個頭十分高大魁梧的大爺帶了幾個人來找幾位先來酒樓的客倌麻煩,咦!客倌那時您不也是在場啊?”店小二的記性不差,稍微定下神來很快地就認出駱雨田來。

“哦?你記得我?”駱雨田有些訝異,沒想到一個店小二的記性竟這麽好。

逮住機會,店小二立即開始諂媚道∶“是呀!是呀!像客倆這麽英明神武,風流倜儻,才華出眾,鶴立雞群,文武雙金,上天下地,蓋世無敵,霹靂雷霆,氣象萬千,霸王舉鼎,三顧茅蘆,麒麟現瑞,龍鳳呈祥┅┅”

“夠了!”駱雨田截斷店小二的長篇廢論問道∶“那我的同伴呢?”

“不知道。”店小二直搖頭道∶“客倌您的同伴,跟黃府老爺子講完話之後就離開了,小的真的不知道他們會走到那裏去?”黃府老爺子指的便是黃飛揚。

駱雨田將店小二放下,順手掏出一錠銀子,塞在店小二的手裏道∶“這是賠償你的。”話一說完,人又化作一條幽靈快速飆出;此時的雷振玄才剛剛趕到酒樓門口,隻見到雨田衝出酒樓,朝著玉泉別院的方向馳去。

雷振玄見狀叫道∶“喂!你就不能跑慢一點嗎?就算是體諒我腿短跑不快行嗎?混蛋┅┅反正你也聽不見,我就多罵你幾句忿,王八蛋!狗屎┅┅”叫歸叫,罵歸罵,但雷振玄仍是邁開苦命的雙腳追了上去。

轉眼之間,駱雨田便越過七、八條大街,接著轉了個彎,忽然看見眼前的這一條道路,兩側的房屋似乎是遭到什麽攻擊似的,破損處處,情況好一點的門窗被砸碎,牆壁多了好幾個大洞,嚴重一點的整個屋頂完全垮下,而一間房子四麵牆壁倒了三麵的也不在少數。

“看來,麥子和烈是遇著高手了┅┅否則是不會造成如此大的破壞力,但┅┅來的人會是誰?”駱雨田沿著被破壞的痕跡直追,戰鬥沿著街道展開,越前進打鬥的現場越是淩亂不堪,處處可見著燒焦的黑痕,地上也是留著斑斑血跡,不時還可見到破碎的鋼爪以及遺留在血泊中的殘肢斷足。

駱雨田拾起一隻斷手,手掌上還套著一副完整的九寸鋼爪,仔給地看了一會心忖道∶“看來這些是與殺掉我船泊崗哨的刺客山莊火家殺手是同一批人。”

“怎麽樣?看出來是誰和誰在這裏打鬥嗎?”雷振玄終於趕到,他也同樣地見到沿途的打鬥殘跡,所以一見到駱雨田劈頭就問。

“嗯┅┅是烈和麥子遇上了那一批潛入龍君城的火家殺手。”駱雨田拋開斷手,繼續搜尋其他可疑的線索,環顧四周又道∶“這裏被破壞的最嚴重,看來烈是在這裏大展身手,四處都是金星肆虐過的殘跡。”

雷振玄也在一旁附和道∶“嗯┅┅沒錯,一眼就可以看出來,這種不分敵我的無差別攻擊招式實在是不多。”

駱雨田接連發現到好幾處金星真氣破壞的地方道∶“看來烈是在這裏和一級以上的高手交手了,否則就不用發出這麽多顆金星。”

雷振玄安慰道∶“別太擔心,我們再找找看,也許他們已經逃掉了,你那倆名兄弟的輕功可不是尋常的好,活命的機會很大。”

駱雨田歎口氣道∶“希望如此┅”

“咦!!”駱雨田、雷振玄突然同時發覺不遠處的地,有一條紫色的人影側坐在垮下一半的石牆上頭,一顆極長的黑發隨風飄揚,遮住了泰半的麵孔,看不出這人的長相,這人潛行藏息的功夫極為高明,若不是被風吹拂的長發鞭打柱子上頭,發出脆響,恐怕倆人仍未查覺有人存在。

“是誰!”駱雨田厲聲大喝,同時右手按上劍柄,雷振玄反應也不差,左手探手入懷,取出滿手的脫手鏢。

忽然一陣聲音傳來,語調輕柔細膩,十分悅耳地道∶“你確定要拔劍動手嗎?”同時間,又有三條身影出現,呈一個四方形,正好把兩人圍在中心,說話的人正是其中一名風姿曼妙動人的美麗女子。

駱雨田看清了四人的相貌,吃了一驚,立即把寶劍連劍帶鞘插在地上,雙手快速舉高,苦著一張臉哀求道∶“我棄械投降,可不可以饒過小的一命?”

來人淺淺淡笑道∶“你說呢┅┅”

“什麽!烈他還沒回來!”麥和人詢問一名留守的行者門弟子,才知烈風致竟然還沒回來。

一旁的老猴兒齊天道∶“公子爺,或許烈爺隻是有事擔擱了,應該很快就回來了。”齊天是行者門中唯一沒拜烈風致為師的人,所以仍然維持著原本的稱呼不變。

“有事也是壞事!”麥和人眉頭緊皺道∶“不成,我要去找他,畢竟楓瑟姑娘現在還跟他在一起,而且他自己一個人逃命跟帶著一個不會武功力的女子逃命是有很大的分別。”

由後堂走進大廳的錢小開正好聽見最後一段話,訝道∶“楓瑟來到龍君城?”

麥和人回頭看去冷聲哼道∶“是呀~楓瑟姑娘是為了某個花心又不負責的人,不顧自身的安危、千裏迢迢地跑到龍君城來。”尖酸刻薄的語氣直直射向錢小開。

錢小開並沒有搭理他,直接丟下一句∶“我去找他們!”接著人便直直竄出大廳之外,身形如大鵬展翅般,消失在月色之下。

“哇哈!惡僧我也去,等我一下錢小開!”慧殺從一旁的椅子跳起,追著錢小開竄出大廳,丟下杯盤狼藉的桌子留給下人收拾;隨即、又有一條人影也跟慧殺著一起飛掠竄出。

見錢小開等人相繼離去,麥和人也召集眾行者門弟子,與原護衛隊的好手包括閻海及唐冥在內等百餘人,也隨後出發救援烈風致。

另外夏鼎天在得知這個消息後也派了兩名大頭目率領百名百虎戰士支援。

駱雨田單膝跪地,朝著那名的女子恭敬道∶“屬下駱雨田,參見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四位大人。”一旁的雷振玄以前還住在太原城提轄院時,雖常常見過四人,但卻也不太清楚他們四人的身份,愣了一會,聽見駱雨田的話才知道來的人身份洛uC

四名天道!這可是自己的頂頭上司,也急忙跪在地上行禮拜見道∶“屬下天視地聽堂分堂主,雷振玄參見四位大人。”

“小駱,半年多不見別來無恙啊?”天道落花一身淡紅宮裝,長裙曳地、嬌弱輕盈,態擬天仙蓮步輕移間,一雙水袖隨之擺動,風姿綽約,透露著高貴典雅的氣質,臉上了一塊同樣為淡紅色的麵紗,遮掩了大半的麵容,兩道柳眉如畫,隻有一雙明亮動人的眸子散發著瀲豔迷人的波光。

“托大人的福,屬下一切安好。”雨田連頭也不敢抬起,心裏有如十五隻吊桶七上八下的。

去年駱雨田為報天道夜衣的知遇及栽培之恩,接受了落花四人及甘霖、雨露共六人的計劃,讓天道夜衣順利嫁給當代天道一族之首,天道第一。

他們兩人淵源極深,自小就是一對青梅竹馬的戀人,兩小無猜,感情十分融洽,但因居住的村子遭到盜匪所洗劫,整條村子隻有二個人被上代的天道救走,經過幾年的時間,在天道的細心栽培之下,兩人賜姓易名先後成為天道的一份子。

天道第一為了回報天道所給與的恩情以及不讓更多像自己一樣的孤兒出現,決心終生不娶,一輩子仗劍衛道。可是這個決定卻是苦了癡心等候十年的天道夜衣,其實大半的天道人都有著相同的際遇和出身,所以絕大多數的天道人都希望兩人能夠結合,無不努力地撮合兩人,但都是無功而返,直到最後甘霖、雨露以及落花等六人,一同商議之後,作出了最後的一個餿主意,那就是┅┅生米煮成熟飯。

在經過幾次商討後,決定出最適合動手的人便是最後天道信賴的天視地聽堂及代戰盟總管──駱雨田,六人花了不少功夫才說服駱雨田點頭。

但駱雨田在塤uㄚS覺事情這樣處理不夠完美,便與甘霖雨露聯名上奏,請當今天子下旨賜婚,但這一賜卻賜出問題來,藉著賜婚一事讓天道第一查出這是他們幾人聯手搞得鬼,大發雷霆!

不過甘霖、雨露及駱雨田自動向天子請纓保護衛無瑕到南龍辦事,避過這一次風頭,而落花四人則是來不及逃跑,被逮個正著,好生地接受了天道第一最嚴格的訓練,幾個月的下來四人差點沒被磨掉一層皮。

若不是因為甘霖等人在南龍國保護衛無瑕的任務出現困難,飛書回北皇求援時,四人藉機請命溜了出來,不然現在可能還在太原府接受天道第一的訓練。

落花輕輕地撩起水袖露出潔白無瑕的春蔥玉手,緩緩地將駱雨田扶起道∶“小駱,起來吧,平時不都是姐姐前,哥哥後的叫我們嗎?怎麽今天忽然陌生起來了?”

“是呀~”流水也附和著道∶“莫非是做了什麽虧心事不成?”站在駱雨田左方的天道流水,穿著一身鵝黃色的武士服,柳眉鳳目,唇紅似丹,膚色晶瑩泛亮,一頭蓬鬆的深褐色頭發收攏在背後,並沒有作太特別的打理,隻有在發稍用著一條同色係的手巾挽著,颯颯的英氣中帶點成熟女性的嫵媚。

而兩人最早發現的紫衣人則是天道無情,無情身穿著一襲紫色長袍,如雲似瀑的長發,自然沒有任何束縛地任它下垂,遮掩了他半邊的臉龐,露出可見的另一半臉容、豐神俊朗、劍眉星目,英氣迫人。

漫坐在半垮的牆頭上,懶洋洋的灑脫模樣,一派對所有事都可以處之淡然的悠揚姿態。一把樣式古樸的長劍,讓他擁抱在胸懷裏,劍柄末端是一顆雕塑的唯妙唯肖的龍頭模樣,靠在肩頭就像是在懷抱著最心愛的人兒一般,可以表現出他的懷中寶劍的真情;手上捧著一杯酒杯、一邊輕輕地啜飲著酒杯裏的酒,一邊仰望著天上遠方的白月淡雲,沉浸在悠然自得的陶醉之中。

天道無情輕輕回過頭望著駱雨田道∶“那你自己說吧,究竟是作了什麽虧心事?”

“四位哥哥、姐姐請聽雨田解釋啊~”駱雨田早知道這一天終是會來,但是實在是沒想到會來的這麽快,這麽突然,連找甘霖、雨露一起擔綱的機會也沒有,現在隻能想辦法盡量脫罪了。

“為了小命著想,再丟命也得做了!”駱雨田心裏打定主意,立即撲倒在地上聲淚俱下地道∶“千錯萬錯是雨田的錯,若不是雨田想報夜衣大姐的恩情,便不會私自做主請今上賜婚,也不會因此讓第一大兄發現,繼而懲罰四位哥哥、姐姐;要不是雨田人微言輕勸不動甘霖、雨露兩位將軍,不要放棄四位哥哥姐姐,也不敢違背兩位將軍的命令私下通知你們,才會讓┅┅┅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雨田的錯!請四位哥哥姐姐降罪吧!”

駱雨田表演得十分入戲,不但是捶胸頓足,還加上涕泗縱橫,幾乎要讓人以為其實他所作的一切都是身不由己的關係。

“這樣說來是我們誤會你羅?”天道有意由後方走來,蒼勁的聲音,充滿著雄渾的爆發力,身高約莫六尺,濃眉如劍、雙目似鷹,膚色略黑,五官端正,麵帶微笑,身上穿著一件無袖褐色勁裝,**的雙臂各有一條鞭子纏繞,一派傲然之態、卓立如山。

四名天道正好前後左右將駱雨田團團包住,每個人臉上都帶著淺淺微笑,不過在駱雨田看來這些微笑倒像是惡魔的笑容。

落花輕拍駱雨田的肩頭道∶“既然是這樣的話,那就免你死罪吧。”話一出口,另外三名天道便異口同聲道。

“可以!”

駱雨田還沒來得及開口感謝,站在前麵的無情便接著開口道∶“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沒錯!”

流水又接著道∶“那處他圍爐之刑!”

“通過!”

駱雨田苦著一張臉心忖∶這下子慘了~~皮得繃緊些了。

“行刑!”

“哇~~~”

四名天道一陣拳打腳踢,狂踹猛揍,狠捶痛扁,天道流水一雙粉拳左右開弓,瘋狂擂擊,天道落花撩起裙腳一雙玉足狠踩狠踏,天道有意並掌如刀左劈右剁死命狠斬,而天道無情則是掄著劍鞘如暴雨般敲打著駱雨田的腦袋瓜子。

“哎呀~~我的媽啊┅┅這種打法會不會死人啊?”一旁的雷振玄看的背脊發涼,頭皮發麻,心想∶“看來雨田這個總管的位子也不是那麽好幹啊┅不過,雨田雖是很尊重眾位天道,可是從來也沒有這麽卑微過,這四人究竟和雨田有什麽深厚的關係啊?”

駱雨田與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四人之間的關係,比起其他的天道可說是全然不同,在天道夜衣將駱雨田送入提轄院時,便是由他們四人照料,對駱雨田而言,這四名天道不光隻是傳授武功絕學的師傅,更是養大自己的親人,待在太原府那麽多年的時間,一直都是由這四位天道扮演著恩師、兄姐、父母的多重身份。別說隻是痛打一頓,就算是要他的命,恐怕駱雨田也不會拒絕。

打了半個時辰,四名天道終於行完圍爐之刑,拍拍手退開,落花回過頭看著雷振玄道∶“雷堂主。”

“屬下在!”雷振玄大聲答話,看到被打的不**形的駱雨田後,對這四位外表看來英俊瀟灑,美麗動人的公子佳人,不由得從心裏起了一陣恐懼感。

“我要知道這一陣所發生的大小事,以及敵我雙方所有情報。”

“是!”雷振玄應令,便把自己來到龍君城之後所知的事情述說了一次,其中包括了幾次零星的交手和昨天夜襲的經過,以及目前我方的實力和人手來源,最後則是對手刺客山莊的大略實力及所找來的爪牙門派,不過因為雷振玄來到龍君城的時間也不過是這幾天的事,有許多事也隻是了解個大概並不太清楚隻能簡單帶過。

“那┅對刺客山莊的消息正確嗎?”有意淡淡地問了一句。

“大人恕罪!”有意的一句話刺進了雷振玄心坎,急忙仆倒在地,不敢抬頭。

“算了!起來吧。”落花揮揮手道∶“這不怪你,在人手匱乏的情況下,光憑你一個人縱使有什麽通天的本領仍是無用。”

“不過┅”無情向來是四人之中最深思熟慮的一個,聽完雷振玄的話後沉聲道∶“這次為了無瑕的事,天視地聽堂下了這麽重的本錢┅值得嗎?若是出了什麽差錯,我們將會有一段很長的時間無法正確掌握龍君城這一帶的清息啊。”

“這┅┅屬下不明白其中原因,隻是聽令行事。”

“你不知道?那┅┅喂!起來了,小駱!別躺在地上裝死!”有意踢了踢躺在地上的駱雨田幾腳。

駱雨田摸摸被打腫的鼻子爬了起來,雖然整張臉和身體四處,上上下下都是五顏六色的傷口淤痕,不過傷勢並沒有外表看來那麽嚴重,一來是因為動手的人並沒有使用上真氣,二者挨的人本身的護身真氣也是十分了得,這些傷也都隻是些皮外小傷,隻要運功一療很快就可以恢複原來的模樣,這一頓打,玩鬧的意味大過於懲罰。

“哥哥英明!”駱雨田有些不好意思笑道∶“雨田這點刁蟲小技自是難逃哥哥法眼,真是丟臉、丟臉┅┅”

“好啦!”落花的耐性不太好,直接就打斷了駱雨田的話道∶“說點正經的,小駱快點告訴我們究竟是為了什麽原因吧。”

“是!雨田立即將所有一切呈報四位哥哥姐姐!”接著駱雨田便一五一十地將當時衛無瑕與原十敵在客棧密商的內容告訴四位天道。

“原來如此┅”落花微點螓首道∶“難怪無瑕無論如何也要留在南龍┅隻是實在是太危險啊┅┅就在沒多久前我們才剛看到一批人潛入龍君城裏,我們會在這裏也是跟著其中的一批人來的。”

駱雨田問道∶“落花姐,能說得清楚一些嗎?”

“嗯,可以。”落花說道∶“二個時辰前,我們要進城的時候曾經看見幾批幫派人物,我隻認得風雪團和紅葉盟,以及一些刺客山莊的殺手,我們跟的就是這一批火家刺客,來到這裏時看見他們在圍攻四個人,三男一女,那女的似乎不會武功,不過其三個人的武功倒是不錯,而且其中竟然還有一個會使用我天道的絕學「金星七式」,小駱你知道那人的身份嗎?”

“知道。”駱雨田忙點頭道∶“他叫作烈風致,是雨田的結拜兄弟,排行老三,是觀苦大師的弟子。”

“啊!”四名天道反應相同,全都露出了些許訝異的神情,但隨即又恢複原本的模樣道∶“難怪,難怪,會有這麽的的膽量敢和火連天硬碰硬。”

“什麽!”這次換成了駱雨田大吃一驚道∶“火連天?!是「極火魔刀」火連天嗎?”見落花點點頭又道∶“三弟怎麽如此魯莽,先前我就說過火連天的武功極高,若真不幸遇上他能避則避,怎麽還和他硬拚啊。”

有意似乎仍嫌不過癮仍是接著道∶“還不止他一個人,火連天身旁還帶了他的貼身侍衛──「火雲四十八衛」

“那他們沒事吧?!”駱雨田心裏的擔憂全寫在臉上。

“放心!”背後的有意拍拍駱雨田的肩頭道∶“他們已經安全地逃掉了。”

“呼~~”駱雨田鬆了一口氣,忽然就朝著四名天道拱手拜謝道∶“多謝四位哥哥姐姐出手幫助,不然烈和麥子恐怕難逃此劫。”

有意瞄了駱雨田一眼訝道∶“哦!你怎麽知道我們有出手塤uㄘO?”

駱雨田雙手抱拳一拱朗聲答道∶“因為,以四位哥哥姐姐的俠義胸襟,斷不可能會眼睜睜地看著刺客山莊的殺手行凶而置之不理。”話話時的駱雨田臉上露出一種敬慕的神態,拍馬屁的功夫堪稱到家。

“嗬嗬嗬┅┅真是會說話啊。”有意摟著駱雨田的肩頭道∶“不妄費我們這麽疼愛你。”

用拳頭疼?用腳來愛?駱雨田心裏都噥著幾句,但外表仍是十分恭敬地道∶“雨田句句肺腑真言。”

“對了,那個叫麥和人的也是你的義弟嗎?”見駱雨田點頭,有意續道∶“你這倆個義弟可真得是夠大膽的,尤其是那個麥和人,說話言詞既尖酸又刻薄,麵對火連天那般級數的高手依舊沒改,你有這個義弟今後麻煩不斷啊~”

駱雨田歎笑搖頭道∶“是呀~麥子確實是個惹禍大師,不過他更是一個值得結交的好兄弟。”

無情坐回剛才的牆頭繼續把玩著手上的小酒杯道∶“小駱,說一些有關烈風致的事情,我對他比較有興趣。”

“是!三弟他出道於半年多前,與二弟麥子相識於絕龍府鬥南城┅┅”駱雨田把烈風致這半年多來的經曆仔細述說一次,由參加五輪大會開始,至鬥甲五虎之戰,三人聯手大戰惡犬,突破百虎山百裏圍殺,之後創出風雲雷三訣,又到異劍流習劍,挫敗三連武館五大銀劍導師,擊敗金劍長者,重創狂惡雙犬,擊殺不字輩四大高手,客棧喋血,高樹林之役,單人獨鬥「刀劍行屍」錢一命,烈火金星暗挫安空年,長街夜戰田思齊,四星大破風雪團百人衝陣,得斬屍劍敗金雙福,這其中大半的經曆駱雨田都在一旁親眼目睹,述說的自是十分清楚詳細,這段過程駱雨田足足說了將近半個時辰才把它說完。

垂手靜立在一旁的雷振玄心裏有些納悶∶有必要說的這麽詳細嗎?

但四名天道卻是不厭其煩地仔細聆聽,間中還不時詢問著有關烈風致的心性及武功進步變化。

“若照小駱所說的,再加上剛才所看到的烈風致與火連天的交手,看來烈風致這半年多來的經曆,可比一般武林人一輩子的經曆還豐富啊,我猜想烈風致會不會就是┅┅”無情收起手中的杯子躍下牆頭,走向另三名天道。

落花接下話尾道∶“你的意思就是烈風致會是這代的聖天衛傳人?”

“嗯!很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