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豔大唐

第七章 訴衷腸喜收二將

離開王世充的府邸之後楊公卿、玲瓏嬌兩人竟然與我同路,我們三人更是坐上了玲瓏嬌的馬車,此時這個冷豔的美胡姬再也不像是初次見到我的那般冷淡,至少在馬車上的這段時間她就一直保持著對我微笑,雖然沒有開口同我說過一句話。

楊公卿率先打破沉默道:“龍公子為何會來到洛陽?是為王世充而來還是另有所圖?”

我心中頓,楊公卿此時直呼王世充其名,可見他此時早已經不再將王世充放在眼裏,而他身邊的玲瓏嬌此時也是微笑著看著我,對楊公卿的這一句話無動於衷,似乎根本就沒有聽見一般。看來玲瓏嬌與楊公卿兩人對王世充的所作所為早已經冷齒,甚至可以用心灰意冷了來形容了,從今天王世充召開的這個會議就可以看出來,他的親族可以隨意的當眾諷刺王世充手下的大將而王世充卻仍舊是漠不關心,或許他這隻是針對楊公卿一個人,但是這也足以令周圍的非是王世充親族的手下寒心。

我向楊公卿笑道:“嗬嗬,在下來洛陽隻是為了陪我的幾位夫人遊玩一番,人說洛陽八景個個都是讓人神往,美不勝收,若是沒有看欣賞則是枉來此生。可惜哪裏知道在下的運氣實在是不敢讓人恭維,一路上碰到的全都是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更是無意之下殺了晁公錯,到了洛陽之後發生的事情也都是恰逢其會,到今天在下得到尚書的賞識還猶如在夢裏一般,至今在下還有些不敢相信呢。”

楊公卿聽了我的話語之後,微微的一笑,顯然是根本就沒有相信我的話,但是也沒有道破,看了看窗外繁華而喧鬧的洛陽的街道有感而發道:“洛陽的繁華是任何城池都無法比擬的,可是在這發話的背後誰又知道我們為此付出了多少的汗水與血淚呢?”楊公卿說這些的時候很像自言自語,然後轉過頭,對我說道:“楊光那個昏君死之前王世充的確是可以稱得上是一個不錯的將領,至少我自己是這麽認為的,可是在楊廣死後的這兩年,王世充的實力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膨脹,一舉竊得了洛陽的統治權更是扶植了楊侗這個傀儡皇帝,其實我知道王世充一直都想自己親自做皇帝,幸虧得到了我多次的阻止,他才沒有如願,按照當時多情況來看,洛陽雖然歸屬他管轄,但是在楊廣的搜刮之下,百姓的生活極為的困頓,軍隊也是毫無戰鬥力可言,如此的境遇下貿然的稱帝定然會招來其他實力的攻擊,洛陽將不複存在。而後的一年中我們拚命整頓軍力,沒日沒夜的奔走為洛陽的今天不懈的努力著,可是王世充終究不是成大器的料,剛剛有了一點成績就開始高傲自大起來,絲毫不將其他的勢力放在眼中,而對我們這些拚死拚活的老將也是甚為的猜忌,因為我們在洛陽軍民中的威望要高過於他王世充,年前更是以抵禦李密為借口將我調出了洛陽,駐守偃師,而調派給我的三萬兵馬中有兩萬人馬是他的親信楊慶的人馬,哼,明明是怕我造反或是投靠他人,故意命楊慶在我的身旁監視我,此次若非李密秘密在暗中準備攻打洛陽,恐怕他仍舊不會召我會洛陽,哼,此時的我已經徹底對王世充死心了。”

我看了看一動不動的坐在他身邊的玲瓏嬌,她從始至終到現在依舊是閉口不言,沒有說過一句話,楊公卿既然能夠當著她的麵對我說出這些詆毀王世充的話,可見對她是完全的信任,可是我現在仍舊是不能肯定楊公卿的態度,畢竟他追隨了王世充多年,而且此人極富才智,剛見麵時給我的深沉的印象是我不敢相信書中所說的那個豪爽的性格,所以才有所隱晦沒有直接的表達出我的看法。

我向楊公卿笑了笑道:“楊將軍為何會如此的信任在下,對在下說出這一番話來?難道不怕在下到尚書那裏告密邀功嗎?”

聽到我如此的回答,玲瓏嬌的臉上立時露出了憤然的神色,眼神之中也是閃過一絲的殺氣。但是卻仍舊是沒有開口說話。楊公卿顯然是沒有料到我會如此的回答他的話,愣了一下之後笑道;“在下並不是相信龍公子,而是相信董老的眼光。”說完從懷中摸出一封信,遞給我道:“這是董老交給你的。”

聽到“董老”二字的時候我有些驚訝,後來才想起來董方曾經說過他與楊公卿乃是至交好友,說不定這個“董老”就是東方本人。我麵帶疑惑的看了楊公卿一眼,但是毫不遲疑的接過了這封信,仔細的看了一下,此信的確是出自董方之手,因為其中有天涯海閣壇主這個級別通信所專用的特殊的暗語,心中的意思大概是說他已經同楊公卿私下裏談過,並且楊公卿已經完全的投向了我們這一方,特地寫了這封信讓我相信。我會意的笑了笑,然後運功將信箋震成粉末,拍了楊公卿一下,向他笑道:“楊將軍既然有董壇主的書信為何不早一點拿出來?害的我東猜西猜。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是並肩作戰的夥伴了。”

楊公卿笑了笑道:“剛才龍公子對在下還有所猜忌,為何現在卻敢肯定在下對公子是真心追隨呢?”

我聳了聳肩道:“在下並不是信任楊將軍,而是相信董老的眼光。”說完,與楊公卿相視而笑,楊公卿身邊的玲瓏嬌也是首次笑出聲來。

我看了玲瓏嬌一眼,此女雖然冷豔但是我卻知道那隻不過故意為之,嬌豔欲滴的紅暈仿佛分紅的輕紗一般朦朧在她的臉上,顧盼流離的神光中蕩漾著野性的萌動,配上她無意間板起的冷淡更是給人一種無限的遐想與**。

玲瓏嬌見我一直盯著她看個不停,臉起笑容又恢複了剛才那股冷淡,但是臉上的紅暈卻是較之剛才更濃,分外的妖嬈豔麗。白了我一眼道:“看什麽!”

楊公卿微笑的看著我兩人,沒有開口說話。

我向玲瓏嬌笑了笑道:“龜茲的女子向來都是活潑開朗,而且笑起來像花兒一般的燦爛美麗,可是小姐為何總是對在下一直冰冰冷冷的,是否對在下有成見?”

玲瓏嬌聽後愣了一下道:“你怎麽知道我是龜茲人?”

我笑了笑道:“小姐的眸子呈誘人的天藍色,而據我所知龜茲人的特征也是這樣,就像他們的心境一樣像天空一樣的蔚藍。”

玲瓏嬌聽我稱讚龜茲人心中高興,喜滋滋的說道:“可是塞外的有許多的部族中的人眼睛都是藍色的,並不隻有龜茲人的眼睛是藍色的,你又怎麽能通過眼睛的顏色來判斷我是龜茲人呢?”

楊公卿也是饒有意味的看著我們兩個,笑道:“玲瓏妹子說的對,嗬嗬,在下也是很想知道公子是如何猜出的?”

我心中暗叫糟糕,一是口快說出了玲瓏嬌的身份,現在他們兩人追問起來我還真是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於是向兩人尷尬的笑了笑道:“嘿嘿,實不相瞞,在下其實對塞外的民族是一無所知,就知道龜茲這一個民族的眼睛是藍色的,嗬嗬,於是見到小姐之後就心直口快的說出來了,小姐莫要在追問我,否則我可就要露餡了。”

玲瓏嬌聽了我的話之後“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楊公卿也使是嗬嗬的笑了起來,拍著我的肩膀笑道:“龍公子果然是像董老說的那樣風趣。”

玲瓏嬌也是偷笑的看了我一眼,道:“嗬嗬,算你了,今天本姑娘就先饒過你了。”

玲瓏嬌此時的笑容看上去是那樣的天真無邪,絲毫看不出來她是一個久經沙場的女將,我向她說道:“小姐的笑容燦爛而美麗,為何要學其他人女那樣整天的板起臉色呢?”

玲瓏嬌瞪了我一眼道:“哼,我這個人隻有對那些好色的男人才會整天的板起臉色的。”

我聽後長大的了嘴巴,尷尬的看了看兩人,而楊公卿則是爽朗的笑了起來,對我說道:“公子現在心中一定是十分的奇怪為何我敢當著玲瓏的麵向公子說出我對王世充的不滿吧?”

我點了點頭,這的確是我現在最想知道的問題。

這是玲瓏嬌看了看我,嬌聲笑道:“這個問題還是由我來說明吧。十五年前那是我才七歲隨我的家人一起為了躲避草原上的戰爭而逃離到中原,沒想到更大的不幸降臨到了我們的身上,我們在途中遇到了契丹的馬賊,父母兄弟姐妹盡數慘遭毒手被他們殺害,而我則是因為被埋在了他們的屍體下才躲過了一劫,可是年小的我一人在他鄉流浪根本就無法生存,幸虧遇到了楊大哥將我救起,交我漢人的文華武功,對我更是關懷備至,他現在是玲瓏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玲瓏縱然是粉身碎骨也不會做出半點傷害到楊大哥的事情。”

我聽後心中一陣感觸,沒有想到玲瓏嬌原來有這麽一段悲慘的遭遇,看來她冰冷的性格多少也與這段經曆有一定的關係。這時想到玲瓏嬌稱楊公卿為大哥,心中不由得覺得有些別扭,楊公卿的年歲現在少說也是將近五十了,嗬嗬,即使做玲瓏嬌的父親也足夠了。

玲瓏嬌看到我臉上的疑色似是看出了我的心思,嬌聲道:“其實這些年來人家一直都想喚楊大哥一聲‘父親’,可是他卻是死活都不同意。”

我聽後一呆,忙把目光看向楊公卿,隻聽他哈哈一笑摸著下巴上的胡須笑道:“我有那麽老嗎?若是被你這個小丫頭喚作了父親,豈不是告訴別人我的年歲已高,經不起風浪的折騰了,嗬嗬,沒有戰場的那種衝殺奮勇拚搏的快感我可不幹。”

林瓏嬌雙手纏上楊公卿的手臂,將頭靠在他的肩頭上,口中喃喃道:“其實在我的心裏,早已經喚楊大哥作父親千百遍了。”玲瓏嬌的輕喃,使整個車廂中都彌漫著一股感人至深的父女親情,給人以如坐春風的溫暖。

沐浴在這種暖人的親情當中,我心中也是洋溢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寧靜,靜靜的坐在原地,絲毫沒有打擾他們兩人的意思。透過窗口,夕陽西下,黃昏籠罩下的洛陽街景,此時的街道上的熱鬧絲毫沒有夜幕的降臨而由絲毫的清減,街道兩旁的店鋪門口上都是掛起了明亮的燈籠,青樓中傳出的陣陣悅耳動聽的歌舞樂曲之聲與茶樓酒肆中的喧鬧交織在一起,給人一種繁華的背後隱藏著些許的奢靡的味道。但這也足以說明了洛陽的富饒,更堅定了我奪取洛陽的決心。

這時玲瓏嬌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玲瓏一時思及往事情不自禁,怠慢了公子,望公子不要責怪為好。”我側過臉,見玲瓏嬌此時已經坐直了身子,滿臉嬌色的看著我。

我看了看他們兩人,感慨道:“我現在才知道小姐原來是如此的至情至性。”然後又深深的看了一眼略帶羞澀的玲瓏嬌同楊公卿說道:“楊公回去之後可與心腹舊部聯絡一下,具體如何去做就由楊公自己拿主意好了,希望洛陽將來能夠在我們的手中更加的繁榮,同時也讓我們以此為基石,放開手與天下群雄一爭長短。”說到這裏的時候,身上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種王者霸氣,看的楊公卿心神蕩漾,心中堅定了追隨我的決心,他一生最大的抱負就是一展心中所學,他本以為王世充是一個明主,可是沒想到王世充坐大之後便露出了他嫉賢妒能的本性,對老臣百般的排擠尤其對他楊公卿的排擠更是顯而易見,楊公卿看到自己的驍勇正在隨著歲月流逝,而他還沒有真正的實現自己的抱負,心中怎能不充滿憤恨,看到整天沉迷於享受的王世充,他早已經心灰意冷。

楊公卿看了看我,堅定的說道:“公子放心,楊某必定死命追隨”

我在街道的拐彎處下了玲瓏嬌的馬車,自己在酒樓之外的活動並沒有打算瞞過王世充,因此對周圍的王世充布下的眼線絲毫沒有在意,但是卻不能在玲瓏嬌的馬車上坐太長的時間,因為這很可能引起王世充更大的猜忌,反而會影響到我們的計劃。

離開玲瓏嬌的馬車我便折身返回了酒樓,剛一進門就見到寇仲、徐子陵與跋鋒寒正在房間中談笑風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