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玥華歌

第三十九章 入幕之賓

後背接觸到柔軟溫暖的被褥,黎玥卻如墜冰窖,條件發射地打了個哆嗦。

白鬱自然敏銳地察覺到了,低頭壞笑著提醒道:“哎,你可是躺到我**的第一人啊。 ”一邊壞心眼地上下打量黎玥,摸著下巴道,“嗯,好歹還算是個美人,也不虧了。 ”

黎玥惡狠狠地瞪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搞清楚,這是我的床。 ”

“哦,那我可是第一次當別人的入幕之賓哦,你也足夠榮幸了。 ”白鬱笑著,素色的紗幃在他身側隨風輕動,掩映滿室春光。

黎玥氣得胸口發悶,半響,她抿著唇,低聲問道:“你到底要幹什麽?”

“你說我想幹什麽?”白鬱在她身邊坐下來,指間繞起她一縷長發,不緊不慢地調笑道。

“當然是殺人滅口了。 ”不想與他廢話,黎玥冷哼一聲,沉聲道。

沒等白鬱反應,被那句殺人滅口刺激到,桌子底下的五寸釘先跳起來:“什麽!殺人滅口!你……你要幹什麽?!!!”

這種小妖怪白鬱根本懶得理會,彈了彈手指,一道白光閃現,立刻將五寸釘擊飛出去,沒了動靜。 同時順手將**已經被他弄暈過去的團子一起扔了下去。

“你,你把它們怎麽樣了?”黎玥又驚又怒,喝問道,掙紮著要起來。

“放心吧,這種連人形都未修成的小妖怪。 我才懶得理會呢。 隻要它別在繼續吵擾就好。 ”白鬱按住她地肩膀,笑道,“倒是你,先關心一下自己不好嗎?”

“你到底要怎麽樣?”黎玥長吸一口氣,問道。 其實她很清楚,以白鬱的角度來說,現在最好的解決方法不是殺人滅口。 而是再一次施用法術改變自己的記憶。

明白她心裏在想什麽,白鬱笑著緩聲道:“同樣的法子。 我可不想用第二次。 ”

修仙者不同於五寸釘那些心智低下的妖物,人類的思緒神智本就複雜,對同一個人,同樣地記憶,再次施用攝魂之術,要求的功力數倍於之前,以他現在被封印地功體還真是無法做到。 而且。 既然已經解開過第一次,難保不會解開第二次,再有一次這樣的突發事件,他可不信自己還會有這樣的好運氣。

黎玥心裏一沉,那最好的方法豈不就是……

“殺了你滅口倒是個好法子……”看著黎玥瞬間睜大的雙眼,白鬱不緊不慢地繼續笑道,“可惜啊,如今院子裏就我們三個人。 嶽冉也已經死了。 事前沒有準備,事後應該栽到誰的頭上呢?”一邊說道,他一邊皺眉歎道,“這樣也不行,那樣也不行,真是頭疼啊。 ”

要解決這個問題還不簡單。 你去死好了。 黎玥憤憤然地想著。

白鬱忽然靈機一動,拍掌笑道:“要不這樣吧,隻要你保證不要把事情說出去就行。 ”

黎玥愣了瞬間,冷哼一聲,道:“我保證的話,你會相信?”他會有這種天真地想法才怪!

“不會?”白鬱也回答地很爽快,然後眨了眨眼睛,笑道,“所以啊,我得用別的方法保證才行。 ”一邊說著。 他俯下身。

“你……你要幹什麽?!!”看著俯身壓下來的白鬱。 黎玥臉色騰地紅了。 想要伸手推開他,奈何身體一點兒力氣都沒有。

白鬱徑自壓倒在她身上。 笑得怎麽看怎麽不懷好意。

黎玥隻覺那張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顏格外可惡,肢體接觸的地方更是熱地讓人心悸。 而白鬱接下來的舉動更是得寸進尺——直接將爪子伸到了她胸前。

忍無可忍,黎玥正要開口怒喝,卻忽然感覺胸口一涼,隨即一陣針紮一般的刺痛傳來。

“你幹了什麽?!”她又驚又怒,剛才那種感覺,像是有什麽東西突破胸口,鑽入了心髒。

“不用擔心,就是一隻可愛的小東西而已。 ”白鬱笑道,神情卻逐漸正經起來,“在南疆霧海,有一種稀有地樹木,花、葉均是成對兒而生,成對兒而落,瞬息不差,所以有個別名叫做心心相印,而這種樹上成長著一種金色的小蟲,也是成雙成對的。”

黎玥心神一顫,她在書裏看過,千年之前,南疆曾有一位極擅長煉蠱的女子,捕捉這種樹上成對的小蟲,煉製成一種神奇的蠱。 母蠱所寄體地人,時刻能夠察覺子蠱的想法。 這個女子為了保證愛人的忠誠,偷偷對她即將遠離的愛人下了蠱,可惜那男子還是在外麵移情別戀了。 百般手段都無法挽回,萬念俱灰之下,在那名男子成親前夜,女子催動蠱蟲,咬破了他的心髒,自己卻也隨後死在那男子的親友們報仇的刀下。 之後這種蠱蟲便被人稱之為相思蠱,卻早已經失傳千餘年了,想不到白鬱手裏竟然會有!

“所以說啊,從今之後,你我即便是分隔兩地,也是心心相印,至死不渝了。 ”白鬱一邊執起黎玥的手,調笑道。

黎玥隻覺心口一陣劇痛,隨即痛疼又戛然而止。 看著眼前談笑自若的白鬱,明白他是在警告他。 沒錯!以後隻要她一動出賣他的念頭,他馬上就會知道,催動相思蠱咬破她地心髒隻是瞬間地事兒。

她沒法揭破他的秘密了,以任何手段,哪怕她不要命了。 黎玥咬牙切齒地瞪了他片刻,忽然問道:“那天殺害那三個人地是你吧?”

白鬱略微一愣,這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什麽,緩聲道,“是我又如何?”

“那天和嶽冉在瀑布邊密談的人也是你?”

“是我又如何?”白鬱依然答得雲淡風輕,

看著這張熟悉又陌生的麵容,黎玥忽然感覺心裏一疼,無法壓抑的沉滯感湧上來,這些日子的相處,她是真的把白鬱當朋友來看待的。 還記得來到天源宗的第一天,似乎隻是一個短暫的清晨,兩人就熟稔地像是舊日的朋友般。 出眾的相貌,爽朗的舉止,不拘小節的個性,都讓人不自覺地親近。 她從來沒有想過,她們會有這麽一天。

心髒隱隱發痛,是蠱蟲在啃噬,還是因為眼前之人的冷酷?

也許,被自己所信任的人背叛,就是這種感覺。

見她忽然麵色不善,白鬱心中微微有些忐忑,問道:“怎麽了?”一句話出口才發現自己問地很蠢。

黎玥也懶得理會,直接道:“完事了沒,完事了就立刻滾下來!”說完之後卻也發現很不妥當。

白鬱卻並未趁機調笑,翻身輕巧地躍下,然後扶起黎玥,替她解開了禁錮。

恢複了行動能力,黎玥跳下床,對白鬱看都不看一眼,徑自來到桌底下,翻出裏麵的昏成一團的預備糧和五寸釘。

過了半響,兩隻小東西才逐漸清醒過來,“怎麽了?咦?你回來了啊。 ”五寸釘迷糊地問道。

黎玥立刻明白,剛才白鬱那一擊必定動了手腳,這兩隻小東西都不記得剛才發生的事情了。

轉頭望去,白鬱已經不見了,隻剩屏風後麵的厚重帷幕還在輕輕顫動。

他已經回自己的房間了,而自己應該怎麽辦呢?黎玥迷茫地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