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形跡漸lou
對他的選擇，以黎玥的立場，自然無法說什麽，可是心中的好奇卻難以壓抑。
她偏過頭看著他，眼前的人近在咫尺，冷月之下，清輝之中，如一抹最純粹的光，衣袂翻飛，飄然出塵。
這個人，真是奇怪啊？明明好像很執著，卻又好像很超拖，這種矛盾的特質集中在一個人身上，還是一個世家子弟身上，實在讓人難以理解。 以他的出身天資考慮，追求力爭上遊，領袖群倫才是最正常的吧。 可是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那麽一回事兒。 回想起第一次與他見麵的情形，黎玥還真是難以置信，自己會有與他並肩而立的一天。
“你，究竟想要什麽？”黎玥禁不住拖口而出。
謝東儀聞言微微一怔，轉過頭來，神情帶著一絲訝異：“為什麽會這麽問？”
“不，就是忽然間想到。 ”黎玥這才回過神來，笑道，“是我唐突了，這種私人問題。 ”
“人生在世，誰會沒有理想，我也不過是俗人一個。 ”謝東儀笑道，“我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麽，雖然現在看來，它還太遙遠，太虛幻，不過我很清楚，自己正在一步步逼近這個目標。 ”
那你想要的究竟是什麽？黎玥很想接著問一句，卻終於沒有問出口，那畢竟是太過於私人的問題。
“你想要的又究竟是什麽？”沒等她發問，謝東儀反而先開了口。 偏過頭，含笑看著她。
黎玥一愣，隨即想到，自己所渴望地，當然是仙法大成，然後順利穿回去，舒舒服服地過日子了。 最好的是在那個世界。 這一身本事也能夠施展，到時候自己……哈哈哈哈。 日子爽啊！
呃……這個心願現在好像不能宣之於口啊。
麵對短暫的沉默，謝東儀徑自笑道：“現在沒法說嗎？”
“我……”黎玥一時語塞。
“那麽，如果有一天，你肯將你的秘密告訴我的話，我也將自己的告訴你怎麽樣？”謝東儀含笑問道，語氣像是認真，又像是調侃。
“好吧。 那我們一言為定。 ”黎玥精神一振，條件反射地伸出手來。
謝東儀微一錯愕，隨即反應過來。 “啪”地一聲輕響，兩人雙掌交擊在一起，細微的聲音敲擊在心頭。
碧空皓月，白lou銀霜，千裏清輝照耀在相對而笑地兩人身上，仿佛時間也悄悄放慢了流逝的腳步。
黎玥心頭彌漫起淡淡地暖意。 以後的日子裏，無論是相伴還是別離，是親密還是生疏，這一夜的清風皓月，談笑風生，都值得她和他一生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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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霧氣彌漫。 經過昨夜的雨水衝刷，青石台階明淨如玉，黎玥爬到半山腰，循著記憶往深山走去。
翻過怪石嶙峋的山野，轟鳴的水聲遙遙傳入耳中。
到了！她興奮地躍下巨石，快步向前走去。
五部考核結束後，應天閣課程自然要重新開始了。 黎玥準備入山采集幾種藥草，為接下來的學業做準備。 昨晚想起了冰心草，便順路來這邊看一看。
仔細想想，已經好久沒有見它了。 希望不要被人采集走啊！
將冰心草移來之後。 黎玥幫它設了個簡單地結界，雖然以她的術法水平。 結界實在不算高明，但總能兒警戒作用。 而以冰心草的機靈，隻要有了警惕，一般妖獸根本別想kao近它。
繞過一處凸起的山崖，眼前豁然開朗，瀑布挾帶萬頃威勢翻湧而下，經過昨天的雨水衝刷，轟鳴更響，水花四濺。
黎玥跳過潭邊的濕地，來到一處巨石前。 略一探查，結界還在，黎玥放下心來。
她雙手結印，靈氣運轉，刹那間光影變幻，石塊如融化了一般逐漸消失，眼前現出一片平整的草地。
破開結界，黎玥一眼就看到了冰心草水靈靈的小藍果子。 正急不可待地搖曳著，似乎在迎接主人地到來。
結界破開，內中的冰心草自然有所感應，興奮地舞動起葉子，可等結界消失，黎玥的容顏出現在眼前，它歡樂的姿態卻瞬間定格了。
黎玥看著苦笑一下，是因為自己如今的容貌吧？她俯下身來，冰心草卻像是受驚一般，閃身往後退，想要逃離這陌生人。
可惜慢了一步，黎玥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它的葉子，說道：“喂，是我啊，我是黎玥。 ”
冰心草一隻葉子用力地扳住黎玥地手指頭，想把自己受禁錮的另一片葉子解救出來。 似乎完全沒有聽到黎玥的話。
“喂，不用這麽害怕吧，我又不會吃掉你。 ”黎玥無奈地搖搖頭，幹脆捏著它的小細腰，將它整個兒拎到自己眼前，然後伸手輕輕彈了彈它的小藍果子，道：“別緊張了，我說我是黎玥啊，唉，我就知道你認不出來了。 ”
冰心草總算聽懂了她的話語，掙紮的動作一僵，果子一顫一顫地，仰頭看著來人，似乎很不能理解她的話。
黎玥也在打量著它，嗯，這些日子不見，果子似乎越發圓潤晶瑩了，看來修行進展地不錯。 對了，慧樂珠呢？惦記自己的法器，黎玥上前一步，探頭向冰心草的“草窩”裏看去。
咦，好像沒有啊？黎玥伸手往土層裏撥了撥，還真地不見了。
見到黎玥地動作，冰心草明顯不樂意了，又一次劇烈的扭動起來，兩片草葉用力扳住黎玥地手指，抗議她擅自翻動它隱私的舉動。
算了，誰知道被這隻鬼精靈的小草藏到哪裏去了！隻要它自己用著舒服就好。
黎玥本來還想問一問，好歹慧言珠也是一件難得的法寶。 可看到冰心草生疏甚至敵對的姿態，顯然還沒有相信自己的身份。
這也難怪，自己現在這幅臉孔，僅憑說兩句就讓人相信也太不現實了。 這次她隻是來看看冰心草是否安全，沒有必要打擾它的生活。
想到這些，她將冰心草放回窩裏，卻沒有鬆手，仔細叮囑道：“你先在這裏繼續修行吧，慧言珠要好好保存知道嗎？那可是我好不容易得來的東西呢。 ”說著戳了戳它的小腦袋，鬆開了手。
冰心草有些奇怪地仰頭望著這個陌生又熟悉的主人，以它現在的心智，還真無法判斷黎玥的話語是真是假。
長葉片撓著冰藍果，呆呆的樣子格外可愛。 黎玥看著好笑，忍不住蹲下身來，繼續道：“我隻是不小心穿越成這副模樣了，唉，雖然變成了大美女，不過還是喜歡以前的樣子啊，你也這麽認為吧？哈哈，不用著急，總有一天我會變回去的，這個身體當然還得還給她原來的主人。 可惡的楚泓，等我拿回自己的身體，一定要你好看！”
充滿朝氣地喊了一嗓子，黎玥自覺心情好轉了不少，至於冰心草是否聽懂了她的解釋和抱怨，那就不在她考慮範圍之內了，反正現在這隻小草日子過的很寧靜，等自己恢複身體了再來找它也不遲。
一邊想著，黎玥重新結印，將幻術結界仔細封上。 一天的任務順利完成，她心情爽朗地下山去了。
沿著曲折的山路，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一片蔥綠濃翠的掩映中。 這時，冰心草後方的石壁忽然顫動起來，像是平靜的水麵投上了一塊石子，幻影虛化，一個身影緩緩呈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