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玥華歌

第十八章 久別重逢

縱然相隔了很久,但曾經朝夕相處的聲音還是在傳入耳中的瞬間就反應過來。

竟然是是白鬱!

熟悉的身影就在離她不遠的地方,從這個角度隻看到漆黑至腰的發攏成一束,發梢的碧玉角墜子垂到腰際,襯得身姿頎長挺拔。

就在同時,像是感受到身後的視線,他猛地轉過身,一雙鳳眼淩厲如劍光,直向黎玥兩人藏身的方向射來。

黎玥心跳瞬間漏跳一拍,身形微顫。一隻手立刻搭上她的肩膀,堅定的力量傳來,是謝東儀。

“怎麽了?”藍衣人有些詫異白鬱的動作,也跟著轉過身,修眉俊目,神**蘊。

白鬱卻並未答話,藍衣人瞥.了他一眼,禁不住一愣,從這個角度看上去,白鬱的神情竟然是……緊張?

他挑了挑眉,視線隨之落到不遠.處的斷壁處,難道那裏有人?可凝神聆聽,卻並未察覺有異。

心中不免驚異,他的修為與白.鬱隻在伯仲之間,若是白鬱察覺有人,他不可能一無所覺。

正想詢問,對麵的斷壁卻已有了動靜。細碎的聲響.傳來,兩個身影從斷壁後走出。

是一對陌生的年輕男女,豐姿雋爽,清新拖俗。藍衣.人神色一愣,隨即修長的眼眸眯了起來,方才他竟然未曾察覺兩人的存在。

這樣直白地出現在他麵前,黎玥忽然有些緊張,.她微微抿著唇,望向白鬱。

白鬱明澄的眼.眸卻如濃稠的墨硯,深沉得化不開。也許承載了太多,所有的情緒都化為一泓泉,靜靜倒映著她的身影。

長衫在夜風中輕微拂動,猶如一副久違的畫卷,一時竟無人願意開口打破眼前的寧靜。

掌心一緊,是謝東儀輕握她的手掌示意。黎玥錯開視線,心下惘然,也曾經設想過離開地下之後怎樣與墨澈心見麵。本以為還要前去皇城,卻不料故人相逢是如此之快。快的措手不及,直至剛才謝東儀拉著她站起身來,還有些難以置信。

將這一來一往都看在眼中,藍衣人唇角揚起一抹玩味的笑意,他打破沉寂,笑著上前一步,灑然拱手一禮,“想必兩位就是左丞大人所說的貴客了吧,果然是氣度非凡,天人之資。在下景凡,已恭候多時了。”

“勞墨先生與將軍費心了。”謝東儀坦然回禮,笑道。

“哪裏,這些日子我們奉令在龍嘯殿與皇城之間的地帶搜索尋找,可惜一直未得結果,怠慢了客人。”景凡笑著,“直到今日左丞察覺此處靈氣溢衝,火元映日,極有可能是貴客將在此地現世,特令我等前來迎接。”

黎玥眨了眨眼睛,這些日子恐怕龍嘯殿和皇城的人都一直在冶突山脈附近搜索吧。可地火裂縫延綿萬裏,哪裏是短時間能夠找到的。直到昨天他們與鯤隼打鬥的時候動靜太大,導致靈氣外溢,被墨澈心他們察覺此地可能有裂縫存在。所以才派人前來探查。

“兩位風塵仆仆,一路辛苦了。不如入皇城休息,讓我等略盡地主之誼。”景凡客氣地笑道,完全一副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的模樣。

沒有喊打喊殺,也沒有盤查詢問,反而像長久未見的老朋友邀請前去拜訪一般,黎玥真覺有些別扭,謝東儀倒是鎮定自若,“此番前來,就是想入皇城見左丞大人一麵。那就有勞諸位引路了。”說著,他視線落到白鬱臉上,笑道,“白城主也久違了。”

白鬱的視線終於落到他身上,微微一笑,“謝公子,你我好歹也是同修之誼,何必如此客氣。叫我白鬱就好。”

黎玥身形一顫,白鬱怎麽知道的?謝東儀此時還是顏旭的外貌,並未變幻回來。隻因化形術變幻時太消耗靈力。兩人此時外表看著雲淡風輕,其實都是內傷沉重,靈氣耗盡的狀態。若無調養,短時間內難以恢複。

這種狀態下,還貿然深入魔界,也不知道是吉是凶。一念至此,一種不安感頓時湧上心頭,隨即黎玥覺自己掌心一緊,是謝東儀的手握緊了。

明白他是在安慰自己,黎玥垂下視線,心思微寬。

白鬱視線掃過,落在兩人緊握的雙手上,視線中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異芒。

謝東儀卻笑著道,“城主客氣了,之前同是天源門下求學稚子,自然不分身份。但此時立場有別,豈能逾越。”一句話說的不卑不亢,客客氣氣,同時也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嗬,想不到謝公子是這般循禮重節之人。”白鬱隨口笑道。

“不敢當,說起來,前些日子我與黎玥經過青丘城,可惜路途匆匆,未來得及探望城主,一敘故人之情,倒是我們失禮了。”謝東儀笑得雲淡風輕。

明知道兩人並未同行,隻是相繼經過,白鬱眸中還是閃過一抹陰影。

“你的傷勢怎麽樣了?”黎玥忽然cha口問道。記得在冰原上遇到的那位老者就是替他尋藥材的。仔細看去,白鬱的臉色還真有幾分蒼白。

久違的明澈笑容瞬間綻放在唇角,璀璨如映在雪上的朝陽,“已經沒事了,多虧了你指點雪菩提的方向。”他溫聲笑道,

“也隻是舉手之勞,不足掛齒。”黎玥擺擺手。

仔細查看她的臉色,白鬱問道,“這一路陰氣極苛毒,走得很累吧,你臉色不好,有沒有受傷?”

“還好,畢竟不是我一個人。”黎玥笑道。這段路,多虧了逆龍和謝東儀相助,否則她一個人還真堅持不下來。

白鬱視線轉到謝東儀身上,忽然展顏一笑,“這一路多謝你了。這個人情我魔界記下了。”

“分屬當為,豈敢言謝。”謝東儀眉梢一挑,正色道。

黎玥在旁邊聽得詫異,謝東儀幫她,白鬱何必牽掛人情,還是魔界的人情。這語氣,簡直好像是謝東儀是外人,而白鬱反而是自己人一般。

未等她深思,景凡上前一步,笑眯眯地打岔道,“幾位要敘舊情也別再這荒山野嶺之上啊。皇城之中,左丞大人想必已經泡好香茗,等著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