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玥華歌

第二十章 地宮舊事

這邊白鬱和黎玥正說著丹雲地宮,那邊謝東儀和景凡也在聊著。

“黎姑娘他們好像聊得很開心。”景凡頗為懷念地道,“說起來,很久沒見白鬱這麽輕鬆了。”

謝東儀淡然道,“他們本來就很熟悉。”

“是啊,聽聞白鬱還曾經有幸與黎姑娘共處一室。”景凡打趣道。

謝東儀隻是不在意地笑了笑,“景將軍果然消息靈通,竟連天源宗閨閣之內也知之甚詳。”

這是在直白地諷刺他太八卦了,景凡倒也不生氣,反而朗聲笑道,“既然黎姑娘對丹雲地宮這麽有興趣,不如我們也過去看看,謝公子意下如何?”

見謝東儀不置可否,景凡便.徑自駕著朱鸞飛了過去。

“丹雲地宮我也好久沒來過了。說.起來,家父曾經是皇城禁軍統領,這丹雲地宮的守備還是他的職責之一呢。”

“想不到將軍是羯羅族人。”謝東儀似乎有些意外。

“公子也聽過我們羯羅一族?看.來對我魔界也知之甚詳啊。”

“知之甚詳稱不上,隻是天源宗的典籍之內,也記載.過昔年重明將軍的戰績。”謝東儀客氣道。

羯羅一族與青丘白氏,益州螣族一般,都是魔界傳.承千年的名門,其祖先羯羅重明曾是魔祖蚩尤座下大將,對魔皇忠心耿耿,隨侍入魔界。其封地在南方舜城,族內千年來人才輩出,子弟多為皇城侍衛,丹雲地宮便是由羯羅一族世代守護,

景凡駕著朱鸞,圍繞丹雲地宮飛了兩圈,轉頭觀.察謝東儀表情,不禁笑道:“謝公子似乎對這座地宮一點兒興趣都沒有啊。”

“君子知禮,當避.則避。”謝東儀淡然道,視線掃過雄偉瑰麗的宮殿,神色間有些不易察覺的疲憊,像是長久壓抑的傷勢不經意流lou了出來。

景凡盯著他略顯蒼白的臉,笑道,“謝公子倒是君子。”

謝東儀卻苦笑了一下,摸了摸鼻子,“其實,不瞞將軍,我對魔界這千年第一靈脈很有興趣,隻是,恐怕秘密知道的越多,將來越難離開啊。”

“哈哈,”聽他說得如此直白,景凡大笑起來,“謝公子未免太多慮了,我魔界這點氣量還是有的,瞧黎姑娘就無這麽多顧忌。更何況,這也不是什麽重要機密,地麵的建築不過是魔皇行宮。地宮真正的主體,都隱藏在山體之內。當年為了開鑿這座地宮,魔界耗費人力物力無數,數十年方才功成,為曆代魔皇所用。可惜經曆了五百年前的逆龍之亂,又經曆了三百年前的大戰,損耗不輕。地宮對我魔界意義特殊,這些年魔界元氣漸複,第一件事就是重建這裏。”

“魔界萬眾一心,確實值得欽佩。”謝東儀禮貌地應和道。

“哈哈,其實我們的軍師大人一直懷疑兩位會從地宮內部出來呢,畢竟其中也有地火裂縫的入口。還特意將其中的陣法改變,又布設警戒。”景凡眨了眨眼睛,笑道,“這座地宮重建的部分,都是由他一手負責,現在的我進入其中,隻怕也要迷路了。”

謝東儀神色不變,道:“將軍對地宮以前的布局很熟悉?”

“這處地宮並沒有那麽神秘,昔年家父鎮守此處,我也經常跟著過來,蒙重霄女帝恩賜,還曾經入內修行過一段時間。”景凡笑道,眸中異彩閃爍,“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可每次記起來,總是格外懷念。”

“想必是一段很特殊的經曆,才會讓將軍記憶深刻吧。”謝東儀淡然道。

“是很特殊。”景凡看著他,緩聲道,“其實,後來家父也是死在了這裏。”

謝東儀神色一顫,轉頭注視著景凡。

景凡卻忽然笑了,錯開眼神,“拿這些陳年舊事來談,讓謝公子聽得心煩了吧。倒是黎姑娘那邊談的暢快,白鬱這家夥的口才可真比我好呢。”

視線望去,白鬱和黎玥正說得熱鬧。謝東儀也瞬間恢複如常,笑道,“她向來好奇。”語氣中又是寵溺,又是無奈。

景凡卻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轉而高聲笑著招呼道,“白城主,讓貴客勞頓太久,可非待客之道。”

白鬱無奈地瞪了他一眼,駕起朱鸞,重新回到路途上。見黎玥還有些戀戀不舍地望著下麵,他低聲笑道:“可惜今日太忙,不然帶你進入一觀。”

黎玥翻了個白眼,“免了,我可不想害得你被人罵。”剛剛還說除了墨澈心,閑雜人等不得擅入,馬上又說起大話了。

“哈哈,”白鬱朗聲笑起來,“為你挨罵也是心甘情願。你可對我有救命之恩呢。”

“早說了不過是偶爾路過。”黎玥瞪了他一眼,道,“說不定早知道是為了救你,我就秉承除魔衛道的職責,不告訴他了呢。”在朱鸞的背上,兩人仿佛又回到了往昔共處一個屋簷下的感覺,玩笑不忌。

“我有這麽招人厭嗎?”白鬱一臉無辜地道,“還是你一路太辛苦,受了別人的氣灑到我身上了。”

“我能受誰的氣?”黎玥隨口道。

“當然是我們的玄王殿下啊,和那個驕縱蠻橫的家夥相處,可是一件費力的事兒。你一路沒被他為難吧?”

“沒那麽糟糕。他的脾氣是直爽了點兒,不過並不討厭。”黎玥笑道。當然,最重要的是,當時的魔龍力量受限,壓根兒沒有蠻橫的資本,反倒受了她不少排揎,日子過得頗為憋屈。一邊想著,黎玥臉上浮現懷念的笑容,這麽久沒見,還真有點兒想念那隻笨龍呢。

“看來不僅沒有吃虧,反而占便宜了。”看她的表情,白鬱就知道是怎麽回事,笑道,“我們那位玄王殿下本來就比較笨,若傷勢太重,還真隻能任人宰割了。”

黎玥回過神來,瞥了他一眼。玄王怎麽說也是你上司吧,雖然不是直屬,但有這麽公然非議上級的嗎?想起以前赤燃提到狐狸的時,也是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似乎和白鬱真有過節。

想起這個,黎玥立刻聯想到一個長久困擾她的謎題,白鬱的原型,應該是狐狸吧?

“喂,幹嘛這麽看著我?”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白鬱忍不住問道。

“哦,沒什麽。”黎玥遺憾地收回視線,可惜從這個角度看不見狐狸尾巴。話說之前和他在一個房間裏過了那麽久,好像也沒有見過呢,是藏得太深?還是壓根兒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