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玥華歌

第十九章 舜城之行

說是陪同,不如說是學習更貼切,畢竟第一次的出門,誰都沒有指望我能做出什麽大事來。我的任務就是陪伴在父王的身邊,多學,多看,多想,多問。不僅是朝政處理,更多的還有魔界廣闊多變的風土人情。從朱鸞背上俯瞰下去,這廣闊無垠的土地,這無數城鎮鄉村,都是我曆練的目標。

旁邊白鬱忍不住道,“你小心掉下去啊,若是被民眾看到,那可就笑死了。”

我不屑地道:“掉下去正好,早就想親身體驗一下民間是什麽情形了。”話雖如此,卻還是坐正在身體。公主的儀態還是需要保持的,朱鸞飛翔在天上,路過的城鎮村莊見了,無一不指指點點,不像皇城內的居民,對朱鸞的飛翔已經習以為常了。

“在外麵飛了一天,公主也累了吧,不如去車駕內休息片刻。”旁邊華燁誠懇地建議道。

前方安排有七寶雲車,銀白的雲上是巍峨精美的宮殿,光彩琉璃,房間陳設完備,一如宮內。身處其中如在陸地上一般平穩,也無寒風侵擾。但是,“在雲車上有什麽意思,還是在外麵看風景好。”我隨口道。

“飛了一天也累了,反正這一.路還長,先去休息吧。”白鬱卻建議道。時光荏苒,他已成長為俊秀挺拔的少年,不再是那個整天鬧別扭的小孩子了。

華燁眼中閃過一絲期盼。我心下.一動,我們留著外麵,護衛隊也很煩惱吧。離開這些天,我和白鬱如同出了籠的鳥般歡欣雀躍,護衛隊肩上的保護任務必然大大增加了。

“好吧,先去休息一會兒。”我從善如流地道。

聽到這句話,周圍的侍衛都隱隱鬆了一口氣。

至於如此嗎,我有些無奈,雖然.是第一次出遠門,但以我和白鬱的武功術法,身下所駕的又是神獸朱鸞,安全絕對不用擔心。侍衛隊卻如臨大敵,護衛地一絲空隙都沒有,好像我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一樣。

進了七寶雲車,躍下朱鸞,我抱怨道,“這樣就算到了.舜城,隻怕也幹不了什麽了。”

“反正他們盯著的人是你,我可不用擔心。”白鬱幸災.樂禍地道,“舜城可是我們魔界東南部的第一大城,到時候一定要出去逛逛。”

“不要這麽沒義氣好不好。”我白了他一眼。雙雙進.了正殿。

父王正在殿內.處理政務。冬天是魔界最嚴酷的季節,從極地冰原來吹來的寒氣,翻越山嶺,幾乎侵襲到廣闊的魔界全境。因此每年冬天來臨前,政務也格外繁多,過冬物資的籌備,邊境魔獸的防衛,千頭萬緒,都要一一籌備巡查。

見我們進來,父王合上書卷,笑問道:“外麵看得開心嗎?”

我點點頭,隨即又有點兒不好意思地望著桌上那厚厚的書案,今天的文書功課好像還沒有完成呢。

“這一路走來,有什麽感想?”

“雲突山脈可真是長啊,不愧是我們魔界的王脈所在!”我直白地感歎道。一路飛來,城鎮鄉村連綿不斷,更有無數繁盛的大城市,甚至包括皇城和龍城,也是坐落在此地。還有即將抵達的舜城也是。

父王笑了,正想說什麽,忽然一陣劇烈的咳嗽。

我連忙上前,幫他捶背,旁邊白鬱遞上溫熱的茶水。

“感覺怎麽樣?”我緊張地問道。

父王喝了一口茶水,緩過氣息,“可能是近來寒氣入體,舊傷有些複發吧。”然後拍著我的手,笑道,“皓玥不必擔心,已經恢複地差不多了。”

我點點頭,心下卻越發擔憂。去年冬天,父王練功出了岔子,險些走火入魔,雖然很快恢複過來,但身體卻大不如從前,時常咳嗽不止。我每次詢問,無論父王母皇,還是宮中醫官,都眾口一詞地說未有大礙,隻需精心調養就可慢慢恢複。但這都一年的時間了,也未見有什麽起色,而且我注意到,每次咳嗽起來,他的臉色都不好看。

到了父王這個級數的高手,練功還會走火入魔,這實在是太罕見了。除非是修煉什麽特殊的武功。

閑暇時候我也曾偷偷翻閱典籍,曆代玄王在公主出生後,功力身體都會大受折損。因為他們體內的龍珠會歸於虛無,等待重新選擇下一任主人。失去了龍珠,如同修道之人失去了本命法寶一般,功體自然大打折扣。但父王也不知是修煉何種功法,功力幾乎沒有變化,甚至比以前更勝一籌,這一直讓我大惑不解。也越發懷疑他是在修煉什麽特殊的功法。魔界也有許多秘法能大幅度提升功力,但有得必有失,對身體的損耗也極大。

我有心勸說,卻始終不知道應該如何開口。

“父王,您這些日子太累了,還有這些政務……”看著桌上摞得厚厚的文書玉簡,我心下慚愧,父王和母皇這麽辛苦,說到底都是因為我這個繼承人太沒用。同時暗下決心,從明天起,不去外麵玩耍賞景了,專心幫父王處理政務。

父王臉色已經恢複如常,笑道,“這些不過是日常事務,並沒有多少。前麵舜城是溫衡的領地,他行事素來穩重,想必一應事務已經籌備完善。倒可以省去我不少功夫。到時還可以陪你好好逛逛。你不是早就想見識海邊的風光了嗎?”

我乖巧地點點頭,抱住父王胳膊,“那也得等您的傷勢好了再說。”

白鬱也在旁建議道:“聽說舜城外的丹楓峽穀內有很多溫泉,對療傷有奇效。趁此機會,殿下不如撥冗前去靜心調養些時日。”

父王看了我一眼,微微頷首,“也好。”

七寶雲車飛翔速度極快,第二天下午,我們便到了此行的最後一站——舜城。

夕陽正好,雲淡風輕,雲車的七彩光華熠熠生輝,穿過彌散的薄霧,直達巍峨高聳的城牆。而城外的高台上,溫衡早已率領麾下文武官員遠遠迎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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