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一劍
第十四章 一劍
話音一落，崇軒剛要上前一步向黃陣圖出劍，誰知黃陣圖那代做劍式的二指忽然如雷霆般出擊，在崇軒眼裏，那隻手快的幾乎就要看不見了。
黃陣圖二指落下，輕輕彈在崇軒手中的神霄劍上，那一瞬間，崇軒感到眼前一晃，周圍竟出現了十多個醉劍仙的身影。
十多個殘影圍著崇軒開始練劍，皆是以手指代劍式，那一舉一動間，處處細節之中所暗藏的劍意卻是奧妙無窮。
那些殘影各自出招動作不一，看的崇軒眼花繚亂，他的眼睛根本無法做到與周圍的殘影互動，但醉劍仙那些動作卻都莫名的刻進他腦海裏。
仿佛大夢一場，崇軒也不記得醉劍仙究竟耍了多少劍招，當他宛如回神也似的恍然醒悟時，十多個殘影重新化作一人。
醉劍仙那二指輕輕彈在神霄劍上，斷劍瞬間從崇軒掌握裏脫手而出，直到那斷劍插入地麵，崇軒的意識還沉浸在剛才那些劍招裏。
“劍術在精不在多，今日我就傳你一劍，日後足夠你行走江湖，打遍二流對手，你也可將此劍式作為敲門磚，走出自己的劍道。”
“你隻教他一劍，夠用？”楊柔嘴角含笑好奇的問道。
醉劍仙點了點頭，“夠了，我破那狼妖的法相，不也才用了一劍？那日率領蜀山弟子的劍仙斬盡群妖，不還是隻用一劍？”
楊柔似懂非懂，螓首頻頻點下。
這時崇軒眸子裏突然一亮，像是有一道劍氣閃過般，他也不彎腰去撿那地上插著的斷劍，而是學醉劍仙以雙指代替劍式，還原著剛才那十多殘影施展的一招一式。
雖耍不出黃陣圖那等劍仙風範，也沒有念想中飛沙走石的浩大聲勢，但崇軒在收劍之後，卻是清楚自己已經邁出在劍道的第一步了。
“多謝師父！”
崇軒回過神來，抱拳就要對黃陣圖拜下，卻在他膝蓋已經彎到一半時，黃陣圖忽然一手抓住他的胳膊將他提起，“誰準你叫我師父的，我醉劍仙從來不收徒弟。”
“可受人一字便為師，既然你教了我劍術，我叫你一聲師父也是理所應當啊！”
“不要，不要，不要！”醉劍仙耍酒瘋般轉身揮手，“我這輩子最討厭人世間那些恩怨糾葛，也最恨那些複雜的關係。”
崇軒上前一步又要開口，黃陣圖卻突然一個轉身手指指向他的鼻頭，“那我警告你啊，如果再叫我師父，我就廢了你一身劍術，讓你變回以前的自己。”
“好好好，不叫師父就不叫師父。”崇軒一聽黃陣圖要廢自己武功，立馬開始服軟。
黃陣圖這才轉過身來一掌拍在崇軒肩頭，醉眼朦朧的滿意笑道：“這才對嘛，正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看在你這麽識相，那我臨走前就再教你點東西好了。”
“師父快說，要教我什麽本事啊！”
“嗯？”
“呸呸，黃大哥快說，你要教我點什麽？”
“這還差不多，看好了！”說話間，黃陣圖竟身子一閃便出現在不遠處的一片竹海邊，剛才就像是使出了傳聞中縮地成寸的法術。
崇軒還顧不得為此驚歎，隻見黃陣圖一巴掌拍在腰間的酒葫蘆上，葫蘆裏頓時射出一道寶光，一柄仙劍從中飛出。
那飛劍正是崇軒認識的一把，飛劍剛從葫蘆裏掠出，便被黃陣圖伸手一把握住劍柄，將劍身橫於胸前。
黃陣圖麵對一截羅漢竹站著，怪劍橫在胸前，距離劍主胸膛有一臂距離，但到那根羅漢竹卻僅有三寸，之後黃陣圖以二指輕輕叩擊劍背。
清靈的劍鳴響徹不絕，被醉劍仙平握著的長劍在他指下彎曲出一個明顯的弧度，輕輕彈在那根小臂粗細的羅漢竹上。
哢擦一聲脆響，那羅漢竹竟在崇軒眼前斷為兩截。
崇軒張大嘴巴擺出一副匪夷所思的表情，之後醉劍仙又轉身朝向另一根竹子，同樣的動作，同樣的奇跡誕生，那根竹子一樣被劍背打斷。
“這，這就是劍氣嗎？黃大哥你怎麽不教我這招啊？”
看著崇軒炙熱的目光，黃陣圖有些得意的笑道：“剛才那兩下，不全是劍氣所致，你仔細來看看兩根竹子被斬斷的地方。”
崇軒忙不迭跑過去，楊柔也有些好奇跟在他身後。
兩人各自蹲下查看兩根被折斷的羅漢竹，發現一根的斷麵光滑，宛如被利刃切削過，而另一根則相對粗糙，就像讓一個膂力驚人的漢子給硬生生的掰斷一樣。
看過兩根斷麵各異的竹子後，崇軒是兩眼一抹黑，沒瞧出什麽名堂，楊柔卻眼前一亮，黛眉微顰做若有所思狀。
盞茶時光稍縱即逝，崇軒還蹲在地上苦思冥想，楊柔卻已經站起身來麵含輕笑，“黃大哥劍仙之名果然名不虛傳。”
纖纖玉指指向那斷麵光滑的竹子，“這一根，的確是為劍氣所折，黃大哥是叩指間通過劍身發出罡氣，將竹身劈斷。”
說罷，楊柔的蔥指又指向崇軒正在觀察的那根竹子，“這一根，卻是被蠻力所折，黃大哥叩指力道極大，令劍身瞬間反複彈出三次，每一次都力道極大，可以說這根竹子是讓劍背給打斷的。”
此番言論崇軒是聽的雲裏霧裏，心裏怎麽也不願相信楊柔口述的是事實，但黃陣圖卻點頭微笑，並開始鼓掌。
“楊姑娘好眼力，想不到你這個鞭神竟然能看出我劍法中的玄機。”黃陣圖輕笑開口，隨即話鋒一轉，“不過有一點，你卻說錯了。”
“什麽？”
“第二根竹子的確是被我以劍身打斷，不過劍身卻不止彈出了三次，而是七次。”
楊柔聞言瞠目結舌，她剛才的的確確隻依稀看到那把怪劍彈出了三次，而崇軒就更是一臉茫然，在他看來，那把劍不過隻彈出了一次而已。
怪劍被隨意插在地上，醉劍仙再次使出了形似縮地成寸的道家法門，瞬息間便已出現在十丈開外。
隻留下後山兩人，望著醉劍仙消失的方向，驚歎於此人身法卓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