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章 同上山
185章 同上山
白雲山不僅隻是涼地聞名天下的一大名山，更是蜀山典藏中記載洞天福地裏排名壓軸的氣運匯聚所在。
山上寺廟與道觀並存，似乎此地百姓多崇佛，故而寺廟的香火錢每日都是盆滿缽滿，名不見經傳的小道觀則相對寒酸許多。
此時山上香客絡繹不絕，快到年根了，市井百姓家都想著多給天上那幫老爺們燒上幾柱香，好換取家人平平安安，來年地裏有個好收成，反正香火錢不貴，最便宜的草香才五文錢，都負擔得起。
就在眾人都流連於寺廟道觀時，有一行三人則相繼走出山腹處建立的白雲寺，往更高的山上行去。
跟在師父身後的少年趙忠回頭看了一眼，難免為白雲寺香客眾多歎為觀止，接著扭頭問道：“師父你信佛？”
“不信。”走在前頭的中年男子不回頭卻搖頭。
“那怎麽還花銀子買了最貴的龍涎香？”跟平日裏不苟言笑的師父相處久了，趙忠便知道是個沒脾氣的人，許多平日裏有所顧忌的家常也都言談無忌。
中年男子仍是頭也不回，隻管往山上走去，“你師娘怕我幹的行當沾因果，怕我英年早逝，說常來上香沒壞處。”
少年跟在後頭抿嘴偷笑，就連向來打心眼不喜歡這位盜聖的趙平也有些忍俊不禁，畢竟孩子心性。
漸漸行至深山，出現一片由稀轉茂的林子，中年男子突然停下腳步，“這趟上山還有一事，要帶你們去見一個朋友。”
“幹什麽的？”趙忠未曾開口，竟是趙平率先發問。
盜聖似乎沒想到這小子能主動跟自己開口，意外之餘有意賣了個關子，“我會的你不感興趣，他會的你卻一定想學。”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趙平果然沒接下話題往下深究，繼續對這位將一人禁地變成天下禁地的盜聖練閉口禪。
趙忠瞅了瞅弟弟，神色焦急望向師父，“師父要我弟弟拜你這位朋友為師？”
中年男子點了點頭，繼續往前行走，“你們兄弟倆應該要分開一陣子，沒了他天天白眼我也好安心把本事都教給你。”
往常一聽說師父要傾囊相授，這小子還不樂開了花，可今日終於盼到了星星月亮，趙忠卻如何都提不起興致。
三人先後走入樹林，為首的盜聖才一步踏過底線，整片林子的樹幹便盡數往來客到訪處傾倒，不見秋風卻能聽聞颯颯作響。
每棵樹上或一二或三四樹葉離枝飄落，不及地麵便為一線氣機駕馭，結為龍卷呼嘯著向三人襲來。
盜聖古井不波步伐穩健，視眼前樹葉龍卷為無物，趙忠則一臉驚駭，正要出言提醒時，趙平已摘下腰懸木劍。
木劍在空中劃出一個大圓，劍尖所過之處空氣中似乎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氣機留存，一圓又一圓，大圓套小圓。
一氣嗬成不知多少圓，那道所向披靡的龍卷竟是被趙平以木劍逐漸化解掉攻勢，當趙平收劍時，千百落葉紛紛墜地。
趙忠直盯盯看著一地落葉，一臉木訥神情無言以對，盜聖則點頭還算滿意的笑道：“不錯，我給你的《劍氣通玄篇》有三分火候了。”
趙平收劍後隻當自己做了件很平常的事，雙眼直勾勾盯著盜聖，也不說話，執拗的性子更體現出精純劍心。
盜聖迫於無奈，失笑搖頭開口，“在浩然宗肯定能混個內門弟子，不過能否入我這位朋友的法眼就不知道了。”
密林自行向兩邊移開，為三人騰出一條小徑，這讓兄弟兩人不禁又是一陣驚奇，唯有盜聖知曉其中玄妙。
分明將奇門遁甲運用到出神入化，若非林子主人有意開門迎客，便是他迷失在裏頭也隻能找個樹蔭坐下來等死。
天下三大禁地？也不是去不得嘛，那本轉贈趙平的《劍氣通玄篇》可不就是從蜀山藏經閣順來的正統，可眼前這鬼地方，沒有那老家夥的允諾盜聖卻是打死不會涉足。
三人行入小徑，密林又自行閉合，前麵帶路的盜聖邊走邊說，“那天我之所以會去蜀地，還是被裏麵的老家夥委托帶你來這，沒成想自己也收了個徒弟。”
趙忠趙平跟在後頭對視一眼，兄弟倆都不曾開口，兩人心中都各有跌宕起浮。
三人行，上白雲山，趙平去拜師，趙忠來送弟弟一程，盜聖為兩個後生晚輩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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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畔紅衣消失後，崇軒怔怔的望著紅河出神，河中那尊冰雕萬一沒那麽靠譜，被裏麵的妖女破冰而出，自己板上釘釘會沉屍紅河。
心有萬千思緒，並不影響崇軒腳下行走，不知不覺間已經鬼使神差來到蜀山腳下，方才那紅衣封河的場景依然曆曆在目，一切都如夢似幻。
還未登山，抬頭回神的崇軒就看到一個熟悉身影，白衣檀發背負祥符，說不盡的風流瀟灑神仙風範。
相隔五十步距離兩人駐足對視，幾乎同時動身，崇軒邁開步子時，婁鬆也默不作聲返身上山。
走上那青石小道，不知是婁鬆有意放慢還是崇軒刻意加快步伐，兩人已在不知不覺中並肩而行，論氣質竟然平分秋色。
走過二十級石階，婁鬆突然露出個欣慰笑容，“雲海和雨嫣都醒了，現在還在調養，等你走出鎮妖塔估計也恢複的差不多了。”
崇軒點了點頭，好不容易裝出的那點氣勢瞬間破相，轉頭一臉糾結著問道：“鎮妖塔裏到底有多少妖怪啊，我有幾分把握能活著出來？”
婁鬆嗤笑一聲，打趣調侃一句，“憑你現在的本事肯定是下不到第九層見不到她的，如果到第九層你還是沒什麽長進，十死無生。”
被嗆了一口涎水的崇軒猛咳嗽幾聲，跟著一臉狼狽再次發問，“那第一層呢？我應該問題不大吧。”
蜀山伏魔峰九層鎮妖塔，從上往下鎮壓邪崇修為越高，倘若有第六層的大妖遁入人間，也能與各路妖王平分妖界一杯羹。
婁鬆故作沉思狀猶豫片刻，嘴角勾起一絲戲謔笑意，“第一層對你來說稍好些，九死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