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1章 曲終人散時
241章 曲終人散時
劍廬外兩人戰的酣暢淋漓，寒光劍影中不時伴隨著黃陣圖的一兩句點評。
“你的劍隻一味追求快，也未必是好事，雖然你先天無法修內家劍，卻也可以養育劍意。”
“劍意？那不是要能使出劍氣才能領悟得嗎？”
“也不全是，實際上劍意和內力並沒有多大關係，隻是用劍者心裏的一股執念罷了。”
“再來！”
“……”
雖然醉劍仙與白眉劍仙同為江湖人眼中的劍仙，表麵上並駕齊驅，實則卻是黃陣圖隻要願意偶爾點撥幾句，李洪兵必然是會虛心受教的。
吳青鋒倚著門框觀戰，亦能時不時有所感悟，每當這個時候，他就會打賞自己一口從黃陣圖屋裏順來的陳年女兒紅。
今日這中原大地上，往常能令大半江湖趨之若鶩的神仙打架，不知發生了多少，那些常人眼裏的神仙們就像是早先約好了似的。
又是千餘招一氣嗬成的互換，李洪兵終究沒有內力依仗，體力不支的躺在地上，反觀黃陣圖，卻隻是出了一身的汗，呼吸依舊那般平穩。
“老吳，換你上，我就不信咱倆加起來還耗不過這個酒鬼。”李洪兵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臉上寫滿不甘，開始慫恿吳青鋒跟自己聯手打車輪戰。
誰知吳青鋒抵不過黃陣圖的眼神，有些不舍的將酒葫蘆拋還給他，接著搖頭道：“我就不了，看你們打了一場，還想再去看看東邊那場好戲。”
“切，想不到大名鼎鼎的青鋒劍也有怕的時候……”李洪兵依然不甘心，更不願放吳青鋒離開。
誰知黃陣圖卻抿了口酒點頭道：“不錯，我看你最近有突破桎梏的跡象，既然自身遇到了瓶頸，不妨多看看別人的劍，采眾長補己短嘛。”
“嗯。”吳青鋒點了點頭，之後再不多言，向兩對夫妻一一拜別後，禦劍東行，往那有劍窟聞名的武夷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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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辰後，李洪兵總算能勉強坐起來，本就不累的黃陣圖靠著一根紫竹意態懶散，“你呢，有什麽打算？”
“再等我歇息片刻，恢複了體力咱們再來。”李洪兵約莫沒聽出酒鬼話裏的意思，回話時也仍舊有些氣喘。
“我的意思是，要想養意，最好出去多經曆些外麵的人情世故，經曆的多了，才會心有所感，呆在深山裏一味閉關，是養不出上乘意氣的。”
“哦……原來是想趕我走啊。”李洪兵坐著嫌累，又重新躺在地上，“你這樣可就不厚道了，當初蓋這間劍廬時可是三個人一起蓋的，現在老吳走了你就盤算著把這屋子據為己有不成？”
這話李洪兵自然不是當真的，他隻是心裏憋著口惡氣，既然咱拿劍砍不過你，總要從其他地方找回些場子不是？
一股莫名的執念在白眉劍仙心裏生根發芽，正不知不覺的悄然萌發。
然而下一刻，黃陣圖開口卻是讓李洪兵險些吐出一口老血，隻見這家夥好像剛才根本沒聽自己說話，一雙眼睛時不時的在東西兩個方向輾轉騰挪。
“唉，這婁鬆當年可是不如我那徒兒的，想不到現在甩了他那麽多條街。”
“我呸你個不要臉的，你不是不認崇軒那個徒弟嗎？怎麽，現在覺得臉上有光了？也不知道我那小兄弟還肯不肯認你這個師父。”
“不認，就打斷他的腿。”自顧自灌了口烈酒後，有些醉眼微醺的看了地上的李洪兵一眼，似乎再無戰意的走進劍廬。
沒過一盞茶的功夫，李洪兵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蹦達起來，又重新變的生龍活虎，活動了一番筋骨之後，李洪兵看了眼即將要分別的劍廬。
“媳婦，走，咱們浪跡江湖去。”
“嗯。”
那個與小青並肩坐在劍廬外，看著自家男人的女子重重點頭，臉上有的隻是喜悅，與小青告別後蓮步輕移走到李洪兵身邊，看也不看身後那劍廬一眼。
沒什麽值得留戀了，不光是這劍廬，便是普天之下四海九州，能讓這女子多看一眼的，也隻有她的男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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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昨夜還住著五個人的劍廬，如今隻剩下一對夫妻了。
小青起身走進劍廬，坐在無力靜靜看著黃陣圖打坐調息，他不能分神的時候，她便曉得靜靜的呆在一處不讓他分神。
不知過了多久，外麵的天色漸漸暗了，黃陣圖這才慢慢睜開眼睛，這時小青就跟是心有靈犀般從廚房裏端出飯菜來，都是剛出鍋的。
兩人相視一笑，千言萬語盡在笑顏中，對坐在方桌上吃著飯菜，小青忽然開口，“真舍得把他們全都趕走，你不會覺得無聊嗎？”
黃陣圖倒了一杯溫酒，深邃的眸子就盯著小青那張俏臉，“有個活寶在我身邊，怎麽會無聊？”
小青嫣然一笑，總是那平淡無奇的一顰一笑，總能讓威名赫赫的醉劍仙真的如癡如醉，正所謂酒不醉人人自醉，大抵上就是這麽個意思了吧。
吃過晚餐後，黃陣圖沒有繼續坐著的意思，兩人像往常那般一起收拾桌上的殘羹剩飯，就在這時黃陣圖突然說道：“小青，我覺得我也快要迎來一次提升了。”
“真的！那我的小黃可不就是天下第一的劍仙了？”小青從神韻到儀表都洋溢著掩飾不住的喜悅，她的小黃，不論在什麽時候，都是她心裏的天下第一。
誰知黃陣圖嘴角竟浮現出一絲苦笑，這一刻，大名鼎鼎的醉劍仙身上竟透著股淡淡的暮氣，“我哪是什麽天下第一……等我悟出這一劍，想去找一個人問上一劍的。”
雖然他沒有說出那個人是誰，但不知怎麽，小青就是知道，她對他的脾氣秉性當然再了解不過。
手中還留著剩菜的盤子落在地上摔的粉碎，雖然小青猜出了答案，但還是多此一舉的問道：“是他？”
“是，魔劍仙。”黃陣圖舉目遠眺望向東方，眼底的暮氣漸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堅韌不拔，“如果我回不來的話……”
“那我就等你，下輩子。”
小青搶先開口，她並不打算阻止黃陣圖，因為在她眼裏，自己的小黃就是應該做自己想做的事，誰都不能阻止，即便是他想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