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0章 我本俗人
540章 我本俗人
“找我何事？”崇軒跟著婁鬆修煉起居的小院，絲毫不客氣的往院中的唯一的石凳上一坐。
“與你同行的紅衣狐王怎的不見？”婁鬆也不惱，揮手又變出另一石凳。衣袍一撇，跨坐在凳上。
“她啊……”
崇軒停頓了一下，小玉自從上山以後就待在住處不願意任意走動，興許是這蜀山，又使她想起什麽傷心事了吧。“她這幾日都在休息。”
婁鬆點點頭，不再說話，微微垂眸似乎在思索什麽。
“你要說什麽便說罷，不用說那些彎彎繞繞的大道理，若你真要說那些無聊的教條，我便先走了。”
崇軒見婁鬆許久也不說話，便開門見山直截了當的跟他說明白了。
崇軒並非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相反他其實怕的要死，不過是塵世鍾飄浮的一粒塵埃，怕姑姑的責罵，怕客棧沒生意。
眼下怕尋不到魔劍仙，不能為師父報仇。婁鬆聞言抬眼看向崇軒，眼神幽深，嘴唇微動，似是欲言又止。
“你不說？那我可真走了。”崇軒還真想走，不知是因為前世的恩恩怨怨還是著實和這婁鬆氣場不對，崇軒隻覺得胸悶氣短，難受至極。
“你可想尋火靈珠？”
崇軒的腳剛踏出院門，就聽見婁鬆開口。崇軒堪堪收回腳步，拐了個彎重新在婁鬆麵前坐下。
“你知道？”崇軒心中疑惑，這火靈珠的下落線索不是隻有太一真人知道嗎？
婁鬆一眼看穿他心中所想，輕喚了他一聲，神情嚴肅的看著他。
“崇軒，你可知為何要尋五靈珠？”
崇軒笑了，這不是廢話嗎？自然是尋五靈珠，製服魔劍仙，將其封印誅滅。
“自然是對付魔劍仙。”
崇軒好整以暇的看著婁鬆，想看看他接下來還想問些什麽，但是婁鬆那常年冷靜的臉上竟然浮現了一絲緊張與期許。這就讓崇軒有些看不透了。
“你為何要對付魔劍仙？”婁鬆又問，視線緊緊的膠著買崇軒臉上，崇軒覺得有些好笑，這婁鬆今天是怎麽了？怎麽淨挑些廢話問？
“自然是為了誅滅他，為了給師父報仇了。”
“沒了？”
“沒了。”
崇軒的話音輕輕落下，這院子裏就再也沒有別的聲音了。腳下浮動的雲層緩慢移動，遠處山脈重疊連綿數百裏之遠。
頭頂上的銀杏葉子在威風的輕撫之下發出細微的輕響。
婁鬆忽然輕歎一聲，崇軒很清楚的看到他的臉上浮起了幾縷失望的表情。
“你可知魔劍仙逃離鎖妖塔，有什麽危害？”
崇軒一愣，隨即答道：“死人。”
婁鬆又歎了一口氣，搖搖頭眼底竟然有一絲笑意。
這崇軒，倒還真是粗俗，不過說的在理。
“魔劍仙重新出世，為妖為魔界，都凝聚力量在一起，擁護魔劍仙，以魔劍仙為首。”
“魔劍仙一日不除，從此屍橫遍野，天下再無太平，百姓將處於水深火熱之中。”
崇軒並非不懂道理，隻是這道理既寬泛，又令人無實感。
實在難以感同身受。
除魔衛道，崇軒不懂，他知道他隨心而動，為自己而戰。
婁鬆看崇軒一臉模樣，不由搖搖頭，“你可知當年崇明……”
“好了，我是我，崇明是崇明……”崇軒一聽這兩個如影隨形自從遇見他們就被烙印在身上的名字，就頭疼的厲害，猛地站起身子，也顧不得忽然拔高的聲音，衝著婁鬆道：“崇明怎麽深明大義，怎麽舍己救世我管不著，一個死了幾百年的人與我沒有任何關係，你以後也不要再和我提起了！”
說完崇軒就一股氣衝出了小院。獨獨留下婁鬆一人在銀杏樹下歎出一道悠長的氣息。
崇軒一陣疾行，不知不覺已經靠近了蜀山後山，這裏是懸崖，岩石橫陳一地，石頭縫裏有些許的雜草長出來。
崇軒隨地而做，揪著手邊岩石縫裏生長出來的雜草。
心裏仍然覺得有些氣氛，這裏的每一個人從婁鬆到太一真人，就連山下的小道士，對他和言善語，對他滿懷期望，不過是因為他身後那道背影，那個他們敬仰崇拜的劍仙崇明。
而非崇軒本人。
“崇軒。”
身後悠然傳來一道聲音，崇軒回身一看，正是閉關修煉多日的太一真人。
“真人！你可算出關了！可讓我好等！”崇軒一蹦兩米高，迅速從地上爬起來，幾步竄到太一真人麵前。
“辛苦你了，崇軒。”太一真人微眯著眼睛，銀白的胡須長長掛在胸前，他伸手撩了一把，“今日我來便是要告訴你火靈珠的下落。”
“火靈珠到底在哪裏？”崇軒湊近幾步，等待著太一真人的回答，太一真人卻悠然一笑，踱步向前，站在了懸崖邊上。
“崇軒，你過來。”太一真人朝他招招手，崇軒探頭往他那側瞧了瞧，見他就站在懸崖邊上的岩石上，猛然搖搖頭，不知道這老頭又打什麽主意。
“你做什麽？在這裏說便好了。”崇軒在遠處躊躇不肯過去。
太一真人看他這副模樣卻是笑起來。
“你現在可是單人就能催動劍氣爆發的大英雄啊，怎的還怕這個？”
崇軒無奈，磨蹭了一會湊到太一真人身邊，看了看腳下的萬丈深淵後立馬收回眼。
“真人，你要同我說什麽？大道理我已經聽了婁鬆說了一遍了，你還是快快將靈珠的下落告訴我吧。”
“你這麽著急尋找火靈珠？”太一真人笑，胡子隨之抖動。
“除魔劍仙，你們蜀山上下不都急吼吼的嗎？”崇軒想往後推兩步，結果卻被太一真人用手攔住。
“你知道為什麽要封印魔劍仙嗎？”
太一真人忽然道，崇軒無奈道：“怎麽今日你們都喜歡問這個問題？”
崇軒長歎一口氣，眉間露出深深的無奈，不等太一真人回答，便道：“我崇軒就是市井俗人一個，能有今日成就全是因為我的前世崇明。可是他是他，我是我，我是俗人，不是俠士崇明。誅滅魔劍仙也不過隨本心，隨心性走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