吝嗇boss貪財妻

69.手術吧,就算為我而嚐試

69.手術吧,就算為我而嚐試

彌補,就算遲了

“遲遲,讓你哥哥到仁聖治療好嗎?”盛夏問這句,完全是輕柔的商量的口吻,他知道,遲遲不說不提哥哥的事情,就是因為維護他,不想讓他被輕視,被拋棄,被遺忘,直到醒來,這段過往也不會影響他之後的人生。

遲遲瞪著大眼睛看他。

屋子裏的人都安靜著等遲遲的回答。

孟宸也開口了,他指著蘇朗銘:“朗銘曾經給植物人做過手術,現在那個人很健康,已經做了他妹夫。”

遲遲轉向看蘇朗銘,眼裏是驚訝也是期待!

蘇朗銘麵無表情的回了一句:“也有救不了的。”

孟宸的話噎住了。蘇朗銘說得雖然冷硬,卻是事實。

遲遲又望向盛夏,喃喃的問:“盛夏,會有機會救醒嗎?我哥有機會醒過來嗎?”

遲遲那無助又充滿期待,迷茫又悲涼的眼神再次狠狠的紮疼了盛夏的心,盛夏走過去,牽了遲遲的手,讓遲遲安心的力度:“會。會醒的。”

遲遲的淚又簌簌而下:“好,盛夏,我聽你的。”

屋裏的人都鬆了口氣。

仁聖的康複科最盡頭的那間病房,宋翾靜靜躺著。

他的床頭卡:遲遲哥哥,男,二十九歲。

遲遲堅決不說翾哥哥名字,怕日後影響翾哥哥,醫生和護士勸說許久,盛夏插話了:“病人叫做‘遲遲哥哥’,就這樣寫吧。”

進了醫院,遲遲無措了,明明當初翾哥哥回家之前都是在醫院,現在,翾哥哥又進了醫院,她反而無措了。要做什麽,能做什麽?

呆呆的站在宋翾床前,遲遲茫然。

盛夏輕輕握著遲遲的肩:“遲遲,你平時怎麽做,在這裏就怎麽做,不過是有了醫生和護士在近處而已。”他怎麽能不知道遲遲的茫然,平時都是親力親為的一切,多了人幫忙,反而不知所措了。

“錢的事情不用擔心,我這裏有,就算你要還,那當我借給你,不收利息。”遲遲經濟拮據,他懂。

“你的職位我留著,反正我也沒多少事情要做,助理在不在身邊都不打緊。”遲遲的工作不能丟,他懂。

“需要我幫你什麽盡管開口,我一定盡力而為。”就讓我從現在開始彌補你。

“在醫院裏什麽都不用擔心,有孟宸在,有蘇朗銘在,他們都是很厲害的專家,你哥哥就放心的交給他們。”遲遲的小倔強小執拗,他懂。

“要注意身體,別太累了,要按時作息。能讓護士做的自己別攬下來,太疲憊不好。”遲遲咬緊牙關的堅持,他也懂。

“護工不好就告訴我,我讓他們換人……”

話音戛然而止,遲遲伸手環住了盛夏。

盛夏因為突如其來的擁抱愣了,身體僵硬著,他做夢也想不到,遲遲會抱他。雖然他不止一次擁抱她!

遲遲輕輕的說,頭輕靠著他的胸口,輕輕的說:“謝謝你,盛夏。”

“謝謝你,無論我哥哥最後會不會醒過來,我謝謝你。”

遲遲的懷抱有著小小的溫暖,清澈的百合淡香環繞著盛夏,這個擁抱,純粹的謝意。

盛夏悶悶的,有些懊惱,因為過於單純的擁抱,也因為自己:“如果我不是執意去H市,如果不提出讓你陪著,你哥哥就不會被置於險境。”是他,又一次讓他哥哥危在旦夕。

遲遲搖搖頭:“可是如果不是這次,我不會鼓足這樣的勇氣讓哥哥這樣麵對他現在看不見的世界。”

我的怯懦,或許讓哥哥錯過了蘇醒的機會,可是,盛夏,你幫我,幫他,又重新找到了這樣的希望。

盛夏在醫院陪了遲遲很多天,看到了遲遲為哥哥做的一切。

他陪著遲遲去菜市,買一斤骨頭,一兩肉,還有胡蘿卜或者南瓜,回家了先燉著骨頭湯,然後用小石磨磨了肉漿,磨了蔬菜要了汁液,等湯熬得差不多了再倒入繼續煮開,這是哥哥的飯。根據哥哥的身高,每餐是兩百五十的液態食物,這食物固定一兩肉,半斤蔬果。哥哥鼻孔外的兩根管口,一個是鼻飼食物,一個是接氧氣。

遲遲每天給哥哥按摩三次,每次一個小時,從額頭,臉部,到身體到四肢,包括手指腳趾,每次哥哥瓷白的皮膚都會被按摩得微紅,讓盛夏有種這不是植物人,他隻是在睡覺的錯覺。

每日擦浴一次,每小時翻身一次。大小便因為植物人狀態都是失禁,遲遲從來都能及時處理幹幹淨淨,哥哥身上沒有一絲異味,清清爽爽。

遲遲每日都給哥哥剃胡渣,經常修剪指甲,頭發每日都梳理。每日給哥哥讀報紙,給哥哥唱歌,還會跳一個舞……

遲遲什麽都不嫌棄,什麽都不嫌麻煩,什麽都是仔細認真細致的做,這樣的盡心盡力,盛夏每每都會澀紅了眼睛。

遲遲沒有阻止盛夏跟著她,也會不時讓盛夏幫些小忙,還總是記得提醒盛夏要注意別隨意磕碰了等等。

明明哥哥已經讓她如此分身乏術,卻還會惦記著自己,盛夏能不說,他愛她嗎?

盛夏找機會找了蘇朗銘,朝著蘇朗銘深深鞠躬。

蘇朗銘麵無表情的說:“說,要我做什麽?”

“救醒他。”

依舊是冷硬的回答:“不一定行。”

盛夏卻像是完全相信他:“你一定行。”

蘇朗銘突然很不爽快,我都不敢保證的事情,你憑什麽幫我說行?他衝口而出:“我憑什麽答應你?”

“我了解了那時你第一個植物人手術的事情,我知道,仁聖的神醫不會讓一個病人無可救治的。何況,有人愛著他。”

蘇朗銘看著盛夏,好一會才說:“那麽,你呢?”

“就當是為我而嚐試,”盛夏靜靜的說,“我愛遲遲。”

一直都麵無表情的蘇朗銘,臉上浮現了一絲柔和:“我盡力。

在等待蘇朗銘找到救醒遲遲哥哥方案前,遲遲每日都幾乎在醫院呆著。可是她漸漸放鬆了,醫生們的關心,護士們的盡職,讓她緩了下來。

這天大雪,盛夏執意出來了,不管秋南寧夏的阻攔去了仁聖。

在病房裏,宋翾還是靜靜躺著,遲遲給他擦浴正接近結束。房裏的暖氣很足,遲遲光潔的額沁出了細密的汗,遲遲很認真的忙著,還不時對宋翾說著什麽。盛夏唇角微揚,有著百合淡香的遲遲,他發覺自己愈來愈愛她,很想把她好好抱抱。遲遲發覺了盛夏,衝著他微微一笑,盛夏的心頭漾起暖意,也微微笑著點頭,然後轉身出去,帶上了門。

盛夏找到孟宸,淡淡的:“我又起瘀斑了。”

孟宸嘻嘻笑臉頓時凝起。

盛夏早上出門的時候,鼻子出血了,他本來不想找孟宸的,想著忍忍,不得已再找他,可是,遲遲因為他而落淚的一幕躍到腦裏,自己難受不要緊,可盛夏竟是不忍,不忍讓她再難過了。

想著這個,盛夏微微抿著的唇,微微上揚了一個溫暖的弧度。遲遲,你的心疼,我記著的,當做寶,刻在心裏了。

血常規顯示,盛夏的血小板掉了,隻有五十多一點,需要輸注血小板,要不然,會有大出血的可能,脾髒受傷還沒多久,功能還沒有完全恢複,如果大出血,該怎麽止血?

“遲遲那邊……能不用她的就別用。”盛夏這樣交代孟宸,“也別告訴她了,她……太累了,就別讓她再操心我了。”

自從知道遲遲有個植物人哥哥,自從親眼看見遲遲是怎麽照顧哥哥,他明白了遲遲獨自承受著最痛,最艱難,似乎遙遙無期還抱著飄渺的希望,而悲劇,親曆悲劇的痛,遲遲不想再受,所以會為他流淚,會照顧他如此竭盡全力。

現在雖然有醫生護士,遲遲還幾乎都是親力親為,這樣的照顧哥哥,還繼續獻血的話,身體怎麽承受?想起第一次抱遲遲時對遲遲輕的驚訝,那麽遲遲那麽瘦,就是因為太累,太疲憊。獨自照顧一個植物人,還要工作賺錢,遲遲的日子,壓力大,壓抑大,心力交瘁。遲遲到底是怎麽熬的啊?

所以,能不用遲遲的血,就別用。

孟宸給盛夏打上止血針,讓盛夏在他辦公室裏休息,出去聯係血小板了。

才出門,就看見微笑的遲遲。

遲遲其實看見了,看見了盛夏手臂的瘀斑,就在盛夏關門時。所以她急忙蓋好被子給翾哥哥跟著盛夏出來了。

在門外,盛夏的話遲遲都聽見了,她微笑著,朝孟宸揮了揮手臂。

孟宸微微歎氣,這兩人,你為我著想我為你考慮,還真是……相配。

於是,盛夏第四次輸入遲遲的血,還是被遲遲瞞著的。

宋翾從頭到尾的做了一整套的檢查,植物人的原因一般是外傷,尤其是不可逆的外傷。可是,其實很多植物人是可以醒轉的,隻要剔除了誘因。但也有一個前提,這個誘因,是可以消去的。

經過檢查,宋翾的身體一切狀況都算是良好,也仔細看過他那麽久以來的病例,遲遲每周都有帶醫生上門為宋翾體檢,兩年多,隻有過最初時的一次感冒,遲遲其實很用心了。

要去除誘因,蘇朗銘就必須詳細了解宋翾出事的經過,出事後的處理,以及被診斷為植物人時的情況,還有就是遲遲這些年來是怎麽照顧照料他的,分別做過什麽。

這,就需要把遲遲的傷疤,深深的揭一遍,毫不留情的揭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