吝嗇boss貪財妻

140.你死,我不活

140.你死,我不活

——生死,隻要有你都一樣

宋翾覺得,那是他的責任。讓遲遲和盛夏過得好,讓遲遲有盛夏過得幸福,沒有盛夏也能過的不差。盛夏在的時候,遲遲有依靠,盛夏需要依靠遲遲的時候,他宋翾可以讓遲遲依靠。

所以,盛夏在隔離間與死神搏鬥的這些日子,遲遲並沒有發覺,宋翾愈來愈蒼白的臉,愈來愈黑紫的唇,愈來愈沒有規則的心跳。

每日每日,遲遲都隻顧著盛夏,要著進出的每一個護士和專職醫生——孟宸給她所有的全部的盛夏的消息。

寢食不安。

每日,醫護人員帶給她的都是好消息:嗯,不錯,精神可以,能吃東西,沒有瘦的難看……雖然幾乎都一樣的言語,卻是讓遲遲安心的唯一。

孟宸會多說一些:盛夏問你,有沒有好好吃飯?盛夏說,好想你;盛夏說,很困,老想睡覺,可是會夢見你,不錯;盛夏說,盛夏說……

遲遲安心了。

宋翾知道,遲遲的支撐已經到了岌岌可危,幾乎崩塌的地步了。由於流產的虛弱,又要意誌去支持自己等盛夏,本來就一直讓精神繃著,如何吃得下,又如何安睡?

而且,分明,他的話,遲遲已經聽不下了。

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遲遲被多重擔憂和焦慮折騰得和玻璃娃娃差不多,再經不起任何刺激,再被刺激,估計遲遲絕對不能再承受得住了。

忍著自己胸口處的不適,宋翾也繃著神經跟著遲遲,生怕自己一個不注意,遲遲就倒下了。好在蘇朗銘,經常看他,會讓他吃一些藥。

“這些藥是爺爺快遞來的,據說比之前那個要能延長藥效。”蘇朗銘聲音依舊冷清,卻在黑眸裏閃爍著一種憐惜。他沒有讓宋翾看見那種光,他知道宋翾最不需要也最恨的,就是憐惜。可是宋翾,明明,你就讓人心酸……

遲遲每天幾乎一有時間就在隔離室外麵坐著,一動不動,要不發呆,要不發傻。就這樣,過去了兩周。

盛夏一切良好。

這天,遲遲依舊坐在隔離間外,宋翾因為惜惜讓他回一趟盛夏集團所以離開。惜惜依舊獨當一麵支撐著盛夏集團,寧夏秋南這些天,雖然不似遲遲那樣的易碎,卻也和悶死的葫蘆差不多,每天就呆在孟宸辦公室裏。護士小桑推著小推車進去了,進去前,還笑著對遲遲說:“今天盛夏也很好,你也加油,別等著他,自己垮了。”

遲遲微笑著點頭:“好,謝謝你。”

小桑沒有注意到,在她推車經過遲遲麵前時,車上她本用鋪巾蓋著的一角掀開了,遲遲看見了蓋著的藥,看見了瓶身上的名稱。

也沒有注意到,遲遲在看見那藥瓶之後,愣了很久,最終,笑了。

小桑再次推著小推車出來時,不見了遲遲,奇怪間也沒怎麽樣,隻以為遲遲不過是去了洗手間,從藥方取了藥,用鋪巾蓋著,又返回了隔離間。

宋翾從公司回來,沒在隔離間外見到遲遲,很是意外。想了想,給孟宸打電話,卻沒接。宋翾沒來由的覺得心頭一顫!急忙折返孟宸辦公室,秋南寧夏在裏麵一個捂著臉低著頭,一個睜著眼睛望著天花板,都沒有理他。

宋翾更是一驚,急忙上前問他們:“怎麽了?怎麽了?”要知道,之前的那些天,他們一樣在孟宸辦公室裏坐著,可至少是看電腦或者看書看報什麽的,絕不是現在這副樣子!

“……急性排異。心,肝,腎,肺,都在衰竭。”秋南艱難的,從口中擠出這句話。消息帶出來給他們的時候,盛夏已經陷入深度昏迷,隔著厚重的門和牆,他們看不見裏麵的緊張和忙碌,可是,他們知道,哥,可能,熬不下去了。

濕潤苦澀的**,從秋南寧夏的眼裏湧出來,緩緩落下,逐漸加快了速度,很快,濕了地。

宋翾頓覺心口急墜的尖銳的痛,幾乎讓他迷失了光亮!緊緊捂著胸口,宋翾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遲遲呢?遲遲是知道了還是沒有知道?

遲遲呢?

宋翾沒有遲疑,首先衝向蘇朗銘給他們特別安排的病房!用力開了門,沒看見遲遲!正想要轉身出去,宋翾突然覺得全身一涼,臉色倏地灰敗不已!他艱難的轉身,艱難的抬腳,朝著病床床頭櫃走去。上麵,是一束百合,按盛夏的習慣,還是每日一束百合。花瓶旁,該是一把水果刀的,給盛夏削果皮的水果刀。

不見了。

遲遲是很細心很整潔的女孩子。

盛夏住進隔離間那麽多天,遲遲沒有在這裏吃過果。

昨天他進來給遲遲拿外套時,還在!

小桑車上用鋪巾蓋著的那藥,她見過,上網查看移植排異治療的時候。

IOPLEOPTION,急性排異最好的藥。

急性排異,會導致迅速死亡,而且,藥物治療一般無效。即使是最好的IOPLEOPTION,有效率也不過十萬分之一。

她曾無意間聽見孟宸對秋南寧夏說過,如果排異,因為這樣的移植並沒有先例,導致死亡,估計是百分之百,讓秋南寧夏做好心理準備。雖然孟宸沒有向她仔細說明移植的後遺症並發症,卻向秋南寧夏說了。隻不過很湊巧,她聽見了。

幾乎踉蹌的,宋翾壓製著心裏的翻湧著要衝出咽喉的悲痛,他撞開了洗手間的門!

霎時,滿目泛著微微波浪的嫣紅的顏色撲麵而來,壓得他幾乎用黑暗去阻擋!而他的遲遲,卻倚在那汪洋般的腥紅旁,煞白了小臉,微笑著閉目,似乎睡著……

宋翾的心跳幾乎可以媲美世上最快心率,都幾乎不能感覺到那種瘋狂的跳動,隻覺得,那心,要出去了,要散了,要……

死了!

強忍著一種想要暈厥的不適,宋翾一把撕下自己的襯衣,將遲遲手腕快速纏了幾圈,一把抱起遲遲,飛奔著出去……

遲遲還真狠得下心割自己的手腕,斷了動脈了!蘇朗銘緊鎖著濃眉,看了眼宋翾,低低吩咐:“支持住!想要遲遲活下去你就支持住!”然後急急進了搶救室。

宋翾,現在,沒有誰能夠再顧著你,也沒有人,能再讓搶救回來的遲遲活下去——如果,盛夏真的死了——所以,所以宋翾,支持住!

蘇朗銘的助手在給遲遲換病號服時,從遲遲口袋掏出了張紙,遞給了他。

蘇朗銘匆匆掃了眼,卻凝住了眉!

“你死,我不活。盛夏,我說過的,我陪你。真對不起呢,孩子沒了,他發育不好,終是沒了的。本以為,他能救你,可是……沒關係,算是一家團聚。盛夏,你等我。”